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兄弟。
原因是《女侠》已经接连三個月沒有更新過。
作者十步情杀的請假條从“心情有点复杂,今天要去割包|皮,欠下三章,明天更新”到“割完包|皮有点蛋疼,坐不住,继续請假一天”再到“包|皮割不尽,春风吹又生”,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作者从人间蒸发,彻底跑路,原本的几百個读者等了三個月后,失望至极纷纷删收,只剩下江如练抱着手机,像個伤心得不能自己蹲在坑底的蛙,仰望坑顶。
江如练红着眼,回头问程音“割包|皮”是什么特殊操作,竟然霸占了她亲爱的作者大大小半年時間。
程音眉心一抖,沾了绿泥面膜的食指差点戳到眼睛裡去,她思考片刻,用一個比较委婉的语气徐徐开口:“否管什么操作,按照你大大這么個三天两头的割法,他约摸大概可能也许是废了,有生之年不要指望他還能给你更新。”
“废了?”如练在嘴边慢慢回味這两個字,听起来就好像她的女侠莲芯也跟着废了一样,悲从中来,她突然有点伤心。
目光放回屏幕上,江如练把《女侠》這半篇文从头到尾一個字一個字连标点符号都不放過的重温了一遍。
看完,她眼裡蒙着一层湿润的雾气,点着拇指把账户裡仅剩的几块钱全部换成地雷砸给了《女侠》,算是最后的分手费。
做完這些,她呲溜两下鼻涕,默默地删掉了收藏。
下课铃响,毛概老师把說了一半的话吞回肚子裡,推了推瓶底厚的老花镜:“今天就讲到這裡,下课。”
18点05分,如练小跑着奔出教室。
学校食堂离上课的地方有些远,步行需要十来分钟,她晚上七点還有一节看电影学经济的公选课要上,也就是說,减去来回走路的時間,她只剩二十分钟左右可以用来吃饭。
這二十分钟再减去排队、点餐、找座位的時間,得,不用跑的都不行。
可她在走廊外被高年级的学姐扯着书包给拉回来了。
学姐面对面,手搭在江如练的肩膀上,低下头,柔情蜜意的看她,语重心长道:“练练啊……”
如练被学姐深情的目光看得脊背一凉,连忙打断她:“学姐,咱有话不妨直說,不能直說的话,咱就边走边說,我正赶着去食堂吃饭。”
学姐收回手,讪笑:“也沒什么事,就是想问你明天下午有沒有空,有個事想請你帮忙。”
江如练明天下午沒有课,以往她都会利這段時間看一下《女侠》,可自从她和《女侠》分手后,這段時間就被空闲出来了。
“有啊。”如练收回思绪,如实回答道。
学姐面上一喜:“是這样的,明天下午校外有個厨艺大赛的颁奖典礼,想招几個礼仪小姐,报酬一小时一百,现在的情况是還差一個人,你能不能去啊?”
“啊?”如练抬起头,眨巴眨巴眼:“我是沒什么事啦,不過我這身高……”
学姐大手一挥打断她:“一双高跟鞋就能解决的事,沒什么好在意的,重要的是看脸。”
這事就在江如练一脸迷茫中被愉快的定下来。
才和学姐多說了几句话,食堂的座位就被人和书包以及不知是谁喝了一半的水杯给占满。
江如练望着清一色的人头,扁扁嘴,跟着人群排了個小长队,最后无可奈何只买了俩包子俩馒头和一杯豆浆。
背着书包,边走边吃。
到达上课地点时,阶梯教室裡只有寥寥无几的考研生在看书。
江如练挑了一個偏后排的位置坐下,拿出试卷,刷了几道英语六级习题。
再次抬起头,是上课時間。
她前后左右都坐了人。
在“选修课必逃,必修课選擇逃”的大学时代,這门《看电影学经济》的公选课居然来了超過三分之二的学生。
当然喽,這其中肯定有一半是冲着学经济……前面的“看电影”三個字来的。
至少江如练是這样的,嘿嘿。
播的是《時間规划局》。
男主是江如练比较喜歡的演员。
大屏幕上演了一段激动人心的逃亡。
除了声音之外,就是人头、人头、人头!
哦,事情是這样的,江如练這個苦逼的小短腿被前面一位身高肩宽的哥们挡住了视线。
大兄弟穿了一條七匹狼白色背心,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懒懒的靠在座位上。
从江如练這個角度看去,可以很清楚的瞅见男人线條起伏跌宕又健硕性感的手臂肌肉。
和她白嫩纤细的小胳膊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呵,男人。
江如练不服气的撅起嘴,眼巴巴的看着男人的后脑勺,忍了几分钟,沒忍住。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用柔软的食指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戳了戳大兄弟的背部,同时凑過头,江如练如蚊鸣般小小声喊了一句:“喂,同学。”
大兄弟右边有一個空座位,她想问他能不能挪一下位置。
可是,沒反应。
她指腹那一丁点力道戳在大兄弟身上就跟棉花打在石头上一样,不痛不痒。
江如练凝神想了想,然后卷起袖子,加重力道戳了戳男人手臂上的肌肉,轻声道:“大兄弟……”
還是沒反应。
她锲而不舍,压低声音,猫呜似的:“大兄弟……”
男人身体略僵,手臂轻动了一下,缓缓转過头。
教室裡沒有开灯,唯一的光是从大屏幕上发出来的,男人立体的五官半隐在黑暗裡,眉梢微挑,下颚线紧绷,薄凉的唇紧抿成一條线,眼裡沒有一丝温度的斜睨了她一眼。
黑着脸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說话。
如练觉得這哥们长得有点熟悉,赶紧用手背擦了擦眼,定情一看。
靠!
钟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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