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尸堆工地
却看都不看地上的大肠一眼,仿佛并不惊讶這是从哪儿来的。
明白過来的苗雯五官都皱了起来。
何敏跑上楼去找老黄,和老黄一起匆忙随着那名工人赶往出事地点。
六名玩家在楼底下碰了個面,决定一起跟上。
一行人穿梭在黑夜的工地中。
工地的泥坑杂物不断绊人脚步,经過悬挂的灯泡能听见“滋滋滋”的电流音。
来到事发地点,竟是一個地洞。
老黄等人下了地洞。
何敏见沈容他们跟来了,拦住他们道:“你们来做什么,快回去。”
沈容为难道:“我們都跟来了,让我們就這样回去……我們害怕。”
何敏兴许也怕他们一行对工地不熟悉的人就這样回去会出事,斟酌半晌,同意他们一起下地洞。
這地洞還沒建成,用简易的装置支撑着。地洞内的灯比地上亮些,照出洞内红泥土。
潮湿的泥腥味在呼吸间游荡,随着向地洞深处靠近,泥腥味中多了一丝臭气和血腥味,并且越发浓重。
走到一处开阔地,這裡摆放着一些机器。
乌泱泱一堆人围在這儿交头接耳。
人群中间,老黄正蹲在地上,查看地上那具尸体的情况。
那尸体被一個大滑轮拦腰砸断,上半身和下半.身一半分离,一半還粘连着。肚子裡的内脏随着血,像被泼出来一样,从破裂处洒在地上。
“我們刚刚从這儿经過的时候,上面挂的机器突然就掉下来了,一下子把他砸成两半,灯的掉线也被拉断了。”
“等我們接好掉线,就发现……”說话那人满面恐惧和恶心,“他的大肠不见了。”
“黄哥,会不会是那個……”
老黄面色凝重。
何敏一听“那個”,俯身在老黄耳边小声說了几句话。
老黄一听,眼睛微睁大,呼吸一滞。
沈容想:何敏說的肯定是送大肠的事。那么“那個”,是给她送大肠的那個……鬼嗎?
老黄沉默了一会儿,道:“大家把這清理一下,今天提前吃夜宵,回宿舍吧。”
有工人照办,拿一旁的塑料布裹起地上的尸体,打扫现场。
有工人走到老黄身边,忐忑道:“黄哥,我跟你干了這么多年,知道你是個好人,才肯跟你到這個地方来。但是……咱们這才来不到一星期,已经死了三個人了啊!要不咱们不干了吧……”
老黄面色凝重地道:“要走,你自己走吧,我给你把工钱结一下。”
“黄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那工人道,“這片工地的事,咱们之前不信,现在出了這么多事,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啊!之前那些接手的施工队,在這裡已经死了十多個人了!咱们要在這儿继续耗下去……”
老黄对众人叹道:“你们都知道的,我老黄不是贪钱的人。但是這次的工程款,我真的很需要!我的难处,你们都懂的……”
“黄哥,我們是什么身份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不跟你干,還能去哪儿啊。”
老黄道:“上头的老板为了這個工程,已经提前付了我全款,全部竣工后,還会再给一倍的钱做奖励金。他說死在工地上的工人赔偿金,也全部由他负责。”
他走向沈容等人:“你们是新来的,想走随时可以走。你们的路费,我愿意承担。”
他们是来通关游戏的,怎么可能走?
沈容道:“我們需要钱,不想走。但是我們以前消息闭塞,对這裡不是很了解……黄哥,你能不能跟我們說一說具体情况?”
“小王沒跟你们說嗎?”
沈容等人摇头。
老黄沉吟片刻,摆手道:“行,待会儿回去吃饭的时候說吧。”
何敏先带了一部分人回去,沈容等人也跟着回去。
何敏一到厨房,就先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扫掉地上的大肠。
留意到沈容盯着她看,她拉着沈容和苗雯到一旁,掏出二百块钱给他们:“這個大肠的事不要跟别人說,工人们干体力活很辛苦,說了他们恐怕要吃不下饭的。”
沈容凝视何敏。
何敏有些心虚地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看向苗雯。
苗雯觉得有道理,答应了何敏。
而沈容认定何敏有所隐瞒,在苗雯回厨房洗菜的时候,注视着何敏,问道:“我不要這個钱,也可以不告诉别人這事。但是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认识那個给我大肠的人?”
何敏眉头紧锁,有些激动地說:“我怎么可能认识呢!”
沈容沉默地盯着她。
何敏一再心虚,還是咬着牙不說话。
“你别为难她了,她真的不认识。大肠的事,你愿意說就說吧。”
一道女声从何敏身后传来,伴随着脚步声還有轱辘在地上滚动的声响。
沈容闻声望去。
是一個站着的女孩,還有一個坐轮椅的女孩。
何敏回头道,骂道:“你们怎么又過来了!不是叫你们回家好好呆着的嗎!”
坐轮椅的女孩头戴棉布帽,口罩遮住脸,道:“你们都在這儿,我們回家做什么。”
站着的女孩不說话。
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地看着沈容,轻轻咬着唇瓣。
這女孩儿长得极美,看上去還很青涩,不到十八岁的样子。眸色浅淡的瞳孔裡映着沈容的身影。
沈容望向她。
她矜持地移开视线,嘴角微微翘着,不說话。
沈容直觉感到一丝难以形容的微妙。
何敏道:“你们過来住哪儿?我這儿沒地方给你们住了,快回家去!”
轮椅女孩道:“随便找個宿舍住就行,反正這裡都一個样。”
她的语气有些颓丧和无所谓。
未成年的女孩儿则漫不经心地道:“不是新来了两個人住进楼上的宿舍了嘛,我們跟她们一起住就好了。”
何敏哼了一声,道:“我告诉你们爸去!”
“妈!”轮椅女孩扬声道:“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样,我就想和家人待在一起有错嗎!”
“這裡是什么样的地方我很清楚!我不想再在谁死的时候,我连他的尸体都见不到!”
沈容闻言,心道:有故事!
何敏像是被触动了某根神经,瞪着眼睛道:“随便你们!你们爱怎样怎样!”
她不悦地甩开步子离开。
轮椅女孩冷淡地对沈容打招呼:“你好,我叫黄香雯,這是我妹妹,黄玉雯。”
黄玉雯对沈容点头:“你好。”
沈容自我介绍道:“我叫林湄。”
她能从黄玉雯眼裡感受到一种极克制纠结的情绪,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這对姐妹很有故事啊。
沈容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了几秒,回了厨房。
她一走。
黄玉雯有些嫉妒的目光就落在了黄香雯身上,压低嗓音道:“你不许亲近她!也不许跟她說话,她是我的!”
黄香雯像被下达了什么指令一样,两眼发直地說了声“是”。很快又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沒发生。
黄香雯去了食堂。
黄玉雯进了厨房帮忙。
其实黄玉雯也不是帮忙,只是围在沈容身边打转。
沈容到哪儿她到哪儿,沈容洗菜她就道:“我来帮你!”
沈容和她蹲在一起洗菜,觉得這姑娘可真是热心肠。
厨房裡很快做好夜宵端进食堂。
沈容和五名玩家坐在一桌。
黄玉雯也硬是挤到了這桌来。還有意无意地踹翻了沈容身边的凳子,自己坐在沈容的一侧,不让人坐在沈容的另一侧。
沈容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沒有太過关注她的小动作。
老黄看到黄玉雯姐妹俩回来,脸色有点难看,不過沒說什么,何敏坐在一旁看着姐妹俩叹气。
沈容对老黄道:“黄哥,你和嫂子也来我們這桌吧。刚刚不是說,给我們讲讲這工地的事嘛。”
于是黄家一家四口都和沈容坐了一桌。
黄玉雯坚持不让人坐在沈容身侧,瞪着黄家三人,暗暗踹烂了沈容另一侧的凳子,愣是让黄家三人挤在了一起。
她依旧是离沈容最近的人。
老黄倒了杯酒,喝了口,道:“這個工地,以前是一個养老院,是我們头上大老板经营的。两年前大老板突然要把养老院全推掉,要建一個学校捐出去,還让人在下面挖地洞造地下室,說是做防空洞。”
“這個项目,两年前就开始动工,然而动工第一天爆破大楼,就死了一個人。当时都以为是意外,沒多少人在意,大老板也爽快地赔了钱。”
“可是后来,接二连三地出人命。头一個施工队的包工头就請了风水师来看,风水师在這儿住下施法,结果,风水师也死了。”
“后来沒办法,头一個施工队走人不干了。大老板請了大师来做法,又請了第二個施工队,但還是无法动工,不是机器故障,就是人出事。這就又换了第三個施工队,每一個都是這种情况……這個项目就硬生生拖了两年,到现在找到我們,我們也才刚刚开始动工。”
“那边那個大楼,都不是我們建成的,是還沒拆,大老板說要留着最后拆。”
老黄又喝了口酒,道:“這個工地玄乎,我知道。但是……”
他重重叹了口气,沒继续說下去。
沈容沉思起来。
這個工地肯定有問題,而且她直觉,那個大老板也有問題
普通的老板如果只是为了做慈善,不可能付出這么大的代价。
按老黄的說法,大老板出手阔绰,赔偿也到位。
两年拖下来,死了那么多人,請了那么多施工队和大师,這得砸多少钱?
真想做慈善,把這钱捐出去都够了。
为何一定要动這块地?
沈容问道:“黄哥,以前這裡是养老院的时候,有沒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作者有话要說:26号的更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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