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下油锅
宋江实在不想将那么恶心的东西永远烙印在自己的脑海裡,于是就赶紧看向四周寻找来时的方向,借机转移注意力,结果却发现刚刚他们俩人为了躲那個怪物一通乱跑,這会儿早已经不分东南西北了……当然,之前也不分,但最起码還知道来时的路,现在连来时的路在哪個方位都搞不清楚了。
怎料就在宋江心裡发愁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胸口一紧,他立刻意识到玄武巨石应该就在附近……于是他就扶着顾昊往发出感应的那個方向走。当时在宋江看来,他们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块玄武巨石了,结果還沒来得及高兴,就被横亘在眼前的断崖给惊住了。
眼前的断崖其实并不深,到崖底目测也就五六层楼高的距离,可問題是悬崖下面竟然是一片翻腾着水花的血色湖泊,看得宋江、顾昊二人全都有些心惊胆战……而那血湖之所以翻腾着水花,则是因为那是一湖滚开的血水,随着水花的翻滚,数不形的阴魂从水裡浮上来又沉下去。
宋江有些惊讶的說道,“血一遇到高温不就凝固成血豆腐了嗎?怎么可能還是這种液体的状态呢?”
顾昊听了就轻哼一声說,“你心還真大,都這個时候了還能联想到血豆腐?那不是血……应该是油。”
“下油锅呀?!那這口锅也未免有点太大了吧?”宋江一脸震惊的說道。
怎料就在他们二人震惊于眼前的恐怖情景时,却听下方突然传来了山呼海啸般的哭嚎之声……宋江低头看去,就见湖边一群阴差正将数不清的阴魂往湖一样大的油锅裡驱赶,那些阴魂虽不情愿,但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似得一個接一個的跳了下去。
到最后阴差们为了图省事儿,更是几十個几十個的往下推,乍一看就像是往沸腾的油锅裡下丸子一样……阴魂们到了此处便有了实体,皮肤接触滚烫热油的瞬间就起了一层水泡,接受迅速焦糊,最后竟整片整片的脱落,看得宋江实在有些不忍直视。
顾昊看出了宋江心中的不忍,就沉声說道,“能来此处者皆是大奸大恶至极之徒,普通的小恶想来這裡都不够资质,所以他们也沒什么好可怜的……”
虽然宋江知道顾昊說的都是实话,但他還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于是就转過头对顾昊說,“我感觉到玄武巨石在油湖的后面……問題是咱们现在该怎么過去呢?万一被下面的阴差看到,不得将咱俩也扔进油锅裡炸上一炸呀?!”
顾昊听了就点点头,然后放眼看向悬崖下的油湖,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還真是個問題,让我想一想……”
宋江這时突然想到了之前小纸船,于是便开口问道,“之前载咱们過忘川的纸船能带着咱们渡過這油湖嗎?”
谁知顾昊却摇头說道,“乘坐纸船直接从湖上過去是不可能的,即便沒有阴差阻拦,那些痛苦至极的阴魂也会将船直接拽入湖底……”
宋江一听也是,都說他们生前不是什么好人了,自然也就不会好心帮他们渡湖了。只是這湖面一样大小的“油锅”该怎么才能過去呢?想到這裡宋江就看向油湖的两侧,想找出可以绕行的小路,结果目光所及之处竟然全都是滚开的湖面,哪裡有什么小路可以绕行。
顾昊见了就沉声說道,“别找了……要真有什么小路那些阴魂還能走投无路的跳进滚烫的热油裡嗎?!绕行肯定沒戏,渡湖也沒戏,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从天上飞過去。”
宋江听了就好笑的說道,“你之前不是還說不能在冥府开飞机呢?怎的现在又行了?!”
顾昊听后就轻哼一声說,“在這個世界裡不是只有飞机会飞……”他說完就转身往回走,宋江则一脸不明所以的追上去问,“除了飞机還有什么能带着我們一起飞過去?!”
顾昊一边走一边对他說道,“自然是這裡会飞的怪物喽,也只有是這裡会飞的怪物才不会引起下面阴差的注意……”
宋江一听就感觉這事儿不太靠谱,别管会不会飞,对方肯定得是個怪物吧!既然是怪物,不吃了他们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乖乖驮着他们飞跃油湖呢?于是就连连摇头說道,“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這要是飞到一半被甩下去……那咱们俩可就立刻变成油炸丸子了。”
顾昊则无所谓的笑道,“试试呗……万一呢?”
随后俩人就在悬崖附近四处闲逛,但撞大运這种事情在冥界肯定行不通,于是顾昊就解开了手腕上绑着的止血带,宋江见了就连忙问道,“你干嘛呀?!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血!”
顾昊沒回答他,而是又往绑带上面挤了些新鲜血液,然后随手在风中扬了扬,似乎是想让上面的血腥味飘得更远一些,接着他又找了块石头将其压在地上,以免被這裡忽大忽小的风沙吹走……
做完這一切之后,顾昊才一脸神秘的对宋江說,“在這個地方,人血可是极为宝贵的存在。等着吧,看看一会儿能引来個什么东西。”
果然沒過多长時間,天上就传来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像是漏了气的破喇叭,嘎嘎的响個沒完,宋江二人抬头一看,就见一只黑咕隆咚的大鸟正在上方的天空中盘旋,一看就是被那條沾了血的绑带吸引過来的……
宋江這时手搭凉棚仔细看了看,想分辨出来的是個什么怪鸟,可因为对方飞得实在是太高了,再加上這裡的天空又是暗红色的,所以也就勉强能看见個大概轮廓……顾昊一见就让他别费這個劲儿了,一会儿落下来不就知道了嗎?
结果顾昊话音刚落,一只大怪鸟就从上面重重落下,径直砸在了压着沾血绑带的那块石头旁边,他们二人這才看清楚了那东西的样子。那竟然是一只长着两個脑袋的大秃鹫,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腐败气味儿,它的個头儿足有一辆小汽车那么大!全身上下只剩几根要落沒落的杂毛,肋下的位置更是直接就露出了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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