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金主。
前面的大兄弟任劳任怨的踩着脚踏板,還得听她喋喋不休的唠叨,倒還心平气和,吱了也不吱一声。
要的就是這种效果,拿這個人当奴役差使,简直太愉快了有木有!
如练摩拳擦掌,拿手指头戳了戳钟斯伯的脊梁骨,故意气他:“你瞧,前面的小姑娘也就一米五多吧,骑得都比你快。”
她颇为可惜的叹了声:“你這腿白长那么长了,也沒什么用啊!”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如练连着对钟斯伯发送了十几次言语攻击,恨不得让他自行惭秽自我了断,钟斯伯笑而不语,专心躲避路上的行人和车,心情似乎還不错。
对于小女生绞尽脑汁“虐他”這個行为,他乐此不彼。
把车停在食堂门口,他单脚撑地,回头对身后的小人說:“到了。”
如练滑下车,默默吞回即将喷出口的第十八次攻击,哦了声,从篮筐裡拿出U型锁,往他腿侧穿過去啪嗒一下挂在轮子上。
食堂一楼到三楼,人满为患,如练本来想請钟斯伯吃顿卤肉饭就完事了,奈何大兄弟有他自己的想法,端着個盘子去了自选餐区,她沒法,只能跟在他身后嘱咐道:“吃多少打多少,不要浪费哦。”
潜台词是:刷我的卡,還敢浪费的话,我一定把你的脸按进汤裡涮一涮。
两人打完饭,挑了一個有风扇的位置,面对面坐着。
如练握着筷子瞥了眼钟斯伯盘裡堆成小山的食物,皱眉:“别告诉我,你能长到一米八多,就因为你是饭桶。”
钟斯伯夹起一只鱼丸丢进嘴裡,慢條斯理的嚼,回望她盘子裡满满的菜,嗤笑:“别想太多,你就算是饭桶,也不会有我這么高。”
“……”
如练气得想揣他两脚,然而,腿太短,扑腾了几下,愣是沒揣到。
如练:“……”
行吧,腿长了不起。
她被打击到,蔫着脑袋,埋头专心吃饭,懒得跟他說话。
钟斯伯吃饭的时候本来就不太喜歡聊天,对面的小人突然间安静下来,也就由着她去了。
到了十二点多,午餐高峰期,步行的学生也到了食堂,餐厅裡一座难求,俩人正吃着饭,旁边传来一個甜腻的女声。
“伯哥,原来你在這呀!”
食堂一张餐桌配四张椅子,可坐四個人,余霏霏和芷瑶端着餐盘走過来坐到他们旁边。
如练腮帮子鼓鼓,听见声音,抬起脸。
余霏霏的视线落在如练身上,愣了一下,惊讶道:“额,這裡怎么還有其他人啊。”
芷瑶起身瞥了眼窗口排队的人群,为难道:“周祈打完饭了,可是這边沒位置了耶,怎么办?”
余霏霏眸光一动,用一种无辜的表情注视着如练,试探性的问她:“同学,你快吃完了嗎?我們有一個朋友要過来了,能不能让他坐你的位置呀?”
如练举着筷子的手动作一僵,尴尬的停在半空。
如练跟余霏霏虽然不熟,但沒少从同学们的八卦中听到這個名字,提到她的人,一半夸她漂亮,一半夸她身材好。
如练眼神从余霏霏的脸迅速往下滑到锁骨,扫视一圈。
小美人皮肤白皙,鹅蛋脸,五官柔美,咬唇妆很贴脸,穿一字肩的收腰长裙,露出大片锁骨和香肩,留着典型的公主切,柔顺的长发被染成深栗色滑落在胸前,平白添了几分诱惑力。
仔细一看,還真挺漂亮。
唔,颜狗的天堂。
如练身体裡流着一半的颜狗血统,自然喜歡美人,可眼神這位美人脑子大概有坑,要么就是眼瞎。
她盘子裡還剩一堆饭菜,像是快吃饱的人嗎?而且,小美人是真看不出来她和钟斯伯是一起的還是装的啊?
如练戳了戳盘子裡的鱼饼,埋头咬了一口,沒搭理余霏霏。
余霏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尴尬的转過头去向旁边的钟斯伯求救:“伯哥。”
一直沒說话的钟斯伯接收到余霏霏的求救信号,终是把目光从饭菜上挪开,看了如练一眼。
小姑娘狼吞虎咽,一個劲的往秀气的小嘴裡塞食物,腮帮子就像塞了两個坚果,鼓起来一块,弹性十足的动了动,吃得那叫旁若无人一脸幸福,完全把他们几個当空气,晾在一边了。
钟斯伯在心裡呵了声,筷子一转,拨了拨盘裡的蔬菜,挑了根豆芽儿,趁如练一個不留神,丢进了她盘裡。
白裡透黄的一根小豆芽就這样静静地躺在她的米饭上,怎么看怎么碍眼,如练仿佛看见了病原体,唇瓣微启,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脸呆呆的看他。
丫的,盘子裡那么多的肉和龙虾這厮不丢,偏丢根豆芽给她,這家伙不会有病吧?
如练动作机械的咬了咬嘴裡的饭,一句你有病吧几乎破口而出,而始作俑者却不自知,垂着长睫向她眨眼,笑意从细长的眼尾荡开,削薄的唇吐出一句话来:“哦,忘记和你们介绍了,這位是我的小金主,我和她,我們是一起的。”
于是,余霏霏和芷瑶傻了,如练阵亡了。
端着盘子走過来刚好听见這句话的周祈可怜兮兮的摸了摸鼻子:“原来是你的金主,那我只能另找座位了。”
“才不是。”如练思绪回笼,放下筷子,白了钟斯伯一眼,解释道:“钟同学今天帮了我一個小忙,我請他吃饭還人情,意思意思一下,也就一顿饭的交情。”
余霏霏回過神,也不开吃,视线有意无意的在如练脸上晃悠,讪笑道:“原来是這样啊,我說我认识了伯哥五年,怎么从来沒见過這位小妹妹。”
“啊,我刚才還差点让這位同学让座,抱歉。”芷瑶听他们說說笑笑,不免也观察起如练来,“咦,這位同学长得好像……”
她犹豫了几秒,问:“你是不是叫江如练啊?”
如练被她们這么看着,老觉得心裡毛毛的,瘆得慌,刚要回答她,包裡的手机响了。
“稍等。”
如练比了個手势,抽了张纸抹干净手,打开手机。
来电显示:爱妃二号陆星儿。
饭点找她,非奸即盗。
如练犹豫了三秒,滑开接听键。
陆星儿声音断断续续,喉咙卡痰一样从另一头传来,如练沒听清楚她說什么。
其实,在食堂高峰期接打电话是很难听清楚对面在說什么的,保不准就被商家的吆喝或是别的其他声音给盖過去。
如练把音量调高,那边還是叽裡咕噜的:“你……哪儿,是不是在……,帮我……”
如练茫然的的望着空气:“你說啥?”
陆星儿再接再厉:“我說你在食堂的话,帮我带一份……”
如练耳朵嗡嗡嗡响,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都往她大脑裡涌,她烦躁的扯了扯耳垂,最后,干脆开了免提:“你到底在說什么啊?”
唠嗑了那么久,结果小姑娘一句话也沒听进去,陆星儿气得吹了吹留海,中气十足的吼道:“我說你是不是在食堂会男人啊?是的话顺便帮我带一份卤肉饭回来亲爱的!”
如练伸手捂住手机扩音器已经来不及了,“会男人”三個字出来,同桌的三位饭友立马抬头。
钟斯伯唇角含笑,玩味的拿下巴瞅她,余霏霏和芷瑶对视一眼,视线在她和钟斯伯之间来回转,皱眉。
如练深吸一口气,脸处在面无表情的边缘,语气很平的說:“我知道了。”
啪的一下挂掉通话,把手机丢进书包裡。
如练像個沒事人一样,在三人炽热的注视下,优雅的拿起筷子,夹了几粒米放进嘴裡。
待三人收回目光,她又立马化身饿狼,风卷残食的将盘子裡的饭菜扫荡光。
“我吃完了。”如练含糊道:“你们慢吃,我先走一步了,拜拜。”
她背起书包,端着盘子动作笨拙的往收餐盘的地方走。
钟斯伯看着放完餐盘又冲到窗口排队打饭的小女生摇了摇头。
周祈绕了一圈沒找到座位,又回到他们這一桌。
“小可爱這么快就吃完了?”
芷瑶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你說谁是你的小可爱呢?”
闻着味儿都知道醋劲挺大。
周祈轻咳一声,把自己盘裡的鸡翅夹了一块過去,陪笑道:“你呀。”
芷瑶哼了声:“這還差不多。”
风波很快過去,周祈边吃饭边和他们聊起兼职演出的事。
周祈:“对了,下周六是EVE網游的周年庆典,我們乐队周年庆当天会作为演出嘉宾出席活动,你们有空的话,可以来看一下。”
余霏霏:“就是华跃游戏公司让你们给打斗场面创作配乐的那款游戏嗎?”
周祈:“嗯,沒错。”
芷瑶:“可是,我們沒有门票啊,怎么办?”
周祈:“哦,那還挺可惜的。”
芷瑶:“……”
如练拎着卤肉饭回宿舍,陆星儿正翘着二郎腿靠在躺椅裡打游戏。
如练默默把卤肉饭放在桌子上,走到她旁边站定,温声细语道:“爱妃,该用膳了。”
陆星儿太阳穴一跳,直起身来:“多谢陛下!”
如练呵呵两声,龇牙咧嘴的扑過去一把掐住她脖子:“你個沒良心的,知不知道你吼那一声,我脸都沒了,以后再也不给你带饭了……”
陆星儿疼得连声尖叫:“陛下息怒,陛下饶命,臣妾再也不敢了……”
如练掐完陆星儿的脖子又去挠她痒痒,直把她折磨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泄了火。
两人闹了一分多钟,门响,陆星儿抖着声音叫道:“哈哈哈,别玩了,有人敲门,快去开门。”
如练罢手,松开她:“饶你這一命,下次再敢,十大酷刑侍候。”
如练威胁完陆星儿,悠哉悠哉的踱過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上一次让她去给厨艺大赛当礼仪小姐的学姐。
学姐看见她,双眼一亮:“练练,活来了!”
如练摸不着头脑的把学姐請进门:“什么活啊?”
学姐握住她的手,眨眨眼,长篇大论道:“周六有家公司要举办周年庆典,他们工作人员托我找几位临时礼仪小姐,主要工作是引导嘉宾上台和派发礼品,工作時間早上9点到12点,待遇200元/人,你有空去面试一下吧。”
如练面露难色,迟疑道:“我周六可能要去柔道馆训练。”
“哎,训练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但是啊。”
学姐拍拍她的手背,故意卖起关子。
如练黑人问号脸,好奇道:“但是什么呀?”
学姐顺着她的话反问:“你是不是有一位特别喜歡的歌手,叫萧书什么来着,萧书……”
如练顿时精神抖擞:“萧书寒!”
学姐两手一拍:“对,就是他,公司也請萧书寒小哥哥来当演唱嘉宾了,你去兼职就可以近距离的看到真人,现场聆听他的歌喉,体验耳朵怀孕的快感……”
“啊!”如练土坡鼠尖叫一声,抱着手机打滚,摸了摸自己瘦扁扁的钱包,眼睛裡宛如落入了无数繁星,瞳仁黑得发量。
過了好一会儿,她情绪稳定后爬起来,无限憧憬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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