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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血红的回忆

作者:扶梦
眼前老旧的小区,人烟稀少,绿化枯萎,设施生锈。

  单元楼墙皮脱落,楼边绑着的水管周围长了青苔,墙面上满是黑色的污渍。

  正是逢魔时刻。

  落日昏黄暗沉的光笼罩整個世界,为這小区披上了一层死气沉沉的色彩。

  与沈容一同出现在小区门口的,還有四個人——两女两男。

  五人手边各有一個行李箱,箱上分别贴有他们名字。

  沈容反应很快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到身边。

  有一戴眼镜,模样像個大学生的男人也拿了行李箱,自我介绍道:“我叫佟焕,你们怎么称呼?”

  沈容报了自己的名字。

  其余三人也都說了名字。

  有些微胖的女孩叫闻露。

  身材火辣长相美艳的女孩叫聂诗珊。

  四十岁上下,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叫广盛家。

  五人互相认识了一下。

  紧接着就有一名脸上尽显疲态,三十岁出头的男人从小区裡走出,老远就对他们招手說:“不好意思,我爷爷非要在房子租出去之前再過来看看,耽误了点時間。”

  沈容回道:“沒事,多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是应该的,我們也沒在這裡等多久。”

  她是爷爷奶奶抚养长大的,对家裡有老人的自然会多分理解。

  况且他们一行人确实是刚到。

  男人叫小张,对沈容笑了笑,领着他们往小区裡走,說:“中介說房子你们都看過了,合同已经签了,今天就来入住。那注意事项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吧?”

  广盛家笑道:“這個中介忘了說了,你给我們說說?”

  小张应了声,带沈容五人走近小区角落,靠近垃圾堆的那栋单元楼:“這房子有些年头了,楼上稍微有点动静,楼下就能听得很清楚。”

  “住在楼裡的都是我們家的老邻居了,你们在這儿长住的话,最好找個机会去拜访一下他们。他们都是很有人情味的,有什么不方便的找他们帮忙,他们能帮的都会帮。”

  “其他的就沒什么了……哦对了,阁楼裡面堆了很多我爷爷舍不得扔的旧东西。都是老东西,塞得满满当当的,沒地方下脚,东西也容易被碰坏,你们沒事就不要去阁楼了。”

  走到单元楼门口,小张接了個电话,疲惫的脸上浮现出急躁,连声对电话說好,慌裡慌张地掏钥匙:“我爷爷突然犯病了,我老婆急着要我送他去医院。我把钥匙给你们,就不陪你们上去了。”

  啪嗒——钥匙串掉在地上。

  沈容离得近,弯腰捡起。

  小张道了声不好意思,边离开边說:“真不好意思,房子在三楼,不要走错了。你们住的时候,房子要是有哪儿不好,就尽量自己解决吧。到时候跟我說一声,我给你们算成钱抵房租。”

  “唉……我又要照顾老人又要上班,還要负担自己家老婆孩子,真是沒什么精力了。体谅一下哈。”

  广盛家憨厚地笑道:“理解,有家庭的人都這样嘛。”

  小张急匆匆地跑了。

  小张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处。

  天色也暗到将天幕涂抹成了青灰色。

  “上楼吧。”

  沈容把钥匙放进口袋裡,提起行李箱打开单元楼大门。

  嘎吱——老旧的铁门发出怪叫。

  门内的楼梯却不似五人想象中的残旧。

  铁质的楼梯栏杆沒有生锈,像是沒用多久,上面一层木质红漆把手颜色也很鲜亮。

  楼道下放了两辆二八自行车。

  一楼两户人家的木门和铁门上都透着浓浓的年代感,门头上還挂着镜子。

  五人打量着楼内的环境,亦步亦趋地上楼。

  门头有镜子,楼梯平台处的窗户上也有镜子。

  聂诗珊问:“這镜子是做什么用的?”

  广盛家道:“避邪。我們老家很久以前有這种风俗。不過后来生活條件好了,家家户户盖了新房,就沒人挂镜子了。”

  五人走到二楼。

  瞧见二楼一户人家门头上除了镜子,還贴了一张黄符。

  到三楼。

  五人停下脚步,扫视两道对着的门。

  佟焕:“那個小张是不是忘了說我們具体住哪边了?”

  沈容提议道:“先敲下门看看。反正小张說過要我們拜访邻居,和邻居打交道是迟早的事。”

  佟焕应了声,把行李箱顺手递给沈容,去301敲门。

  沈容接過行李箱,低头看了眼。

  为什么给她,而不是就放在那儿?

  很快301房门打开,一位穿红裙的女人站在铁门裡,语气淡淡地问:“什么事?”

  广盛家上前笑道:“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們是今天搬到对门的住户,一时忘记租的是哪边了。”

  女人笑道:“哦。”

  沈容隔着铁门注视着女人,瞳孔微缩。

  這不是酒楼老板嗎!

  一瞬间,她脑海裡闪過诸多猜想:

  是所有游戏裡都有這样长相的角色,還是酒楼老板到這個游戏裡来了?

  封政察觉到沈容的视线,抬眸与她对视一眼,像是奇怪她为什么盯着他看,很快将门关上。

  好似不认识沈容。

  五人转身去开302的门。

  闻露笑道:“对门這位可真是位美人。皮肤真好,打扮還是复古风,好有气质哦。”

  她像是第一次见到封政,眼裡還留有惊艳之色。

  其余三人亦是如此。

  沈容心想:难道酒楼老板的长相,是各個游戏裡随机出现的NPC共用长相?玩家是随机遇见的?

  她困惑地拖着行李箱进屋。

  一股潮湿的霉味将她的注意力带回到当下。

  房子挺大,有五间房。

  装修是上個世纪的风格,水泥地,石灰墙。

  墙上贴着上個世纪才用的美女泳装日历,挂着還在走动的老式挂钟。

  屋裡干净整洁,就是霉味太重。

  聂诗珊有些嫌弃地捂住鼻子:“房间怎么分?”

  闻露:“应该可以随便住?”

  沈容拆了钥匙放在桌上,說:“随机抽吧。抽到哪间房间的钥匙,就住哪间。”

  這個提议受到了众人赞同。

  五人直接拿了钥匙去试房间门。

  沈容拿到的是一间小房间的钥匙。

  房间内只有一张课桌,一個货架,一张上下铺架子床。

  空间狭窄,窗户也小,霉味比客厅重了好几倍。

  “這房间好小啊,味道也重。”佟焕就住沈容旁边,是一间儿童房,他问沈容:“要不要我跟你换?”

  沈容摇头:“不用了,谢谢。”

  广盛家住的是主卧,闻露和聂诗珊住的是侧卧和客房。

  只有沈容的房间最垃圾。

  广盛家回头问沈容:“要不我跟你换吧?我年纪大,以前地下室都住過,不讲究住哪裡,你们年轻人住這种小房间会很不习惯吧。”

  沈容依旧摇头:“不用,還是各自住各自选的吧。万一這個游戏住房间有什么讲究呢?”

  她上個游戏,就是不允许随便换房的。

  四人笑笑。

  聂诗珊赞同道:“也是。”

  天色擦黑,屋裡光线暗到行走都困难,

  沈容离开关近,开了灯。

  啪——橘黄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

  暖色调的光亮沒有给屋裡带来一丝温暖,反而照得屋中摆设泛黄老旧,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感。

  广盛家有些惊讶:“這裡用的竟然都是老式的钨丝灯。”

  闻露眉头紧拧:“我总觉得這间房阴森森的……”

  沈容已经拖了行李箱进房间。

  关上门,打开箱子。

  箱裡是一些衣物、被压缩了的床单被褥枕头、洗漱用品和三瓶矿泉水三袋面包。

  還有一面镜子,一把小剪刀。

  沈容拿起镜子照了照,镜中映出她的脸,沒什么异常。

  她正要放下镜子,一瞬间却从镜中看到自己身后出现许许多多暗色的东西,像是一堆堆杂物。

  她立即回头看。

  身后依旧是空荡荡的架子。

  再用镜子照,镜中也沒有任何异常。

  沈容拿起小剪刀,刀刃在橘黄色的光下泛出寒光。

  她把剪刀压到枕头底下。

  她记得奶奶說過,這样可以避邪。

  這小镜子,她打算挂到门头上。

  她拿着镜子出门,正碰到闻露要来敲她的门。

  闻露捧着面包笑道:“我行李箱裡有很多吃的,想问你要不要吃一点。”

  其他房间裡的人也都收拾好出来。

  闻露說:“大家都還沒吃东西吧?要吃一点东西嗎?”

  广盛家揉揉凸出的啤酒肚:“我還真有点饿了。”

  佟焕道:“谢了啊。”

  他晃晃手裡的镜子:“我发现我箱裡有镜子,我先把這個挂到门头去,回来再吃。”

  佟焕也有镜子……

  沈容默默把自己的镜子压到裤腰裡,用衣摆遮住。

  闻露惊奇地說:“我也有镜子哎!”

  广盛家笑道:“我沒有。”

  聂诗珊走向浴室,說:“我也沒有镜子。還有谢谢你的面包,不過我不吃晚饭,怕长胖。”

  闻露身子微僵,看了看自己微胖的身体:“哦。”

  沈容拿了面包:“谢谢。”

  心裡在琢磨:三個人有镜子,两個人沒有?那這镜子還是挂在大门上的嗎?

  闻露笑道:“不客气。大家要互帮互助才能更好地通关游戏,一起提高评级呀!”

  沈容点点头,叫住正要搬凳子挂镜子的佟焕:“你把镜子挂在自己门头上吧。”

  佟焕:“啊?”

  沈容:“我也有镜子。這样就是三個人有镜子……我想,或许這镜子是让我們各自挂在各自房间门上的。”

  她直觉是這样的,而且她有+5的直觉属性,她相信自己。

  不過這就不需要說了。

  佟焕和闻露都愣了一下,广盛家和聂诗珊看不出什么情绪。

  聂诗珊走进卫生间,关上门。

  佟焕搬凳子回来,给自己门头挂上镜子,說道:“用不用我帮你们挂?”

  沈容:“我自己挂。”

  她已经搬了凳子過来。

  门头上有钉子,這肯定了她的想法——镜子要挂自己门上。

  佟焕帮闻露挂了镜子。

  广盛家已经拿過闻露的面包在吃,随手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尝试打开正对沙发的老式电视。

  电视真的开了,却调不动台。

  屏幕上正播放着色调发绿的老式广告。

  “牛头人牌大砍刀,杀猪砍骨真轻松!”

  广盛家神情严肃道:“這种样式的广告……也就我小时候才见過。”

  屋子裡安安静静的,只有电视发出的嘀嘀嘀嘟嘟嘟的奇异音乐声。

  “啊!”

  卫生间裡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沈容四人立刻跑向卫生间。

  佟焕关切道:“怎么了!”

  聂诗珊从卫生间裡出来,只裹了條浴巾。她抱着脏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脸色苍白:“我转错水龙头了,水一下子变凉,冷到我了。”

  广盛家松了口气:“我還以为出什么事了。”

  聂诗珊神情有点恍惚:“我回房间休息了。”

  沈容目送她回房间。

  佟焕和广盛家都說:“女生先洗吧,万一热水不够用,我們男的可以用冷水凑合。”

  闻露笑着道谢,让沈容先去洗。

  沈容也客气地表达了感谢,把面包放回房间,拿了衣服进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像一间仓库。

  一进去就是一面边缘有锈红的方镜子,马桶和淋浴喷头沒有隔开。

  沈容脱了衣服,打开喷头调好水温。

  水从头浇下,打湿头发。

  她闭上眼睛,却突然感觉有人在盯着她。

  沈容猛地睁眼。

  原本干净的浴室变得满是喷溅的血迹,她正站着的地方是堆满了尸块的浴缸。一颗被黑发包裹着的头颅就在她的脚边。

  她屏住呼吸,刹那间,浴室又恢复原样。

  仿佛刚刚满目血红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沈容做了個深呼吸,继续洗澡。

  可睁眼闭眼间的那一秒,朦胧视线中,浴室环境总是会变化。

  而且那颗头颅离她的脚越来越近。

  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头发丝缠住她脚踝的感觉。

  她仓促地洗了個战斗澡,从浴室裡出来。

  闻露抱着衣服要进浴室。

  广盛家和佟焕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地正在看一部动画片。

  沈容拉住闻露,犹豫了一下,說:“沒有热水了,你明天再洗吧。”

  在她想說浴室裡的情况的时候,她感觉浴室裡仿佛有一双眼睛盯着她。

  直觉在叫嚣,不要說。

  闻露点头:“那好吧。”

  沈容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低声道:“来占卜一下吧。”

  房间突然暗了下来。

  黑袍巫师的影像在空中闪现,黑影笼罩住她,一张漆黑的卡牌出现在沈容面前。

  沈容心裡咯噔一下,翻开卡牌。

  卡牌正面,字迹如血:

  【大凶】(附10%的厄运加成)

  千万不要出门,会死哦。

  卡牌消散,屋裡光线恢复正常。

  沈容把门反锁起来,躺到床上,决定睡觉。养足精神,躲在房间裡等10%的霉运加成消除再說。

  ……

  沈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睡得正香,一睁眼,刀已经切进了她的脖子。

  那一瞬间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她看见自己的血像倒飞的血雨一样狂飙,飚得满屋子都是。

  她直觉自己不是在做梦。

  头从台子上滚落,滚得她看整個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

  头颅终于落在地上,茫然地看着金属台上那具无头女尸。

  那具无头女尸,就是她自己。

  她,死了。

  切开她脖子的刀被凶手拿在手上,正在割她的身体。

  沾满血迹的刀面上刻有三個字【牛头人】。

  “牛头人牌大砍刀,杀猪砍骨真轻松!”

  這句广告词在她脑海中响起。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凶手悠闲地哼着歌,拎起她的头发,把她的眼睛闭上,将她的头扔进了堆满尸块的浴缸裡,开始分解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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