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血气方刚的年纪,男孩子聚在一起看這种也挺正常。
陈斯梵沒看,他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倒是觉得他们几個猪叫的声音比电影有趣。
接到电话时,陈斯梵确实是愣了下,他起身往最近厕所的方向去,把门带上后才接通。
同一座城市连雨声的频率都是一样的,纪迦蓝站在楼梯间的角落裡,脚边灯影很浅,淌在灰色的地上。
她盯着地上那块儿影子,开口:“你和老师說了换座位的事么?”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在那裡,周围有些奇怪的声音,很轻,捕不到的远,他嗓音混在其中像是有朵花芽轻轻拱了下心脏,酥酥痒痒的,“是啊。”
“哦。”
“嗯。”
话末,两边都默了默。
“……”本着礼貌又顺其自然的问法,纪迦蓝停顿几秒继续开口,打算问一句就說再见。
“你在忙什么?”
对面的人默住,而后一点也不客套的开口:
“忙着看电影。”
纪迦蓝:“什么电影啊?”
不知怎么的,对面的人久久沒有說话,几秒后,纪迦蓝听到他說:“爱情动作电影。”
纪迦蓝還是第一次听說這种题材,也不知道具体是個什么,只能客套的顺着說;“那你好好看,我就——”
那边的人毫不掩饰的笑了下,举着电话看着雨水在的玻璃窗上流淌成小河,外面黄色灯光像是落日映在河上和女孩子的声音一样,湿湿黏黏的痒。
陈斯梵眼皮垂着,腔调吊儿郎当的,“怎么,你想让我看啊?”
她莫名,“为什么不能看啊。”
陈斯梵低笑,“我沒看,我就听声儿。”
“啊?這样能看懂嗎?”
沒接她的话,忽然耳边的声音低下去,“你猜猜我听的时候想的是谁?”
纪迦蓝的心跳蓦地就停了,某個瞬间突然觉得就有点不对劲。
她很小心的咬住唇,打开手机百度输入了“爱情动作电影”六個字。
跳出来的解释吓得纪迦蓝把手机都快丢了。
纪迦蓝脸腾得热了,攥着手机气得不轻,“陈斯梵你臭流氓!”
說完“啪”得下把电话给挂了。
浴室裡,陈斯梵脑袋后仰靠着墙忍不住的笑出声,心底某個地方软的一塌糊涂,猫爪子挠似的。
客厅裡男生低喘的声音渐大,脑海中真的不可抑制的浮现了女孩的脸。陈斯梵点了根烟低头去看裤子上的轮廓。
笑一声。
真沒出息。
为這事儿,纪迦蓝连着好几天沒有搭理陈斯梵。嫌弃他一般,给她递卷子的时候都是两根细细手指捏着,一点不愿碰他。
陈斯梵简直被她给气笑了,毫不客气捏着她脸颊,倦眯着眼,挺威胁的问:“嫌弃老子啊?”
班级裡人来人往的,纪迦蓝被他這大胆的动作弄得脸红,嘴唇被捏的嘟起,眼睛水雾雾的沒点攻击性的瞪他,和骂人一样。
陈斯梵被她這表情看笑了,不知道从哪儿摸出粒糖塞进了她嘴裡。
被放开的瞬间,纪迦蓝逃一样的向后靠去,耳边是陈斯梵轻飘飘威胁她的声音:“敢吐我再捏你。”
“……”纪迦蓝忍气吞声停止了动作,眼眶被不知道被气的還是羞得通红,沒好气的一句:“你干嗎!”
陈斯梵盯着她,轻磨了下牙,“老子哄人。”
……
周日下午,纪迦蓝在房间裡画完最后一笔时刚好收到了季昭昭的电话。
今天這個聚会是路征组织的,說是好不容易考完了试又赶上月假大家一起出来聚聚。
下午5点多的天,太阳沉落打翻金粉墨水,浸润整张蓝白画布,飞鸟掠過将光影缝进翅膀,树叶灌丛被葳蕤光线覆盖。
季昭昭在出租车裡瞧见纪迦蓝,扬起手大声喊了句:“迦迦,這裡!”
烤肉店裡,人声喧嚷,烟熏火燎,嗞啦嗞啦的烤肉声和交响乐似的混在人声裡。
陈斯梵烦得很,整個人沒骨头的靠在软垫那侧的座椅上,一脸的沒睡醒。
他冷眼看了下桌上那個花裡胡哨的蛋糕又瞥去看路征,“人呢?”
“我不這么說你会来?”路征嘴欠的很,嬉皮笑脸的拿着根笔在勾菜。
听完,陈斯梵不客气的往他腿上踹了脚,冷淡又无语的开口:“你是不是有病?睡觉呢把我叫起来就为吃饭?”
“過生日!過生日!請不要用简单的吃饭二字来讲述今天的聚会好嗎,sir?”路征拿起樊川弄好的生日帽,往他头上戴,戴完還一脸满意的双手合十欣赏了翻,“好看。”
陈斯梵实在是困,沒有力气再去摘头上那破玩意儿,眼皮懒懒垂着,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哎呀,好日子你這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等你八十岁的的时候回忆起今天兄弟我为你办的這场聚会,你绝对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就算坐着轮椅也要滚到我家来和我說一句,路征,谢谢你!”
旁边在点菜的樊川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怎么沒发现路哥你還有能当唐僧的潜质呢。”
苟子辉跟着点头。
见状,路征握拳威胁他俩,一抬眼看到了进门处在找位置的两人。
“這儿!”
陈斯梵被他這大嗓门吵得不行,瞥眼看去就见着了纪迦蓝。
穿着牛角扣的格子大衣,黑色头发披散在两边,屋内盈盈的光笼在她身上,整個人乖巧又漂亮。
他眉心一跳,去看路征,“不是說沒来?”
路征挺得意的挑眉,“是兄弟吧。”
季昭昭拉着纪迦蓝過去,一眼瞧见了桌上的蛋糕,“咦”了声,“今天有人生日?”
“诺。”路征下巴一努,“不戴着帽子的嗎。”
纪迦蓝跟着看過去,眼睫颤了下,下意识就问:“你不是說他生日在十二月嗎?”
“啊?我說的嗎?”路征显然不记得這件事情了,挠挠头,“不好意思啊,他们几個生日太近了我容易记混。”
“怎么?”路征看他:“你還要给他准备礼物啊?”
一下被点明,纪迦蓝愣了好几秒,“嗯……”
“沒事,反正他也不爱過生日,随他。”
“谁說我不爱過的?”陈斯梵嫌弃的把那破帽子摘下,扫了過来。
路征:“?”
還沒等他开口,大腿又被踹了下,“起开,别坐這儿。”
路征:“?”
纪迦蓝被路征拉着過去坐下的时候她還很不好意思,腰挺得直直的,一下也不知道說什么。
周边嘈杂声不断,桌上的几人开始唠了起来,耳骨忽然一股热气,陈斯梵靠了過来,“說好的礼物呢?”
纪迦蓝缩了下肩膀耳朵有点麻,不好意思的温吞开口:“对不起啊,我以为你的生日在下個月,我還沒准备好……”
陈斯梵仰靠在沙发上哦了一声尾音拖长,又叹气:“這么敷衍。”
纪迦蓝愣了愣去看他,做错事一样轻声的试探:“你…生气了嘛?”
就见陈斯梵看過来,食指勾了勾她的小拇指,低低的笑,样子好坏:“骗你的。”
……
烤肉店裡人多,几個人干脆边玩游戏边等。
见几人犹豫不决的样子,樊川苟子辉提议:“要不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太土了吧,每次都玩這种老掉牙的。”季昭昭摆手。
“那你說玩什么。”
季昭昭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我上次看到一個游戏。”季昭昭随手拿起一個喝空的矿泉瓶摆在旁边。
“就是咱们转瓶子,比如瓶口转到了迦迦,那么在场的随便一個人可以问她一個問題,不過這個問題要悄悄地问不能让别人听到了,而且問題的答案都要是在场人的名字,问完后迦迦就要大声回答。比如我悄悄问她‘今天過生日的人是‘谁’,她就要大声說‘陈斯梵’,想知道我问的問題的人就要喝……”說着她目光梭巡了圈,把桌旁边堆着的五颜六色的果酒推過去,“喝這個吧。”
“有点意思啊。”路征第一個附和,“我觉得可以。”
季昭昭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大家都点头。
“等一下啊。”樊川比了個暂停的动作,“喝果酒都沒意思啊,這样我們男生喝啤酒,你们俩姑娘喝果酒行吧。”
闻言,苟子辉皱眉:“我不会喝啊。”
樊川:“那你承认你是姑娘就行。”
“……”
“行了行了,磨磨唧唧的就這样定了。”樊川拿過那個空瓶子,“我第一個来转!”
他笑眯眯的看了周围人一圈,捏着那個空瓶一转。虚幻的光影被拉出,几秒后瓶口对准了路征。
“可以啊,路哥。”樊川“哟”一声,“這個运气好。”
“来来来。”路征看他,耳朵伸了過去,“我看看你這個逼要问什么。”
“靠!”听完路征一圈锤了上去,“我這說了会不会被打死?”
季昭昭期待的不行,催促道:“哎呀你快說。”
路征顿了秒:“阿梵。”
陈斯梵有点意外的看過去,眉梢抬了抬,半威胁的开口:“你小心点啊。”
樊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嘿嘿笑,“想知道的喝酒啊!”
桌上的人都二话沒說的举起杯子就喝了。
纪迦蓝盯着眼前的果酒有点犹豫,她沒喝過但是又真的想知道,犹豫了几秒還是小心的喝了一口。
酸甜在口腔裡蔓延,意外的有点好喝。再抬眼的时候一下撞上了陈斯梵的视线,他就那样含着笑,眼神多了些促狭。
心事一下被看穿,纪迦蓝后背一片麻,僵硬的揉了下耳朵逃似的移开了视线。
樊川和個大尾巴狼一样,咳嗽两声,“那我說了啊。”
“這裡面你最想让谁当你儿子。”
桌上一阵哄笑,路征都准备好跑路路线了,谁知道陈斯梵难得好脾气就简简单单睨了他眼,居然都沒踢他。
躲過一截,路征小人得志一样放松了起来,“我来转啊這把。”
桌上的人屏着呼吸,看见瓶口对准了陈斯梵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路征拍手,“落到我手裡了吧。”
陈斯梵转着手机被他得瑟的不耐烦,“问不问?”
路征眼神慢悠悠的在几個人之间扫了圈,這才凑了過去。
耳边尾音一落,陈斯梵抬睫侧眸看了過去。
猝不及防的一個对视,纪迦蓝心尖蓦地爬上痒意。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陈斯梵沉浅好听的声音:
“纪迦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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