图书編輯劝退实录 完結+番外_52 作者:未知 闪着光泽的发丝不算柔软,每次卷起半圈就会自动弹开,无法缠绕在手指上。 也不知道梅雨琛短发会是什么样子,他突然有点想看。 手机的震动让白思君从幼稚的游戏中惊醒,他赶紧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怕突兀的震动把梅雨琛吵醒。 看了眼手机屏幕,是主编打来的电话,白思君心裡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卧室外接起电话,沒過两秒便不敢相信地反问:“现在去公司?” 今天是周六,而且现在才不到八点,白思君不记得公司在今天有什么安排。 主编還是和之前一样,不在电话裡告诉白思君是什么事,只让他在九点前赶到公司开会。听主编的语气,估计又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 白思君仔细回想了一下,开年以来的书都做得很顺利,公司還从别的出版社手裡抢到了几個难拿的海外版权,照理說目前应该是顺风顺水才对,实在不应该有什么事需要在周末紧急开会。 挂掉电话后,白思君沒有想太多,直接朝楼下走去,然而当他从挂衣架上拿下外套时,突然回想起他昨晚才答应過梅雨琛不再丢下他。 如果梅雨琛醒来后发现他不见了,估计又要不高兴。 他回到二楼的书房找出便签,匆匆写下了一行字: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 字迹有些潦草,白思君看了两秒,觉得不太满意,撕下后又重新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 写完之后,他在末尾又加上了一句:忙完给你买点心。 白思君把便签贴在床头后,离开了梅雨琛的别墅。他心想公司的事应该占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把带過来的电脑、充电器等东西全都扔在了梅雨琛家裡,只拿上了手机和钱包便仓促出门。 赶到公司时,時間已是九点過十分,白思君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诧异地发现偌大的会议室裡只有主编、副主编、两個編輯同事和梁茹五人。 如果他沒记错的话,主编明明在工作群裡了全员,让所有人都赶在九点来公司开会。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副主编推了一下眼镜道:“大家都有事。” 白思君立马了然,主编沒有在群裡說为什么开会,那些有经验的职场老油條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都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 像這种工作日之外的临时会议,只要有正当理由,即使不来主编也不好說什么。也只有像白思君和另外两個同事那样的老实人,以及新进公司的梁茹才会老老实实地赶来。 事情确实不是什么好事,鸿途文化去年引进的一本日文推理小說被爆译者抄袭,现在豆瓣和贴吧都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這本小說在鸿途拿下版权之前,贴吧就有粉丝自行翻译,而編輯沒有事先確認這一点,现在野生译者跳出来說鸿途发行的版本抄袭了他的译本。 其实译本和译本之间很难判定抄袭,因为原文就摆在那裡,即使翻译是在原文的基础上进行再创作,也总跳不出原文的圈,因此必然有许多相似之处。 但問題出就出在,野生译者在译本裡加入了他的独创性翻译,而鸿途的版本裡原封不动的出现了這個翻译。 译者在翻译小說的时候,需要对小說裡提到的所有內容进行確認,如果发现原文裡出现常识性错误,则需要在文档裡添加批注,提示編輯注意。 編輯在校对时,也需要再次进行確認,如果原文裡确实出错,则需要在小說出版时添加上“编者注”。 出事的這本推理小說是日本作家以二战为背景创作的故事,故事发生在欧洲战场,主角是一队美国大兵。 裡面有個情节是男主人公閱讀《花花公子》杂志,但实际上這個杂志在二战时期還不存在,是之后的越南战争期间才开始在大兵中流行起来。 野生译者发现了這個問題,但他沒有指出,而是選擇了模糊处理,因此他沒有译出杂志名,而是译为了“黄色杂志”。 而鸿途发行的版本裡,這個地方和野生译者的翻译一模一样。 之后再进行仔细对比,鸿途的版本确实有许多地方有“借鉴”之嫌,目前舆论都站在了野生译者的那一边。 然而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這本小說的责任編輯黄倩已在年前跳槽,现在公司裡沒有任何人来担责。 白思君有很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去年還在做助理編輯时,帮黄倩校对過這本小說。 果然,主编在說完事情经過后,眼神直接落在白思君身上,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道:“据我所知,這本小說你参与了校对,现在這件事情希望你主动负起责任。” “等一下。”白思君连忙打断,“我确实参与了校对,但只是帮忙检查错别字,书的內容并不是由我来確認。” 校对是一项很复杂的工作,有时为了確認书裡提到的无关紧要的一個点,可能也需要花上大半天的時間。 這是责任編輯的职责所在,跟其他任何人都无关。 白思君只是在黄倩定稿后帮忙检查了一下有无错别字,根本不知道這本书在贴吧上已经有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