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新同桌
“裴哥,你胳膊上怎么這么长的疤?”薛磊不经意间一瞥,惊讶道,“昨天打架留下的?我還沒发现来着,這么深,流了不少血吧……”
裴邵正喝着牛奶,听见他這话,下意识的就抬眼往前桌看了眼。
女孩坐姿端正,脊背挺得笔直,天鹅颈白皙优美,连后脑勺似乎都比别人要好看些。這时候正专心致志写着试卷,似乎什么都沒听见。
“沉默是金。”裴邵默了一秒,淡淡开口道。
“不是啊裴哥。”薛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打沒打破伤风啊?這伤口感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知道……”
裴邵把喝完了的牛奶盒捏扁,摁到薛磊面前,“滚去扔垃圾。”
薛磊拿了牛奶盒摇了摇头就往后排走,扔了垃圾就忍不住和后排的寇岩秦一轮聊起天来。
“最近怎么老感觉裴哥奇奇怪怪的。”
寇岩抬头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半叹息道,“今天又是为爱情流泪的一天。”
秦一轮抱着椅子笑,冲着薛磊招手,“爸爸的傻儿子,要不要回归组织的怀抱,别和裴邵坐一块了,回来坐。不然看着你,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薛磊懵逼了一下,试图解释,却沒想到两人笑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我头都要笑掉了,神他妈破伤风。”秦一轮忍了忍,還是沒忍住。
寇岩的唇角也带了几分笑意,“不過這话說的也沒错,的确担忧的很有道理。”
“不然薛磊,你去劝劝裴哥,”
薛磊回到座位沒多久,坐在边上的裴邵一改往日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习惯,拿着手机正开了一局游戏。
“裴哥!”薛磊惨叫一声,绝望道,“你开游戏居然不叫我!我已经掉了两個段了!为什么不带我上分!为什么为什么!”
裴邵懒懒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开口,“有什么意义呢?带你上去你還不是要被人压着打下来?”
薛磊强颜欢笑,“都是队友太坑……”
裴邵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在手机上快速舞动,边道,“我也坑。”
“沒有沒有。”薛磊死缠烂打,“裴哥求你了。大神!我……”
“交作业。”数学课代表刘宛语在两人跟前停了下来,手上抱着一摞试卷。
“不是。”薛磊忍不住笑道,“我說刘大小姐,你什么时候见過我們裴哥写過作业,我写了還有可能,裴哥要是写了一個字那就是见了鬼好吧?”
刘宛语习以为常,“那你写了沒,写了快交過来。”
“沒写沒写,你记名字吧我懒得挣扎了。”
裴邵手下刚拿了個四杀,分神瞥了眼,却见到一摞试卷最上层那张试卷字迹娟秀、满满当当写了一整页。
名字那栏,端端正正写着乔笙。
裴邵手指顿了下,游戏人物愣在原地瞬间死亡,屏幕暗了下来。
刘宛语正要走,裴邵却把手机一扔到薛磊怀裡,“把试卷给我一张,我觉得我還能再挣扎一下。”
他声音不大,听到的人不由得都看了過来,几乎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刘宛语愣了一下,還沒反应過来,手上抱着的卷子就被人抽走一张。
裴邵翻出一张空白试卷,另一只手伸进抽屉摸了半天,总算摸出一支笔来。
他龙飞凤舞在试卷上写上自己的大名,当真开始抄起了答案来。
薛磊连游戏都不怎么打的下去了,感觉這世界忽然变得玄幻起来。
裴邵写完選擇填空,又挑着写了一题简单的大题,虽然還有很多地方空白,不過比起往常,已经是了不起的成果了。
囫囵写完之后,裴邵這才把试卷交上去。
课很快上完,下课铃声响起,裴邵把漫画书往抽屉裡一塞,站起身来。
“裴哥今天去哪吃?”薛磊问。
“那個。”一道声音有些迟疑的插了进来,裴邵抬眼。小姑娘抿着唇,声音有些轻,像是初夏刚做好的棉花糖,软软的。
“昨天对不起,是我的错。”她說,“我带你去校医室打破伤风吧。”
诧异在裴邵黑眸中一闪而過,他怔了一下,突然低头,哑然笑了声。
“好啊。”
秦一轮和寇岩刚上前,就听到裴邵莫得感情的话语,“你们去吃吧,我和乔同学去趟校医室。”
裴邵走了,几人对视一眼,心情复杂。
薛磊:“我觉得還是后排更适合我,要不我下午就换個位置吧。”
“還算沒傻透。”秦一轮說着风凉话,“裴邵就是個见色忘义的,你看人家有了小姐姐還鸟你不。”
……
這边乔笙带着裴邵进了校医室,身穿白大褂的校医迎了上来,走进了才发现慢吞吞走在后面的居然是裴邵。
“裴邵,又打架了?”带着医用口罩的女校医口吻熟稔,一边拿了绷带酒精過来,“伤着哪了?”
裴邵找了個位置坐下,還沒說话,女校医就注意到了他身边跟着的女孩。
“這是……颜露?”
“不是。”裴邵看了眼站在边上的乔笙,勾了勾唇角,“是同班同学,叫乔笙。”
“名字好听,人也好看。”女校医笑着夸了句,抬了抬手,示意裴邵把伤口露出来。
“挺长的一道疤啊。”她啧了一声,“這角度可打的不太好,要是朝脸上来一道那就好了。我看還有沒有這么招蜂引蝶的。”
“那可不行。”裴邵吊儿郎当的反驳,“耽误我找媳妇怎么办?”“呦呵,還知道找小女朋友了?”
“小姑娘,站着不累啊,坐呗。”她手上动作不停,边說。
乔笙应了一声,却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那個,医生,要打破伤风嗎?”
裴邵的唇角勾起,漆黑的眸子慢慢漾开一点笑意。
女校医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诧异,她转头看了几眼乔笙,了然的笑了,“不用。”
“裴邵皮厚的很,這么一道疤对他来說算不了什么。少說一两個礼拜就消了。”似乎是看出乔笙的担忧,女校医安慰道,手上动作迅速的给包扎好了。
“好了。”
话音刚落下,医务室的门就被推开。
一個身穿及膝的百褶裙的女生被扶着走了进来,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很不舒服。
“秦医生,她身体不舒服,你能不能帮忙看……裴邵?”扶着颜露一起进来的女生话說到一半,突然睁大眼睛。
颜露早在一进来就发现了裴邵的身影,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但裴邵像是毫无知觉一般,一眼也沒看過来。
颜露顺着他的视线望過去,才发现這医务室還有另一個女生。
“同学?”秦晴叫了好几声,颜露這才回過神来。
“有什么症状都說說吧。”
颜露心不在焉,原本的头痛头晕像是突然好转了许多,如今她满心满脑的都是裴邵看的那個女生。
她是谁?
为什么裴邵会那么专注的看着她?
正想着,裴邵突然站起身来。
“走吧。”
颜露下意识转头看過去,裴邵修长挺拔的身影遮挡住了女孩的身形,她听到裴邵低沉的声音,“走吧。”
“你的伤口,沒事了嗎?”
“嗯。”
声音逐渐远去,颜露坐在原位,脸色却越来越难看。放在膝上的手指紧紧攥住,细微的疼痛感蔓延开来。
她的脑子乱糟糟的,一口气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难受的不行。
“颜露?你和秦校医說說你的症……”边上的女同学话才刚說了一半,颜露却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砰然倒地,发出剧烈的响声。颜露却头也沒回,迅速的跑了出去!
下午体育课,操场上学生们挥汗如雨。自由练习時間,一群男生正打着篮球。
裴邵懒洋洋的坐在台阶上晒太阳,长腿一只曲着,另一只随意伸开。
他漆黑的眸子半眯,像是漫不经心的注视着篮球场上如火如荼的比赛。
薛磊几人从小卖部回来,秦一轮伸手抛来一瓶冰水,裴邵一抬手,接住。
“在看什么呢?叫你上也不上,看人家打倒是心痒起来了?”秦一轮笑道。
薛磊咬着冰激凌,也找了位置坐下来,含糊不清道,“女生那边好像有点麻烦啊,老谷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跑完两圈居然還要做一轮仰卧起坐。”
寇岩:“别忘了我們跑了一千米。”
寇岩对此怨念颇深,他一向是不喜歡运动,這跑步差点沒把他累瘫。
“对了裴哥,我回去换個位置吧,我和寇岩他们坐一块?”
裴邵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漫不经心道,“嗯?”
“你不是看上人家乔笙了嗎?”薛磊恨恨的咬了一大口冰激凌,“反正我坐你边上也是电灯泡。”
秦一轮和寇岩都跟着起哄调侃。
“真是万万沒想到啊,大名鼎鼎的裴邵也有栽了的一天。”
“听說有女朋友和沒女朋友是有很大差别的。也不知道阿邵什么时候能告别单身……”
裴邵从远处收回目光,沉默了一下,微妙的沒有否认,不发反问,“你和谁换位置?”
“随便找個人呗,不行我搬了桌子直接坐后排去。”薛磊說,“裴哥你一個人也沒問題的吧?”
“有問題。”裴邵啧了一声,“我不习惯一個人坐。”
“你以前不就一個人坐嗎?”
“以前是以前。”裴邵把薛磊搭到肩头的手拨下去,“现在我不喜歡。”
“那……”要不然還是算了吧?
薛磊纠结了一下,想了想的确挺不人道的。
裴哥一個人坐,多么弱小可怜又无助。
“我……”
话還沒說完,一個篮球猛地撞上篮板,反弹砸過来!
“你去后面坐吧。”裴邵接了后半句,抬手一捞,将篮球接住。
他似乎是休息够了,站起身来,单手撑着栏杆,姿势帅气的翻掠而過,双脚落地,抬腕投球。
“我找個新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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