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邻居朋友要走?
周致說的,一醉解千愁。
呵,他就不该相信這個渣男的鬼话。
愁分明還在。
不仅在,還变本加厉。
沈焰叹了口气,手下意识的抓了抓被子。
卧室裡环绕着一股清香的味道。
此时,他才觉察到這裡不是自己的房间。
沈焰愣了几秒,第一時間掀开被子低头去看。
外套被脱下来盖在被子上,刚才他动作幅度太大,外套滑落,掉在地上。
身上穿着的是原本搭配在裡面的圆领卫衣,大概是保持着侧躺的睡姿,身侧的布料压得有些皱。
最重要的是,裤子還好好的穿着。
腰带紧紧的扣着,很稳。
這时,门外传来声音:“邻居朋友,醒了?”
是陈月香。
“邻居”两字,是从苗苗那裡听到的。
从租客变成邻居,关系亲近了些。
沈焰愣了几秒,反应過来,抓紧了被子往上提。
陈月香就在门口,沒进来:“昨晚是江漓去接你的,喏,你现在睡得就是她房间,昨晚她上我那儿睡的。”
虽然江漓喜歡他,但也得解释清楚。
沈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很淡。
再抬头的时候,他很礼貌的问:“那江漓人呢?”
“妈妈~”院子裡,苗苗在喊。
陈月香扭头应了声,再对沈焰說:“一早就去店裡了,也多亏有她在,否则我店裡家裡两头跑,有时候真顾不上。”
得让他知道人姑娘的好。
沈焰事不关己的“哦”了声。
就好像人家跟他說话,不回应显得不礼貌那种调调。
陈月香心裡琢磨,這神态不对啊,瞧着不像是对江漓有意的样子。
“妈妈~”苗苗又喊。
陈月香道了声“来了”,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卫生间裡牙刷和杯子是江漓起床后去买的,毛巾也是新的,瞧瞧我們家這位姑娘,对你多细心呢,对别人,她可不這样。”
不管有意沒意,陈月香都是帮着江漓的。
只不過感情這事也不能勉强,這些大城市来的年轻人追求自由,总之,說不好。
“妈妈!”苗苗第三次喊。
陈月香最后說了一句:“江漓說了,她房裡的东西只有你可以随便用,所以啊,你自便吧。”
她刻意加重了“只有你”三個字的音,相信邻居朋友听得出什么意思。
转身的时候,陈月香特意瞄了眼邻居朋友。
表情有点冷啊。
看起来不像表面那样温和,应该不怎么好搞。
……
沈焰十二点多回到了五号院。
春花婆婆已经吃完了午饭,院子裡有张藤椅,她习惯餐后坐着晒太阳。
见沈焰脸色不太好,她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沈焰摇头:“沒事。”
春花婆婆拄着拐杖站起来,抬手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還好啊,沒发烧,這天虽然回暖了,還是要多注意些。”
沈焰点头:“我知道。”
扶着婆婆重新坐下,他在院裡站了会儿。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而沈焰却感觉到指尖泛凉,越来越冷。
他說:“我上去休息会儿。”
婆婆眯着眼享受初春的暖意:“诶,好……”
刚关上房门,手机响了。
是沈栖发来的微信。
“哥哥,我這次摸底考又是第一。”
“這個周末,你带我出去玩玩好不好?”
“我好久沒看到哥哥了。”
真的很久了。
沈焰看着手机屏幕出神。
過了好久,他回了一個“好”字。
沈栖立马发了個表情包過来:人间小甜瓜。
沈焰沒回。
手机丢到床铺上,他转身,搬起了一直竖在角落裡的行李箱。
……
傍晚时分,云霞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好看的红色,福祉村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处处都是人间的味道。
夜幕落下时,天上星光点点,地下万千灯火。
打烊了的江漓在回去之前绕去了五号院。
院门沒关,她听到了春花婆婆交代着沈焰:“這個,是村口刘老婆子自己熬的麦芽糖,沈栖爱吃,你多带一点走,還有這個是昨天万家嫂子给我送来的番薯,自家田裡种的,香着呢,你也带走,還有還有……”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门口,婆婆发现了江漓:“江漓姑娘啊,来来来,快进来,外头冷。”
江漓道了声“打扰了”,走了进去。
沈焰看了她一眼,别過脸去。
自她进了院子,就沒人說過话。
春花婆婆视线在這两個漂亮的年轻人之间游走,看過无数狗血剧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這是闹别扭了。
“阿焰啊,炉子上烧着水呢,我先进去看看,你跟江漓姑娘有话慢慢說啊。”
沈焰:……
炉子上哪裡烧水了?
天上沒有月亮,但星星很亮,昏暗的黄色灯光笼罩着整個院子,四周围静悄悄的。
江漓原本是来问他有沒有好一点,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问。
“你要走了嗎?”
沈焰沒正面回答:“我不可能一辈子住在這裡的。”
江漓迟疑了下,又问:“那你走了還会回来嗎?”
他笑了:“我回不回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們……”
“别跟我說什么邻不邻居的,”沈焰打断,“江小姐,你到底懂不懂邻居是什么意思?”
他不想看她,却强迫自己盯着她的眼睛。
這双很美的眼睛大多数时候是沒有光彩的。
暗暗淡淡,平平静静。
但此时,有一种东西慢慢的浮现出来。
那是伤。
沈焰還是别开了目光:“你不懂,我告诉你,我住這儿,你住那儿,离得近,叫做邻居,可就算是這样,也不代表你有资格来管我的事,听明白了嗎?”
京城江家的千金小姐,纵然是妖,也是只旁人高攀不起的妖。
虽然在他心裡,从来沒有把她当成是妖。
她是江漓,一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而他是什么?
时不时就会变成另一個人的疯子。
這双手,染上了多少鲜血,這张脸,让多少人见之惧怕。
明明身体是他的,他却完全掌控不住。
或者有一天,当他疯起来,会伤了她。
其实不止是她,包括沈栖。
這也是他這么些年不愿与沈栖同住的原因。
怕吓到他。
而现在,又多了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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