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這么乖
“老师,我也不知道是哪裡得罪了她,她莫名其妙就往我身上倒水!”丁陈抢先开口,一张脸涨得通红,显然是气得不轻。
乔笙沒有抢着回答,她站在一边,五官精致,身体纤细,老老实实的穿着校服,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一副好学生的模样。
就是长得太漂亮。
王艳皱了皱眉头,听完了丁陈的话看向乔笙,“你呢?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泼人家一身水。”
乔笙的唇抿的发白,“是他說的话太难听……”
王艳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忍了忍,问,“丁陈,你說,你說什么话了?”
丁陈喊冤,“老师我真的……真的什么话都沒說,是她莫名其妙……”
脸红脖子粗,连话都說不连续了。
王艳的心中已经有了倾斜,她看向乔笙,“你是叫……乔笙是吧?原先六班的。”
“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来到新班级换了新同桌所以不适应。但是不管怎么样,课堂上泼同桌一身的水,這個做法是不是過分了?”
“女生不要太矫情,心裡太敏感。男生大大咧咧可能随口說了什么不小心得罪你了,那也是无心的、沒有恶意的。女孩子心胸应该宽广一点。再有就是课堂纪律,老师還在上课,你觉得你這样就做对了嗎?”
王艳把水杯的盖子拧上,放到一边,“也别說其他的了,同学之间磕磕绊绊是常有的事。乔笙你道個歉,想必人家丁陈也不会斤斤计较。”
“老师。”小姑娘的脸颊通红,显然鼓起了勇气,“我不跟他道歉。”
王艳显然沒想到她会說出這样的话,正要說什么,办公室门就被敲了敲,紧接着裴绍就走了进来。
少年的脸上仿佛還带着沒睡醒的困倦,看起来懒懒散散的,慢吞吞的走进来。
裴邵睡了一节课,睡意正浓,却突然被边上的人给吵醒了。
抬眼一看,前边的位置空荡荡的。
边上的薛磊還在絮絮叨叨,“我說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前边那男生好像是那個丁陈吧?”
“不是我說,丁陈這人是真恶心。一张破嘴跟百来天沒洗似的。什么恶心的话都說的出口。原先在三班名声就臭了,现在换了個环境還是那狗样子。”
寇岩认真听着,秦一轮倒是对那裴邵的心上人更感兴趣。
“多半是又說了什么恶心的话,不過我倒是沒想到這小女生乖乖巧巧的,居然還能拿着水杯往人头上倒水。”秦一轮笑。
薛磊哼了一声,“那是,有点我裴哥的风范哈哈哈哈。”
“不是,我說薛磊,你是不是沒长脑子?”秦一轮有点无语,“用得着人家泼水?裴哥睡着了你就不能帮着罩着人家?還要人妹子出手?”
薛磊百口莫辩,“我玩手机来着,我也不知道啊!”
“看丁陈那样子,估计结果要不太好了……”寇岩半靠在桌子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還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裴邵。
秦一轮实在想象不出来裴邵喜歡上一個人的样子,潜意识裡其实還是不太相信。
“裴哥你醒了?”
裴绍抓了一把头发,打了個哈欠,眼裡還带着未消散的困倦,他声音微哑,问,“发生什么事了?”
薛磊嘴快,三言两语把事情一說。
“那丁陈,說真的,是真猥琐。整個年级裡几乎都听過他的大名。一张嘴恶心到了一定境界,說不定還颠倒黑白,”
裴邵顿了一下。
教室门突然被敲了敲。戴着眼镜的男生往教室裡看了一圈,对上裴邵等人的视线,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磕磕绊绊說,“秦老师让你们班裴邵去办公室找他。”
秦一轮挑眉,“哪個秦老师?”
男生原本拔腿就想跑的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秦浪秦老师。”
說完兔子一样一溜烟跑沒影了。
裴邵刚进办公室,就听到王艳說的那番话。他下意识往那边瞥了一眼。
女孩身姿纤细,穿着校服,皮肤白皙,侧脸看過去乖巧又倔强。
校服袖口底下的手腕白皙纤细,仿佛一折就会断,手背上還隐隐可见青筋。
像是說出那么一番话已经鼓起了所有勇气,整個身子都在微微发颤,還死撑着。
只是连拒绝的话都显得温和软糯,毫无杀伤力。
胆子小,倒挺倔。
“裴邵。”秦浪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才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叫過来嗎?”
沒等裴邵回应,他接着道,“早就听闻你的鼎鼎大名,不過一直沒怎么见過。”
“你之前不是我带的,所以可能不太清楚我的风格。”秦浪說,“我带了十多年的学生,无论是有多刺头,到我這都沒什么两样。你在理科三班,就相当于在我眼皮子底下,剩下的高中两年我都会一直带着你们。”
裴邵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神情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心神却飘到了另一边。
“你不认为你有错是吧?”王艳气极反笑。
乔笙半低着头,小脸发白,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即便這时候,仍然不肯松口道歉。“老师。”丁陈开口道,“既然這样就算了,我不想跟她计较。”
“老师,我想請假回家换件衣服。”丁陈身上的衣服的确是湿透了,凉风吹過冷得他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老师看了他一下,见他样子实在是狼狈,点点头应下。“好,你就先回去。”
“乔笙,你也回去,写八百字检讨明天交给我。”王艳的表情冷淡了许多。
乔笙应了一声,几人都往门口走去。
回教室经過走廊,乔笙走在前面,刚被训完一通的裴邵出了办公室,慢悠悠的一手插兜走在后面。
“丁陈?”裴邵一手搭上了丁陈的肩膀,漫不经心道,“我记得原先是三班的吧?”
丁陈下意识的僵住了身子。
裴邵的大名他早就听說過,家世显赫背景神秘,性格喜怒无常,是個不好惹的性子。
“是。”他的语言都有些苍白,腿還是往前走着,却不知道是不是肩上压了一只手的原因,步子显得沉重许多。
乔笙的身影已经隔了有段距离,這时候已经上课,走廊上几乎沒有什么人。
裴邵笑,“我听說,你挺喜歡欺负女生的啊?”
玩笑般的语气,丁陈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僵硬的摇头,“沒……沒有。”
“沒有最好。”裴邵挑了挑嘴角,拍了拍他的肩道,“我最讨厌乱說话乱动手的人。”
“懂?”
丁陈听到這话,脸色顿时刷白,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牙齿都控制不住的打着颤。
他收回手,在丁陈的不安慌乱的目光下,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记住一個词,祸从口出。”
“要是你自己管不好你那张嘴。”他平静道,“我来帮你。”
丁陈回到教室收拾了一下东西,全程动作迅速,一句多余的话都沒說,一個多余的动作和眼神都沒有。
裴邵坐在座位上,盯了会乔笙的后脑勺、以及挺直脊背认真听课的背影,舌抵了抵齿根,轻轻“啧”了一声。
感觉狠话放的還不够。
這么乖,都撂爪子了。
开学沒多久,课倒是沒上什么。老师說的话也大多是纪律规定之类的。连着几节课很快過去,下课铃一响,大家都跟解放了似的,不由自主的都松了口气,一窝蜂的往教室外冲去。
乔笙整理了一下东西,元宵就過来找她了。
元宵是個女孩子,因为出生在元宵节,所以被取名元宵。
她同样是原先六班的,原本和乔笙是同桌,性格乐观开朗,人缘很不错。不過和乔笙玩得属最好,只不過分班分到了隔壁班。
两人关系好,手挽着手往食堂走。
“我們班還好,班主任是郝爷,我最喜歡佛系了哈哈哈。”元宵叽叽喳喳话說個不停,听得出来对新班级和环境都挺满意的。
“我同桌是個男的,据說是学霸。”元宵叹了口气,“可成绩再好也沒你好啊。”
“可惜你不在我這班上。”元宵打着饭菜回来坐下,還在感叹,“不然咱俩真是如鱼得水,此生无憾了!”
乔笙终于忍不住笑了。
“你可算是笑了。崽,谁惹你不开心了?”元宵磨了磨牙,“你今天话格外的少。”
“這你都能发现?”乔笙失笑,也不藏着,三言两语把事情简单概括了一下。
“卧槽!”元宵忍不住爆了個粗口,正要說什么,食堂突然一阵喧哗。
乔笙也跟着抬眼望去,却见人头攒动,一群人正堵在食堂中央,甚至把正在排队的人都挤到一边。
元宵爱看热闹,饭都顾不上吃,筷子一扔就挤进了人堆。乔笙倒是沒什么兴趣,低头乖巧的继续吃着饭。
接着就听见噼裡啪啦砸桌子椅子的声音,围着的人慌慌张张散开,乔笙吓了一跳,抬头,透過人群的缝隙看到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薛磊這时候想個点燃了的炮仗一样,已经整個人炸了开来。拎着一把椅子,眼眶微红,却满是狠厉。胸腔上下起伏,显然是气得狠了。
寇岩站在一边,拉住了他。
站在最后面的是裴邵,他沒什么表情,手上捏了一盒纯牛奶,正半垂着头喝着。
“薛磊,你他妈自己看不住女人,怪得了谁?”
站在他们对面的是一群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大家都穿着长袖甚至外套,他们已经穿上了运动服短袖。露出结实的肌肉。最高的甚至比裴邵都高上了半個头。
或许是個高给他们的勇气。
那群人哄笑,一人又說,“女人追着咱们浩哥,那是看到了咱们浩哥的魅力。薛磊,你看看你那样……”
薛磊手指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爆出,太阳穴鼓起,一跳一跳的,几乎要原地爆炸。
边上的寇岩和秦一轮都险些拉不住。
“說够了沒有?”裴邵喝完最后一口纯牛奶,顺手把盒子捏扁,终于掀了掀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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