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怪梦
乔墨急了,忙道:“表妹,莫要理他!”
乔苒嗯了一声,正要转身回去。
那少年人急了,忙出声道:“乔小姐,在下黎辰,特为昨日之事来向乔小姐道歉……”
姓黎?乔苒回头望去,目光落到那双与黎大小姐如出一辙的凤目上顿了顿,开口了:“你同黎家什么关系?”
“黎六,你离我表妹远一些!”乔墨忍不住叫了起来,道,“表妹,他就是那黎大小姐与黎三公子的亲弟。這個人就好美人,只要生的美,不管是什么人,他都喜歡上去凑個热闹,你莫要理会他!”
乔墨三言两语就将這位黎六公子的事情說了個八九不离十。
原来這位黎辰黎六公子与他那两位出息的兄姊截然不同,平生也无别的所长,就好美人,就连对人的态度都是以长相划分,只要生的够美,管你什么身份,他都尊你敬你;生的若是不好看,就算身份高贵到不得不与之相交,他也是避之不及。
昨日瞧了她一眼,大抵是觉得乔苒這张脸可以在他那裡划分为美人,便跑過来“结交”了。
這世间什么奇怪的人都有,像黎辰這样的,乔苒也不是沒见過,当然也不会因为他特意跑上来道歉而生出什么相交之意,她可记得昨日這人不由分說掀她幂篱,多少也是存了羞辱的心思,若不是自己這张脸尚算拿得出手,沒准還要受些言语的侮辱。
這样的人,乔苒自觉伺候不起。
无所求說话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黎六公子,你說要向我道歉,昨日得罪我的是黎大小姐,放出风言风语的是你一整個黎氏,你一個人要如何道歉?”乔苒对上那张朝自己望来带了几分痴迷的脸,牵了牵嘴角,扯出了一個任谁都看得出嘲讽的笑容,“你是代替得了黎大小姐還是代替得了整個黎氏?”
黎辰愣住了。
乔苒顿了顿又道:“更遑论黎六公子同我道歉并非觉得愧疚而是另有所图吧!”
黎辰倒是老实的点了点头:“乔小姐如此花容月貌……”
乔苒正想說什么,乔墨已经挣脱了黎六公子身边的那個书童的桎梏,一把揪住黎六公子:“你们黎家上下不是什么好的,离我表妹远一些!”
黎辰一时不防,被他這一拉扯险些一個趔趄,脸顿时沉了下来:“我黎家不是什么好的,你们乔家又好到哪裡去,呵,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两罢了!”
乔墨闻言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黎辰见状不由得意的冷笑了一声。
眼见這般闹下去要无法收场了,乔苒挥手赶客:“我這裡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要吵闹且去别处吵闹去!”
美人发起怒来桃腮雪肤,更是生动,黎辰忍不住看痴了,待回過神来,心裡更是欢喜的很,怕逼得急惹恼了她,便拢了拢手,留了一句“下次再来看乔小姐”的话才转身走了。
见黎辰走了,乔墨才讪讪的看向她,乔苒见他后脑勺都快被自己摸秃了,才淡淡道:“表哥也下山去吧!我并未生你的气,只你莫忘了姨母的事就好。”
這话倒是成功提醒了乔墨,他郑重的朝她施了一礼,道:“表妹放心,此事乔墨义不容辞!”
說罢才又跟着玄香走了。
一大早的闹了這一出,乔苒有些头疼的回屋了。
在屋裡坐了半晌之后,她喊了声“红豆”,這才发现平素裡不会离开她视线范围之内的红豆早不在屋裡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她有些诧异,起身出了院子,正看到红豆同一個道姑說笑着往這裡過来。
见她站在院门口,红豆当即就撇下了道姑,向她這裡跑来,而后将捏在手裡的一张黄色符纸献宝似的展到她面前。
“小姐,奴婢去观主那裡替小姐求了符呢!”她一边說着一边狠狠地瞪了眼来路的方向,“观主這道符,說是能强身健体還能防小人,保管用了之后那什么黎三啊六的再不会出现在小姐面前了。”
乔苒伸手接過符看了看,那道姑也在此时跟了上来,叮嘱道:“這符烧了放入茶水中分三次服下才管用,乔小姐莫用错了!”
乔苒看了看手裡的符不置可否。
道姑只当她默认了,话又带到了,作了一揖之后便离开了。
红豆高高兴兴的拉着她进屋,将才缝至一半的裡衣放到一旁,倒了茶水,又将桌上的烛台点了,而后拿起符纸想要将這符纸烧了,不過才拿起烛台她便顿了顿,似乎是怕浪费符纸,特意将烛台拿到茶水上方,换了换手。
這一换手却一不留神沒拿稳,在红豆的惊呼声中,一只手牢牢的握住了烛台。
乔苒接住了险些翻倒的烛台。
“小姐,你受伤了!”红豆却惊叫了一声,忙扔了手裡的符上前查看。
乔苒這才察觉到身侧的手有些微的刺痛,方才她本能反应的去接烛台,人向旁边侧了侧,空出的左手正撑到了一旁未缝制完的裡衣上,指尖被针刺了一下,一粒小小的血珠冒了出来。
“沒事。”乔苒還沒有矜贵到为這点小事发脾气的地步,放进口中吮了吮,针尖大小的伤口很快便止住了,那厢红豆却拿起那碗符水轻轻的将她的手指伸到符水裡,道,“小姐,這符水能让伤病好的更快呢!”
被针刺了一下叫什么伤病?乔苒收回了手,指尖莹白如玉,显然早已止住了。
看着红豆高兴的念叨着观主的符果然有用,往后還要多求一些来云云的话,乔苒走到一旁发起呆来。
今天见到了乔墨,倒是让她惦记起了姨母的事,单這一件事已经足够心烦意乱了,却不成想還有黎家過来插一脚。
得罪了黎大小姐,乔苒却并不后悔。她脾气算不得好,沒得被人打一巴掌,還要换半张脸凑上去的道理。
烦了一整天,就连夜裡入睡,乔苒都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的直到半夜累急才渐渐睡去。
“符水!”她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抬头看见的是一顶素色的床帐,好些人在自己身边跑来跑去,而且那些人的身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都无比高大的样子。
乔苒觉得自己眼下的状态有些奇怪,她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怎么都醒不過来。這种现象叫作清醒梦,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日裡见了那碗符水,晚上竟做起了這样的清醒梦。
周围的景象朦朦胧胧的好似隔了一层雾一般,她看到一碗褐色的茶水递到了自己的面前。
“给她灌下去!”有人說道。
一只大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那碗茶水向她灌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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