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我去他學校先給他請了個長假,然後才着手找他,但是電話一撥過去是空號,我去在學校旁邊給他買的那間屋子,裏面也收拾的乾乾淨淨,一點住過人的痕跡都沒有,操他媽的他帶着狗能去哪裏?我直接去找周桃了,她對江好不見了這件事也表示很震驚,再三確認她也沒見過江好後我頭都大了。
媽的,人呢?
我們的人把江城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人的時候我是真的怕了,這小祖宗的狠心程度我是見識過的,保不齊真跳江了我都沒地哭了。周桃找的比我還用心,我幾乎是有點有氣無力的打趣她:“你怎麼看着比我還急?”
她瞪了我一眼:“我壓了兩千萬他在身上,能不急嗎?”
“這麼多啊,什麼時候的事?”我揉了揉眼睛問周桃。
“很久之前的事了,他說他要創業,跟我講了他的那個碳中和的概念,說要搞,我就給他投資了。”周桃哀嚎了一聲:“那些錢都是乾淨的,不是黑錢啊。”
“找吧。”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最後費勁千辛萬苦,才調到一段只有五秒的監控,是江好抱着小司,上了輛出租車,日期是他從家走了後的第二天晚上。
“這他媽都過去快半個月了,他能跑那裏去?”周銘抽着煙揉了一把我的腦袋:“你回去睡會覺吧,你這熬了三天大夜,再不睡得猝死。”
我借了他的火點了根菸:“我在家睡不着。”
“你他媽這一天竟是折磨自己了。”周銘錘了幾下我的肩膀:“喝點吧,喝點好睡覺。”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嗯。”我揉了揉眉心“我去你家睡。”
“行,走。”
我在周銘家幹了一瓶白的又幹了半瓶紅的,在等酒勁上來的時候我又喝了點洋的,等那個勁上來的時候我是最難受的,周銘坐在我邊上絮絮叨叨地問我:“厭子你到底爲啥啊?”
“害怕。”我把被子蓋在身上:“害怕時間久了他怪我。”
“他那麼喜歡你,怎麼會怪你?”周銘躺在我旁邊慢慢悠悠地開口:“厭子,你也喜歡他,你們這樣分都分不開,一輩子就捆一起啦。”
“就是因爲沒辦法和別人一樣徹底分開纔會害怕,怎麼都抹不乾淨的過去…和沒辦法斬斷的血緣。”我捂着眼睛道:“總覺得和自己弟弟搞到一起…是不對的。”
“愛那分對錯?”周銘低笑着“你每天怕着怕那的,人家走了難受的是你,就不說別的了,第一次對人這麼上心吧?”
“我弟弟啊,不對他上心對誰上心?”我也忍不住笑。
“要是他不是你弟,你都不會注意到他。”周銘坐起身跟我講話,這時候我已經有點睜不開眼了:“你只要改改你口是心非的狗毛病,你們都不至於這樣。”
“唔…沒辦法。”我翻身捲住被子閉上眼“我這個人心太軟了,只能嘴硬點了。”
說罷我就徹底昏迷了,一覺起來我一看時間都過去將近二十個小時,好在酒比較好,我醒來後不太難受,我爬起來洗了把臉,定了回陵州最近一班的機票。
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我的酒還沒完全醒,在飛機上又睡了一覺下飛機的時候陵州下雨了,我也沒帶傘,好在雨不大,我打了輛車車回到那個曾經的家裏,我摸了把門把手,挺乾淨的沒有灰,應該是回來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試着敲了敲門,沒人。
我不知道他是回來住了還是隻是回來看了看,給他發過的消息一條也沒回,他走的那天只取了四千塊現金,手機的定位是在樓下公園湖裏,但我知道他人一定沒事,只是找不到了。
我坐在門口的臺階上捂住了臉,他要是不在這裏我就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剛剛淋了點雨,身上溼漉漉有點冷,但這種冷和心裏冷沒法比,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時候樓道傳來了上樓梯的聲音,聽着不是江好,我給邊上挪了一點點,看着上來的是樓上的奶奶。
“喲,這是小陳啊?”周奶奶看着我給我打了個招呼。
“周奶奶好。”我擡起頭給他打了個招呼“周奶奶我家這幾天有人麼?”
“你家?前些天好好回來過。”周奶奶走了上來,我連忙站起問她:“那他這幾天都在嗎?”
“應該在吧。”周奶奶站到我面前:“昨天還是前天見他牽了只小白狗,他不是跟你去江城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我笑了一下回道:“鬧了點小脾氣。”
“唉,江好那孩子…好歹現在跟着你算好了,前些年嘖,不知道他跟你說過沒有。”周奶奶嘆息。
我一聽這語氣都這樣了就連忙問道:“前些年怎麼了?他啥也沒跟我說。”
老太太說話慢慢悠悠的,聽的我急的要死又不好意思催,她說我走了之後那幾年,我媽一發病,就在家裏每天都砸東西,破口大罵江好和江好他爹,我這繼父沒事就出去晃盪,躲着我媽,江好就沒那麼幸運了,我媽也給他一頓揍,雖然沒我那時候揍的狠,但她多了個磨人的法子,就是讓江好跪在門口,有的時候跪一整晚,有的時候跪一整天,有的時候左右鄰居看不下去說道我媽,我媽也不聽,連帶着周圍人都是一頓罵,再變着法子讓別人看她怎麼折磨江好。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聽完周奶奶說的這些,心裏不是滋味。媽的個逼我媽這種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罵了。我依舊坐在門口等着江好,這種等待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他,江好等我回家的時候會想些什麼呢?
樓道和小時候沒什麼太大區別,我看着門口那塊位置,又開始想江好跪在外面的時候,跪累了,會不會坐在我這個位置休息一會兒,聽見腳步聲再挪回去。
這幾天我想的明明白白透透徹徹的了,我他媽就是離不開他了,離不開江好這個狗玩意了,主臥那張牀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壓根睡不着覺,家裏沒人給我做飯的時候我一天就糊弄一頓。之前他不在的時候我連小司都管不好,我他媽纔是離開他活不了的那個。
樓道里又想起了腳步聲,還有小狗的聲音,是江好,他回來了!
我看着他走了上了,他看了我一眼沒什麼表情。但小司看見我嗚嗚地叫喚了幾聲想往前撲但是被江好拽住了。
“你來幹嘛?”他冷眼看着我走上來站在我面前。
“你要回去上學了,學校電話都打我這了。”我也看着他。
“不去了,後悔了。”他拿出鑰匙開門,牽着狗進屋了,沒邀請我進去。
我坐在這裏想了半天,他那句話是個什麼意思,他說他後悔了,後悔什麼了?後悔當時執意選了江大,還是後悔和我搞在一起?想的我心口泛起一陣痠麻的澀感,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是兩者都有。
我站起身來,躊躇這是敲門還是離開的時候,門從裏面打開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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