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局地暴雨天氣 作者:未知 在飛機上,推着小車的空姐金髮碧眼,路過每個乘客都面露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態度親切溫柔。 “Coffee please.” 標準的倫敦腔,低沉如小夜曲。空姐擡頭,正看到有人朝她微笑,少年的墨鏡推着鬢髮到額頭,露出光潔的額頭,一張俊美的東方面孔。 他眉眼含笑,黑色襯衫上的鈕釦閃爍着精美的光澤,一看就價格不菲。 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立即反應過來,自然地端上咖啡,舉止優雅,“You are wee.” 柏恆手指捏着紙杯,滾燙的咖啡入喉,竟然不感到口澀。他看着窗外,一片藍天白雲,如海面的冰山融化。 再過幾小時,暴雨將會來臨。 他想起母親的葬禮那天,看過的天氣預報也顯示下雨。 那個時候被父親沒收了所有的電子產品,無法與外界聯繫,他只能日復日地觀看房間裏唯一的電視。 1月18日,東南部出現中到大雨,局地暴雨天氣。 字字清晰,如同刀割。 父親的面孔在腦海歷歷在目,倒放電影情節般,清晰地顯示出他的傲慢,冷血:“這些年我就不該讓她把你留在國內,你媽把你教得和她一樣軟弱無能,這就算了,你還不願意和我回芝加哥。” 紙杯嘎擦一聲,被柏恆捏成團,他眉眼間透露絲絲戾氣,侵略性極強,神情冷得沒有溫度。 作爲唯一的繼承人,母親去世後,父親要求他回芝加哥。在他印象裏,小時候的父親和藹可親,常常微笑,是合格的丈夫,穩重的爸爸。可等他長大後,才發現父親這個虛僞的鏡像被打破,呈現出一位殘酷的暴君,精明的商人。 爲了控制柏恆留在美國,父親曾將他關在房間,無法聯繫任何人,只送喫喝。柏恆那段時間同尹清雪他們在芝加哥旅遊,知道母親去世的消息後,他想立馬回國,卻被軟禁起來,連母親的葬禮都不能參加。 那時他想出去,用盡了所有想到的辦法,絕食,自殘,買通保姆,甚至哀求那個男人。 父親狠狠打了他耳光,冷笑一聲:“你這個廢物,做我的兒子這輩子都不能求人。” 不能低頭,不能輸,不能錯,才能姓柏,才能是柏恆。 小時候的柏恆認真地看向父親,說,我要做天空的雄鷹,永遠飛翔,永遠驕傲。 父親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頭,不愧是我的孩子。 初中的柏恆面無表情地從地上站起來,鮮血從眉骨流到衣襟,血花盛開。他沒有哭,一滴淚都沒掉,如同麻木不認的傀儡。 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變了。 …… 柏恆低眼,長睫遮掩剛纔的情緒。 上高中後,父親的手段沒有以前雷厲風行,送莊園,猛獸等物質方面的需求來勒令他。 這次柏恆去英國陪外婆,外婆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女兒和丈夫接連去世,也沒其他親人。她傷心過度,不再回國。 作爲孫子,他只能請假陪她,可沒待一個月,父親又在提轉學出國這件事。 “Our plane is descending now.please be seated and fasten your seat belt ……”廣播裏突然傳來冰冷疏離的播報聲,把他從回憶中抽離而出。 飛機即將降落,柏恆回過神來,想起手機關機了一整天。低頭打開手機,才發現有許多未讀消息在屏幕上接連彈出。 寶寶:啊啊啊啊不是說好去英國陪外婆嗎?還有一週呢!?你這麼快就回來? 寶寶:別這麼殘忍啊啊啊啊啊啊啊聽我解釋,是蔣十州這個狐狸精先勾引我的! 寶寶:(書桓表情包) 寶寶:算了,記得給我帶包蝴蝶酥。 寶寶:我爸媽又在吵架,聽着都要減壽十年,我直接來你家裏囉,麼麼噠。 寶寶:金山銀山不如柏恆做靠山! 柏恆神色一怔,緩緩鬆動,就連冷冰冰的眼神都溫和了許多。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暫停。 差點忘了,還有這碼事。 柏恆脣角小幅度地扯了扯,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敲擊,一搭一落,表情看起來很愉悅,和剛纔那副陰沉沉的模樣截然不同。 其實他留在國內,主要還是爲了尹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