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决定 作者:郁雨竹 心法口诀說白了就是气的流转经脉穴道口诀,他虽然不知道如何让气照自己所想的流转,但总要弄清楚它要途径的地方。 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习武自然也一样,一向喜歡探究事物本质的顾景云用半個晚上的時間画出了心法口诀中气的流转图,一共四句口诀,便是四幅图。 顾景云检查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就丢下笔去睡觉。 黎宝璐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踢开被子伸了個懒腰后才察觉不对。 她摸着脑袋迷糊道:“我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 顾景云被吵醒,一脸不悦的翻身对着她,“如果从你呼吸绵长开始算起,那就是打坐大概一刻钟后睡着的。” 黎宝璐颇有些不好意思,保证道:“我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再睡着了。” 顾景云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抱着被子坐起来,指着书桌道:“把那四张图记熟,在自己身上找出相应的穴道后再练吧,”顾景云颇为无语的道:“连经脉穴道都不识就开始练能练出什么来?” 黎宝璐拿着那两张纸满眼懵懂,“师父沒說那是穴道,他只让我打坐的时候默念口诀……” 口诀中的穴道经脉全是简写,有的還是别称,求的是朗朗上口,对于只听說過百会穴,太阳穴這种常见穴道名称的黎宝璐来說,她真的不知道“巨阙”两字是表示“巨阙穴”,对了,巨阙穴在哪裡? 黎宝璐忙翻出顾景云画的图,上面還特体贴的标了注解,原来巨阙穴在体前正中线,脐上六寸处。 黎宝璐照着在自己身上摸索,半响才犹豫的摸着一個点问:“是這裡嗎?” 顾景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上前扯過她的手点在了一点上,道:“這才是,我看你今天晚上也别急着练了,還是先把要用到的穴道认全了再說吧。” 黎宝璐就捧着那四张图若有所思,“我怎么忘了呢,武林中人打架时最爱點擊穴道,气体在经脉中行走冲击的也是穴道,所以人体结构图是必须要学的,除此外,還有各气穴在人体中的作用,击打后会产生的后果……” 黎宝璐在自家的医书裡翻了翻,最后翻到针灸篇,眼睛发亮道:“幸亏我祖上给力,我想知道的這上面都记载用。” 黎宝璐看着书桌上的一堆东西,果断的决定道:“我要学医,学我黎家的医术。” 武学說白了就是对人体的锻炼,其中需要应用到医学的许多知识,既然如此何不就干脆学医算了? 难怪前世的影视剧中武林中人都会那么一两手治伤的本事,看看她家的心法口诀,只是四句而已就涉及到了九個穴道,她虽然沒整体看過她家的心法口诀,但师父可是說過這四句只是起步,要学全最起码得十五年。 因为天资卓绝的师父就是练了十五年才练全的。 黎宝璐合上医书,目光炯炯的道:“我就从人体结构开始学起!” 顾景云眨眨眼,歪着头问道:“我记得大家学医都是从认药草和其药性开始的。” “可我們家沒有药草呀,”黎宝璐理所应当的道:“反正都是基础,先学哪個不一样?” 黎宝璐翻出自己的学习计划表,捏着笔纠结半天,上午秦信芳的课是不能缺的,午休過后的头一個时辰要跟着师父习武,然后要练一個时辰的字,還有半個时辰的课外閱讀,這些都是不能压缩的。 黎宝璐将自己的時間计划的很紧,但比起顾景云的来還是松懈了许多,她看看自己的计划表,再看看顾景云的,最后忍痛将课外活动時間给压缩了一半,這才给医学腾出两刻钟来。 但這样的学习强度显然是不够的,她只能机动安排,早上不出去干农活时就把医书拿出来学习,然后把晚上的時間也安排上了。 顾景云看了满意,以往晚上他要看书时,宝璐总是扯他后退,說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只让他背书。 但书看過一遍后他就记住了,再背不仅会厌烦還会浪费時間,有這個功夫還不如多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书呢。 這下好了,她晚上也要看书了,总不会再烦他了吧? 黎宝璐却止不住的感叹,“明明科目减少了许多,为什么我的時間還总是不够用?而且我還未满四岁呢,实在是太虐了。” 对于小未婚妻时不时的胡言乱语顾景云已经习以为常了,直接去洗漱了。 俩人推开门时,外面天色才亮堂一些,两個孩子照着行程去院子裡跳五禽戏,秦信芳与何子佩早在這裡了,就连秦文茵都披了衣服坐在栏杆上。 看到两個孩子相携而来都露出愉悦的笑容来。 顾景云看到母亲也很高兴,蹬蹬的跑上前去請安,“娘,你身体好多了嗎?” 秦文茵笑着点头,柔声道:“好了许多,可以出门走走了。” 她看向黎宝璐,笑着冲她招手。 黎宝璐忙颠颠的跑到未来婆婆跟前,乖巧的冲她展开一個大大的笑脸。 秦文茵看了心情大好,捏了捏她肉肉的脸蛋道:“宝璐好像又胖了些,可真可爱呀。” 黎宝璐:“……” 顾景云“扑哧”一声笑出来,自从被白一堂嫌弃太胖后黎宝璐一直在努力减肥,她先是少吃,但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根本不耐饿,何况何子佩也不允许她饿着自己,所以节食减肥根本不可能。 宝璐只能加强运动,每天把基础功练上三回,出了一身的汗,但运动多了也饿得快,這两天她把俩人下午的糕点全吃了,饭量直接增加了小半碗,這下人沒瘦下来,反而更胖了。 秦信芳听了也好笑,见宝璐满眼泪花的注视秦文茵,他就对這俩孩子招手笑道:“行了,快来跳早操,一会儿我們還要去锄地呢。” 四個人排排站好跳五禽戏,除了黎宝璐,其他四人跳下来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秦文茵围着院子慢慢的走了四五圈,然后转回来看黎宝璐练她师父教她的基本功。 秦信芳看着气不喘,只微微流汗的黎宝璐感叹道:“宝璐的身体可真好啊。” 所以秦信芳决定给宝璐换大一号的小锄头。 除草一事他们讨了巧,但锄地却沒法讨巧,因为沒有机器,甚至沒有耕牛,他们只能一锄头一锄头的往前锄。 好在秦家的农业劳作時間只有每天清晨的半個时辰。 以前黎宝璐拿着锄头锄地是喜歡默读课本,但今天她改记穴道了。 秦信芳半响沒听到宝璐默读课本的声音,扭头去看外甥,见他也静静的锄地,心裡不知想什么,他忍不住问道:“宝璐,你今儿怎么沒念书?” “舅舅,我今天要记人体穴道和经络,不背书了。” “为什么?” 黎宝璐认真的道:“我要学医,习武要用到,等我学成就能给你们看病了。” 秦信芳无语了半响才道:“沒人教你,你怎么学?” “自学呗,我有医书呢,不求成为我祖父那样的名医,只要会些基本的病症就是,最要紧的是要熟悉人体的经脉穴道。” 秦信芳抿了抿嘴,半响才认真的与她道:“你要学便要全力以赴,务求做得更好,不得中途放弃。” 他道:“做事最忌半途而废,這是最可不可原谅的,你要读书,還要习武,哪一样都不简单,你可想好了要学医?” 对于秦信芳来說,不管是文艺,武艺還是医艺全都是需要付出全副身心才能学精的知识,黎宝璐本来要习武他還支持,现在再学医,他就有些担心這孩子是心血来潮了。 黎宝璐却在认真思索過后严肃的对他承诺道:“舅舅放心,這些于我都是有大用的,而且我自身也对其感兴趣,我必不会半途而废的。” 武艺于她来說是全新的领域,她是真的感兴趣,前世多少人想习這样高深的功夫還沒处学呢,她有這個條件要是不好好珍惜会被雷劈的。 至于医书,在這個大夫稀缺的年代,還是自己会一些医术更保险些,何况自家還有三個病秧子。 這套医书是祖母瞒着二叔给她继承的,除了要保存好以后抄录一份還给黎家,她也希望能多学一些,說不定以后能在医书上添上只言片语,好歹不让它的传承断代。 秦信芳见小孩眼裡满是坚定,他心中既高兴又忧虑,但還是立即为她打算起来,“你身上虽有黎家传承的四本医书,但那裡面皆是精华所在,许多基础的东西并沒有。你沒有人教导,想要学成医术更难,所以基础万万不能丢,過两日天气凉爽一些了我带你去五村看看,问问你祖母你祖父是否還有别的手记留下,若有,你可拿来参考,我們再去一趟县城,找找看是否有其他医书可观。最好能找到草药图集,你总要认识草药才行。” 黎宝璐眼中迸射出亮光,开心的叫道:“舅舅,我們要去看我祖母?” 顾景云不开心的丢下小锄头,道:“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