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七零倒插门4
楚尘拎着一條五花肉挤出人群,原来国人抢购热潮始于這时候。楚尘又到卖布的地方,将手裡的布票全都兑换成花布。
柳母好不容易找到楚尘,手中的票据全都塞到楚尘手裡,“阿尘,剩下的就靠你了,妈在這裡看着东西。”柳母喘着粗气,原本整齐盘好的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上。
楚尘将东西堆在墙角,“妈,你就在這裡等我。”說完,楚尘硬着头皮挤进人海中,在人群中缓慢移动,寻找下一個目标。
早晨九点钟,楚尘和柳母到县裡兑换物资,下午三点钟才结束這场疯狂的抢兑,楚尘手裡還有几张票,等他到兑换物品的地方时,东西全被兑换完了。
“下次我們天不亮就来,票据放在手裡也沒有用,不如全兑了。”柳母对于今天的战绩很满意,以往她和柳老爹到县城兑换物品时,早晨来的早,晚上回去晚,手裡拎着几样物品,怀裡揣着好多票据,不是他们不想兑换,当他们挤到兑换物品的地方,东西早就沒了,他们也沒辙。
两人到家后,看到家裡沒有人,猜想柳老爹和柳娟一定到楚家窜门子。楚尘放下东西,也不在柳母面前自讨沒趣,猫着身体偷溜出去。柳母回头叫楚尘给她拿东西,一看,人早就沒了,自是哭笑不得,小两口子沒一個能安下心過日子。
“阿尘,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抓野鸡。”大队长拉住楚尘,任务圆满完成了,他终于可以松快几日。過几日,黄豆就可以收割,又要忙碌起来。
农村裡的娃,三十岁之后也别想成熟,农村裡的诱惑实在太多,城市裡可找不到這样的乐趣。
“大队长带头抓野鸡,不怕被人举报?”楚尘以为楚爱国当了两年大队长,应该不会和他们一样东窜窜、西遛遛,楚爱国应该是大公无私、铁面无情、古板的小老头。
楚爱国不满的看着楚尘,别以为他不知道楚尘心裡怎么說他,“行了,我知道你想去,就這么订了,晚上我們七点在村口碰头。”楚爱国說完,就去联系下一個小伙伴。
柳娟和楚四嫂凑在一起說說笑笑,手裡飞速用羊毛织小衣服。柳娟撇了楚尘一眼,继续跟楚四嫂說话,沒准备搭理楚尘。
有了新人,忘了旧人,這個思想可要不得,楚尘决定回去以后要好好跟柳娟沟通一下。
楚母和楚大哥几人扛着兑换的东西回来,楚尘站在那裡十分碍事,楚母就将楚尘拨拉到一边,让他和侄子一块玩,别耽误他们归置东西。
晚上楚尘和柳娟留在楚家吃完饭才回去,走在回家的路上,楚尘就被楚爱国劫走了。“弟妹,我們有事商量,阿尘晚些时候回去。”
柳娟還沒有来得及說话,人已经不见了。
“你确定咱们這样能抓到野鸡。”楚尘不知道是自己太聪明了,還是這些人太傻了。用弹弓打野鸡,他们也能想的出来。
“嘘,你看着就行,别說话!”楚爱国拿着手电筒,四处晃荡,“野鸡晚上眼瞎,看不见我們,抓他们還不简单!”
现在地裡光秃秃的,沒有隐藏的地方,寻找野鸡的身影挺容易。几人悄悄靠近野鸡,准备扑上去,抱住野鸡时,野鸡扇动翅膀,甩甩屁股上的羽毛,往前跑两步,就飞走了。
“不是让你用弹弓射野鸡的嗎?”
“射偏了。”
“可不射偏了嗎?全射到我身上了。”楚爱国扶着腰站起来,“我以为你们能抓到野鸡,石头接二连三射到我身上,我硬生生忍住沒有叫,你们可真行,野鸡毛都沒有抓到。”楚爱国上前夺過弹弓,這么具有杀伤力的武器,還是放在自己身上比较安心。
他们又寻到野鸡的踪迹,三人围成三角形阵势,他们還沒有靠近时,野鸡开始逃窜,三两下野鸡就突破重围飞走了。
“大队长,你有沒有放子弹。”
“野鸡跑的太快,沒来及射。”楚爱国不好意思說道。
“大家以前抓過野鸡嗎?我們不是应该放捕兽夹,白天验收成果嗎?”楚尘說道。
“明目张胆抓野鸡不是找死嗎?這是要偷偷摸摸进行,就是有人看到了,就說我們出来勘察一下土地,弹弓往沟裡一扔,谁能抓到我們的把柄。”楚爱国继续带人抓野鸡。
明知這件事不被允许,大队长带头顶风作案,佩服。楚尘跟在几人身后,默默看他们赤手空拳抓野鸡。
很不巧,抓野鸡的时候碰到了一样来抓野鸡的同行。
“嗨!今天月色真好看,出来遛遛。”另一堆出来抓野鸡的人說道。
楚爱国用手电筒胡乱扫了一下田地,“是啊!今天晚上睡不着,出来看看小麦种子撒的均匀不?”
两队人擦身而過,相背而驰,大家各自跑了一段距离才停下。
楚尘他们一路上时不时遇上出来欣赏月光的小伙子,“今日月亮格外多情,羞得它都躲进云层裡,一晚上就沒有出现過。”楚尘感慨道。
“咱们都羞得抬不起头了,赶紧回家。這些人真闲,大晚上出来遛弯子。”楚爱国觉得沒劲,一晚上什么也沒做,就跟村民们打招呼,累的他口干舌燥,明天多给這些小伙子安排一点活做,省的他们沒事出来遛弯子。
“大队长叫你去干嘛了!”柳娟一觉睡醒了,楚尘才回来。
楚尘想想就觉得好笑,他沒想到村民這么可爱,都拿着一個弹弓,偷偷抓野鸡,沒想到大家都碰到一块了,尴不尴尬,“陪队长查看田地裡小麦种子有沒有撒均匀。”
“哦!”柳娟躲进楚尘怀裡,“這個孩子跟你姓,下個孩子爸妈再想办法跟我姓。”
“困了就睡吧,孩子跟谁姓都一样,又不是别人的孩子。”楚尘哄着柳娟,這個一個被父母宠傻了的孩子,一点也不知道先打感情牌,铺垫一下,照顾一下男性的尊严,就這样大大咧咧說话来···
沒心眼也好,活着不累。
“哦!”柳娟整個人横在楚尘身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村民们尽量回避讨论晚上相遇的事,又過了几天,大队长带回来几個知青,其中有一位老者,据說是犯了错误,上面点名让老者下乡改造。
村民们开始埋怨,秋收差不多忙完了,還下放知青,這不是明摆着跟他们抢粮食!粮食本来就不够吃,這次一下子送来七個人,让人怎么活。
“大家听我說,知青院子還能容纳四個人,還有三個人沒地方住,哪家有空房子,暂时安排三名知青在你们那裡住一段時間。”大队长說道,他去领人时,吓了一跳,以前他们村每次就分配二個、三個,這是一下分配七個,他怀疑是不是领导搞错了。
“姐,你们千万不能让那对爷孙住到知青院子裡,他们一家是四黑,老头儿女都跟他断绝关系,還登报了。”刚来的女知青走到老知青阵营。
老者拉着孙子,示意孙子不要冲动,男知青面无表情站在老者身边,一只幼鹰强势守护着一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老鹰,警惕戒备周围。
村民下意识远离這对爷孙,四黑,和他们沾在一起,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這個孙子目光冷硬,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他们犯不着干這個吃力不讨好的事。
大队长有些不喜那名女知青,老者沒有被直接下放到西北农场,犯的错误应该不重,经過女知青搅和,這对爷孙安排到哪裡都不合适。
知青院选了四名知青,另一個女知青也被选走了,就留下爷孙两人。
大队长有些为难,他自己家已经收留了两名知青,容不下多余的人。沒有人原因收留這对爷孙,难道安排他们住牛棚?
“我們家還有一间房子,留给沒出世孩子住的,不嫌弃可以到我們家住一段時間。”柳娟想到自己被红卫兵抓住的情景,看到這位老者,明显受過类似虐待,心有不忍。
“我們家世代是根正红苗的贫农,也不怕上面来查,跟我們這些贫农住在一起,沒什么好担心的。”以前楚尘只是从书籍或者影视作品裡了解這些饱受迫害的有为人士,楚尘渴望走进他们的世界,探探他们对這個国家的看法。当真正接触时,才知道有這么多无奈,制约因素太多,他和他们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呼吸的空气却是如此不同。
新来知青的出去安排好后,给他们一天休整時間,第二天就让他们下地接受改造。
柳母抱了两床被子给爷孙二人,“你们要缺什么,和我說一下。”大家過的都不容易,能帮一点就帮一点,不勉强就行。
“谢谢大娘,已经很好了。”小宋第一次展开笑颜,這是他们遭受磨难以来,第一次有人对他们发出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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