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心砰砰乱跳
“你呢?”那人又问得很自然,白谨也答得自然,“我?我是年尾的,腊八那個时候。”
答完她愣了愣,他们……已经熟到可以知晓這么**的地步了嗎?自己答的全都是事实,大神呢?应该也是真话吧,這种事大神应该沒有理由骗自己才是。
叶溪笑道,“也是好时节啊,你母亲很会生女儿。”
“谢谢……”這是……赞扬的意思吧?
耳朵裡又传来轻笑声,听得出今晚的大神,心情真的很不错,白谨被感染,脸上也跟着挂着傻兮兮的笑。
她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感受到对方的愉快,自己也很快乐,這种感觉很陌生,但她却很喜歡。
她喜歡听到对方的笑声,轻而低沉,像那大提琴声,撞得她心头‘砰砰’直跳。
明明聊得很愉快,大神今天還是一样赶着她在十一点前早点睡,虽說对方态度有些强硬,但不知怎的,她心裡就是暖暖的,高兴。
“那大神你也早点睡。”她以牙還牙,待对方真的答应了同等條件后,這才心满意足地下线了。
今天,就不码字了。
她头一次跟别人聊天聊這么久的。
那边,叶溪答应了人,却并沒有真的去履行口头承诺,他還有不少工作,都是些不处理不理的工作,怎可能十一点這么早睡?早睡,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第二日,开机得有点早,五六点就开始了,要拍日出景象,白谨打着哈欠来到摄影基地后,那裡早就准备妥当,张导還拍了几個镜头,均不是太满意。
眼看,這日头就要出完了。
演员更着急。
白谨悄沒声地来到主机前不远站着,她带了眼镜,能看到裡头所拍的景象,她觉得惊艳的画面,可导演却不满意。
一遍一遍地重复,最后日头完全升起,也不见他喊過。白谨和普通人那样对拍戏十分的好奇,可這才小個早上,她就看得有些瞠目结舌的同时,心生乏味了。
一個镜头,能喊无数個CUT。
张导平日总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肥脸上,只要对着摄像机,整個人都变了,拉着嘴,模样随时处在暴怒的边缘,态度严苛,随着CUT的镜头越多,那眼裡冒出来的火气就越浓。
這才第一天啊。
陈老无事,年经大的人也起得早,他瞧着白谨那瞠目结舌的模样,有些好笑,将人拉到副机前,让了個位置给她,小声地凑過去說:“被吓着了吧?那边小演员就是被吓的,越吓人越紧张。”
白谨点点头,望了過去,這是身为男一的第一個镜头,年轻的易锦辰此时脸上都是汗,化妆师每次被CUT完就過去给他补妆,看着就很不容易。
一個上午,只完成了一個镜头,可见张导的脾气不好又严苛是名副其实的。趁着天气好,中午的休息也是匆匆的,大家的盒饭吃得都有些着急,而且每個人脸上都是那习以为常十分麻木的神情,仿佛早就习惯了如此匆忙又不规律的生活。白谨想,這些人每個人都有胃病一点都不奇怪。
中午短暂的休息之后,便又继续拍摄。
头一天就如此不顺利,大家心裡都有些难受。
白谨顶着日头望天,她转身回了酒店,出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与助理交待完的叶溪,他一会会去片场晃一圈就得走了。
“還要去片场?”看着人拎着包,很是好奇,“這是做什么?”
“啊,叶总午安。”白谨被喊住,转身看到那白色衬衫,灰色长西裤的男人,腰间衬衫笼进了裤头裡,将那精悍的要裹出了难以言喻的……性感。
“……我回来拿拿电脑,想着在片场无聊,能码码字。”
“码字?”在张导的片场裡?
便是叶溪也不由得觉得不可思议,那神情十分的微妙,白谨被她看得莫名,“怎么了?”
“沒事。”叶溪摇头,走近了两步,“走吧,一起。”
身后的助理远远地跟着。
从酒店到剧组所定的片场并不是是很远,走路也就二十来分钟,一路是有树萌,倒也不是太晒,還有些清凉。
两人并排走着,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
叶溪侧眼,因身高問題,二人相差了一個脑袋不止,他這才发现,這小妞真的很娇小,目测,大概也就一米五五左右,跟個小学生似的。
想到自己的身高,为啥忽然有种猥琐叔叔的错觉?
這妞大概是宅惯了,皮肤十分的白皙,很嫩;五官,比较柔和,和他那种深刻的五官很不一样,看起来温和甜美,另有一番味道。
再看,那黑色的背包……叶溪伸手過去,拎走了,還挺沉。
二人沉默地走着,忽然包包被抢,惊了白谨一跳,本能的慌神转身,看到是身边的男人给拎走了,那错愕的脸上還呆呆的愣了好几秒才回過神来。
“啊,我自己可以的……”每次都让人帮自己拎包,就是白谨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叶溪沒有還给她,也不为自己刚才故意而为之吓着人的举动道歉,谁让她只顾着低头走路不說话也不理自己?
明明昨晚還聊得那么亲密(雾)。
“看了一個早上了吧?感觉如何,和想象中一样嗎?”叶溪一手拎着那黑色的背包沒有還回去,他跨步往前走,身边的人也只能快步跟上,然后配合他的步伐前行。
“挺……不一样的。”白谨要不回包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于是放弃客套,两手握在小腹前,很淑女的姿势,惬意的模样很像在散步。
“虽然還沒有经历過什么更多事情,但已经知道,拍戏远比想象的要艰难不易。”只为了一個镜头,那不厌其烦地不断重复再复得,继续重复,今天不满意,也许明天還得再继续重复……
想到自己如果一個剧情,不断地重复写,她会崩溃的,真的。
叶溪却不以为然,“万事都是开头难,等那些演员和导演制作方磨合得差不多了,也就容易了。”
默契這东西,是需要日积月累,所以圈内许多导演都喜歡找相熟的演员来,因为大家彼此熟悉对方的能力与要求,总能磨合。
“嗯。”对方言之有理,白谨也只得点头认同,抬起头望了過去,长长的走道,两边树木成荫,夏季万花绽放,景色撩人。
“……這裡景色真不错啊。”因是個大区场地,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路人就显得稀少了,多出一份远离喧嚣的宁静,不像是会人来人往拍戏的地方,倒像是养老修养之所。
眼裡向来只有商机算计且不解风情的叶溪,看不出什么美不美景的,他也从来不会为哪处景色秀美而流连忘返,更多的,他看待物质的角度,那样的一棵树有什么价值,那一株花草又值怎样的价格。
若不是身边的人,他走在這样秀美景致的道上,只会加快步伐,不会留恋在這裡浪费時間。
所以,此时他眼裡的风景,除了身边人,的确是看不到白谨眼裡的那些美景的。
他也只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白谨收回视线,抬首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又将视线移了回去,望着前方。
叶溪:“……”這笑,是在勾引自己?
难得的脸上露出现了一秒的呆滞,叶老板心头有些紊乱,到底是不是這個意思呢?
二十来分钟的路,走得再慢也是有個头的,二人双双到场时,那头张导正发了一通火,今天大家都不在状态,他火气就烧得更旺了。
一扭头,看到两人走来,怔了怔,朝着边上喊,“休息十分钟!”然后本想破口再骂的,张了张嘴還是忍了下来,那個男一都被他骂得缩成了鹌鹑了。
“你们来了。”张导不笑眯眯之后,就是個严肃的胖子,此时脸虽沒有方才那么难看,但也是黑着的,口气也不似往日那么热略。朝二人招了招手,三人围着主机坐。
“唉,回回开头都一堆麻烦。”张导吐了一句,便是再多的抱怨,他也還是会花着全部精力去打造一部部作品。
這是他的爱好,也是使命。他认定人生下来就伴随着各种各样的使命,而他的使命就是创作更多更好的作品。
叶溪进入片场后就恢复了那冷峻的姿态,非常沒有感情地接了一句,“辛苦了。”
张导被他弄得還是笑了出来,這一笑,脸色倒也不再那么难看了,摸了摸头发還很浓密的头,“要是人人都像阿溪你们這么省事就好了。”
叶溪:“不断追加费用的省事?”
“吔……”张导被咽了一下,每回都能被這小辈给咽得說不出话来,不想再理臭小子,扭头转身旁边不說话的白谨,一脸的严肃外加威逼利诱,“小白是不是被吓着了?可不能跟你张姨打小报告知道嗎!”
总是发火对肝脏身体不好,家裡的母老虎整天念叨让他平日裡心平气和些,别动不动就爆起来,哪天爆得過火了,来個心肌梗塞怎么办?
白谨十分乖巧,“张姨說得沒错,還是心平气和些好,您年纪不小了,太冲动容易脑血栓。”
“吔……”张导瞪着双眼,這两人是联合起来气他的嗎?
边上很是平静的陈老附和地点头,“老张啊,听听小辈们的话,沒错。”這火气头一天就這么旺,什么时候才能烧完這一部剧?
张导:“……”被几個人联合起来欺负,他无处申辩,气哼哼地扭头翻今天的镜头。白谨是门外汉,并不懂這些,但叶溪却是個眼睛毒辣的商人,他看的虽然不是這些镜头是否有意境,是否唯美,却能看出哪些更有商机。
张导翻了一遍,他一眼過就能挑几個不错的镜头,還能给出不一样的意见与见解,张导看着镜头,终算恍然大悟。
這一开巧,他转身又是那笑呵呵的模样,伸着那小胖手拍了拍叶溪的肩,“還是阿溪厉害。”
叶溪:“……”剁手什么的,会不会太残忍?
這边气氛得到了缓和,白谨走到了片场一边树荫棚下休息处,很是殷勤的男一這会儿坐在那儿呆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发现她的到来。
往易锦辰身边一坐,白谨将手中沒开過的水递了過去,语气淡而悠远,“谷雨小仙因何满脸愁容?”
发觉有人坐自己旁边,易锦辰慌了一下,又见面前出现了瓶手,那捏着瓶口的手指白皙纤长,看着软软的,像无骨般,和男人的手完全不一样。
又闻得那一句剧中台词整個人都懵懵的,本能地回答,“……我有個好朋友,他說我是妖。”
答完他又顿住了,“怎么到了你這,反倒叫我小仙?”
這是剧中男一——谷雨第一次将好朋友說自己是妖的话当真后,陷入了迷茫期的镜头,他坐在那小树下发着愣,边上忽然多出了個伛偻着背的白发老头,他也坐下,是头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唤谷雨是小仙的人。
后对完话便凭空消失了,有說那是土地老人,也有說是一方古妖。
自然地将剧本上的话给对完,易锦辰却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他长得本就带着几分仙气,這会儿呆呆的,透着傻裡傻气倒有几分可爱。
白谨被這模样给逗笑了,她问,“谷雨虽然不记得自己是妖,但平常偶尔也有发现自己与常人不同,为什么這個时候却不愿接受自己是妖這個事实呢?”
是啊,为什么呢?
易锦辰又陷入了苦思,他原本是想演人鱼那個角色的,所以对于男一‘谷雨’這個角色并沒有多大的研究,如今虽定下是他,可对‘谷雨’他還是有些琢磨不透。
這個剧大家看得那么重,他觉得不能以面上去饰演這样一個人物,所以一开始他就演得有些不得劲,十分别扭,找不到着入点。
可是,白谨问了他這個問題,他虽然陷入了苦思,却不似原来那么模糊不清了。
那双眼渐渐清明,恍然大悟之后,满是惊喜转头,可那人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的位置了,他抬眼望了過去,只有那娇小而纤细的背影,自然地走到了导演那片修罗场处。
和导演谈话中的叶溪一直有留意着那妞的一举一动,這会儿见人回来,心头有些酸意,口气都不是那么和善了,“知心姐姐呐?”
一听,白谨震惊了,這人……顺风耳嗎?這么远都能听到?
叶溪自然是沒有听到二人的谈话內容的,他只不過从二人相处那细枝末节以及二人的神色推测,還真让他猜中了七八分。
“小辰对剧本還不透彻,而且,大约也是压力過大,一时過犹不及罢了。”论演技,都是大家认可才选定的,并非那些带资进组的货色,今日是头一天,他一個小新人压力大也很正常。
好苗子总会有爱惜,当中也白谨,也有张导。张导原就是带着赞同票将人定下的,大约也是過于惜才的心理,才如此苛刻挑剔。
听白谨這么一提醒,张导顿了一下,面色有些复杂。
的确,是自己過犹不及了。
太着急了。
好苗子不能偃苗助长,会很容易夭折的。
“嗯哼。”对于那炽热视线而浑然不知的某妞,叶老板用鼻子冷哼,你是一脸坦荡,人家小眼神都跟着你扯不下来了!
白谨拧眉,有点搞不懂眼前這人這冷哼是为啥,转头看了看一边若有所思的张导,心道可能是与拍摄有关吧。
紧张的片场,因着二人……不,应该說因着叶溪的到来,被缓和了,他只来這裡坐了一小会儿,跟张导与副导几人說了些话,就要走了。
白谨很自然地跟着走了出去,对她来說,送一送朋友难道不是很正常嗎?人家還帮着她拎着电脑包毫无怨言呢。
张导随意挥手就赶人走了,他现在一堆事头都大了,哪有心思送人?所以送出片场的,只有白谨。当然,裡头不少人是想着能有這個工作的,奈何不是什么人都有這個资格与机会。
原還有些不悦的叶老板,看着身边跟出来一副老熟人模样的小妞,心裡头那点不悦也是无处放了。
“這会儿就不怕别人闲话了?”
白谨一呆,有点茫然地抬首,小嘴微张,模样……真可爱。
叶溪勾着嘴角笑,“当初不知是谁避如蛇蝎的。”
被戳到了痛处的小白菜一脸尴尬,“……那啥,当时不是還不了解叶总的为人嘛。”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带着有色眼镜看人了,還因有点仇富的心理先入为主。
這很不好,她已经反省過了。
“现在就了解了?”
“当然!”白某人挺了挺胸,有成竹,“叶总是难得的好人!”
叶溪:“……”被莫名地发了好人卡心裡高兴不起来就算了,他還不能问为啥觉得自己是好人,他总觉得若问了,自己的内伤会加重。
看着面前這小妞那得意的小模样,叶溪沒忍住,仗着身高差,伸出长手在那脑袋揉了揉,然后看似十自然地收了回去。
二人站在那儿,默然相对半晌。
身为成年人多年的白谨此时内心是爆炸似混乱的,自从上小学后就沒人這样摸過自己的头了!
而且、而且……他们刚成为朋友不是嗎?已经熟到可以身体如此亲密接触了嗎?
可对方那一脸淡然的模样,举动也十分自然,仿佛那不過是朋友间的一种亲密行为,如果自己表现太過,是不是很不对?
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各种抓狂,面上一派淡定。
叶溪几心有几分……紧张,還有几分澎湃,他向来冷漠惯了,這会儿面上不露,见着這小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沒啥表示,心裡头忽然有些复杂。
說不上该高兴還是无奈。
有车来接他,依然是那种华丽而低调的豪车,白谨看着就觉得那车很贵,但一时說不出那是什么名车。
“跟着剧组比较辛苦,有事随时联系我。”两人总不能這么看着彼此到天荒地老吧,還是叶老板先移开了眼,恍惚不经意似的交待了一句。
不行了,這清澈而坦率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浑身都罪恶感。
白谨点头,“好的。”她又走上前了两步,神情十分的真诚,“那叶总路上小心。”
叶溪上了车,透過车门看了過去,這是头一回由女士相送,对方還一脸真诚地立在那儿,脸上挂着毫无防备的笑容,十分甜美。
胸口一紧,那一瞬间,他有下车不想走了的冲动。
幸好,司机启动了车子,车速在加快,透過后视镜,還能看到那妞在那烈日下挥手。叶溪掏出手机,快速地在微信息敲了一行字发送:太阳大,快回去。
那边很快回了一個“好”,然后那妞往裡走了。
真听话……
回到片场,气氛似乎有了些变化,粗神经的白谨自然沒有往自己身上想,休息時間一過,张导又是勤勤恳恳且脾气不好的严谨张导,不知是不是有叶溪的关系在,接下来之后,张导的火气很明显的沒那么旺了。
尽管他還总逮谁骂谁,還能骂得人后悔来這世界走一遭。
但比起上半天,效果明显进展迅速,至少有不少镜头顺利通過了。
拍戏就那样,過了那新鲜劲之后,每天都是枯燥的重复着,有时就为了一個镜头,各种折腾,乐此不疲似的一遍又一遍。
跟着這么些时日,白谨都生也疲惫心理了。
這日,张导又大着嗓门在那儿骂女四,骂得小姑娘眼眶都红了。大家大气不敢喘,這时,场地边忽然传来非常有节奏的机械键盘声,硬生生地震住了全场。
火头正旺的张导扭头就吼:“谁他妈……?”后面的话在见着那人在阴凉处坐在折叠椅上,双膝盖上面摆着键盘,低头打字很认真,张导生生把那话能咽着了,好不痛苦。
大约是周围环境有变,打字中的白谨抬头,不過她的手還在键盘上敲着,只是速度沒有原先那么迅速了,视线有些迷离,似乎還未从那思绪中完全抽离。
见大多数人都望了過来,尤其是主机那边的张导手裡還握着剧本指着一小姑娘,思绪渐渐回笼,而自然敲击的手指也渐渐缓了下来,最后停在那儿,她很是疑惑,“怎么了?”
手一顿,她歪着头,发现耳机不知是不是松了,声音传出了外放。“啊,抱歉。”拍戏时有时需要原声,所以一部分時間现场是需要禁声的。
张导那火气被打断,顿时不知是要重新发火,還是收敛一下,挥着那卷着剧本,像是打发要饭似的朝白谨挥了挥,那意思也不知是指责還是放任于她。然后对着那红着眼眶的姑娘沒好气地說了一句,“补一下妆重来。”
语气,倒也沒先前那么重了。
小姑娘也是三线明星了,赶紧转身去临时休息间,她的经纪人沒有跟来,三线小明星不是特别红,一般沒有资格单人拥有一位经纪人。不過,到底是小明星,有個小助理也不算太跌份。
小助理也是個年纪不大的女生,赶紧上来,又是递水又是帮擦汗的,小嘴裡還抱怨一两句:“张导也太严苛了……”
她家琳姐可是新晋小花旦,那些人怎的就不知道客气点?
小花旦琳姐……李萱琳瞥小助理一眼,“多嘴!”化妆师此时已经走了過来,像补妆這些,通常都是可以让助理来的,但张导除了名的严苛,聘請来的化妆师就得全程跟着了。
這会儿過来的,就是名妆阿丽。
张导那种级别的人可以唤她阿丽,别人可都得唤一声丽姐,便是這個小花旦,也得给笑脸唤一声,“丽姐又麻烦你了。”
“哪裡麻烦了,都是工作。”阿丽边淡悠悠地应着,边接過助理递上来的工具,“唰唰唰”几下,這妆也就补好了。
在片场裡,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化妆师的,那谁谁好好的一张脸被整成了包子就是最好的列子。
补好了妆,李萱琳走回片场,那边副导已经在喊人准备了。差不多走到主机前的主地时,她转头看了一眼离片场不远外荫棚下還在那儿玩着电脑的人。
那是這电影剧本的编剧,也是总编剧,年纪轻轻的,她和差不多上下,可不管是导演還是陈老,对其的态度都是不同的。
她想着,晚上结束后,主动去道個谢。
在剧组的日子是枯燥的,也是快乐的。虽然离家時間长,但白谨每日都過得還算不错,大约沒有什么利益纷争,剧组裡的人也不会将她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对她最不满的‘红果子’也沒多大理她,人家大神级别的人物,才不会自降身份跟一個新人撕逼,她可是有格调的大神,不是那些不入流的小三流作者。
所以,這小日子,白谨過得也是逍遥自在的,跟着剧组闲了,无聊了,她就取出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码字;看到有趣的,她就放下电脑有可一跟就是一整日。
能遇到不少新鲜事,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剧组也是個小社会,她還学到了不少与人相处的交际方式,虽還是稚嫩,却也不似原来那般毫无所知了。
嗯,一切都满意。
最满意的是,晚上偶尔能与大神一起游戏。
大神很忙,好在,再忙也会三天裡抽出一天上游戏,两人在一起的時間裡,多数都是在聊天,任务做得也就不那么上心了,连吃鸡都沒玩了。
吃鸡游戏一把就要玩半小时,且還要高度集中精力,有点耗时,大神可是边工作边跟她說话的。
今天,大神沒在。
白谨闲着无聊,玩了两把吃鸡,第一把落地成盒,第二把艰难地苟进了前五,也不容易。
大神沒在,叶老板倒是时不时地冒出来,這会儿正退出游戏地圖,微信响起了视频提示,拿起来居然是‘叶古板’。
這是……怎么了?
两人除了微信上偶尔的问好,其实并沒有什么交集,這忽如其来的视频請求是怎么回事?
很吓人。
心头惊疑,她還是接受了,那头的人很显然是在办公之中,视频一通,他抬起头,虽然還是那俊模样,却還是让人一眼看出了那好皮囊下的疲惫。
“叶总還在公司?”约那疲惫太過明显,白谨关心则乱,一时倒是忘了对方为何给自己发来视频。
叶溪懵了一下,才应了一声,“……嗯。”
那模样太明显,就是迟钝的白谨也悟了,“叶总這是按错视频了?”她笑笑,倒也不介意,“那我先关了。”
看着手机关了的视频,叶溪又愣了一下,抿着唇再点开了视频,与那边的高层简而又简地开了個小会议便关掉。
扫视一眼办公室以及背景,沒什么不妥之后,他再次接通了白谨的视频,那边接得也快,大约手机都是在触手可得的地方放着。
“這回沒点错了吧?”白谨的笑脸出现在巴掌大的手机裡,叶溪看得還有些出神,小模样带着真挚的笑容,很是甜美。
這人,时时刻刻都是如此真挚,仿佛在她那儿永远不会出现虚伪二字,也不会有虚以委蛇。
“嗯,刚才抱歉。”叶溪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背稍稍往后靠了個舒服的位置,远离了那架子上的手机,能拍得更帅气。
白谨偷偷点了截图。
虽然她对人家沒有非分之想,但是人都有爱美之心,這么帅的,看着也养眼啊。
反正她承认自己是庸俗之人。
看到画面动了动,叶溪问她怎么了,她心虚地左顾右盼,“沒、沒什么啊……啊对了,叶总最近也很忙啊?”
平时信息不多,且简短得很。
“也?”叶溪抓到了字眼,伸手端起了桌面上的咖啡,提提神。
“是啊,我有個……朋友,他最近也好忙,每天睡眠都很少,你說正常人一天只睡四五個小时怎么够呢?仗着年纪就這么熬……咦?叶总,你在喝咖啡嗎?”
听着对方的絮叨,忽然而来的問題叶溪本能地应了一声“嗯。”应完之后他顿住了,抬眼果然看到视频裡那小脸带着严肃,就开始說教了。
“這怎么行!叶总是忘了上次胃病进医院的事了吧?”這才多久啊,辛苦工作也就罢了,居然還在這大晚上的喝咖啡?這是想干啥?找死了吧。
难道为了提醒?
這更要不得了!
“你家裡有人沒?沒人還是找個有人的地方住吧,省得一会晕倒了连打电话求救的人都沒有。”她還在拿上一次說事。
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仗着年轻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呃……”他头一回发现,這小妞口才不错,還有话唠潜质。
放下杯子,他认输般的口吻,“好吧,我换别的,白开水怎么样?”
“那当然是最好的啊!”白谨立马变脸赞同,现代人都不太喜歡喝白开水,寡淡无味,所以满天飞的饮料尤其受欢迎,但那些加了色素或者提炼過的东西,哪能跟原汁原味的白开水比?
瞧人那小脸一本正经的,叶溪笑了笑,“比我妈還能叨。”
然后换来那人的小白眼瞪過来,“是啊儿子,妈不管你谁管你?”
叶溪:“……”這還蹭鼻子上脸了?
又被說教了一番,才被放過,叶溪心想這妞不客气起来還真不客气,怎么說自己也是她的老板之一吧?居然還真敢数落說教。
“在剧组裡還习惯?”不得已,他换了個话题,拿着手机起身走到办公桌另一边去倒水,還真是白开水,不過這白开水是用名泉水烧的。
“习惯啊,挺好的。大家人都不错,拍戏也有新鲜事发生,我蛮喜歡。”白谨边答边粗略观赏了几眼对方的办公室。“唉,那是什么?”
上次到他公司,也沒进他的办公室,而且,那只是叶氏集团下的一個子公司,也不知他此时是在哪儿办公。
她還真想得不错,叶氏传媒再不错,也只是子公司,叶溪聘請了得力人员,肩负着公司的发展,他這個老板也不用日日报到,毕竟叶氏這边,他還挂着最高执行董事呢。
水流到一半,叶溪看了眼视频裡的人,又转头,看到办公桌的右边挂了個东西,他猜想问的便是這個了,于是调了镜头,端着满了的水杯走了過去近距离让对方看得更清楚。
白谨又凑近了些,脸都快贴上手机屏幕了,看清了那玩意儿,一脸震惊:“居然是红色的仙人球?”
這世间還有红色的仙人球嗎?
为什么沒有?叶溪好笑地反问她,然后调回了视频,人已经坐回了办公椅上,将手机放回架子上。
“真神奇!”孤陋寡闻的小白惊叹,瞧着人坐下,视频拍到了他的衣夹,“灰色的啊,今天的马夹。”
灰色的夹克,浅蓝色的衬衫,真的……很禁欲系。白谨决定了,下一本小說,可以拿這人来做范本,一定会是個不错的角色。
叶溪低头看自己一眼,他的服装多数一成不变,都是西装衬衫马夹三件套,在家倒也有不同的,只是在家穿,這妞又怎会看得到?
“也不是喜歡的,只是习惯了。”像是能猜到白谨的想法,他先开口解释,又看向视频,這妞也差不多一款,她的服装就沒有多元化這個词。
“倒是你,女孩子不都爱些新鲜装扮嗎,每次看到你时都穿着差不多款。”而且看着也不是新货,估计穿挺久了。
白谨被說也不觉得面上无光,很坦率,“最近沒時間逛淘宝啊,等我不赶稿了,我逛几天然后天天买几套!”然后天天收快递!
死宅都是這個德性,反正要她出门逛街买衣服那是沒门。
叶老板无语,“下回有机会陪你去逛逛。”他說得极自然,带点儿无奈,仿佛真是迫于无奈看不下去才下這决定,却听着让人很舒坦。
白谨就很受用,双眼一亮,“好啊!”她虽然宅,但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好青年,正是爱美喜新的年纪,自然也是喜歡能将自己装扮得美美的。
她少出门自然清楚自己沒啥眼光的,但這些向来有品味的上流人士可就不一样了,整日走得时尚的最前端,眼光肯定都是不错的。而上流社会裡,她也就认识叶溪這么一個,既然对方這么主动帮忙,她是求之不得。
反正,她已经将对方当朋友了嘛。
至于对方是不是有将她当成朋友,那她就不管了。
听到那边爽快地答应,還一脸兴奋模样,叶溪脸上错愕了两秒,他以为对方是会不乐意的,毕竟以那妞的性格,還真不像是個喜歡打扮自己的人。這妞不爱出门,更不爱逛街,平日裡恨不得所有時間都对着电脑呢,那些女孩子喜爱的东西,她更是不屑一顾……怎的忽然如此积极就答应了?
简直叫人惊讶。
“那到时就麻烦你啦,作为回报,請你吃好吃的东西!”白谨是真的高兴,至于她为什么忽然很想要打扮自己,佛曰:不可說。
“好。”叶溪被那笑脸给迷得有点儿无法自拔,這妞怎的有事沒事就来勾引自己?
真是,胆大。
沒相屋,沒等来叶溪,却等来了一看起来很高雅美丽的女士。那女士有点儿面熟,但她想不起来。
来人应该是很身份地位的,不然這么严的剧组,她又怎么就能轻易让下属进得来找她呢?
出了片场,她就被带上了一辆加高加长的车,车上像個小房间,有沙发有小桌子,上面居然還有杯子呢,也不怕会颠倒了。
车子开出并不远,在一处安静的道上停了下来,司机与下属都离开了,在车的附近站着。
白谨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女士,心中戚戚,先扬着笑脸开口,“女士你好,請问……”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对方画了颜色的红唇动了动,缓缓地吐出一句,“你知道我是谁。”她的声音缓慢而轻柔,音质特别好听,就像古代那些大家闺秀,轻声细语的,听得白谨飘飘欲醉。
她這個声控哟。
只是,听对方這一句笃定的话,白谨心头一紧,心道:装傻装不下去了。
“呃……您是,叶总的长姐?”她对叶家不熟,所以并不清楚叶总有几個兄弟姐妹,但眼前人眼熟着,的确和叶总长得像,同样很貌美,看着和叶老板差不多,只是气势上不像這個年纪会有的,便猜是长姐总不会错吧。
对方显然是愣了一下,弯着嘴那自带着的微笑明显了些,依然還是那轻声细语的,“我是阿溪的妈妈。”
“Σ(°△°|||)︴”啥?真的咩?
白谨着实被吓到了,一脸震惊地上下打量了一圈面前這位女士,也不管自己這太過**的目光很沒礼貌。
“我不相信。”一番下来,她得出個结论,“你不比叶总看起来大几岁,怎么可能冒充得了他妈妈?”
按着年纪来算……呃,叶老总多大来者?那么成熟稳重又事业有成,约莫是三十左右了吧?虽然那人看起来更年轻些。
三十左右的人的妈妈,再年轻也得有五十多了,五十多的人得整多少次容,拉多少次皮才能有面前這女士那看似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纪模样?她原本還想猜会不会是叶总的妹妹来者。
她是個很实在的人,有什么就說什么,“我是不知道你为何要冒充叶夫人来见我,但我想也跟叶总有关吧?”
富家人,是非多,有什么事她還真不会觉得奇怪,就是有点儿奇怪怎么会找上自己?
這有点儿不合情理啊。
若說是俗套的棒打鸳鸯吧,她跟叶总也只能算相识,還是她单方面当对方是朋友呢,更别谈得上是恋人或者更深的关系了,既然沒有更深的关系,自然也不会惊动到那些豪门人来個恶婆家甩支票的戏码吧。
然,這一次,白谨想错了。
人家還真是来上演甩支票的戏码。
作者有话要說:好吧,我尽力吧,能日万就日万,日不动了,就变回常更去……o(*////▽
啊哈哈哈哈,其实,我记得当初想的叶母初见面不是介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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