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炎凉
炎凉城居住着千万户居民,整個都城占地面积达千万裡,何其庞大,素有“一城见一国”之美誉,其中豪商无数,名流数不胜数,文武百官更是居于此地。
四年前邱云轻曾跟着父亲来到過炎凉城,但那個时候他年少贪玩,并沒有刻意去记那些豪商都住在哪條街,而且這都城何其宽广庞大,本就记不得地址的邱云轻想找到曾经邱家的行商伙伴便更是难上加难。
好在邱云轻還记得這都城中有一個王家酒窖经常与邱家进行粮酒交易,便逢人就问一直打听着王家酒窖的地址。
此时邱云轻四人正无精打采的走在一望无尽的长街上,邱云轻看着周围人来人往,接踵而過,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时隔四年,再次进入這帝都王城,邱云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就在他迷茫困惑之时,脑海裡突然闪出一個大胆的想法,反正也是重建家业,何不把它做大,直接在這人潮如涌的大都城裡建一個商号?
有了這個想法,邱云轻越想越激动,也多了动力,嘴角上扬,来了勇气。
“不走了不走了,一直饿着肚子,走不动了。”萝莉直接坐在了地上放赖,妄我妄天二人也捂着肚子无精打采。
“王家酒窖不知道在哪裡,邱家的交易账本也找不到了,账本裡记载着和邱家拥有交易的客户和商户详细信息,可惜现在找不到了。”邱云轻叹息了一声,摇头道:“我們這么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办法找点营生赚钱啊。”
“怎么赚钱,卖力气?当家丁?街头卖艺?算卦占卜骗钱?”妄天真人对着邱云轻說道。
邱云轻還沒回答,他身边一個老头突然走了過来,问道:“年轻人,刚才是你在四处询问王家酒窖的地址吧?”
邱云轻点头道:“是啊,大爷您是?”
老头轻叹道:“我以前是王家酒窖的老伙计,现在王家酒窖已经沒有了。”
“为什么?”邱云轻惊呼道。
老头說道:“王家少东家自恃家富,不习诗书,不务生理,好赌成性。老东家累训不从,气愤而亡。少东家仍无顾忌,日逐与无赖小人酒食游戏。不到半年時間,便把百万家资败得罄尽,寸土俱无。如今這王家酒窖也是名存实亡了。”
听了老头的话,邱云轻的心凉了半截,如今這唯一的出路也断了。
老头看着愁眉苦脸的邱云轻,說道:“小伙子,你叫什么,为何要找王家酒窖?”
邱云轻說道:“我是邱云轻,我家曾经也是做卖酒的生意,四年前家道中落,今日我也是沒有办法才来這都城寻找当年的一些合作伙伴,准备重整家业。”
“哈哈,果然是邱家少爷,沒想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了你。前两天你巧儿奶奶写信托付我去奉元县帮助你,沒想到你竟然来這都城讨生意了。”老头不胖不瘦,看起来很健康,笑起来也是很开心的样子。
邱云轻闻言也道“真巧”,便问道:“老大爷,您叫什么名字,我该如何称呼您,想不到您竟然认识巧儿奶奶。”
老头說道:“刚才我也說了,我曾经是王家酒窖的老伙计,当年老东家和你父亲交情很好,而且你巧儿奶奶也来過都城几次,所以我們都认识。人们都叫我老王,你也叫我老王吧。”
萝莉此时還坐在地上放赖不走,听到老头的话,嘴裡嘀咕着:“老王八,老王八……老王八?”
老王以及邱云轻等人都听到了萝莉在那裡小声嘀咕着,老王很是尴尬,邱云轻也尴尬不已,转過身对萝莉說道:“注意礼貌,别乱說话!”
萝莉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嘻嘻一笑:“我只是随口一說而已,沒有别的意思。”
老王看着萝莉以及妄我妄天二人,向邱云轻问道:“這三位是?”
邱云轻介绍道:“這两位是妄天真人和妄我真人,他们都是我师叔,這小女孩儿叫做萝莉,是我师妹。”
萝莉的身份不好解释,邱云轻便直接說是自己的师妹,萝莉也不在意。
老王拉着邱云轻的手,說道:“天气有些凉,大家去我的寒舍說话吧。”
“好,有劳您带路了。”邱云轻客气的說道。
老王带着邱云轻四人来到他的家,他家住在一條比较偏僻的胡同裡,小胡同只有十多户人家,老王家的小院和房屋都很小。
走进老王家,這屋子虽然小,但最起码能够遮风避雨。屋子裡摆放着一张单人小床,地上放着一個小火炉,火炉旁是灶台外加一张圆木桌,桌上摆着碗盘,房间裡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的东西了。
“寒舍很小,你们将就着坐吧,我去买些酒菜。”老王微笑着对四人說到。
见這屋子如此简陋,邱云轻想說不用麻烦了,但他现在实在是太饿,最终点了点头,說道:“随便弄些素菜就行,不用太破费了。”
老王依旧一脸微笑,给人的感觉很亲近温和,他推开门拿起门旁的菜篮子,便去外面买菜去了。
不久后,老王拎着菜篮子和一坛酒回来,菜篮裡装着蔬菜和一块牛肉。
见到老王手裡拎着的菜篮和酒,邱云轻紧忙接了過来,放在地上,轻叹道:“老王,叫您不要破费了,還买了酒和肉,這太让我過意不去了,我是晚辈,理应给您买些东西的。”
老王摇头笑道:“這话不对,你现在来的是我家,你们是客,我是主人,做为主人怎么能不准备酒菜呢?”
邱云轻很是感激,是发自肺腑的感激老王,心裡非常感动。妄天妄我以及萝莉也很感动,因为他们实在是饿坏了。
“老王,按辈分我该叫您一声爷爷,王爷爷,您家裡就一個人嗎?”此时邱云轻正在洗菜,向老王问道,妄我妄天二人在灶台前烧火,本来老王要自己忙活的,但邱云轻实在是不好意思,便說自己厨艺不错,自己做菜就行。
萝莉此刻很安静,沒有像在邱家宅子时那般好动,站在邱云轻身边帮他洗菜。
老王坐在床上,轻叹道:“我這多半辈子也算是替王家鞠躬尽瘁了,别說是娶妻生子,就连交朋友的時間都沒有。云轻,你巧儿奶奶在信裡和我說了你的情况。做为過来人,爷爷奉劝你有些事情不要太执着了。名利钱财只不過是過眼云烟,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你呀就别总想着报仇了,我理解你家族被毁的心情,但也不能总活在仇恨的阴影中啊。”
邱云轻說道:“我要是不报仇,和那王家少东家有何区别?”
“那爷爷问你,你知道仇人是谁嗎,你知道你的家是因为什么原因被毁的嗎?”老王轻轻一叹,摇头說道。
邱云轻道:“我不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但我知道我的家被毁是因为父亲得罪了小人。”
老王說道:“這就对了,你父亲为什么得罪小人,不就是因为遭小人妒忌嗎?和小人斗,你永远都要处处提防,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邱云轻放下手中的菜,眼神非常坚毅,說道:“我不报仇,但仇人知道我還活着,鬼知道当年他为什么放了我一條生路,但我不能就這么一直躲着啊。所以只要我找到仇人,就一定要报仇。”
老王叹道:“哎,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多說了。說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吧。”
邱云轻洗好了菜,将菜下锅,屋子裡香气四溢,闻着這诱人的味道,萝莉已经等不急大吃一顿了。
做好了菜,這屋子裡也沒有多余的椅子,妄我真人将桌子搬到床边,邱云轻上好了菜,一屋子五人便围绕着桌子大吃起来。
萝莉身材小,站在地上都有些够不到桌子上的菜,所以便和老王坐在了床上。邱云轻和两位师叔站在地上。
邱云轻倒上一碗酒,敬了老王一杯,妄我妄天二人也跟着张开大口喝了一碗。
虽然邱家以前是做酒的生意,但一碗酒下肚后邱云轻就晕忽忽的有些找不到北了,他的酒量非常差。
半醉半醒间,邱云轻的舌头都打卷了,呜呜呀呀口齿不清的說着:“我打算将邱家酒庄的名号再打起来,我就是要让害我家破人亡的人知道,我邱云轻不仅還活着,而且還活的很好!”
妄天真人扶着将要醉倒的邱云轻,轻叹道:“這孩子执念太深,我們谁都劝不了。不過家破人亡這样的事不管是谁遇上都不会轻易放得下的。”
老王注视着邱云轻,突然点了点头,說道:“云轻這孩子年纪轻轻就能够隐藏自己的情绪,着实是不易。刚才老朽多次提起家破人亡之事,他都沒有表现的過于激动,這一点谁都难以做到,他這般隐忍,将来必定有所成就。”
妄天真人也深有感触,表示赞同,妄我真人也“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吃好喝好,妄天真人把桌子收拾干净,萝莉撑的小肚子圆鼓鼓的,斜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
此时邱云轻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老王也暂时离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妄天妄我二人站在地上大眼对小眼,一时无话。
“举世芒芒无了休,寄身谁识等浮沤。
谋生尽作千年计,公道還当万古留。
西下夕阳谁把手?东流逝水绝回头。
世人不解苍天意,恐使身心半夜愁。”
武凉王府,杯雪亭中,一身穿红袍的俊朗男子轻抚着手中折扇,朗朗而道。
在他身边,一老仆人随身陪伴,鼓掌赞道:“好诗好诗,世子果然博学。”
俊朗男子望着亭子前秋风扫落叶的景色,指着這些落叶,悠然道:“秋风已起,這朝廷中各方势力又开始暗潮涌动,可叹我只能在這裡发穷酸气无病呻吟,却不能替父亲分担压力。罢了,老王,咱们還是聊诗吧,你可知我刚刚朗诵之诗是何意?”
這老仆人正是老王,而站在老王面前的正是武凉王李安之子李炎凉,這位世子殿下虽然不经常在外露面,但炎凉城中几乎是无人不知這位与都城同名的世子殿下。
此时老王弓着身子,摇头道:“老仆才疏学浅,不懂诗中含义。”
李炎凉收起折扇,背過身去,望着院墙之外,說道:“這八句诗,奉劝世人公道存心,天理用事,莫要贪图利己,谋害他人。”
“老王啊,你說這道理教书先生经常讲,怎么有些人就记不得這为人处事的道理呢?”
李炎凉向老王发问,也是在质问自己。
如今這夏泽王朝,一半的江山都是武凉王李安打下来的,所以武凉王在朝中的威望极大,不過這位世子殿下却从不因此而骄傲自恃,只因他有一位贤惠善良的母亲,从小到大都教导他为人处事的道理,更有都城中的名师教导他学文识字,加上其父亲武凉王亲传武艺,更是文武双全。
不仅如此,李炎凉八岁时還拜入了昆凌派三长老弱水道长门下,习得通玄法技,加上他勤奋好学的性格,如今十二年過去,其修为已经达到了四重天境界,以他年方弱冠便有此修为,即便是在修真界也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
如此家世又勤奋好学,李炎凉完全称得上是一位人杰。
即便如此,他始终都反省着自己。今日他朗诵此诗,只因为他昨日遇见了父亲的政敌文儒王张全之。
這张全之为人還算光明磊落,但喜歡钻牛角尖。十年前外邦在边疆之地肆杀本国百姓,强抢物资金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安請求即刻出兵讨敌。
而张全之与其意见相反,因为当时夏梁帝刚登基不久,朝中势力不稳,为了朝中大局着想,张全之提议先稳固朝中形势,再去征伐外敌。
這武凉王和文儒王算是夏凉帝的左膀右臂,一文一武本来各不相安,但因为這件事起了争执,因此延误了征讨外敌的最佳时机,导致边疆民众死伤十万余之多,引起百姓怨声载道。后来朝廷形势逐渐稳固,夏凉帝才命令武凉王亲率精兵出征,征讨外邦,最终武凉王手刃敌首归来,并对边疆地区的百姓免税五年,才平息了民众的怨气。
从那以后,武凉王无论在政事或者其他事务上,一直都与文儒王对着干,二人這些年一直都水火不容。
說到這裡,再提起李炎凉昨日遇到张全之,這世子殿下对谁都好,就对這個张全之颇有成见,平日裡见到這位长辈连声招呼都不打,熟视无睹。
如今夏凉帝膝下有一对儿女,皇子今年才六岁,公主也只有四岁。
說起這位小皇子也有個小故事,而且還和李炎凉有关。当年李炎凉出生时,李安给他起了炎凉這個与都城同名的名字,当时夏凉帝還沒有登基,便对此事颇有成见。后来這夏凉帝为了压過武凉王一头,便给他這個小皇子起了個夏泽這個与国齐名的名字。
這皇子夏泽天性顽劣,调皮好动,经常捉弄朝中老臣。那文儒王如今也年過六旬,昨日李炎凉亲眼见到夏泽小皇子在王宫裡用弹弓打伤了张全之的脑袋,而李炎凉当时并沒有阻止,所以今日他有些自责。
夏泽皇子天不怕地不怕,连他的父王都不怕,唯独害怕武凉王李安和這世子殿下李炎凉,如果当时李炎凉阻止的话,张全之便不会受伤了。
而且伤的還是头部,要是伤势重的话后果不堪想象,张全之如今已经六十有五,且并无武艺,体质单薄,好在小皇子力气小,只是擦破了皮,并沒有大碍。
就因为這事,李炎凉自责不已,责怪自己不应该公报私仇,怎么說那张全之也是朝中大臣,要是因此而病亡,那他的责任就大了,即便别人不知道他当时在场,以他的性格也会自责一辈子。
老王看着李炎凉一副郁郁不安的样子,轻咳了一声,說道:“世子殿下,老仆认识一年轻人,算是個人才,想引他进入武凉王府,如果重用此人,将来必定会替您和武凉王分担不少压力。”
“哦,此人是谁?”李炎凉转過身,好奇的问道。
老王轻轻一笑,說道:“此人是老仆的一位故人之子,姓邱名云轻,虽然今年才十六岁,但老仆敢断言,给他两年時間,必定会干出一番大事!”
李炎凉听了老王的话,微微有些惊讶,說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被你老王如此赞赏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我倒是很好奇這邱云轻长什么模样。這样吧,明天你就带他来武凉王府,我亲自考验他一番。如果他能够通過我的考验,我便让他留在我的身边替我做事。”
“既然如此,老仆這就告辞,通知邱云轻明日来府上面见殿下。”老王转身就要走,却被李炎凉叫住。
老王转過身,一脸疑惑的看着李炎凉,李炎凉說道:“明天你不要带他来武凉王府,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這样吧,到时候你带着他去胭脂姑娘家的杂货铺,我們在那裡见面。到时候你只要称呼我为李公子就行,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老仆知晓了。”老王躬下身,对着世子殿下微微一拜,便转身离开了這裡。
……
莫洛在炎凉城认识一個老板,叫做刘仁喜。
刘仁喜在炎凉城最繁华的中央街开了间杂货铺,门面很小,连個招牌都沒有,但生意還不错。
刘仁喜年纪刚過五十,有一婆娘,从夫姓为刘氏。因为刘氏沒有生育能力,二人沒有子嗣。
十年前刘仁喜去邻国采货,在边疆之地遇见一孤女,刘仁喜起怜惜之意,且這孤女长得极为灵秀,眼睛灵动的很。生活在那边疆地区的人一般都皮脂粗糙,像她這样的灵动女娃也是少见。
刘仁喜本来就因自家婆娘不能生育而苦恼,遇见了這样可爱又漂亮的女娃,只当是上天所赐,便将其带回了家收养。
女娃說自己的名字叫做胭脂,是一個陌生人给她起的名字。如今胭脂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女,人长得漂亮,头脑也精明,跟着义父這么多年也很有生意头脑。
杂货铺虽小,但物品却很齐全,针线布匹,锅碗瓢盆,木雕铁器,应有既有。
街坊邻裡都管刘仁喜叫做老刘,在這條街上住着的都是一些有名的商号和酒楼,唯独刘仁喜這家连招牌都沒有的门面最小。但是周围的老板豪商都很照顾他,有的时候见杂货铺生意不景气,這些老板们還帮他宣传来杂货铺买东西。都說商场如战场,但刘仁喜和周围的大老板们却是相处的很和睦,只因为他为人忠厚老实,不耍滑头。况且他的店铺很小,那些大老板也不怕生意被抢走。
刻薄不赚钱,忠厚不折本。這句话刘仁喜经常說,也是他做生意的准则。
都說无商不奸,而刘仁喜偏偏反其道而行,口碑极佳,所以生意也不错。
刘氏的身体不好,近几年经常卧榻不起,久病缠身。平日裡,都是胭脂跟着刘仁喜打理着杂货铺生意。
今日胭脂特意将杂货铺打扫的干干净净,因为她一直爱慕的世子殿下說是今天要来杂货铺和别人谈生意。
看着义女从早上起来就乐呵着合不拢嘴,刘仁喜却叹息不断,坐在自己的大椅子上,說道:“胭脂啊,世子殿下乃是王侯之子,不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够攀比的。”
胭脂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但也掩盖不住她那清爽灵动的容貌,尤其是那双漂亮的眼眸,几乎都能滴出水来。
“阿爹,我知道我和世子殿下之间的差距,也知道我們的身份存在天壤之别。所以我也不期望太多,只要能够多看他两眼就满足了。”胭脂眼睛眯成了月牙状,一脸花痴状。
见义女如此模样,刘仁喜更是叹息连连。
“我說過了,這辈子非胭脂姑娘不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听到這熟悉的声音,萝莉一脸欢喜,向着门外望去,看到那人的模样,又是娇羞的埋下头去。
李炎凉拿着扇子微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刘仁喜紧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恭敬的說道:“见過世子殿下。”
李炎凉将刘仁喜扶了起来,摇头道:“老刘啊,我都說多少次了,你不必每次见到我都行礼问候,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在,不要這么规规矩矩的,拘谨的很。”
刘仁喜說了声“是”,這时胭脂走了過来,轻轻的低下头,柔声說道:“见過世子殿下。”
李炎凉扶起胭脂的手,摇头道:“胭脂啊,你怎么也這么拘谨了。”
胭脂抬起头,将手轻轻的收了回来,即便与這世子殿下从小到大见過很多次了,但每次见到他自己這心裡都会小鹿乱撞,脸羞得通红,而李炎凉每次见到胭脂害羞的样子都会被逗得哈哈大笑。
這次也不例外,见到胭脂害羞的可人模样,李炎凉又是大笑起来。
李炎凉能够与老刘父女相识,是因为五年前他独自在街上闲逛,发现一個沒有匾额的店铺,好奇之下便走了进来,从而结识了老刘与胭脂父女二人。
当时老刘和胭脂都不认识這位世子殿下,而這世子殿下又为人温和,当年胭脂十岁,李炎凉十五岁,李炎凉见胭脂长得漂亮可爱,便总是逗她,二人逐渐成为了好朋友。
虽然后来老刘知道了李炎凉的身份,有意让胭脂和世子殿下保持距离,但胭脂和李炎凉之间并沒有疏远。如今胭脂正值及笄之年,李炎凉风华正茂,从单纯的友谊发展到了儿女之情。
刘仁喜见自己的干女儿和這位世子殿下的关系愈演愈烈,他便是忧心不已。如果单论世子殿下的为人,刘仁喜也是非常的赞赏。但朝廷中人你争我斗腥风血雨,弄不好就掉了脑袋,所以刘仁喜不希望胭脂和李炎凉走的太近。但见眼下形式,他已经阻止不了了,只能顺其自然。
李炎凉对着胭脂开朗一笑,走进前面的货架前,搬起两把椅子放在屋子中央,說道:“老刘,我把货架裡面的這两把椅子搬出来,等下和我要见的人交谈时用。等会儿那人来了你们也配合我演戏,我假装是店铺的老板,老刘你假装是我爹,胭脂装作妹妹。”
当刘仁喜听到要扮作這位世子殿下的老爹,吓得他冷汗直流,看着他那囧样,李炎凉摇头道:“老刘啊,你怎么怕我怕成這样,难道你忘了小时候還打過我屁股呢。”
刘仁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讪讪一笑,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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