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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作者:西方木头
季昭昭的情况有点严重,一路上的摩擦,大腿上起的泡被磨破了不少,面积不算太大,但也需要住院。

  她父母接到消息,火急火燎的从单位赶了過来。季母抱着季昭昭直哭,倒是季昭昭過了刚开始的疼痛劲儿,整個人沒什么事了還反過来安慰她。

  上了药,缠上了纱布一切处理好后,季母擦着眼泪拉着纪迦蓝的手:“迦迦,今天谢谢你了。”

  “沒事沒事阿姨。”纪迦蓝忙摇头,她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软声說:“您也别哭了。”

  最后,季昭昭沒准纪迦蓝留在這儿,让她赶紧回学校。

  看到她家人都在這儿,纪迦蓝沒拒绝,乖乖的点头。

  医院裡的消毒水味浓重,入目的白色让人总是心生不适。

  纪迦蓝站在原地,找了找电梯的方向,一偏头先是看到了走廊尽头的人。

  陈斯梵插兜倚在墙边,穿着件纯黑色的冲锋衣,裤子是深灰色,下摆松垮搭在黑白双色的运动鞋上。他這会儿嘴裡嚼着根棒棒糖,蓝色的棍儿抵在唇边,一侧耳裡還戴着個耳机,从衣领裡穿出来,另一边就那么搭在领口挂着。听到声响,他冷白的眼皮动了下,随手扯掉耳机,看了過来。

  纪迦蓝心一滞,堪堪反应過来。

  刚才来得急,她跟着季昭昭进了诊室,完全把他给忘记了……

  她脚尖无意识的挪了挪,吐了口气,慢吞吞的朝他的方向走過去。

  陈斯梵人很高,可能有186、7,即使是懒洋洋的靠着墙,一副沒骨头的样子,那股杀绝的气质也忽视不了。

  太有生气,锋芒過盛。

  這医院這种阴郁的地方,总也能让人想到初生与太阳,朝气蓬勃。

  纪迦蓝在他面前站定,抬头去看他,目光真诚,“陈同学,今天非常谢谢你。”

  “……”

  安静。

  安静。

  很安静。

  陈斯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的那根蓝色的棍儿缓慢的动着,眼尾上扬,很难說不是愉悦。

  两人的眼神毫无顾忌地撞上,纪迦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几秒。

  這莫名其妙的对视让纪迦蓝生出了一种隐忍感,总感觉他故意的。

  “你…”纪迦蓝還是沒忍住,“你怎么不說话?”

  像是机关被打开了按钮,眼前半天沒說话的人终于拖腔施舍一般吐出了個字。

  “——啊。”

  陈斯梵眼皮懒懒的垂着,嗓音听着也漫不经心,“我在想——”

  他低睫瞥她一眼,“危机情况下小哑巴說话,算不算是個医学奇迹。”

  “……”

  “你俩說啥呢。”路征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一来就看见這两人在這儿站着,气氛還挺不正常。

  纪迦蓝躲开陈斯梵的视线,今天季昭昭還是路征背到校门口的,說到底更应该谢谢他。

  “今天的事谢谢你路同学。”

  “路、同、学。”路征咬文嚼字的跟着学,笑得整個人颤。

  “哎我說,你咋這么逗呢。”路征手肘搭在陈斯梵肩膀上,“你說呢?陈同学。”

  被他调侃的有些窘迫,纪迦蓝低眸,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往下接话。

  眼前的人脑袋往下垂了点,太矮了,一眼瞧得见柔软发丝中间的旋儿。說话也是,大约是感冒了,鼻音和带着小勾子一样。

  整個人都娇娇软软的。

  陈斯梵咬碎嘴裡的糖,苹果味在唇齿间炸开,他淡淡的,不经意的轻笑出声。

  被那低淡的笑意震的耳廓发麻,纪迦蓝突然有点后悔過来了。

  這人实在记仇又不怀好意。

  這是学校附近一家特地做旧的家常小馆,灰色墙上仿的是古时候客栈的模样,一個個木牌子挂着,上面用毛笔写着今日的主打菜。

  纪迦蓝跑去前台问老板要菜单,只留了他们两人在座位上坐着。

  见人走了,路征就在陈斯梵耳边开始瞎叨叨,“人家给你道個谢,你怎么還让人請顿饭呢?”

  他往嘴裡灌了口可乐,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就笑得不怀好意:“阿梵,你不是看上這好学生了吧?”

  陈斯梵散漫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握着可乐罐身,食指往上勾着拉环一扯,仰头灌了口這才朝路征扫過去,“我看上你了。”

  “操。”路征往后一躲,“老子他妈直的。”

  陈斯梵眼角吊着,淡嘲出声,“弯的也看不上你。”

  妈的。

  路征瞬间黑脸。

  纪迦蓝拿了三份菜单纸回来。

  路征還从沒吃過女孩儿請的饭,怪不好意思的,假意翻着菜单瞧了几秒就把菜单给推了過去,“那啥,這家店我也不熟悉,你点吧,我吃啥都行。”

  “啊?”纪迦蓝抬头有点沒想到:“沒关系的,你别客气。”

  “真不是。”路征摆手,“我客气什么,你点吧,我口味很大众的。”

  纪迦蓝顿了顿,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好点点头。

  路征在這边客气,陈斯梵和沒看着似的,指间夹着個铅笔转着,不要钱似的在菜单上勾,那個模样怎么看怎么欠揍。

  路征脑袋扬了扬往陈斯梵那菜单上瞟了眼。

  好家伙。

  這勾的都是這店裡最贵的啊。

  鞋被猝不及防撞了下,陈斯梵悠悠然看過去,就见路征一脸莫名的对他做口型:“你干什么呢?”

  陈斯梵和沒听懂似的,瞥了他眼就收回了视线。

  菜单被服务员收了過去,路征拿着手机劈裡啪啦的在手机上敲字。

  lu:【我靠你什么情况!你点的那些可不便宜啊!】

  陈斯梵這会儿比刚才還放松,人靠在椅子上,大剌剌的敞着腿,撩下眉峰扫他一眼,一副“有你什么事儿的模样”。

  简直他妈离谱。

  lu:【不是,人這一好学生一看就沒多少零花钱,你点這么贵,這不是坑人嗎!!】

  陈斯梵终于回他一句:【你什么时候這么菩萨心肠了?】

  lu:【狗屁菩萨心肠,我這是觉得人還挺好的,上次還帮我一起搞环境区卫生!】

  不知道一下又想到哪儿,路征灵光一现,有点难以置信的看了陈斯梵一眼。

  lu:【你别和我說。】

  lu:【你還记得上次人骂你那事儿呢?】

  lu:【不是我說,你這一大男人怎么這么小气呢,還和小姑娘计较?】

  看着他這一串字,陈斯梵差点被气笑了,啪的下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

  纪迦蓝原本在喝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呛,昏天黑地的咳了起来。

  陈斯梵去看她。

  长睫低垂,眼皮白而薄。

  可怜兮兮的倒是挺招人。

  三個人点了5個菜,分量足,路征看着都咋舌。

  本来几個人也不太熟悉,纪迦蓝吃饭還不爱說话,這饭吃得路征憋得慌,边剥虾边开始尬聊。

  “沒想到你還挺能吃辣的啊。”

  纪迦蓝听到了声音,默默的吃饭,一直沒听见有人回答,抬头瞄了眼才反应過来路征是在和她說话。

  她匆匆咽下嘴裡的东西开口:“哦哦…不過在n省這边住的应该都能吃辣吧。”

  n省以辣出名,小孩儿从小就跟着大人吃,根本不算什么稀奇的事。

  “那不一定啊。”路征把那颗虾塞进嘴裡,下巴往陈斯梵的方向点了点,“阿梵都在這儿呆3,4年了,還是不能吃。”

  纪迦蓝愣了下,下意识去看桌上的菜。

  其实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陈斯梵点的,但完全不辣的只有一样,他也几乎只吃那盘,其余的很少动。

  不吃還点。

  纪迦蓝觉得莫名但也沒說什么。想了想又礼貌的搭路征的腔,“不過,有些n省本地人也不吃。”

  “那不是。”路征說:“阿梵不是這地儿的人,他北京的,读初中时候回来的。”

  北京的?

  纪迦蓝完全沒想到,北京和长雅相比完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么会有人特意转回這裡。

  這边他刚說完,路征忽然噤声,立马抬头去看陈斯梵。

  他头颈微低,凸出的喉结尖尖的,随着吞咽的动作滑动,看着挺养眼,此刻情绪有些捉摸不透,但反正不是什么好样子。

  路征在心底骂了自己一句,打着哈哈随便扯了個话题揭了過去。

  菜馆裡人来人往格外热闹,陈斯梵他们隔壁桌也是一群学生,都是女孩子。几個人明裡暗裡往這边看了半天了,路征看着都替她们着急,正想着其中一個长发的女孩儿终于在朋友的撺掇下站起来了。

  女孩儿挺漂亮,长卷发、大眼睛,从自己桌上端了個可爱的小兔子甜品,放着陈斯梵桌前,咬了咬唇鼓起莫大的勇气才开口:“你好,可以加個好友嗎?”

  第一遍,沒人答。

  第二遍,连纪迦蓝都忍不住抬眸看過去。

  陈斯梵像是刚听到一样,抬睫看過去,說着抱歉的话语气裡却沒什么怜惜的意味,人懒洋洋的开口:“对不起啊,今天加好友的人数到上限了。”

  纪迦蓝捏着筷子低头吃饭,但還是被這個理由震惊到了。

  “……”女生脸上有很明显的尴尬,咬着唇脸涨的通红,急急說了声抱歉就转身跑了。

  ……

  今天要去买资料,所以纪迦蓝身上带了挺多现金的,但是结账的时候還是意外的不够。

  老板把所有的钱推過去還给纪迦蓝,“小姑娘你要不回家拿齐了再過来吧。”

  纪迦蓝往后看了眼,路征還在专心的吃着饭,陈斯梵靠在店门边,长腿交叠着手上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這個情况還真是她意料之外,今天出来的急连手机都還在教室裡,纪迦蓝朝老板低低的道歉,說好。正准备走又忽得被叫住:

  “小姑娘,你把你這校牌留下来,万一你跑了我也得找得到人啊。”

  “我不会跑的!”纪迦蓝被說得脸红,忙和她保证。

  反应了下老板也觉得這话說的不对,解释了句,“但我也得防备是吧。”

  纪迦蓝表情讷讷的应了声,乖乖的把校牌摘下来给了老板娘,又和桌边的路征說了声才急匆匆的往学校赶。

  路征人還沒反应過来,纪迦蓝就跑不见了。他打了個饱嗝,正巧看见陈斯梵接了电话回来了,他搡了下人肩膀,“你瞧见沒,纪迦蓝好像回去取钱了。”

  “嗯。”陈斯梵倒是不意外。

  “卧槽!太可怜吧!谁叫你点這么贵的!”

  陈斯梵插兜站着瞧他,“我看你這不是吃得挺香。”

  路征:“……”

  陈斯梵扫了眼桌上的菜,“现在给你個机会给人道歉。”

  “啊?”

  他慢悠悠的走到结账的前台,指尖勾過纪迦蓝留下的那個校牌,经過路征面前时吊儿郎当的开口:“喏,這桌的钱你给结了。沒吃完的记得打包。”

  路征:???

  你還挺节约。

  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对面的美食一條街,很近。

  纪迦蓝取了钱出来前后也不過15分钟。

  去店裡正要结账,老板却說已经被和她同来的人结了。

  纪迦蓝呆呆地啊了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先要回自己的校牌。沒想到校牌也被一起拿走了。

  纪迦蓝脑袋乱乱的走回教室,一进门就看见了陈斯梵靠在讲台边上。

  见她进门,目光毫不避讳地直直锁着她。

  纪迦蓝朝他走過去,顿了顿才开口:“我的校牌是不是在你這儿?”

  陈斯梵笑了声,目光往他桌上点了下。她的校牌就静静的躺着一叠书上。

  纪迦蓝伸手就去拿,他比她更快,宽大的掌心一下盖在了那片薄薄的校牌上。纪迦蓝来不及停止,指尖无可避免的触及在他手背上,下一秒就和碰到火一样,咻的下收了回去。

  陈斯梵舌尖顶了下腮帮。

  软的。

  此刻班级裡闹哄哄的,大家都各自干着事情,倒是沒人注意到這边。

  纪迦蓝心慌的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一双眼睛泛着水光看他。

  瞧着模样有点生气。

  陈斯梵低睫瞧她,笑:“是不是得做点交换。”

  纪迦蓝反应了会儿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低头去拿衣袋裡的钱,掌心白嫩嫩的,举起递给他。

  陈斯梵看了眼,被逗笑了,“谁要你這個。”

  纪迦蓝懵然,“那你要什么?”

  “联系方式。”

  纪迦蓝被噎住。

  “不给。”

  陈斯梵笑了笑,“那你校牌别要了。”

  “……”又是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纯的一塌糊涂。

  盯着那双眼睛看了两秒,陈斯梵偏开头笑了声。

  纪迦蓝不吭声,唇抿着。

  现在办校牌很不容易,来回的两三天,還得向老师开條子。

  他看着她,问:“真不要了?”

  纪迦蓝深吸了口气,忍辱负重的开口:“要…”

  原本還以为她得倔着,陈斯梵有点意外,眼含笑意,薄唇微扬,递了手机過去,“现在就加上。”

  纪迦蓝气得眼尾都有点红,难得反唇相讥:“你今天加好友的人数不是上限了嗎?”

  “纪迦蓝。”陈斯梵微微躬身,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皮被压出一道深褶,神情寡淡,眼神却是欲的,总给人一种滥情的感觉。

  看人的样子像是下蛊。

  “你别故意装不懂。”

  纪迦蓝沉默了。

  她偏過头去沒接他的手机,“qq号我忘记了,我得看看我自己的手机。”

  “行。”陈斯梵直起身子,眼皮垂下去看她的动作,像是真信了,“我不着急。”

  纪迦蓝慢吞吞的从抽屉裡翻出手机,脑子裡想的是立马註冊一個新号给他。大概是在做亏心事,手机密碼都输错了一遍。

  “你别告诉我,你密碼也忘记了?”他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存在感太强,纪迦蓝心虚的厉害。

  纪迦蓝不愿理他,脑袋垂着,巴掌大的脸从上方根本瞧不见,只露出一双耳朵,和白牛奶似的。

  她心虚的侧了侧手机,输入手机号,驗證码刚从屏幕上方跳出来,旁边的人又忽得笑了声。

  纪迦蓝的心颤了下。

  “喂,纪同学。”

  他說:“你怎么還骗人呢。”

  声音缱绻,泛着懒。

  纪迦蓝叹了口气,抬起头去看他。

  男生笑弧明显,骨相绝伦,眼瞳似不尽长夜。

  但偏偏不是什么好东西!

  ……

  等彻底加上了好友,陈斯梵把那片校牌递给了她。纪迦蓝接過,想了想還是开口:“陈同学,那個……”

  她顿了顿,把剩下的话补充完:“可不可以别把我的qq号给你的其他朋友。”

  她不确定今天的一切,是否還和上次要qq号的事情有关系。

  陈斯梵看着她微微吊了下眉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時間久到纪迦蓝以为他要拒绝。

  “我姓什么?”

  “什么?”纪迦蓝抬睫,神色微征。

  陈斯梵眸子锁着她。

  纪迦蓝老实回答:“…陈。”

  “名呢?”

  “斯梵…”

  陈斯梵顶了顶牙根:“连起来读。”

  纪迦蓝抿唇,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陈斯梵…”

  又甜又软。

  勾得人眼皮跳。

  陈斯梵笑骂了声操,迎上她的目光,“以后就這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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