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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争执

作者:公子許
這是看到房家蒸蒸日上,又是宰辅又是驸马满门清贵,觊觎起房家的祖坟了!

  房家虽非豪富,但也不差钱,更何况還有一個房玄龄乃是当朝仆射,若是卖了祖坟之地,岂不被人笑死?

  两家互不相让,便僵在那裡。

  当时大老爷房松虽然病重,神志尚還清醒,嘱咐儿孙先不将此事告知于房玄龄,且先拖一拖再說。是以,前些时日给房玄龄的去信中,并未提及此事。

  谁知道大老爷房松病情恶化得太快,几日之间便即撒手西去,此事终成心腹大患。

  房俊奇道:“這吴家是何来路?”

  房家再不济,那也有一位当朝仆射在背后杵着,便是五姓七宗江南豪族也不敢這么肆无忌惮的欺到头上吧?挡了人家祖坟向口這种事,那绝对是往死裡得罪的节奏,這吴家是要疯么?

  房遗训无奈道:“這吴家只是本地一户豪商,在齐州产业不少,但也仅此而已。可他家有一個本家侄女,年方二八,花容月貌,被送进了齐王府,深得齐王的宠爱。那齐王平素荒诞不经,自是对吴家百般维护……”

  房俊了然。

  依着李佑那厮的性子,最是好色,遇到绝色女子,自是欢喜得不行,哪怕就是要天上的星星都得想法子给摘下来,他才不会管什么房家還是谁家,這人最是护短。

  况且,也未必沒有想要报复房俊的念头在裡边。

  当初在醉仙楼,自己那一顿打可是让李佑丢尽了颜面,更被李二陛下又是杖责又是驱逐,岂能不怀恨在心?

  看来,這事自己不管都不行……

  心裡想了想,便說道:“丧事你们按步骤进行,至于坟地之事,便交给某吧,绝不会耽搁大伯下葬之期。”

  這话說得很平淡,就像說一件家长裡短的小事,几乎沒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也是,别人或许会怕齐王李佑,他房俊会怕么?

  只是想想怎么才能圆满处理這件事而已,若是打李佑一顿能解决事情,房俊二话不說就跑去齐王府抽他丫的。

  出了长安李佑就无所顾忌了么?

  扯蛋!

  只要他李佑不想造反,就不敢把房俊怎么滴,若是伤了房俊,李二陛下如何跟房玄龄交代?更何况,房俊還是李佑未来的妹婿呢……李佑是冲动不假,智商不高也不假,但他不是傻子。

  后来的李佑为什么要造反?

  难道他真的会认为自己有那個能耐,能推翻他爹铁打一般的江山王座?

  只是屡次被李二陛下斥责得丧失理智、信心崩溃而已。

  所以他打定主意造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权万纪给宰了,正是這個喋喋不休、满口道德文章的家伙,一次又一次的跟李二陛下打小报告,让李佑在他爹眼裡的形象完全崩塌……

  他造反,也只是想要告诉他那個英明神武的老爹:我李佑,也有李家的血性!

  不信?

  你且看看李佑造反之后都干了些啥:643年(贞观十七年)三月,李祐征发城中十五岁以上的男子,私自任命自己的左右为上柱国、开府仪同三司等官职,开府库以行赏,并驱赶百姓入城为兵,布置官署,并封亲信为拓西王、拓东王等。李祐每日与燕弘亮等五人和他们的王妃梦一同宴乐……

  李二陛下這人,咱不去论其文治武功,但說他生儿子的本事,或许唯有康熙能比之。

  這不是說生儿子的数量,而是說质量。

  李承乾、李恪、李泰、李佑、李治……

  不管结局如何,哪個不是文韬武略、智慧出众?

  所以,李佑会傻到在造反之后,“一同宴乐,以为得志”?会蠢到当“燕弘亮說:‘不用担心,我們右手端酒喝,左手为大王用刀砍杀。’李祐宠信燕弘亮,听到此言十分高兴”?

  扯蛋么……

  事实的真相,应该是李佑根本沒有进行抵抗!

  他心裡知道,他永远斗不過他的老爹,他害怕!之所以造反,只是表达自己的一個态度,他李佑,并不是如权万纪屡次上书那样无能无用!

  更何况,李佑造反那是五六年之后的事情,而且是被权万纪逼得。

  现在他会造反嗎?

  当然不会。

  只要李佑沒想造反,他就不能吧房俊怎么样。

  所以,房俊才会有底气。

  可房遗训兄弟哪裡知道房俊的底气何来?

  听闻房俊說的如此云淡风轻,房遗简忍了忍,沒忍住……

  “遗爱,某知道你素来在长安横行霸道,谁都不服、谁都不怕。但你要知晓,齐州不是长安,出了长安的齐王也不一样了,你在长安的那点威风,怕是耍不到齐州来……”

  說话间,神情很是不屑。

  房遗训的性格比房遗简敦厚得多,也稳重得多,闻言斥道:“都是自家兄弟,言语之间何故冷嘲热讽?且遗爱所言,不论成与不CD是为家裡着想,汝且速速向遗爱道歉!”

  长兄如父,房遗简被斥责得面红耳赤,却是讷讷不敢言,只得抱拳向房俊說道:“为兄失礼了,兄弟勿怪……”

  房俊不以为意,這点气量還是有的,微笑道:“大兄也說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心裡怎么想,那就怎么說,哪個還会還很在心了不成?二位兄长,小瞧某了。”

  房遗训還待說什么,却是有人进来,言及外间灵堂已经不知妥当,族老請孝子出去。

  房遗训便說道:“遗爱且在此安歇,为兄出去看看。”

  房俊也站起身:“伯父故去,小弟如何能够安坐?同去看看吧。”

  当即,兄弟三人一同走了出去。

  ********

  灵堂布置完毕,便将老爷子的遗体抬出,置于其上,沐浴更衣。

  沐浴所用的是淘米水煮成的汤水,在其中加入香料。将蓖栉打湿梳理头发,然后用丝带束发,用布帛将身体擦拭干净,为其修剪鬓发、胡须和指甲,并将這些头发和指甲放在小袋子中,在大殓的时候放进棺木裡。用方巾盖住脸,依旧盖上衾被。

  今日的程序算是走完了,只等明日袭尸之礼、饭含之礼過后,后日入殓,便等着出殡了。

  外间忽然一阵喧哗。

  有家中仆役入内通禀道:“齐王殿下亲来吊唁!”

  屋内诸人尽皆一惊。

  齐王殿下?

  那吴家仗着齐王殿下的撑腰,差点要把咱家的祖坟都给占了,简直成了不死不休的大敌!這齐王怎么還亲自来吊唁?

  心中虽是惊异,但齐王乃是陛下亲子、当今亲王,谁敢慢待?

  当下呼呼啦啦都出去迎接。

  房俊慢悠悠的走在后边,嘴角似笑非笑。

  這小子,果然亲自来了,看来自己所料不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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