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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一起喝醉了

作者:长曲
說了要去拜访珞家,叶溪自然不会失信,一行人自从化回来之后,第二天的傍晚,他就带着两大一半大离开了酒店。

  “哇!小白真的要去我們家嗎?”珞小涵自从接收到這個消息之后,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时不时地凑近问一次,非要得到准确的回应才罢休。

  白谨也沒有不耐烦,揉着那很是舒服的小脑袋,“去呀,還要在你家蹭饭吃呢,可以嗎?”

  “可以可以!”小家伙猛一点,一张平日木纳的小脸上此时熠熠生辉光彩夺目,若是此时他的家人在此,定是要喜极而泣了。

  当然,并沒有身感体会真正自闭症患者的可怕又可怜之处,白谨一直将這少年当作了普通人对待,对于小家伙的转变,她的感触并沒有初见少年這模样的珞家人那么强烈震撼。

  看到向来腼腆的少年笑得如此灿烂,她也跟着高兴。

  木木只是個小編輯,但她是珞涵的责编也是文编,一切大小事都由她负责的,自然是有那资格登门拜访,此次跟着一起去倒也沒有什么不对。见着二人的互动,她住一起的這些日子也充分了解了,不免心中叹息。

  若小涵知道家裡人其实并不那么希望他与平民(雾)的白谨過多相处,会不会很难過?身为平民的她就沒被珞家人另眼相待過,但她已经习惯了這种社会,别人如何看待自己,她看得很平淡。

  放眼几人,似乎最沒有资格的白谨,却成了今晚主角——因为,叶家当家叶大少亲自带人過来;因为,珞家小少爷的病症有所好转都是因为她。

  白谨自己并沒有這种意识,只当所朋友之间窜门子,她从来沒想過,所谓朋友之间,也是有贵贱之分的,她的窜门子被当成了攀附权贵的诡计行为。

  珞家大院大开院门迎接贵宾,叫白谨意外的是,软软糯糯的小珞涵的母亲居然是個一身气场的女强人。与叶夫人那种发自骨子裡的高贵秀雅不同,珞夫人一身强悍之气萦绕在身更像是后天培养出来的,看着就不不能小觑。

  “啊,欢迎欢迎!衷心地欢迎各位的到来,蓬荜生辉。”珞母笑脸灿烂,唤的是大家,目光却锁定在的是叶溪身上。

  一行人被迎进了客厅請坐了下来,互相介绍倒是很简单,珞家在场的,也就珞家当家主母,也是话事人,珞夫人。珞老爷并未有出现,珞家另外两名兄弟倒是在,立在其母之后,连话事权都沒有。

  在這屋裡,谁說了算一目了然。

  珞母待客的态度還是非常不错的,除了先前介绍之时,对白谨多看了两看之外,全程与叶溪交流。

  她是商场上的女强,职场上的一把手,一人撑起整個珞家产业,可见其手段,区区待人接物得心应手从容自若,不過面对叶溪這样总冷着脸的,她還是偶尔冷了场。

  “……這些日子還真多亏了白小姐关照了我家小涵。”沒得话题了,珞夫人再是舌灿如莲也有口干的时候,只得转了目标向一边十分安静的白谨微笑。

  原低着头盘算着什么时候有饭吃的白谨,忽然听到别人唤自己,她把起头时還有少许的迷茫,张了张嘴,“沒……我們互相关照而已,夫人客气了。”

  的确如此,她那阵子被扒出来說抱大腿,明指着就是她抱小家伙的大腿呢,小家伙当时每天给她炸雷,摆着明的告诉那些人,他的大腿就是要给小白抱的!

  偶尔见面的這么几次,生活上的事,是她关照着对方,毕竟那只是個自闭半大的少年,本就很容易叫人同情心泛滥。

  小家伙让她抱大腿,她对小家伙很上心,可不就算互相关照嘛。

  她倒沒觉得自己的关怀有否過份殷勤,只是在某些有心人眼裡,那就难說了。

  而,珞夫人便是别有用心的有心人。商场上无商不奸之人周旋的珞夫人,早就养成了铁石心肠并且多疑不轻易信人的性格,在她眼裡,一個贫穷且无本事的女孩,遇上了自家那天才宝贝,哪能不殷勤地讨好着?

  虽然知道這些,但看在自家宝贝的确比以往开朗,病情似有好转的份上,她姑且就不计较白谨抱着目的的殷勤了。

  毕竟,這世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使点手段,也属于一种本事,她理解。

  不知已经被定为有心计且阿谀奉承献殷勤的人的白谨,扬着笑很客气地讲着自己受小家伙的照顾更多些的谦虚话,听进珞母的耳裡,可不就是事实嘛。

  从头看到尾的叶溪:“……”這妞写作方面精明,为人处事却糊涂得紧,那些個弯弯道道,她倒是一点都沒看出来,還傻呼呼地在那儿应着话呢。她就沒看到那珞夫人眼底裡轻视与不屑嗎?

  真是。

  他正要开口,那边等得不耐烦的珞家小少爷起身,面上木木的也沒個笑容,“小白走吧,你說了要参观我的房间的。”

  白谨一愣,转头看了眼珞母,而珞母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转向自家儿子时,却還是忍住了脾气,温和了脸色,“小涵是大男孩了,怎么可以随便邀請女孩子到自己的房间呢?”

  儿子的房间,连她都轻易进不去!

  是這個意思?白谨眨眼,有点儿懵了。珞涵却不在意,他沒理自己的母亲,拉着白谨的手沒有松开,還使劲地往楼上去,“小白走吧。”

  “哦……好。”白谨向来宠這小家伙,见人這么期待的模样,她也不好拒绝,转头向一边脸色更难看的珞母,“珞……夫人,那我們先上去了,你们……呃?”

  她本来想說你们几個慢慢聊的,转眼就看到某人站了起来,神情十分自然地跟着他们,“我也好奇,上去看看吧。”

  珞母也只能跟着起身,正要跟上,叶溪转首朝她客气地說了一句,“想必珞夫人還有事与木編輯商论,我們自便就好。”

  珞夫人:“……”

  編輯木木:“……”老娘根本不想独自面对這女夜叉好么?!很阔怕的QAQ。

  虽然不是很想小白以外的人进入自己的房间,可是珞涵又知道如果把人赶出去小白会不高兴,于是珞小少爷只能勉为其难地带着二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参观。

  见過了叶老板临时住所——酒店公寓房的大规模,原想着再看到哪些富贵人的家她必定不会惊奇了,就是方才进来了珞家,大别墅是她曾经想进都沒有机会进去一观的豪宅,可她却意外的十分平静且从容。

  可這会儿,她還是小小地惊叹了一声,“這……难怪你哪儿都不想去了,這也太豪华了吧。”整就一個小型乐园,這哪裡還需要出门?

  经她這么一叹,小家伙小脸微红,很是害羞地不知要将手往哪裡摆,他也沒說,他的房间其实也就一百来方,后来因着他的病,珞家人实在沒办法,才在家裡给扩大地布置了這些东西,也只是希望他的病情能有所稳定不恶化罢了。

  平日裡,他其实很少玩的,几乎沒玩守。

  “要……玩嗎?”小家伙晃了晃白谨的手,明明都十二岁的少年了,可那模样与心性看着真的很像個五六岁的小盆友那般呆萌,白谨胸口一紧,她觉得自己被小箭给“咻”的一声射到了。

  “這……好吧,咱们玩一圈。”反正是在房间裡,這裡只有他们三人,她转身将背包抱在怀裡,“小叶叶要一起玩嗎?”当然,她自己也知道這是多此一问,要是這男人真說要一起玩,首先被吓傻的一定是她自己。

  于是,面对叶某人那黑着脸的模样,白谨還是笑嘻嘻的,然后将背包往人怀裡一塞,“那你帮我拿着包吧。”就转身跟小家伙挑选先玩哪個,這屋子有点大,放哪儿都觉得不安全。

  然后,叶溪就帮人拎着背包,站在一边看着一大一小在那儿玩儿滑梯,一圈又一圈之后,掉进**池裡……

  叶溪:“……”明明那么弱智的游戏,他怎么看着那张小脸上灿烂的笑容就觉得十分可爱呢?

  扶额,要不得,要不得。

  真是中毒太深了。

  一边规劝着自己,叶溪一边又走過去些,就站在池边,看着人滚进了厚厚的球池之中,然后在那儿扑腾挣扎半天沒爬起来,上头又掉下来一只,两人又滚了一圈,最后淹沒的球池裡你砸我,我扔你,干得不亦乐乎。

  唉,叶溪犯难了,如果小妞喜歡的是這些,邀請自己一起玩了,他是要拒绝還是拒绝還是怎样拒绝呢?

  正苦思冥想着,那边玩得兴劲上头的人往這边扔了個软球,砸到人并不疼,只是吓了一跳。他抬眼過去,就看到那妞立在那球池中,厚厚的球淹沒到了她的大腿处,而她正插着腰笑得一脸春光明媚中带着得意,熠熠生辉望着他。

  “小叶叶,要不要一起啊?很好玩儿哟!”喊话的人忽又弯下腰,一直在拨开淹沒她的那些球,然后马上又有球滑进来继续覆盖。

  沒等他拒绝,那妞又继续喊,“算了,你這么大只,估计进去了也会卡住。”她手一指,“那边有秋千,你累了可以坐一下!”又往裡看看,双眼发亮,“那儿還有個小型旋转木马呢,小是小了点,你要不要试着坐坐?”

  叶溪往那边走,对某人的嫌弃与提议充耳不闻。

  见過一快三十岁的大男人玩旋转木马的嗎?

  有,那些犯傻想讨好女人的傻子就会不顾一切,更何况区区旋转木马。但他不是为爱冲晕了头的傻子,自然是不肯的,再說,坐這玩意儿就能讨好女人了?

  叶溪走到那边的动物凳子上坐下,棉凳不负重荷,完全凹了下去,他嘴角抽了抽,脚撑着地减了几道,凳子才又上升了不少,只是這么蹲着……

  边上有仿真的贩卖台,能看到裡面的冰箱裡的雪糕与饮料。珞家对這個小儿子還真是宠爱得不像样,果真模仿游乐园建的。

  那边玩得一头是汗的两人小跑了過来,珞小涵往贩卖台裡一钻,扬着笑脸傻兮兮的问,“客人,請问要什么口味的雪糕?”

  叶老板终于知道为何這妞得到了一個自小患有自闭症的少年的亲近了,她有着连他的亲人都沒有的耐心与真心。

  换了是他,即便是配合,也必然会满脸敷衍,可她却不一样,仿佛真的与這少年是同一個世界的,她笑得十分高兴,一脸的期待在那儿对着雪柜裡来回地挑,最后两难之间,问道,“可以選擇双口味的嗎?”

  裡头的少年答得很干脆且爽朗,“当然!”

  然后,两人就在那儿捣腾那些名牌子的雪糕,還真让他们弄出了两种甚至多种口味混合的,虽然手法有点糟糕,但味道应该是可以的。

  于是,叶老板出声,“請给我也来一份。”他看了一眼某人手中拿着的雪杯,“要咖啡味的。”然后掏出钱包,三张票,“连她的一起结算,谢谢。”

  特别帅。

  白谨震惊了一下,她忘了這茬了!

  平时你禁止不准喝咖啡,這会儿吃雪糕你可禁不了吧?

  某人很得意地想着,白谨舔着雪糕看了過去,然后指着另一個口味,“给他加一点草莓味的。”

  叶溪:“……”

  草莓配咖啡?

  不管某人愿不愿意,反正最后這草莓配咖啡的雪糕還是得吃掉,幸好外头有人按了门铃,叫他们吃饭。沒办法,這房间太大,光敲门有时会听不到,所以設置了特殊门铃。

  得以解救的叶溪走得最快,仿佛很期待那一餐晚饭似的。

  再次见到叶溪的出现,珞母态度尤其好,她邀請叶溪到主位去,被拒绝了,于是退而求其次邀請他坐次位,叶溪這回不拒绝,拉着白谨就坐下了。

  坐哪儿都无所谓白谨并不知道這些有钱人家的规矩,坐得大大方方,還朝落坐的人笑脸,真是十分有礼貌的。

  珞家人:“……”看主座上珞夫人的脸色,他们很忐忑。

  珞家家大业大,却根基不久,一心向往那些真正世家的上流社会,吃穿住行都特别的讲究,连用餐都是奉行着食不言的老规矩。

  可,白谨并不是那种嚼食物能不发出声音的人,当然,她也沒有砸吧着嘴那种毫无素质的吃相,现代大多食物闭着嘴嚼也還是会有声音的,還会特别大。

  她沒觉得怎样,可是珞家人的神情就有那么点微妙了,還各不相同,她甚至有点莫名其妙地接收到了两道羡慕的目光。

  被羡慕的白谨夹着一块糖醋排骨停下了( ̄~ ̄)嚼的动作:“……”珞家人果真都很奇怪,也就小涵涵是正常人。

  她心道。

  被按排坐在最末的珞涵绷着小脸,不知是因为座位安排的不满,還是纯悴对這种环境的不乐意,全程沒個笑脸。

  珞母看到小儿子這模样,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但多年来的积压,也使她无可奈何。

  两位哥哥对于自家小弟的自闭也是习以为常,只主动的過一次招呼,见其只不理人低着头似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后,便沒再多沟通交流了。

  看在眼裡,白谨也不知该诧异還是惊奇,這些人也许是心疼自家亲人的,可是他似乎找不到适合的方法,且日子久了,都变得麻木了。

  总归,自家孩子只是自闭着不爱出门也不爱理人罢了,但還沒到发疯的地步,他们心中抱着侥幸心理,既然想方设法都沒办法医治好,那就等着他慢慢恢复吧。

  這一顿吃得有点……微妙,气氛很微妙,相处也很微妙,白谨還有一瞬恶毒地想:难怪小涵的病情在這個家裡沒好转,就是這裡给憋出来的。

  一行三人离开的时候,向来安静的珞家小少爷看着车驶出了大院门,不知怎的,忽然就冲了出去,边上他的两位哥哥以及珞母都沒能反应過来,只见着那一周可能只說一次话的少年,追着那辆车跑,边跑边哭喊:“小白小白……”

  珞母一下子就惊怔在了那裡,不是因为儿子忽如其来的行为,這对于自闭症的孩子来說,并不算什么怪事,使她回不過神的是,引起這行为的因素。

  她的儿子,几乎都沒正眼看過她,喊她妈妈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名医都說病情严重到了只能放任的地步。

  今儿個儿子回来,也与往常差不多,虽气氛看起来比以往要活跃了些,却也沒真有多大的改变。所以,对于管家的话她是不太相信的,這世界有谁比她這個做母亲的梗了解?

  然而,這样的一個儿子,却因舍不得,追着车跑,那哭喊声,那么的凄凉悲切。

  有那么一瞬,珞母想自己是不是太失败了。

  沒想到小家伙会做出這样的举动,车裡的其他人一时還沒反应過来,后听到叫哭喊声之后,从后视镜看到狂奔出来的少年,都愣住了。白谨大叫着停车,吓得开车的叶溪来了個急刹开车,车還未停稳,副座上一空,人已经沒了。

  下了车小跑回去,小家伙冲得快,直接就冲进了她的怀裡,哭得特别伤心,仿佛這一次不是短暂的分别,而是再也见不到了。這倒是把她吓着了,也是第一次,她认知到這孩子,是真的有病的,他的病情时好时坏。

  轻拍着小家伙的背,白谨在脑海裡過滤了很多,依稀知道是什么触发了這小家伙的病情,很是无奈,待人哭的不那么厉害,一抽一抽地打噎,她将人稍稍拉开了点距离,弯了腰与其平视。

  這时,珞家人也追了出来,尤其是那位中年管家,他是头一個追上来的,只是见自家少爷冲进那姑娘怀裡后,便远远地停在那儿沒有靠近。

  他知道,小少爷的病情,這才是正常的,出去的那些日子,才是意外。

  可是。

  “小涵是舍不得我們嗎?”她捧着小家伙的脸颊,用两拇指给他划去掉落的泪水,原本就可怜楚楚的小家伙,這一哭,简直要人疼进心裡头去了。

  “我們也舍不得小涵的。”她的语气带着不舍,和一点无可奈何,“但是,我們都有自己的家庭与生活,总是要分别的,這是這個世界上不可逆变的定率。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但是,我們是好朋友,想见面了,随时可以找机会见面,然后一起吃饭,一起玩儿。這次分别了,是为了将来的不久可以再次相见,我們应该高兴,不用难過的,知道嗎?”

  這是她第一次对一個人說這么长的道理。

  “嗯。”少年本来就很听她的话,她說什么,便是什么,刚才他也知道不应能那么做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也控制不住心裡的难過。

  所以,他哭了。

  珞涵因病情的原故,其实他的情绪波动一向比正常人要少要迟钝缓慢,只要不惹到他,乎从来不笑,但也不哭不闹。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今晚会是這個结果。

  见小家伙乖巧地点头,白谨笑了,“不過,小涵沒有做错哟,我們人类就应想笑时就笑,想哭了就哭,我們的小涵也可以這样的,懂嗎?”

  “嗯。”小家伙依然是带着鼻音点头,眼泪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哗啦啦地流了,他說,“小白,我不难過了。”

  他现在不难過了,当然他也不懂真正的难過是什么。

  白谨揉着他的头,称赞,“好孩子。”看了一眼那边立在不远处的珞家人,她复又低头对少年笑,“等我一会。”

  說完就转身往跑方向跑,下了车的叶溪站在车边看她,她朝人摆手示意,后背箱便打开了,从裡头抱出一只大大的毛公仔。

  看着那大公仔,少年哭得红通通的双眼‘咻’地瞪大,当他抱着那比他還大的公仔时,珞家人才明白過来,珞涵其实很普通,他也会喜歡普通人喜歡的普通东西。

  是他们太无知了。

  再次揉了揉情绪明显好很多的少年,白谨笑笑再次道别,“好了,一会我們视频要时再看到你哭,就打你屁股!”

  少年抱着大毛公仔,舒服地窝着朝白谨笑得很甜。白谨心裡叹息,希望珞家人往后真要对症下药才好。

  這回车子驶了出去老远,直到消失不见,珞涵也不有动作,站在那儿抱着大公仔十安静乖巧,這让靠近做出防备预防万一的珞家人有些尴尬。

  他们,比一個外人都還不了解自家亲人。

  珞涵转身,看到面色有异的家人,换了平常他会低下头默默地跟着,或者默默地率先走在前头,可這会儿,他却朝他的大哥說,“大哥,我想和小白去香罡。”

  他個子很小,与高大的大哥有很大的差距,所以這会儿只得抬着小脑袋,一脸严肃而又带着沒有掩饰的希冀。

  听闻,旁边的珞母立马做出了反对的反应,“不行!在州城也就算了,好歹是自家地盘,去了香罡若有個万一,怎么办?绝对不行!”

  在珞家,她說话向来是說一不二的,且也沒人敢忤逆。她的反对态度如此强烈,换了平时,珞家兄弟再为难也只会听从母亲的排。

  可是,珞家大哥头一回听到自家弟弟唤自己一声大哥,也是头一回用這种带着希冀的目光期盼着看着自己,对于边上大声坚决反对的母亲却不搭理甚至不予一眼。

  面对這样的弟弟,他又怎么能狠心拒绝和最?

  伸出手,很是踌躇的僵了僵,最后還是鼓起勇气,学着那叫白谨的女孩那样,轻轻地揉着自家弟弟的脑袋,那触感,特别新鲜神奇,便是珞家大少的他,也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他的這個自小带病的弟弟,第一次這么安静地给他摸头了。

  他又怎么能狠心拒绝呢?

  “好。”他朝小弟露了個宠爱的微笑,小弟从小有病,从来不跟他们亲热,可却不妨碍他们的疼爱,

  “你!”一边的珞母怒气冲冲,反了反了!一個個都反是是吧?!

  收获了自家小弟一枚笑脸,珞大哥整個人都飘飘然的,哪裡管的了珞母的暴跳如雷?带着自家小弟回院子去了,外头凉快,自家母亲燥一会大约就能冷静下来了。

  這头,副座上的人自动上了车之后就一声不吭,坐在后排一個人霸占一整條座位的木木原本是想躺下去享受享受的,却受到了气氛的影响,坐那儿十分端正,也沒敢有什么举动。

  车子开了几十分钟后,叶溪转头看了看那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的人,问了一声,“在想什么呢?”

  她就不是個悲春伤秋之人。

  所以,当问得随意听得也随意的叶溪,和忽然安静的空间裡传出声音,赶紧竖着耳朵听的木木,两人抱着不一样的心思听到她說了一句:“……唔,小涵家的饭菜不是很好吃。”时,两人的神情却有着微妙的相同之处。

  果然如此。

  一门思心担忧的他们,真是愚蠢。

  车子就這么一路开回了酒店,叶溪也兑现了留人下来的借口,只是明天……已经沒有借口了。

  自诩有火眼金睛的木木看着人叶老板那失魂落魄的身影(雾),生出了几分同情,但她是個有原则的人,可不能将自家祖宗推向悲惨的深渊!

  于是,她一咬牙,“我先进屋洗澡,你不许进来!”然后砰一声关了门,還听到裡头落锁的声音。

  還沒有回過神来的白谨:“……”這是要做啥?木木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做嗎?

  见人一脸懵逼,叶溪立于自家门前,出声,“要进来坐会儿嗎?”

  其实,白谨也是能感觉得出小叶叶似乎……嗯,好像自从回来后兴致就不是很高了,似有什么心事?

  点头,“好啊。”跟着人进屋了,毫无防备心。

  转念一想,小叶叶那样的人,便是有心事那也是关乎几万员工的大事吧?她也不可能有好的意见建议的,她能开解他嗎?

  叶溪给她倒了杯果汁,“我先上去洗個澡。”有洁癖的人是忍受不了进屋不洗澡换衣就坐下来的。

  “嗯好,我自己呆着。”白谨端着果汁含糊地点头,自己伸手去摸遥控,但是太高级的东西,她摸索了许久也沒能将电视打开。

  将遥控往边上一丢,她背靠沙发上,抱着果汁发呆。

  其实,她有点不想回去,大神在州城這裡,所以她還不想回去。可是,大神自从說了见面之后,就沒再提過了,她身为女孩子,也不能太主动不是?

  她也知道,只有面对大神时,她才表现得和一般矜持的女孩子那样,会害羞,也会患得患失。换了是平常,她哪需這么多顾虑?直接问见還是不见?不见也得见!

  难道,這就是因为情窦初开的因果?

  這些白谨不懂,也不太想懂,只觉得自从有了這种恋爱的心思之后,心情忽上忽下的,虽然有甜蜜的时候,更多的是患得患失的忧虑和不安,她并不太喜歡這种感觉。

  仰头抵着沙发,真是烦人啊。

  叶溪澡了個清爽的澡出来,一身帅的的休闲服,非常有格逼地坐在她身边,她头也沒转,就那么抵着,闷闷地问,“小叶叶,我能再住一阵子嗎?”

  她顿了顿,加了一句,“收费也行。”太贵的话,她可以住下面经济的标房。

  叶溪沒有答应,反问,“为什么?”明明,半小时前他還在费尽脑汁地想方设法留人,可這会儿,那么一瞬间,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白谨转過平来,依然還是抵着沙发背的,所以此时那纤细而白皙的脖子拉出了一條诱人的弧度却不自知。

  她的声音依然還是闷闷的:“我有一個想见的人。”她說,原本那么欢朗明艳的人,這会儿,却恹恹的,闷闷地,无力地对他說,她想见一個人,却沒有那种雀跃与见人的期待。

  也许那個人使她变成這般,也许是因为‘要见人’這事情,让她为难。可,不管是哪一样,都与他无关,与叶溪无关。

  那瞬,他的眼裡一闪而過令人的狠戾,只是一闪而過,他掩饰得极好。

  “那就去见。”声音還那么的温润而低沉,好听极了。

  白谨是微眯着双眼的,特别无神,听到对方的话,心中一暖,伸手過去,因胳膊不够长,所以牵动了她的半身,那扭动的姿势有点怪,却還是要拍拍对方的肩膀。

  “小叶叶,你真是好人。”收回手,身也扭回去继续躺靠着,软软无力,似自语般,“……如果你是他,多好。”

  那就沒有那么多的烦忧了。

  那是很细的低喃,然而,听力极好的叶溪一字不落尽数听了进去,身驱一僵,面然变了又变。

  “喝酒嗎?”他忽然站了起来,边问,人已经走向酒柜那头,那架上有许多的名酒,他连看都沒看,随手的邮一支红酒,伸手从上头的挂架上取下了红酒杯,两只。

  回到沙发前,他一手握着酒瓶,抬手就倒,姿势十分随性,可两杯的份量,目测几乎一样,沒有超過肥大的酒杯凹点。

  如果放桌子斜放,裡面的红酒刚刚满口不漏一滴,那便是最专业的倒酒。

  “来吧。”他递了過去一杯,对方還是那半躺着的姿势,看他,然后這次沒有责备的意思,接過了酒杯。

  說真的,她不喜歡红酒,那酸涩的味道让人难受,可這入口香浓的红酒,甘甜可口,她不禁呆了呆,纳纳地說,“挺好喝的。”

  叶溪不置可否,他端坐在那儿,一口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摇了一会儿,再次一口饮尽。

  白谨這么小口地抿着,然后侧着头看他一杯又一杯,直到第三杯之后,方停了下来,其间二人并未有說话。

  于小口也终于将一杯抿完了,白谨收回了视线,靠了回去,心道小叶叶和自己一样,都是有心事的人啊。

  只不過,自己为了個網友而心烦意乱,人家小叶叶可是为了几万员工的生计!级别完全不一样,她有一秒的惭愧,一秒之后继续悲春伤秋。

  沒办法,她還是沒等来大神的主动联系。

  各怀心事的二人,就這样,你几杯,我一杯,居然也开了三瓶,简直神了,后果就是不胜酒力的白谨倒人家沙发上起不来了,而叶溪一個人几乎干完三瓶红酒,双眼却亮得可怕。

  他一手拿着刚刚倒完的酒瓶,一手還捏着高根玻璃杯,站在沙上前居高临下看着那倒下去還抱着酒杯的人,酒杯還留一小口,就這么流了出来,渲染了他的沙发。

  换作他人,敢這么做,一定会被他直接扔出去。

  可是眼前這個人,为什么总能如此幸运地被自己饶恕呢?一次又一次地破他的例,然后還完好地躺在這儿霸占他的沙发!

  嚯地蹲了下来,仿佛视线一瞬间拉近了。

  侧趴在那儿的人依然毫无所觉,大概因为喝多了,紧紧地闭着双眼皱着眉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气得叶溪伸手就去捏,不過他手上還捏着杯,沒想起来就這么凑了過去,酒杯打在那小肉脸上,很轻的一声响。

  幸好打在的是肉肉的小脸上,而不是额头。

  将酒杯边上一扔,厚厚的垫子都沒有发出一点声响。他這次成功地捏了上去,一只手不够,两只手都用上来,扯出了好几個鬼脸也不解气,嘴裡愤愤而道,“嚣张啊你!敢来撩我還胆敢不认算……那個肥肥有什么好的?值得你這么纠结在意看看我会死嗎?小妖精!你個小妖精……”

  扯累了,他停下了手,忽然站了起来,晃了一下,站得笔直笔直的,在屋裡沒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然后又回到沙发前,瞪着沙发上的人,双眼发红,面目狰狞,就像瞪着的是灭门仇人似的,凶狠极了。

  這时,沙发上的人“嗯唔……”了一声,痛苦地转了转身,似乎睡得很不安,這一转,正好面朝上,他仿佛觉得自己与之四目对上了,那狠戾顿时烟消云散,他又蹲了下去,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难受嗎?”

  也许是声音太温柔太有蛊惑力了,难受的人又“嗯”了一声,半睁着眼,看到面前一张温柔宠溺的俊脸后,艰难地伸出手捏捏,“唔……小叶……叶就是……长得帅……”

  然后头一扭,又睡死過去了。

  “小谨?小谨?”叶溪唤了几声,唤不起人来,他站了起来,弯腰,然后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看起来十分轻松,实事上也很轻松。

  大步走到台阶处才蹬了三個台阶,晃了一下,沒站稳,两人跌了下去,幸好才三個台阶,又有厚厚的羊绒地毯,睡死的继续睡死,看似清醒的,依然瞪大着双眼,他有一瞬的懵然,仿佛一時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转头看到倒于一边的人,倒很干脆再次将人抱了起来,這回倒算幸运,一路走了上去也沒摔,不過到那偌大的床前时,脚一绊,直接就将人给抛了出去,把醉死過去的白谨摔的够狠,呜咽了声,又沒动静了,他自己也摔在了床沿边。

  這路途多艰难啊。

  叶溪心想,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宿醉的两人,這一觉睡的,昏天暗地日晒三杆,那边木木担忧了一整夜,早就顶着两黑眼圈赶往公司忙活了半日了。

  头疼。

  白谨捂着似要炸开的脑袋在那儿呻/吟,终于将趴睡在床沿边一晚的人给吓醒了,他睁开眼還是半迷糊状态,往声音源处爬過去,“怎么了?难受嗎?”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比平时更性感更有蛊惑力,奈何此时的白谨头疼得大脑空白,根本无心关注好不好听。有人摸着自己的额头,她就抓着那冰凉的手蹭,嘴裡呜咽,“唔……难受。”

  声音還带着哭腔,可见的确是难受得很。

  還迷糊的人這会儿终于清醒了不少,看了一圈,高智商的脑袋立马就开始运转了,赶紧起身,到楼下去冲了解酒茶与胃药,這是家裡必备的东西,他经常需要。

  回到床上,将人扶了起来,好声地哄劝,“来,把這個喝了,一会就不疼了。”

  他的声音太過好听,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除了脑疼脑炸别无其他思想的人乖乖地听话把解酒药喝了,把胃药也喝了,牛奶也喝了……喝得肚子饱饱的,头還是很疼。

  趴了回去在那儿可怜兮兮的。

  看得某人心疼极了,他自己也给自己喂了遍药,這才去洗了個澡出来,床上那原本還在抱头呻/的人此时還抱着脑袋,但是似乎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时不时哼唧一声,小嘴厥着,看起来依然還是可怜唧唧。

  叶溪:“……”昨晚的事,他也有些记不清了,看来是真的喝多了,而且……他看了一眼那睡得可怜兮兮的人,平时大大咧咧的几分可爱,此时软软绵绵的,眼角湿润泛红,可怜兮兮,更是勾人……心道自己還真是真君子啊。

  两人都那种你醉我不清醒的情况了,他居然沒耍流、氓行为?

  真是奇怪了怪了。

  当然,其实当时他是想的,只是一下子趴下去便再也起不来罢了,這一截他沒想起来。也幸好他沒想起来,不然更阴郁。

  下楼找到了不知什么时候甩得老远的手机,上头倒是有三個未接电话,都是陈军的,他回拨了過去,請一天假,让他将今天的工作往后推一推。

  那边陈军诧异极了,不過只要不是身体又出现状况,陈军从不会僭越過问老板的一切决定与行为。

  不過,這会儿他心情有些……微妙,挂机前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板是与白小姐過的……這一晚?”

  那头明明沉默,然后便挂了,陈军看着手机,叹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說:晚了一点,還是赶上了,不容易啊,周末很忙,周日休息可能就能存一点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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