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江漓的被动式告白
他就是出去散步的。
只是散步。
对,散步。
他双手抄着口袋,刚迈出门槛……
“沈焰?”
沈焰脚步顿住,抬起头。
江漓拎着那保温壶就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面对他,不是背对着。
他隔着一小段距离与她对视。
姑娘的眼神很纯粹,沒有過多的情绪,可他就像是被旋涡缠住了似的,一点一点沉沦。
沈焰站在原地不动:“你怎么還沒回去?”
江漓走近他:“我在想你刚刚是不是叫我走?”
他不太明白。
她微微仰起头,橘色的晚霞碎在身上,笼起一层朦胧的光。
“你上次說,以后你叫我走,我不许走,刚刚你嘴上叫我走,但其实不想我走?”
他对她說過的话,她能一字不差的记得。
“你怎么這么好骗?”沈焰扭過头,“我随口一說的你也信?”
太丢人了,只能赖在“随口一說”上了。
江漓還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的话:“我不好骗的,但是我信你。”
她真的不好骗。
因为谁說什么,做什么,对她来說都无关紧要。
既然不上心,又怎么会上当呢?
沈焰:……
要命。
她又一次让他一败涂地了。
“走了,送你回去。”
“哦。”
走着走着,沈焰脚步慢下来,虽然原本也不快。
他的手从兜裡出来,垂在身侧,江漓在他身边,并肩而行,有好几次不经意之下,他触到了她的手。
很凉,捂不热的那种凉。
“這两天店裡忙嗎?”他突然冒出来一句,有点沒话找话。
江漓目不斜视,看着路:“不忙。”
岂止是不忙,根本是清闲。
昨天和今天加起来的客人也就七個,這其中還包括了来探望她的叔叔和只买了一個不熟苹果的沈焰。
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在店裡发呆的。
“江漓,”沈焰停了下来,“昨天去店裡跟你說话的人是谁?”
江漓跟着停下。
她望着他,表情有一丝迷茫,好半天才回答:“你呀。”
心裡,眼裡就只有他。
沈焰记得,醉酒的时候问過,你是不是喜歡我。
当时她沒回答。
但其实這個問題根本不用问。
她虽然沒說過“喜歡”這两個字,但說出口的每句话都胜過最直接的告白。
风吹過,沈焰红了脸:“我是问比我早一步到店裡的人是谁?”
他還给了明确的時間和提示:“昨天下午,那個男的。”
江漓“哦”了声:“他是我叔叔,路過来看看我。”
叔叔?
沈焰稍微愣了几秒之后,紧绷着的表情一下子就松开了。
能理解那种感觉嗎?
被围困在蒙蒙大雾中,突然一阵风来過,雾霾散了,豁然开朗。
但戒备還是沒解除。
“你叔叔是亲生的吧?”
谷/span也不怪他会這么想。
有一段時間周致爱看家庭伦理剧和狗血言情小說,看過就在他耳边念叨。
什么有情人终成兄妹,叔叔侄女禁忌爱恋,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最后发现不是亲生的,最离谱的是儿子爱上后妈,苦苦追求,后妈在老公死了之后跟儿子双宿双栖。
江漓不懂他为什么這么问,但還是回答了:“是,家裡人都做過亲子鉴定,血缘是不会错的。”
都做過亲子鉴定?
得多沒信任感才能做得出這种事。
亲叔叔啊。
沈焰扬起唇角,笑了。
過了会儿,他說:“既然是长辈,那以后得好好尊敬你叔叔。”
“我很尊重他的,”江漓就字面意思回答,“除了他让我回去,我沒答应,其他的,我都很听他的。”
沈焰迅速抓住了重点:“你要走?”
昨天他听到了,江洛說過,我来接你走。
江漓摇头:“不走,你在這儿,我哪儿都不去。”
又是一句沒有“喜歡”却胜過“喜歡”的话。
“江漓,”霞光褪去,夜幕降临,天空布满星星,姑娘的脸印在他眼底,越来越清晰,他问,“你不是這個村子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這裡?”
她的身份,沈焰知道了。
而她的经历,他却一无所知。
除了几起莫名其妙的车祸。
其他的要是想知道,只能直接问她。
可她要不愿說,也就作罢。
对沈焰,江漓沒有保留:“我是被陈姐捡回来的。”
她用了一個“捡”字。
京城江家的千金小姐,用得着一個村妇“捡”回家嗎?
江漓說话的语气和平日裡一样冷淡:“大半年前,我出過一次车祸,肇事者就是陈姐的丈夫,我出院后在北港市住了一段時間,之后就来了這裡,沒想到陈姐是這個村子的人,正好我沒有地方去,她就让我住下了。”
话說完,她稍稍停顿了下,脑海裡闪過些许片段,觉得不那么重要,也就沒說。
听起来很简单,沒有任何目的。
话說完,到家了。
“多谢。”
“等等。”
沈焰喊住她。
江漓停下,回头看他。
“江漓,我问你,”已经确定了,但他還是要她亲口說,“你是不是喜歡我?”
云笙說,要男人先說喜歡。
江漓不答反问:“那你喜歡我嗎?”
“是我先问你的,你先回答。”
“哦,”她很容易就被他带偏了,“嗯,是的。”
她就是喜歡他吧,问了,那就承认了。
這和沈焰心裡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她在說喜歡的时候,会娇羞,会脸红,会有一种克制不住的愉悦。
但此刻她冷静,平和,淡漠,仿佛在說“你好”,“谢谢”,“再见”那样。
他开始怀疑:“你說過你不会哭,不会笑,也沒有感情,既然如此,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歡嗎?”
江漓看着他,眼底闪着细碎的光:“我以前觉得活着沒意思,人生沒意思,死了无所谓,沒死就将就着,可是现在,因为你,变得有意思了。”
她的喜歡看上去有些沒道理。
可实际上,還是能寻得出踪迹的。
他善良、礼貌、热心。
他是除了云笙和叔叔之外第一個跟她說,你不是妖,你是個正常人。
更是第一個告诉她,疼了别忍着,要說,沒人听,就告诉我。
他会护着她,告诉她随便打人不好,但是不好的人可以随便打。
他也从来不指责她错了,但是会告诉她,对的该怎么做。
“我怎么沒发现你原来那么会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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