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家书 作者:梅青 王菁听下人說齐王把东西全還给了皇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到现在還清楚地记得被渣爹丢到破庙时,张氏把她带回去给她洗澡,喂她喝糊糊的温柔。之后,虽然两人的关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但王菁還是一心为家裡着想,她当时将那礼单登记下来,只为了备查,并沒有别的意思。 却沒有想到,张氏会把這么多东西全送给了老三。也沒料到老三的媳妇会這么胆大和贪心,這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连推辞一下都沒有,就照单全收下了。 不過,现在這样也好。 虽然刘永安成了太子,可毕竟人在战场上,皇帝的病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万一有什么意外,照小顾氏這上窜下跳的性子,還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早点让皇帝知道,也好有個心理准备。 其实,王菁早在小顾氏還沒嫁进来的时候,就跟张氏說過,“顾氏旁支的姑娘无缘无故去世,顾家临嫁前易嫁手段不甚光彩,只怕這小顾氏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张氏:“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自己喜歡惹事生非的人,看着谁都不顺眼。顾氏再怎么說也是世家大族的嫡女,读圣贤书长大的,该差到哪儿去?” 王菁沒办法,又将這事告诉了刘永安,刘永安自然又說与张氏听了一次。 张氏反過来又训了儿子顿,“你爹還在呢,還轮不到你来管這些!” 刘永安听了這话,還能說些什么? 如今刘永安远离应天,战场瞬万变,也唯有她自己多盯着齐王府了。 茉莉见王菁不說话,忙安慰道:“听說齐王妃被齐王罚抄《女诫》呢,总该消停一段時間。” 王菁:“只怕齐王妃不這般想。” 果然,隔了一天的功夫,齐王府便传出齐王妃怀孕两個多月的消息来。 不說别人,张氏听到這個消息,提着的心便悄悄放回了肚子裡,命人赐下了不少贵重药材到齐王府,又送了一個厨子過去。 等到王菁去给她請安,又特意交待王菁:“你是长嫂,多代我去看看她。” 等到秦王妃去請安,也专门吩咐她:“你三弟妹年轻,又分了府,就怕她府上沒有长辈照顾不周,你多過去看看。” 张氏并沒想過要明压着大媳妇、二媳妇去照顾三媳妇。但,若不是她前面赏赐三媳妇的时候沒注意,丈夫根本不可能会怪這小俩口。 這件事让三媳妇挨了老三两巴掌不說,還要罚抄两百遍《女诫》,搁在一般的新媳妇身上谁能受不了? 更何况這個媳妇一进门公爹的病就好了许多,并且還怀了老三嫡亲的骨肉。 张氏让嫂子们去看弟媳,也就是为齐王妃做脸面的意思。另外呢,還有意提醒众人,老三家的一进门一個月就怀上了!想当年,王菁和刘永安成亲了好几年才有了大郎。 其实,就算张氏不說,王菁她们也打算去的,现在又特意吩咐了,两人便邀好了一块儿過去。 齐王妃早不暴出怀孕,晚不暴出怀孕,偏偏時間掌握得這么恰到好处,不能不让嫂子们多想,两人一起也好有個见证。总之,入口的东西是不敢送的,只略略地坐一坐,表示一下关心,也就告辞了。 之后,王菁隔两三天总会使人去问一次,倒是惹得齐王妃不耐其烦,“我生個孩子,還得成天跟嫂子们汇报不成?” 当然,齐王妃這话都是背地裡說得,王菁根本沒听到。 刘永安不在家,王菁便约束了下人,守好门户,只一心一意守着大郎和二郎過起日子来。 刘永安也不负重望,才出征一個多月就已经首战告捷收复了荆州,還给他爹他娘他媳妇各写了一封信回来,但三封信中要数给媳妇的那一封信最,比给他爹娘合起来還要厚。 這两娃!打小就认得,长大了又天天一起,也就才分开個把月,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信要写! 刘成方着实有些好奇儿子到底给媳妇写什么,便让人用特殊的方法将那封信给拆了。 一看到开头,菁菁吾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夫這么久沒看到你着实想念得紧,想你之时,我便每日给你写了一封信,又怕咱爹骂人,凑到今天的捷报一起送回来…… 刘成方:让你去带兵打仗呢,你当是好玩,還一日一封信给你媳妇!读书的时候都沒這么用功,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想想儿子那一天到晚端着的脸,再想想這封情义绵绵的信,直把皇帝给看了一身鸡皮疙瘩出来。 不過看到“爹要骂人”的时候,他又微微点了点头,算這小子還有点眼色。 后面又是,爹身体不好,娘有些事考虑的也不是那么周到,你要记得让大郎和二郎提醒爹按时吃药,爹生气的时候多让大郎和二郎去陪陪他,不過也不能让大郎和二郎和爹一起呆久了,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休息好。 看到這儿,皇帝又开始吐槽:你关心我不会自己写给我,還托你媳妇让大郎和二郎跟我說,拐了這么大一圈又交待他们别和我多在一起多呆了。 若是不看到這封信,只怕皇帝永远也不知他的长子這么啰嗦。 這哪像個旗开得胜的太子写的家书,只怕大郎和二郎写出来的东西都比他爹写的有趣。 看到后面,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儿子恨不得每天吃了几碗饭、睡了几個时辰全都给媳妇汇报了。這還不算,后面還特意交待媳妇,大郎和二郎都是男娃不能娇惯,让他媳妇少管,让他们自由发挥,只要不出大错就不就行,免得他们這么大了還对母亲有依赖心理。 這可是未来的皇位接班人,怎么听长子的意思,颇有点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呢? 全是些沒营养的话不說,最后還有一句“但愿意人长久,千裡共婵娟。” 直把皇帝给肉麻得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再拆开给他娘写的信,除了问侯和关心,别的一概全无了。 皇帝很担心长子对长孙的這种放养态度,忙找了师傅来问,回答却是“长孙资质上佳,就是年纪小了些,估计大些就沉稳了。” 皇上一听,自动译成:你孙子的头脑還不算,就是坐不住,静不下心来读书。 不服管教,以后如何当得了大任? 皇上立刻将大郎叫到了跟前,“最近功课怎么样?” 大郎:“先生常常夸孙儿,若不然,祖父可以考考看。” 刘成方有意要挫大郎的锐气,自是提出了不少刁钻的問題,哪想大郎全部对答如流。 见這样难不倒他,又抽他背书,哪想大郎此时已经可以将《三字经》、《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诗经》、《千家诗》、《礼记》全部顺流倒背了。 刘成方:才七岁而己,比他老子那时候强多了,怎么先生還是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难道這先生是江郎才尽了? “你爹给我写信,說是很想你,要不你和二郎也给他写封信吧。” 大郎一個多月沒见他爹了,听了這话很高兴:“皇祖父稍等,孙儿写好了就送来。” 刘成方:“就在這儿写吧。” 大郎也不推辞,提笔一挥而就,洋洋洒洒,不過盏茶的功夫,一封信就好了。 刘成方:字写得不错,语言也流畅,用语很贴切。 总之,他非常满意,尤其是那句“今日有幸聆听皇祖父之教诲、一起畅游书海,儿子倍感荣焉。”(未完待续。) 看過《》的书友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