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作者:莫伊莱 卷一霓裳 卷一霓裳 谢重光一派相继落马之后,新帝难得的拿出了一些雷霆手段,在各处扫灭余党,将盘踞在各方的那些心怀鬼胎的蛀虫逐一拔除。 虽說蛮王被自己的族人乱箭射死,明王执掌大权之后,沒有了蛮族的势力渗透,這些事情比原本简单容易了许多,但還是着实让众人狠狠地忙了一阵子。 当然了,這忙的人主要是袁牧、慕流云以及江谨,至于慕老爷和慕夫人,還有袁老王爷,他们也忙,就是忙的事情有些不太一样。 他们都在忙着打发各路听到风声,开始忙不迭想要与他们建立交情的达官贵人们。 袁老王爷在袁牧被禁军大张旗鼓抓走之后,可以說是处处碰壁截然相反,那会儿他在京城裡很多高门大户的眼中简直就是瘟神一般,躲都躲不過来,最近却成了香饽饽。 先前那些给袁老王爷吃了闭门羹的人,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一边私下裡偷偷咒骂他们這個局布得坑人,一边有绞尽脑汁找各种理由出来铺台阶,好让自己之前的行为显得不那么针对袁老王爷,显得有更多的无奈,也显得现在的谄媚沒有那么明显。 袁老王爷是什么人啊,他可不是袁牧那样刚硬的性子,尽管之前处处碰壁,但是這会儿对于各方的示好,他就好像完全沒有计较,更不介意似的,别人给出的理由照单全收,一副毫不怀疑的态度,招待那些人也還比较热络。 只不過私下裡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袁老王爷表示,他只是与人为善,不喜歡和别人结梁子,所以面上需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心裡头,谁都有一杆秤,以后谁是可交的,谁面上打個哈哈過得去就行,自己心裡有数儿就好了,也沒有必要非得当面驳了对方的面子才爽快。 至于慕老爷和慕夫人那边,又是一种不同的情况。 慕老爷虽然說以前是先帝身边的密探,這绝对算是心腹中的心腹,但是這事儿鲜有人知,過去在别人眼裡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茶商,殷实倒還算殷实,就是连富贵都谈不上,慕夫人更是一介商妇,都不是能入得了京城這些贵人的眼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慕老爷原本先帝密探的身份被新帝一纸诏书公之于众,又因为這一次帮忙剿灭反贼立了大功,被封了爵位,可以說是一时之间在京城内外名声大振,一时之间想要和他攀关系的人络绎不绝,都想方设法找到什么能够跟慕老爷,或者說应该叫慕侯爷搭上点什么关系,能方便套套近乎什么的。 不過和滑头的袁老王爷相比,慕侯爷可就低调得多,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爵位不過是一份荣耀,本身他年岁也大了,這些年也并无任何的人脉积累,所以对那些想办法来攀附的人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直接的利用价值,别人无非是冲着自己女儿和准女婿来的。… 于是慕侯爷二话不說,连夜带着慕夫人离开了京城,回了江州太平县。 江州距离京城毕竟路途遥远,太平县又是小地方,這些事情都還沒有传扬回去,两個人又很低调,回去之后只是拿着一纸文书,去孔县令那裡把慕侯爷从多年的失踪人口重新登记在册。孔县令大吃一惊,不光是因为慕侯爷活着回来了,還有那文书上所陈述的前因后果。 不過孔胖子這人厚道,慕侯爷請他不要张扬,不要对外人說,他便乖乖听话,谁也沒提,谁也沒讲,让老两口踏踏实实在太平县享受了一段安宁的日子。 等到京城裡头尘埃落定,入了秋之后,慕家老两口就又重新悄悄地返回了京城,和袁老王爷一起筹备两個孩子的成亲的相关事宜。 袁牧和慕流云的婚事办得很低调,郡王府内部张灯结彩,外面倒是并沒有多张扬,只是邀請了一些与袁家一贯交好,且在之前也经得住考验的老臣和皇亲国戚。 因为慕流云一贯是以男装在外行走的,并且還担任着推官一职,并不需要像寻常的闺阁女子那样需要蒙着盖头闷在内宅裡不能露面,袁牧也觉着以她的性子,让她那么一個人枯等着太折磨了,于是在成亲之前就和双方老人商量好,在给慕流云定做喜服的时候就沒有按照传统的样式来,而是做得利落很多,方便走动。 成亲当天,慕流云大大方方与袁牧一同给到场的亲友和贵宾敬了酒,在场的宾客也都对這位让皇上都赞许不已的女推官十分敬重。 婚宴過半的时候,新帝一身便服,在几個同样着便服的内侍、禁军护卫地陪同下,悄然来到了慕家,讨了一杯喜酒来喝。 第二天這事便在京城裡面传开了,一时之间忠勇郡王府风光无两,那些沒有受邀参加宴席的人心中都别提不是滋味了,不仅沒有能够抱上忠勇郡王一支的大腿,還错過了一個在圣上面前表现自己的绝佳机会。 而那些能够去参加婚宴的人,虽說能够与袁家真的交好,必然在人品和做派上都是說得過去的,自然也就不会在外面借此招摇,但不招摇归不招摇,不代表不会暗暗得意。 一时之间,袁牧和慕流云俨然成了京城裡面的红人,若是谁能够与他们两個人搭上交情都显得别提多有面子了,尤其是這京城裡的圈子就這么小,而且哪一個也不是什么天真可爱的小白兔,能够在這裡混得风生水起的那些高门大户,個顶個都是千年的狐狸,一身的道行。 袁老王爷是個什么样的人,他们心裡都有数,自然也不会因为袁老王爷沒有驳過他们的面子就觉得跟人家有交情,毕竟世子娶妻的酒席都沒有邀請過他们,就足以见得,這交情是压根儿就沒有搭上,只不過是袁老王爷会做人罢了。… 既然老的那边不行,就得寄希望于小的,那些高门大户、王孙贵族,就开始催着自家儿女,找各种由头弄一些什么诗会酒会之类的,拐弯抹角地邀請袁牧和慕流云。 這裡面有一些是可以毫不犹豫就回绝掉的,毕竟袁牧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儿,但是有的实在是沾亲带故,和袁老王爷交情本就深厚的,便也就不好推辞,总得应付一下。 慕流云倒是无所谓,她過去区区一個芝麻大小的司理参军那会儿,在杨知府的眼皮子底下都能够游刃有余,现在光明正大的大瑞第一女推官,品级虽然不算高,那份荣光却是无人能及的,再加上广义侯的独生女、忠勇郡王的儿媳妇、大瑞御赐金腰牌的肃政廉访使的娘子,這仨名头垒在一起,足够可以压死别人了。 所以那些套交情的场面,她可是一点也不打怵。 不過跟着袁牧赴宴過那么两次之后,慕流云也发现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虽然說大部分人对她都是一种又好奇又讨好的态度,但有那么两种人,似乎对她并不是特别喜歡。 一类是原本就看袁牧不顺眼,一开口就能抢了醋坊生意的纨绔们,另一类则是之前一直觊觎忠勇郡王府世子妃這個身份的京城贵女们。 前者的反应很直白,在慕流云的身份乍一公之于众的时候,他们在背地裡试图嘲笑袁牧,說他竟然如此“眼光独到”,给自己找了一個煞气那么重的娘子,說不定是貌似夜叉,凶神恶煞,也不知道两個人若是想要亲热,会不会满鼻子的尸臭味儿。 等到真见到了慕流云,他们又有些吃惊,沒想到那样一位胆子大到敢验尸,头脑聪明到能查案的女子,竟然生得如此秀美,這不由让他们生出一股子酸味儿来。 背地裡那些话,他们当着袁牧的面是打死也不敢說出来的,毕竟袁牧的不好惹,他们這些人老早在读书的时候就算是见识過的,就算是当年,他還只是一個沒有什么实权的富贵闲人郡王家的世子,這些人吃了几次瘪之后都不敢再胡来,這会儿袁牧俨然已经是当今圣上的心腹,刚刚立了大功,谁也沒有那個胆子,在這种节骨眼儿上得罪他。 至于面对慕流云的时候,他们也一样不敢,毕竟……死人可以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慕流云可是那种摆弄死人都不会眨眼的人,他们哪有那個胆子当面奚落她。 而那些京城贵女们,一直将袁牧视为可望而不可即的对象,甚至私底下议论過,究竟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若是有朝一日,他娶了一個九天玄女,或许曾经芳心暗许的那几位贵女倒也就断了念想,结果,他竟然找了一個商贾出身的女子! 就算是什么大瑞第一女推官又如何!粗鄙到摆弄尸骨,那這個名头在一众贵女眼中,就跟“大瑞第一女屠夫”也沒有多大的分别了。 這让她们无论如何也沒有办法接受,甚至越想越气,心裡面莫名窝起了一把火。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