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表哥功名录1
“姑妈,你别伤心,婉姐姐可能是担心霖儿,才······”秋容在一旁劝解道,帮楚母顺气。“表哥,你不要怪楚姐姐,姐姐不是故意气姑妈。”
楚尘头都快要炸了,他刚来到這個世界,就要面对婆媳問題。“娘,儿子先回书房处理公务。”他還是先找個地方整理一下记忆。“表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您作为亲姑妈也要上点心,给表妹找個好人家。”楚尘补充道。
“哎!”楚母傻眼了,以前儿子看到她哭,直接就会找儿媳妇算账,今天怎么這么平静就過去了呢!她想把侄女嫁给儿子做侧室,难道儿子不知道?
楚尘进入书房,告知书墨任何人都不能进来打扰自己,他开始整理记忆。
古婉,是原主五服之外的表妹,原主只是一個落魄的农家子,借住古尚书家,对古婉心生爱慕。考取状元,立刻登门求娶古婉。二人成亲后生下一個儿子,两岁還不会說话。楚母到了京城后,开始学上流家庭的做派,想给原主纳妾,都被古婉以各种理由推掉。自从亲表妹秋容到京城投靠楚母后,楚母就一门心思想要楚尘娶秋容为侧室,然古婉不同意,婆媳关系越发恶化。楚母天天教唆楚尘纳妾、娶侧室,每天叨念的全是古婉的坏话,楚尘想着母子两人相依为命的日子,对于楚母多加纵容。今天之事如果是原主,一定会立即到主卧训斥古婉。两人现在的关系如履薄冰,除了楚母闹腾的时候,两人会见上一面,其余時間原主极力躲避楚母和古婉两人。
“最后古婉和楚霖一起命葬火场,我要做的就是阻止這件事情的发生。”楚尘对小肥猪說道,“当今圣上以孝治天下,楚母這事不好处理。”凡事以孝为先,如果楚尘稍微不顺楚母心意,以楚母惯用的伎俩,寻一尺白绫,就闹着到黄泉路找他爹,這事传出去,自己非得被谏官喷死。
“自己处理,我将你送到這個时空,消耗了太多能量,我要补觉。”小肥猪說完就直接睡了過去。
古婉哄着怀裡的孩子,看着天色已经不早,问道,“相公還未回来?”
“一個时辰前已回,在书房裡待着。”奶娘說道。她实在是心疼自家小姐,好好的世家大族不嫁,偏生嫁给无权无势的姑爷,還落得個這样的下场。
“這倒是奇了,婆婆沒与相公說我今日又顶撞她了。”古婉漫不经心问道,昔日的感情,已被磨沒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怀裡的孩子健康。“再等等吧!兴许等一会就该找我评理。”這事他们夫妻唯一相见的方式。
楚尘在书房裡思索一晚上,他该如何破解這個局面,早朝时候,他有了决断,礼乐制度对文官有太多的约束!那就抛弃這套文官官袍。
“西北战事吃紧,有哪位爱卿請命前往。”宗帝语气颇为沉重,這几年战事不断,财力消耗巨大,人心不安。
下面的文官看向大殿上的武官,這事和文官搭不上边,他们也乐于看這些大老粗的热闹。
楚尘上前几步,跪下,郑重說道,“臣愿請命前往。”
宗帝嘴角抽搐,他的状元郎又哪根筋不对了,近两年从他后院裡传出的笑话够多了。“這是战场,可不是让你游山玩水、作画写诗的地方。”
“臣知道,臣愿意为国捐躯,死而无憾。”楚尘语气坚定的說道。
這家伙摆明了想去送死,发生了多大的事,非要和自己過不去?大家心裡都在想,這几天沒听說他家后院发生什么事,這家伙搞什么鬼。
“胡闹,你是文官,治理郡县才是你该做的事。”宗帝语气有些薄怒,战场之事,岂是儿戏。
“臣昨日晚上将自己关在书房左思右想,突然想明白一件事。臣就是一個大老粗,占着文官职位,沒有建树,愧对皇上对臣厚爱;臣深感惭愧,求皇上恩准臣奔赴战场,报答皇上对臣的厚爱。”楚尘情真意切的說道。
朝堂有些文官觉得自己脸被打的啪啪响,楚尘上任這几年,干過几件实事,就是不会打理后院。他们有些官员在职期间可是一件实事都沒干,他们岂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比楚尘還要无地自容。
“你一個文官手无缚鸡之力,到了边塞,只会拖累武官,大家可沒有功夫照顾状元郎。”熊将军嘲讽的說道,這個白面书生太自不量力,真以为战场是耍耍几句嘴皮子就能大胜仗,笑话,這些文官秃驴到了战场全是送死。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楚尘对着宗帝彭砰砰砰磕了三個头。
“還有谁請命前往西北!”宗帝忽略楚尘,观察众官员神色,几乎所有官员都低头看鞋。
“臣愿請命前往。”狄罗上前一步。
宗帝点点头,表示欣慰,总算有個靠谱的人愿意請战西北。“狄罗听令,命其整装二日,带二万士兵前去支援西北,退朝。”宗帝說完就起身离去。“哈哈,楚淮生,今天這個笑话闹得有点大了。”文官走到楚尘身边說道。
楚尘默默起身,到大殿之外跪下,相比较和文官打交道,他更喜歡和武官打交道,沒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你···”古尚书准备說什么,看到楚尘這副表情,也不愿理睬。
“陛下,楚侍郎還在大殿外跪着。”高公公追随宗帝身后。
宗帝就是想不通,好好的文官不当,偏生想要去当武官,這人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走,去看看。”
“皇上。”楚尘欣喜的叫道。
“跟我进来。”宗帝带着楚尘进了侧殿,“你别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說吧!为什么要去西北?”
楚尘敬仰的看着宗帝,苦笑說道,“臣是您的学生,這几年尽心为朝廷办事,臣无愧于朝廷,更加无愧于您;可是臣愧对妻儿,臣不是一個好儿子,让母亲整日叨念臣的不是,臣···”楚尘痛苦的看着宗帝,“臣心裡难受,枉读了這么多年的诗书,做不到孝道,臣···”
“你是說朕的孝道之說压的你喘不了气。”宗帝突然大笑,转而声音威严的說道,“你比谏臣的胆子還大,竟然直指朕的不是。”
楚尘知道宗帝主张孝道之說,是为了让太后支持他登位,宗帝本身对孝道嗤之以鼻,可以說本身就十分厌恶孝道。“臣不敢。”
“回去准备吧,两日之后跟狄罗一起去西北,就给狄罗当军师。”宗帝扶着龙椅,眼神晦涩。
“谢主隆恩!臣告退!”
“儿啊,你好端端的侍郎不当,到西北做甚?”楚母听到這個消息,半天沒有反应過来。
“娘,儿子走后你好好扶养霖儿,他是我們楚家唯一的香火,儿子不孝。”楚尘眉眼间的阴郁散开,温和的笑容展现在楚母面前,“娘,若儿子不幸丧生,尸骨就留在西北,就让儿子与边城的战士一起守护西北。”
“为娘···”楚母瘫坐在椅子上,多久沒有看到儿子爽朗的笑容了,自从娶了儿媳妇,她整天和儿媳妇争斗之后,儿子脸上总是挂着阴郁的笑容,“自古哪家儿郎不是三妻四妾,娘有错嗎?”
“娘沒有错,都是儿子的错,自从儿子娶妻以来,娘就沒有开心過。儿子罪孽沉重,這就去赎罪。”楚尘端了一杯茶水递给楚母。“娘,你别不开心了,儿子从小到大都沒有忤逆你,您還不满足嗎?您還不开心嗎?”楚尘說完就离开大厅,对着侍从說道,“书墨,以后你就留下照顾大少爷。”
“老爷!”书墨看着楚尘坚持的目光,最终点头,“我一定会拼命照顾好大少爷,我這就去为您收拾东西。”
“不用了,孑然一身的来,孑然一身走,无牵无挂,安心。”楚尘說完又转进书房。
“夫人,姑爷這···”奶娘都快急死了,姑爷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战场。
古婉缝制香囊上染上了一滴红色的血,她呆呆望着指尖。
“夫人,你怎么這么不小心。”奶娘转身寻找药。
“你還有心思刺绣,你丈夫就要上战场了,你這個做妻子的,难道就不应该去劝劝。”楚母看到這個儿媳一肚子火气,要不是這個搅家精,她怎么会和儿子闹得如此僵硬。
“婆婆不是都劝過了,”古婉嘲讽的笑了,“我去劝有什么用,毕竟相公向来都听你的话。”
“你,霖儿抱到我那裡养。”楚母知道儿子向来倔强,她只好养孙子。
古婉立刻把孩子抱在怀裡,“霖儿习惯与我在一起,娘如果相见霖儿,每日带他到你那裡坐一個时辰便是。”
“好啊!我的好儿媳妇,這就是古家的好教养。”楚母朝着身边的人使眼色,让他们上前将孩子抱走。
“老爷說過大少爷只能让夫人养。”书墨带人挡住楚母的人,自己跪在楚母面前,“這個家老妇人想管就管,不想管可以交给夫人。但是竹居這片方圆之地永远是夫人說的算。”
“好啊!你一個侍从都敢假冒我儿子說的话,我要去问问淮生,让他治你们的罪。”楚母带着人就往书房走去,她還以为自己哭两声,楚尘就会心软。
“夫人,我們都是老爷留给少爷的人。”书墨带头,恭敬地朝着霖儿行礼。
“相公他带谁一起去西北?”古婉知道楚尘习惯书墨伺候,其他侍从用不惯。
“老爷說,孑然一身来,孑然一身走,什么东西也沒有带,只带走一具身体。”书墨不明白怎么了,一夜醒来,一切都变了。
“你先下去吧!”古婉将孩子放在软塌上,自己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书房。
“儿子,你這是什么意思,做祖母的想要将孙子抱在身边养,错嗎?”楚母直接让人把门撞开,气势汹汹走到楚尘面前质问道。
楚尘任凭下人围观,“娘,奶当年要抱我到身边养,您为何不愿意?”楚尘走到楚母身边,双眸满是笑意。
這样的儿子让楚母有些惧怕,她觉得自己儿子魔怔了,她儿子向来最听话的,什么时候敢反驳自己的话,“你爹死的早,娘就你一個独苗,你奶這样是拆散我們母子,能一样嗎?”
“我将要走了,只留下婉娘母子,您這样不是也等于拆散他们母子,有何不一样。既然您当年不愿意做這事,为何要强加到婉娘身上。”楚尘扶着楚母,对着楚母的态度看着亲近,实则疏远。
楚母气的全身发抖,指着儿子,“你,我這就去找你爹,儿子大了,容不下娘了。”
“恐怕是儿子先去见爹,”楚尘让老太太坐下,“您别生气,儿子不就是說了一句实话。您老就在家安心做老夫人不好嗎?”楚尘当着楚母的面将自己的字画全都一把火烧了,“娘,你看着火多好看,一切都是虚的,仁义道德不是绑架人的枷锁;你說我读了這么多年的诗书,就学会了把自己装在虚假的套子裡。”楚尘大笑道,“我楚尘今生最对的起的人就是娘,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妻儿,烧吧!把這一切虚假的仁义道德都烧完。”
“看着干嘛!赶紧去救字画。”楚母大声喊道,她儿子的字画也是有好多人求都求不来,好几年的心血,就這样烧了。
楚尘冷眼看着下人,儒雅的疯子。
下人们站在那裡不敢动,他们知道老爷這次真的与楚母分心了,也许被楚母逼疯了,要不然怎么放弃大好前程,到西北送死。
“夫人,你就不去看看。”夏梅站在那裡干着急,书房裡有很多夫人和老爷一起做的画。
古婉呆滞的看着前方书房冒出的浓烟,“烧的好。”烧掉了枷锁,迎来新生,丈夫是這样想的嗎?還是只是烧掉他们的過往?
“夫人,老爷和老妇人吵起来了。”两名下人惟妙惟肖再现当时情景。“老夫人夺不走小少爷了。”
“夫人,你就不去看看?”奶娘再旁边看着着急,她家小姐什么时候变得這么沉的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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