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妻是妾 作者:莫伊莱 好书、、、、、、、、、 “外人都說慕司理最是无情,我倒觉得你多情得很!這已经是你托我改的第几個良籍了?”江谨有些无奈,微微皱起眉来,“我知道你心肠好,是想成全那些女子,但是這种事情若是被人发现,传扬出去,恐怕会对你不利啊……” 江谨与慕流云从小便相识,当年共同拜在一個夫子门下念书,可以說是交情笃深,后来慕流云做了司理参军,而江谨比他读书好上许多,本可以去奔更好的前程,却也甘心留在江州府裡做了一個小小的司户。 慕流云得了這样的便利,過去沒少找江谨给自己帮忙,江谨這人胆子不大,心肠也软,每每最初還坚持原则,后面便架不住慕流云的拜托,帮他处理一些家中收容女眷的户籍之事,帮忙之后,又忍不住要数落上慕流云一番。 若是放在平日裡,慕流云一定洗耳恭听,然而眼下却不大合适,毕竟家中還有旁人在。 “江兄,”慕流云给江谨递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說,“小弟還有事要找你打听。” 江谨见慕流云神色与平日裡略有不同,便也收了方才话头,朝他点点头道:“但问无妨。” “你掌管着咱们江州的百姓户籍,可知道這太平县裡面可有谁家纳過良妾?” “良妾?”江谨一听這话,眉头又皱了起来,打量着慕流云,“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和我沒关系,我刚接了個无头案,正要查那死去的妇人是哪家的呢。”慕流云连忙摆手。 江谨這才松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回忆了一下:“据我所知,太平县总共只有两房良妾,一個是孔县令,他家中有一房媵妾,是他正妻的庶妹,当初随妻一同嫁进门的。” “嚯!沒想到孔胖子還有這等福气!”慕流云有些惊讶,虽說他与孔县令打過不少交道,却都是与断官司相关,私下裡的事情反倒是一无所知。 “又胡說八道!”江谨瞪他,“還有一户是那佟记布行掌柜家裡头的,因为佟掌柜家的妇人身体孱弱,无力抚育几個子女,所以将娘家表妹纳进门来帮衬着。 除此之外,太平县地界裡就再沒有良籍的妾室登记在册了。” “就两個這么少?”慕流云沒想到答案竟然如此简单,并且裡面丝毫沒有自己想要的线索,“孔胖子家的媵妾随妻通嫁,就算略年幼些许,那也得是四十上下了吧?” “正是,”江谨点点头,這些平日裡都在他的职责范围内,因此了解得一清二楚,“佟掌柜家的姨娘也大体是這样的年纪。” “那太平县裡头還有沒有那种与我年纪不相上下的妙龄良妾?你再帮我仔细想一想。”慕流云有些不甘心,连忙催着江谨再仔细回忆回忆。 “沒了,真的沒了!”江谨也很无奈,“你也不是不知道,這良妾是良籍,在家中地位颇高,除非被夫家休弃,正房夫人是动不得她分毫的!所以若不是什么特殊因由,谁家的正房夫人会愿意让夫家纳這么一個活祖宗进门给自己添堵啊! 所以良妾真的就只有這么两個,贱妾倒是有许多!你要是信不過我,明個儿旬休结束,自個儿到衙门裡面去查不就好了!” “我信!别人谁我都可以不信,你的话我绝对是信的!我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不信你我還能信谁?”慕流云见自己的质疑让江谨有些恼了,连忙陪着笑脸安抚他的情绪。 江谨听他這么說,脸色便也缓和下来,一边给自己再续上一杯茶,一边问:“你为何非要打听良妾呢?难道那死去的妇人必定是谁家良妾?” “那我倒也吃不准,只是觉着那妇人已非云英,十指纤纤,全然是一副平日娇养的样子,连中衣都是混着蚕丝的料子,被人切了头颅丢弃在荒山野岭,死去已有几日却不见有人报官,着实不像是谁家的夫人。 若是寻常受宠妾室,尚未生养過子嗣的,只要是贱籍,找個由头不管是发卖還是打杀,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那還需要那么大费周章呢……” 江谨向来不懂刑狱断案之事,现在听慕流云這么說,也觉得云裡雾裡,蹙眉想了一会儿,胡乱猜测道:“会不会是寡居之人,或者是只身前来江州投亲的外乡人,在外头遭人杀害,家裡面却還毫不知情,以为人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所以便沒有人去报官?” 他說完之后,见慕流云一脸严肃,拧着眉头,以为是自己說了傻话,连忙改口:“我不懂查案的事,只是随口乱說,你切莫当真。” “不,你方才說得還真有些道理!”慕流云却对他摇摇头,“若是那杀人害命的歹人故意用某种手段,让人以为那妇人仍然活在人世,自然就不会有人去报官了! 可是一個好端端的大活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别人還会认定她還活在人世,平平安安的,必然要有点什么由头,让這妇人能从太平县裡面光明正大的消失,還不惹人生疑……” 他喃喃自语,在堂屋裡踱来踱去,江谨平日裡沒少见慕流云被案子缠住的时候是個什么模样,便很识趣的在一旁默默喝茶,并不去开口打断他的思路。 慕流云的心思兜来转去,最后掐算了一下最近可有什么大日子,然后唤来守在院子裡的一個仆人,对他吩咐道:“去把小五儿给我找回来,越快越好,就說他先前不讲道义的事情,爷已经不追究了,让他赶紧给我滚回来,有重要差事交给他去办,他要是给耽误了的话,我就扒了他的那一身臭皮去做大鼓!” 诸如此类的狠话慕流云之前也沒少撂過,所以听他這么讲,那仆人也不紧张,笑嘻嘻应着声,扭头跑掉,看来搞不好也很清楚小五儿這会儿是躲在什么地方,所以便熟门熟路過去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