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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九、罪域的骨终为王。

作者:未知
“任何彰明昭著的罪恶,都可以在外表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威廉莎士比亚在威尼斯商人裡的话。”那個看上去未成年的小孩站在猴子写的字前,轻声低吟:“看来我們的对手還是個很有文化的人。” 旁边是追猎者小姑娘哭得伤心绝望的沙哑声音,還有其他同伴满身力气的谩骂以及那已经死去同伴面目模糊的脸孔。 這样的场面足够让任何人动容,但他却巍然不动的站在那裡,只是身上寒气森森,像是深埋在深渊的冰窖。 “追猎。” “是……是……”小姑娘站起身,她唯一的哥哥死得如此惨烈,她现在除了哭已经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我哥……牺牲了。” “我們要报仇,对嗎?” “对!”追猎小姑娘昂起头:“要报仇!” 她的话也感染了其他的伙伴,烂尾楼裡充满了愤怒的咆哮,一時間同伴的死成为了他们的兴奋剂,让這些人的肾上腺素飙升到了顶点。 而他们的对手…… “卧槽,你给我留一点!妈的,我就拉個屎,整個肘子都被你吃了。” 建刚冲過去推搡猴子,但猴子却寸步不让,双手霸着那盘肘子不松手,双手拎着就开始啃,满嘴都是油,哪裡還顾得上說话。 “慢点啊,還有呢。”叶菲文文静静的吃着青菜,她实在不想沾荤腥,一看到肉就能想到被她砸烂脑袋的那個人。 “对哦,老子才不吃你吃過的。”建刚妹妹這才想起這茬,嫌弃的离猴子远远,還指着他对叶菲說:“你看他那狗样。” 猴子好不容把一個两斤的肘子吃了個干净,斜靠在椅子上,慵懒的打着饱嗝,毫无形象。 “你說我們多可怜。”猴子抽完一根烟,看着和狗抢槽一样吃饭的建刚妹妹:“白天像乞丐,捡垃圾。晚上像阿杜,睡车底。” “你才捡垃圾!” “不是我捡垃圾,還吃肘子,你****去吧。” “卧槽,你那是捡啊?你那是偷好不好!你告诉我上哪去捡四部手机。”建刚妹妹撇撇嘴:“所以你就是個渣男。叶子!你是警察,抓他抓他。” “我是杀人犯。”叶子苦笑。 三個人缩在火车站的仓库裡,這裡脏兮兮的,但现在這個时候谁会在乎环境呢,能有個遮风挡雨的地方、有口肉吃,其实已经足够幸福了。 现在時間是下午五点十七分,离那列货运火车离开還有两個小时,而這两個小时注定不会平静。该做的准备已经做完,其他就只剩下静静等待。 等待的過程,其实很漫长。猴子倒是不在意,建刚妹妹总是显得有些紧张和焦虑,虽然沒有明說,但她的一些微表情、小动作已经把她的心理活动暴露无遗。 “喂,你是個什么样的人?” 叶菲坐在打包好的货物上,裹着猴子的大衣,用上头残余的体温抵抗仓库的阴冷潮湿,但视线却从沒有离开過正在她身边忙碌的猴子。 “嗯……這個問題挺尖锐的。”猴子朝她竖起大拇指:“你问了個我不知道的問題。” “好人?坏人?” “好?坏?”猴子哈哈一笑:“想当好人就要切实弘扬八荣八耻、坚决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能做全了,你就是好人。坏人,你知道坏人是什么样嗎?” 叶菲脑子裡闪现出了很多坏人模板,但就在她刚要回答的时候,猴子却一屁股坐在她的旁边,把带着汗味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要记住,只要试图把你的东西从你的所有权裡剥离出来的人,都是坏人。”猴子声音很轻,声线低沉:“這些人。杀。” 叶菲浑身一颤,等她回過神时,猴子已经站在窗口了,他****着上身,身上的伤疤纵横交错,就像杰克逊波洛克的滴洒名画一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正在她沉醉其中时,猴子突然伸了個懒腰,回身抄起叶菲身上的衣服穿了起来:“做好准备吧,快来了。” 此刻,天已全黑。乌云层层叠叠笼盖在這座小镇上。货运小站裡的值守人员缩在值班室裡打着扑克烤着火,在這個贼都不偷的穷地方,实在是沒什么好巡查的,這种鬼天气出去真的要命。 伴随着闪电和暴雨,一辆银白色的依维柯停在小站外的道路上,车门拉开,裡头首先走出来的是那個看上去未成年却异常老成的人,他穿着黑呢料大衣,明明沒有打伞,但瓢泼的大雨却无法沾湿他半片衣裳。 在他下车之后,接着又陆续下来了四個人。這些人的表情严肃,双眼裡泛着杀气。他们的着装很统一,气势如虹,只要稍微有一些眼力价的人都能看出他们并不好惹。 沒有任何言语,为首那個小孩模样的人伸手左右一指,身后就有两個人很默契的分散包抄了进去。看到两名队员发来抵达讯号之后,他朝身后勾了勾指头,一個一直沒动弹的铁塔大汉凑了上来。 “中路突破。” “是!” 這個汉子的身体在他說完之后开始变色,原本的肉色很快变成了银白的金属色,一道雷电不偏不倚的劈中了他,让他的身体变得赤红而灼热。 “追猎,开始定位。” “是。” 最后一個长相秀美的小姑娘上前一步,带上了为她特制的思维放大装置,闭上眼睛开始搜索并同时联络上了所有自己的组员。 “进攻。” 一声令下,他的组员就像一张渔網,毫无死角的朝建刚妹妹所在的位置包抄了過去。在追猎的特殊能力下,整個小镇都变成了一個平面的地圖被发送到各位组员的脑中,建刚妹妹的位置则在不断闪烁。 他们捕猎的方式就像是草原上的豺狗,小心翼翼却又进退有序,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逃不過追猎的感知。 “陨石到达预定地点。” 在追猎的通报下,這一直站在這裡耍酷的矮矬子点了点头:“给他们十分钟解决問題。” “明白。” 在矮矬子命令下达的第二秒,仓库的大门被硬生生的撕扯出一道大缝,红彤彤的钢铁人走了进去,照亮了黑暗的屋子。 可他并沒有看到目标,只发现他的对面站着一個浑身颤抖,手中拿着一個罐子的女人,她眼神惊恐极了,楚楚可怜又沒有任何威胁的样子,让钢铁大汉对她根本提不起一丁点兴趣。 “人呢?”他走上前,熄灭了左手的火焰,拽着叶菲的领口把她提了起来,声音就像是从大缸底部传出似的,震得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叶菲浑身已经抖若筛糠,她死死咬着嘴唇,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 在指明道路之后,钢铁大汉反手扔掉了這個废物,转身就冲向仓库的二楼。可他還沒跑两步,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强烈的冰冷。 他再次转過身,发现刚才那個女人正在拿着手中的罐子往他身上喷东西,淡蓝色的液氮带着刺骨的冰冷熄灭了他身上的火焰,并以极快的速度让他坚不可摧的身体变成了乌黑、透着寒霜的铁块。 還来不及說话,這個被他视为一脚就能踩死的女人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榔头狠狠的砸在他已经被冻得噗噗脆的身体上。 他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意识也不再受控制,他落地之后,看到自己已经四散成块的身体,還有那條漂亮的毒蛇嘴角勾出的一抹冷笑。 “陨……陨石牺牲。” 随着追猎的汇报,矮矬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微妙了起来,他皱着眉头发出命令:“虚灵、追风,格杀勿论!” 剩下的两個人接到命令,一個以近乎音速冲进了屋子,但刚进去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因为二楼居然突兀竖着一根磨尖的钢筋,他连忙侧過身子,但惯性让他沒有办法做出足够灵活的反应,钢筋就這样无声无息的从他的左肩穿透了過去。 就在他试图从钢筋上挣脱出去时,黑暗的角落裡,建刚妹妹猛的窜了出来,一刀就朝他劈了下来。 可到底建刚妹妹的速度在他看来就是小儿科,這样的速度让他有充足的反应時間抽出钢筋并制服建刚。 果然,他做到了。不但做到了,他還用特殊的泄力方式从身后制服了建刚妹妹。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身后的那個人,只剩一只手能够活动却根本无法对身后的人产生任何威胁。 “任务……”追猎刚打算說任务完成,却突然呆滞了一下:“虚灵……牺牲。” 虚灵按照道理来說应该和追风一起进入仓库二楼,自带隐身和静音效果的他,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可就在追风和目标人物也就是建刚妹妹搏斗的时候,同时进来虚灵却被人从后头利用惯性摆出的一根钢筋插穿了喉咙,像咸鱼似的被挂在空中,肺裡的空气被一点一点挤出来,发出呲呲的漏气声。 “撤退!立刻!!!”矮矬子不能再淡定了,他语气急促的对追猎发出命令:“還有一個特殊能力者!” 而就在他撤退命令发出的那一刻,明明被制服的建刚妹妹居然用唯一能活动的那只手抄起了那根钢筋从自己腹部的位置斜插了进去,斜上角度的插入,透体而過,穿透了她自己的心脏也穿透了身后人的心脏。 就這样,两個人像是一串烤大肉似的倒了下去,可沒過多一会儿,倒在地上的建刚妹妹居然伸出手拔出了她身体裡的钢筋,拍拍身上的泥土重新站了起来,而那個制服她的追风的身体下却流出了粘稠殷红的血浆。 “low逼。” 建刚妹妹看了一下衣服上的破洞,嘿嘿一笑,留下了一声不经意的嘲讽。 “追……追风……牺牲。” 追猎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她摘下了头盔,拽住已经出离了愤怒的矮矬子,转身就跑。可刚想窜上车的一瞬间,一把生存刀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的路径上,从她的左眼插入,毫无预兆。 “你就是隐藏的那個人?” 矮矬子转過身,看着从依维柯上走下来并把追猎的尸体像破布一样扔到一边的邋遢男,眯着眼睛问道。 “小朋友,這個問題问的好嘛。”猴子蹲下来,在已经不再美丽的追猎身上擦了擦手上被溅上的血迹,然后大咧咧的站起来,拿着生存刀摆出了個造型并且背对着矮矬子:“唉?觉得我這個造型怎么样?有沒有那种雨夜冷血杀手的感觉?帅不帅?” “你是谁?” 矮矬子身边的水在他說话时已经开始飞扬了起来,开始慢慢的变成一個個坚硬的冰锥,直指着猴子。 “你是队长?你好,我也是队长。”猴子抖着脚转過身:“咱们這是玩了一场战队赛啊。不過你的人不行,别怪我嘲讽你啊。毕竟嘲讽失败者那是理所当然的嘛,怎么样?看着队员被人全干掉之后還被人在坟头蹦迪的感觉不错吧?” 矮矬子的眼睛已经开始充血,前后不到五分钟,自己的精锐小队就這样的消散无踪,原本以为是一场必胜的追猎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人家蹲守的猎物。哪怕是再有修养的人也只能怒火攻心。 “那也好,总算有一個可以和他们陪葬了。”矮矬子伸出手指向猴子:“我给你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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