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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0:我背东南,不见先祖【求月票】

作者:油爆香菇
少年意气1030:我背东南,不见先祖求月票 少年意气1030:我背东南,不见先祖求月票 “居然是你……” 沈棠仔细辨认柳观的面容。 “沈国主好记性,在下柳观,字元游。” “好!好得很!你居然還敢出现在我面前!看样子是我凶名還不够让人闻风丧胆,亦或者是這些年修身养性让人忘了手段!”沈棠笑容未改,却明显多了几分瘆人杀意。 柳观唇角扬起讥嘲。 她被迫从下往上仰望沈棠,但眼角眉梢的桀骜却仿佛她才是居高临下的人:“见见沈国主,這有何不敢的?倘若天命在吾,柳某還能看到作为阶下囚的沈国主。奈何兵家胜负从来残酷,柳某只恨自己无能,注定抱憾。” 不仅不怕见沈棠,還迫切希望能见到。 只可惜,眼下的身份不是她所盼的。 柳观大放厥词還未激怒沈棠,反倒先吓住了图德哥——亲卫忠心耿耿护送他出逃,還以为终于逃出生天,孰料远处突然杀出几支兵马,将他们团团包围,亲卫尽数战死。 图德哥看到了发色灰白的文士。 褚曜上下打量图德哥,抬手一挥。 几個士兵扑上来将图德哥五花大绑,绳子另一端落褚曜手中。褚曜骑着高头大马,图德哥被双手捆缚身后踉跄跟随,康国士兵冷眼看着。从头到尾无人出声,但图德哥却有种被无数眼神安静凌迟错觉。他知道褚曜這是在羞辱自己,心中恨得想要咬碎牙齿。 即将回到战场的时候,褚曜开口了。 某种程度来說,你也挺像你父亲的。 图德哥双脚被磨得鲜血淋漓。 听到這话猛地抬头:你—— 一团绳子迎面砸中他的脸。 褚曜遗憾摇头:牵绳巡游,父子同受。這么多年了,愣是半点儿长进也沒有。 西北诸国跟北漠仇恨很深。 那一场初期打得不顺利,西北诸国失利。 北漠为昭示自身实力,也为了羞辱西北诸国,想出许多千奇百怪的“娱乐手段”,包括但不限于赛马——具体做法就是将俘虏全部脱光,五花大绑,牵着绳子赛马。一开始只是慢行,之后被激发出胜负欲,逐渐提速。 一场赛马结束,俘虏被拖得只剩白骨。 西北诸国大胜后,也举办了类似的活动庆祝胜利,同时震慑北漠各部落!不過被牵绳的人不局限于被俘虏的北漠士兵,還有前来投降的各部落代表,觉得受辱也可拒绝。 拒绝,西北诸国就继续打、继续杀。 结果是北漠并未拒绝。 因为双方数百年拉锯战下来,早就清楚彼此尿性,每次北漠派出来的使者多是表面光鲜的弃子,专程推出来的替死鬼,让西北诸国泄愤用的。若是他们被赛马拖行搞死,也无人替他们出头。褚曜作为功臣也受邀参加,手裡也被塞了一個精心挑选的青年代表。 褚曜对這种野蛮活动颇有微词,却被了解他的朋友拦下:老夫知你看不惯這些,但无晦啊,你要知道有些痛苦唯有‘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才能真正让敌人感同身受! 庆功宴這种场合還是别扫兴了。 褚曜被人半推着下场赛一场。 西北诸国的武将還算克制,只是将人拖了個血肉模糊,给人留了一條命,唯有褚曜慢悠悠地御马慢行。其他人都敞开衣襟拼酒了,褚曜這边刚過半圈,众人皆鼓掌起哄。 哈哈哈,要說损還是文人花样多。 无晦這般牵着人走,钝刀磨肉!若被牵行的人是老夫,老夫早就羞愤自尽了。 因为你這老货要脸皮,人家不要的。 面对起哄,褚曜并不解释。 少时与如今做同一件事,褚曜有了不同感受。他让士兵押着图德哥见主上,图德哥仍沉浸于褚曜那番话带来的震惊,直到柳观正面挑衅沈棠才回過神,他吓得面无人色。 呵斥道:“元游!” 柳观這会儿是彻底不鸟图德哥。 图德哥性格贪生怕死,未必不能保住命,但她被沈棠认出的一瞬,她就活不了了。 沈棠:“郑休痴是你杀的?” 這個郑休痴便是察院的监察御史郑愚。 柳观故作记性不好:“郑休痴?沈国主是說那個挺能逃,嘴巴還很严的监察御史?记得他什么都好,唯独运气不太好。倘若不是他知道太多,柳某還真是舍不得杀他。” 正要掀开布帘的祈善猛抬头。 “你杀的郑休痴?” 柳观笑着痛快承认,笑容灿烂到眼角泛起喜悦泪花:“是,可惜中途出了個不争气的叛徒。若非她碍事,柳某真期待沈国主亲临金栗郡调查线索,循着所谓的蛛丝马迹挖坟,结果将自家监察御史尸体挖出来的场景。哈哈哈哈哈——您的脸色想必会十分精彩!” 新仇旧恨交加,祈善先受不住柳观挑衅,刷得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抵着柳观的眉心,随时都能将剑锋贯穿她大脑:“你倒是不怕死啊!杀不得图德哥,還杀不了你?” 图德哥愿意投降還真不好明面上杀了。 但柳观只是僚属,更别說她還狂妄挑衅,手中沾了郑休痴的命,一口气得罪了沈棠祈善和顾池三人。柳观却只是看着剑锋发笑,缓慢站起身,剑锋从对着眉心到抵着她喉咙。 一步一步走向祈善。 祈善握剑很稳,沒有挪开的意思。 柳观步伐坚定也沒吃痛避开的意向。 削铁如泥的剑锋噗得沒入喉咙,鲜血顺着伤口缓缓淌出,沿着脖颈沒入脏污衣领。 她脚步不停,又往前走了两步。 噗,剑锋径直从后颈穿出。 一滴滴血从剑尖滴落,溅起灰尘。 图德哥這才反应過来想扑過去将柳观拉开,刚有动作就被士兵强行压住。图德哥无力捶打地面,双目猩红一片。柳观听到动静却沒送去半個眼神,只是咬牙忍痛向后仰。 脖颈终于脱离剑身。 柳观用双手死死捂住鲜血不断的脖子。文心文士体质异于常人,即使被人穿喉也不会立刻死去,她冲沈棠勾唇,断断续续,十分吃力才說完一句:“沈国主大度,观多谢。” 被俘虏的女性会遭遇什么下场,她见得太多!而她柳观虽生于泥沼,更恨泥沼,更不会允许自己跌入比泥沼還脏污的地方。 哪怕她输得心不服口也不服,却也清楚成王败寇!结局不是她能左右的!既然无法選擇由何人所生、生于何地、长于何处,至少能選擇何人所杀、死于何地、眠与何处。 祈善被柳观气得发抖。 不要以为他猜不出柳观为何自尽!临死還要黑一把康国,当真是执迷不悟。他恨不得将人从地上拎起来,甚至连那句“杏林医士,治她”的话都想說出来。死,哪這么容易? 怒火归怒火。 祈善理智還是在的。 他黑着脸看着柳观身下鲜血汇聚成血泊。 生机随着時間在缓慢流逝。 即墨秋见沈棠表情有些臭臭的,贴心道:“沈国主,需不需要救治她?只要殿下开口,不管她怎么寻死,都能保证死不了。” 公西一族大祭司有的是特殊手段。 還不待沈棠开口,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柳观却回光返照般,双眸迸发憎恨凶光。体内残留的文气直冲天灵盖,鲜血从七窍涌出。头颅无力低垂,再无声息。即墨秋怔愣看着柳观,局促尴尬道:“請殿下饶恕狂言之過。” 這种,他真救不活了。 柳观也是狠人,她直接催动文气狂暴、绞杀大脑,天灵盖下的脑组织碎得透透的。 沈棠這边动了动嘴。 额头青筋不受控制狂跳,靠着理智压下了暴怒的感情:“将她尸体拖下去烧了,骨灰全部留着,回头送给郑卿的亲人处置。” 自己也沒虐杀人的癖好。 她是不准备让柳观活下去,打算将人杀了,但沈棠顶多给柳观送白绫、毒药、匕首和佩剑,充满人文关怀的自尽四件套,看柳观更喜歡哪一种。至于柳观自己脑补的虐待女俘虏,骑木驴游街、裸身鞭打、送妓营……她打仗這么多年也沒干過,属实是栽赃陷害! 柳观一死,沈棠连处置图德哥的兴致都沒了,因为图德哥会滑跪,浑身上下沒哪裡是硬的,包括這嘴。指望他宁死不从给沈棠送把柄,方便派发自尽四件套,不可能的。 “关押起来,盯紧!” 图德哥這事儿方便大做文章。 让僚属伪装替自己冲锋陷阵,送北漠精锐去送死,自己却在亲卫护送下,妄图趁乱逃出生天,這样的骚操作传扬出去足够北漠各部人心涣散——图德哥可是北漠的实权人物,实际上的大王,而北漠名义上的王,图德哥的爹,早早就被图德哥這個大孝子想办法架空。這些年大孝子還一個劲儿往亲爹身边送女人,让亲爹沉迷酒色,不关心政事。 康国和北漠开战,御驾亲征都不敢。 图德哥也不允许对方這么做。 因为图德哥一开始对這一仗很有信心,若亲爹御驾亲征打赢了康国,皆是北漠民心尽归于王,武将兵权也会被亲爹趁机收在掌心。說不定一扭头就是大义灭亲,手刃亲子了。 因此—— 对于康国,抓住图德哥的分量甚至比抓住北漠大王還重,屠荣的狂喜也因此而来,只可惜他抓错了人,抓住了柳观伪装的西贝货,真正的大鱼被老谋深算的老师逮住了。 他的脸耷拉得比驴還长。 林风拍拍师兄的肩膀:“来日方长。” 只要活得够久,還愁沒有军功? 屠荣表示自己沒被安慰到,沮丧:“师妹妹,你這是饱娘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林风十一二岁就被带上战场,自己十五六岁還在押送粮草,好不容易熬到成年修为也不错,本以为能大展拳脚,谁知空欢喜。 林风无奈道:“下次我罩你。” 自家這個师兄說起来也确实可怜。 屠荣瞬间心花怒放,若非场合不对,高低要抱林风大腿喊句“师妹妹千秋万岁”。 家人们,谁懂啊? 在康国内部疯狂卷军功的当下,师妹妹愿意带着自己共享军功资源,简直就是他异父异母的亲阿姊!屠荣的心情瞬间明媚三分。 沈棠让众人下去忙各自的事。 唯独祈善和云策脚步沒动。 祈善沒动,公西仇眼睛盯着他的剑也沒动,连带着即墨秋也跟桩子一样立在原地。 匆匆归队的鲜于坚受不住這种气氛,屁股着火般告退。师兄弟丢了射星关還被俘虏,也不知开阳卫内部是個什么情况。他尽早回去处理,安抚军心,剩下的解释交给大师兄。 帐内,五人形成微妙的平衡。 沈棠主动打破:“元良,我這次沒犯。” 不要一副跟她秋后算账的架势啦。 祈善先是一愣,尔后摇头解释:“不是因为這個,善是来告诉主上,龚云驰在前不久,自尽于帐内。半步在料理他的后事。” 這個消息不啻于平地炸雷。 沈棠腾得起身:“龚云驰自尽了?” 這五個字组合在一起過于矛盾。 龚骋可是十八等大庶长! 只要他低头投降,沈棠抓不到他的错处,基本不可能去杀他,更别說沈棠還得顾虑一下共叔武,龚骋活下来的概率很大。他自尽什么自尽?总不能是共叔武逼他去死吧? 這也不可能的。 共叔武的性格干不出這事儿。 他对龚骋再怎么失望,念在血脉的份上也会养着——不当龚骋是侄子,只当他是延续他大哥這一脉的种子——不可能逼死龚骋。 沈棠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自尽的理由。 祈善点点头:“嗯,确实自尽了。” 龚骋還留了两封遗书。 一封是给共叔武,祈善看過。 一封是给沈棠,祈善代为转送。 他還以指为笔在地上写了八個字—— 我背东南,不见先祖。 做完這些就自毁丹府,自尽帐内。 沈棠迟疑了一下,伸手接過龚骋的遗书。 信封棱角起毛,从遗书外表状态来判断,這封遗书是早就准备好,且随身携带的。 這個判断让沈棠心中升起疑惑。 “龚云驰,究竟想做什么?” 龚骋又不是非死不可。 她并未当众打开這封遗书,只是收起。 担心道:“半步那边如何?” 龚骋死不死,她其实沒多大感触。 事关共叔武就不能不過问了。 祈善道:“半步瞧着有些伤心,但很快就平复了。只是让善跟主上转告,龚云驰临终前交代膝下有一女,其母为北漠女子,半步打算等战事平息就去找她,好好抚养。” 沈棠:“……” 她嘴角抽了抽。 脑中浮现龚骋那张厌世十多年的脸。 她沒见過遭遇大变前意气风发的龚骋。见他的第一眼,龚骋就在人生低谷,面色惨白、神情惨淡,眉眼皆是迷茫和厌弃。很难想象這么一個人,给家族仇敌打工這些年,還生下一個带仇敌血脉的子嗣。庆幸共叔武沒血肉,不然還不被這個消息气得当场脑溢血。 她问:“亲生的?也可能是收养的。” 這点祈善倒是不清楚。 “既是托孤,应该不会故意闹误会。” 肯定会仔细交代清楚啊。 若是故意,得是多喜歡折腾共叔武啊? 沈棠一听也是這個道理。 抬手答应了共叔武的請求。 “他要将孩子接回来抚养就接回来,只是作为龚骋之女,日后处境怕是不好過。”一旦身份暴露,很可能被其他官僚子女排挤鄙夷,遭遇暴力霸凌,共叔武也该考虑這点,要么隐瞒孩子身份,要么给孩子改個姓氏。 祈善道:“善会提醒半步的。” 說完却沒退下,而是望向云策。 他从俘虏口中得知,云策修为被云达亲手废掉,那云策如今這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在云策彻底解释清楚,自己不会放松戒备。 一時間,云策成了帐内众人视线的焦点。 云策也沒隐瞒。 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同样递给自家主上。 沈棠:“???” 云策道:“是家师留下的遗书。” 不過這封遗书并不是提前准备的。 后台看到這個月更了13.5,感觉哪裡不太对。 PS:求個保底月票,争取這個月摸到15。 如有侵权,請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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