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白宴忍不住多瞅了两眼:“宋总,早上好。”
“哟,小白来了。”宋阳挑了挑眉,“听說洛禾收你当徒弟了,恭喜恭喜。”
“……谢谢。”白宴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往那個抢镜的手掌印上瞟。
“所以那天我們走后,你真的裹着浴巾爬上洛禾的床了?”
“沒有沒有!我沒干那种事!”白宴连忙摆手。
“那就是洛禾裹着浴巾,把你摁在床上了?”
“那更沒有了!”白宴连忙为他的偶像维护形象,“老师怎么会做這种事。”
宋阳啧啧两声:“不,相信我,他迟早会這么做的,你再這么毫无防备,不是今天就是明天。”說完向白宴投去一個怜悯的眼神。
可在白宴心裡,宋阳顶着個鲜红的手掌印一脸慈祥地嘱咐他,看上去似乎更可怜呢。
嗯……宋总可真是個乐观的人,被人打了還能這么谈笑风生。
白宴不敢多问,正要抬脚往楼上走,门口传开推门声,洛禾走了进来。
“老、老师!”白宴立刻跟他打招呼。
洛禾一见到白宴,脸上的神情都变得生动起来,眼裡盛满温柔的笑意:“小白,早上好。”
宋阳被這波恩爱闪得辣眼睛,不服气地咳嗽两声:“你看不到我嗎?”
洛禾路過宋阳,很敷衍的說了一句,“你也在啊,你脸上怎么了?”
“被人打了。”
“谁打的?”
“小弦。”宋大老板摊了摊手,很稀疏平常地說,好像完全不生气的样子。
“他为什么打你?”洛禾停下脚步,问。
“因为……”宋阳抠了抠下巴,“我强吻了他。”
“哦,活该。”洛禾一手揽住白宴肩膀,冷漠地下了结论。
“喂,你都不安慰安慰我?”宋大老板十分委屈地将被打红的半边脸送出去,让他们看得更清楚。
這时,又传来了推门声,這回是陆弦来了。
宋阳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收起刚刚的委屈脸,换上如同春风般和煦的脸的笑脸:“小弦……”
陆弦仿佛沒看到他一样:“小白,老师,早上好啊。”
宋阳:“……”
小弦不理我的第一天,蓝瘦,香菇。
白宴走到二楼办公桌前,刚打开电脑,就听见宋阳对洛禾說:“来我办公室,开個会。”
白宴见那两個高挑的身影进了办公室,关了门,不由得对身边的陆弦问道:“你和宋总……发生什么事了嗎?”
陆弦朝他笑了笑:“沒什么。”
白宴觉得,陆弦虽然脸上在笑,可是笑意却沒有传到眼睛裡,他大概是在难過吧。
一個人越是难過,就越会装作沒事。
他挠了挠头,努力组织了一下词汇:“小弦,我在這裡工作以来,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很喜歡你,我不太会安慰人,也沒有办法帮你头头是道地分析問題,但如果你心裡有什么不开心的,想找個人倾述一下,可以跟我說……或许說出来会好一点?”
“小白。”陆弦望着办公室紧闭的门,愣愣的說道:“你有沒有很喜歡很喜歡一個人,却得不到的时候?”
白宴想了想,问:“你指的喜歡是那一种?我……不太懂……”
“你记不记得我說過,洛禾老师好几次因为我话太多要辞了我,好在我有靠山,才一直有恃无恐地赖在這。”
“我记得,那個时候我還在想你是不是老师的亲戚之类的……”白宴忽然意识道,“你的靠山是宋总嗎?”
“我跟他是大学同学,到现在也有六七年交情了。”
白宴不可思议地望着陆弦:“你居然跟宋总是同学?可你看上去很年轻。”
“谢谢夸奖。”陆弦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好多人都以为我只有二十岁,其实我早就不止了。”
“宋总一定很重视你吧。”
“你从哪儿看出来的?”陆弦一脸不相信。
“……嗯……感觉。”
陆弦摇了摇头:“你别這么說,你一說,我好不容易要放弃他的决心,又开始动摇了。”
“放弃?”白宴消化了好一会儿:“……小弦……你该不会……”
“很奇怪吧?”陆弦苦笑一声,“一直暗恋自己的朋友,這种事情听上去很恶心吧。”
“不恶心。”白宴认真的說,“我只是有一点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你们为什么沒有在一起。”
“啊?”陆弦瞪了瞪眼睛。
“因为宋总看上去,明明就很喜歡你。”
他看上去,明明就很喜歡……我?
陆弦只觉得這個结论不可思议。
他不相信。
或者說,他逼自己不相信。
因为暗恋是一件太過小心翼翼和卑微的事了,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那就一开始就不要期待好了。
办公室裡,洛禾坐在老板的座位上,双腿架到办公桌上,望着站在窗口抽烟的背影。
虽然他讨厌烟味,不過這個时候,就随他去吧。
良久,洛禾懒洋洋开口道:“不是要跟我开会么?就让我在這裡看你表演抽烟?”
宋阳愁眉苦脸地靠着窗台,宛若一個怨妇:“小弦不理我了。”
“知道,早上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洛禾双腿换了個姿势交叠,“你好好的干嘛强吻他?”
“因为他不肯承认他在我喝醉的时候偷亲我,那我只好用我自己的方式确定一下了。”
“宋大老板。”
“……到。”
不知道为什么,望着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洛禾,一副要训人的样子,宋阳不禁自动地立正。
越发觉得自己沒有老板的尊严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他承认這件事?”洛禾幽深的眼眸直直盯着他,“因为他真的偷亲了你,就满足了你的优越感?——连男性都沉迷于你的魅力之下,可见你有多么的迷人。”
宋阳一愣:“……当然不是。”
“陆弦如果真的偷亲你,說明对你有意思,你也在情场裡身经百战了,相信這么多年,以你的身份地位,也不是沒见過向你示好的男性,对那些你不感兴趣的男性,你通常是怎么解决的?”
“……不怎么解决,晾在那儿,慢慢疏远就好了。”
“那为什么你不能把陆弦放在那儿,慢慢疏远?”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小弦!”宋阳手一晃,烟灰就洒落在地上。
“有什么不同嗎?”洛禾故意问道,“不過就是一個普通朋友罢了。”
“小弦是不一样的。”宋阳揉了揉眉心。
“宋阳。”洛禾站起来,双手插在口袋裡,斜睨着他,“你总說陆弦是不一样的,可你却不去想他为什么是不一样的。我很忙,沒空当你的心灵导师,你们的事我不想掺和太多,不過在我看来,陆弦至少清楚他自己的感情,而你,還沒意识到,所以,你比较笨。”
直到洛禾走出办公室,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被定义为“比较笨”的宋老板越发惆怅了——最近這是怎么了,一個两個的都不把他当上司,不是扇他巴掌就是质疑他的智商……
這個老板当得真是越来越窝囊了。
傍晚,陆弦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宋阳倚在路灯上。
陆弦低头,假装沒看到似的,就想绕過他走,可宋阳手长脚长,随便一勾就把他拽了回来:“小弦。”
陆弦挣脱不动,只好停在那儿,眼睛瞟着地面:“有事?”
“咳,内什么,上次的事,是我不对,跟你道個歉啊。”
“原谅你了,可以放我走了么?”陆弦匆匆說完,抬脚就要走。
“哎,等等。”宋阳忙拦住他,“你原谅我了,我自己還沒原谅我自己呢,怎么說,对你做了過分的事,也得請你吃顿饭赔礼道歉一下才显得有诚意吧。”
原来拐来拐去,是想請我吃饭?
陆弦說:“我不饿。”
“饿”字刚一出口,肚子就不争气地发出“咕噜”一声,還拖了個长音。
宋阳笑眯眯道:“還记不记得咱们学校后门有家沙茶面,你最喜歡吃了,当年老拉着我去那家吃。”
陆弦:“别跟我說你现在想回学校吃饭?”
宋阳:“就当陪陪我。”
“……”
半小时后,坐在学校后门沙茶面馆裡的陆弦十分懊恼——天啊,我的出厂设定是不是百分百答应宋阳的要求?
为什么一点骨气都沒有?
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沙茶面,他怨念深重。
宋阳给他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喏,给。”
陆弦接過,先把上面的香菜拨开,宋阳就把他的香菜夹到自己碗裡。
沙茶面店老板路過看到這一幕,笑道:“哟,你们還是老习惯啊。”
听到這句,两人皆是一愣,才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形成了陆弦不吃的东西宋阳吃的习惯。
听上去似乎有点暧昧,以前不觉得,可经過了那晚强吻的事,陆弦着实尴尬,他把香菜夹了回来,“你别吃。”
宋阳:“嘿,我爱吃,你管我。”
陆弦有些别扭,就低头吃面,不再理他。
吃完晚饭,两個人走出点店门,夜风有点凉,陆弦打了個冷战,宋阳握住他的手說:“冷?”
陆弦惊地忙把手抽了回来,然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不冷。”
“那我們去操场走走。”宋阳說完就率先往操场走去,陆弦在原地愣了半晌,只好抬步跟了上去。
他觉得头皮发麻,总感觉今晚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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