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他好奇地看向其他人,有的是头上露出两只狐狸耳朵的,有些是脸上的毛還沒化尽,各有各的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妖族。
林吾青笑着把那人身蛇尾的少女拉到自己怀裡,“红链,不要吓人家。”
他向兔子介绍:“這些都是不满现任妖王林吾白的妖族,他们居于我這儿,听命于我。”
兔子看到红链贴到林吾青唇边,和他热吻起来,兔子一时之间沉默。
這個听命……不太寻常。
“你說会告诉我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的,为何兔族被灭?”
林吾青和红链亲完,拉着兔子坐到火炉边,细细和他讲一百年前的故事。
“妖族百年前的前任妖王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治理妖族治理得不错,他一共有两個儿子,一個是林吾白,另外一個是我。林吾白自认为他年岁比我大,本领比我强,父亲就会把妖王之位传给他。但他生性暴虐,我父亲早就看出他不是個合格的君王,便在病床上立了遗嘱,将妖王之位传给我。
不過我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看我现在這样,吃喝嫖赌,我样样都沾,而且当时我也不愿意当妖王,更愿意自由自在浪迹天涯。我去找父亲說這件事,却撞到了林吾白杀害父亲的现场。”林吾青端起火炉上煨的热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缓缓抿一口。
“我当时很不敢置信,为什么林吾白为了权势,就可以杀害亲人?后来我发现,他就是這样的人,为了权势不择一切手段。他发现了我,将我打伤,我逃了。
但他杀了父亲,也沒那么容易当上妖王。我們妖族有一件圣宝,叫聚灵珠,每任妖王想要顺利继位就必须让聚灵珠认主,只有认主后聚灵珠才能继续给妖族带来保护,我父亲在生前,将聚灵珠藏起来了,林吾白根本沒找到。”
“聚灵珠……我小时候好像在兔族见過那個东西,难道就是因为聚灵珠,林吾白才对我族人赶尽杀绝?”兔子问,他垂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兔子牙也咬着。
“是,就是因为聚灵珠。当初我父亲立下的遗嘱交给兔族保管,同时将聚灵珠也给了他们。因为兔族是整個妖族最平和与世无争的种族,我父亲相信兔族会保护好妖族圣宝,将其交到我手中。
你妈妈临死都沒有把聚灵珠的位置告诉林吾白,他凶残地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兔族全部杀害,翻遍了兔族居住之地,沒有找到,最终无功而返。”林吾青声音低低的,他又饮半杯热酒,整個人陷入难以逃脱的回忆裡。
“等我到屠杀现场时,看到漫天遍野都是尸体,灰兔黑兔,還有很多杂毛兔子,其中毛色最白,血液最红的是你妈妈,你腰上的小挂坠是我从她腰上解下来的。”
兔子崩溃地用手捂住脸,抑制不住的泪水从手指缝隙裡流出来。
“林吾白沒有找到的聚灵珠我找到了,那时林吾白已经当上了妖王,他对外宣称圣宝早已丢失,他就是名正言顺的妖王。我当时重伤,沒有实力也沒有心情和他夺权,就带着聚灵珠来到了這裡。
前几年我打算让聚灵珠认我为主,结果发出的能量波动让林吾白发现了,他锁定了我在京城,便时常派妖族来暗杀我。当我在街上看到你被卖时,我很高兴,兔族還有你活了下来,但是我不能把你接到府裡来,我每一天活得就像逃命的老鼠一样,怎么能把你也拖进来呢?”
兔子侧過头看看外面二十几個玩乐的男女,再次陷入沉默。
“你如果不来找我,也不会被妖族探子发现,林吾白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如今,他怕是以为你手裡藏着聚灵珠,所以才派妖族来杀你夺宝。既然你選擇会荣王府,就代表你想要实力变强,自己去改变命运,对嗎?”
兔子吸吸鼻子,点点头。
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报仇,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做得到兔子妈妈說的勇敢,却永远的失去了她,他如果现在還不改变,未来還会失去得更多!
“那便跟着我修炼吧,我真的很期待,一向沒有什么战斗力的兔族少年,能迸发出怎样的潜力。”林吾青扬扬下巴,红链飞快地游进来,用尾巴卷起少年将其拖出去。
兔子吓出一头冷汗,他身体僵硬被卷入可怖的红黑相间的蛇尾,皮肤被迫接受那些冰冷鳞片的摩擦,他心跳得如同打鼓。
“今天的第一课,就是让你克服对蛇的恐惧。”林吾青慢悠悠道,他一边摇晃着手裡的酒,一边道:“之前你不是问我是什么妖族嗎?我是青蛇,林吾白是白蛇,你要是想报仇,首先就不能怕蛇!”
兔子咬牙,红着眼要从蛇尾裡爬出来,他使出了吃奶儿的劲儿,却听见红链铃铛般的笑声,“荣王,是不是沒给他吃饭,他沒劲儿啊?這样真的是下辈子都出不去了。”
兔子听到這话,他热血上了头,真把红链看成了敌人,张开兔子嘴狠狠咬下去,一嘴的蛇鳞都被他咬了下来。
红链吃痛松开,她哭哭啼啼去给林吾青看自己的伤口,“他好狠的心呐,說下嘴就下嘴,我的尾巴少了這么一块儿都变成斑秃了!”
林吾青推开抱怨的她,走到兔子跟前,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迹和鳞片,看着兔子又怕又猛的眼睛,笑道:“你不是沒有战斗力,你只是表面上太软了,你要把心底裡的愤怒转化为表面保护自己的盔甲,把心底的恨意转化为表面的淡定,不要总是露出害怕软弱的表情。”
兔子一愣,這话好熟悉,主人也這样說過他,他是一個表面上软弱内裡比谁都要坚硬的人。
“表情我控制不了……”兔子低声道,他垂下头看着很愧疚。
“现在,抬头,收起你所有的负面表情,要么面无表情,要么冷笑,不能让敌人从你脸上看出破绽来。”林吾青厉声。
兔子尝试着抬头,按照林吾青的要求冷漠起来。
兔子脸是少年独有的纯真脸,真叫他摆出冷漠来,外人看着也像是懵懂,林吾青沉默,“要不你试一下冷笑?”
兔子想象了一下人牙子的笑,他模仿了一下。
……
林吾青甩手,“還是冷漠脸吧。”
兔子一笑让人觉得对他有所期待一样,楚楚动人,可怜巴巴,林吾青实在是经不住。
“你是不是不会变幻自己的脸?你把自己变得成熟一点,冷笑应该会很适合。”林吾青摸着下巴,沉吟。
兔子点头,他有点不好意思,自己除了能化形外,其他的都不会了。
不会還能怎么办,林吾青长叹一声,慢慢教呗,任重而道远啊。
其实对于林吾青来說,兔子是一個累赘,但想到那漫山遍野因为王位斗争而惨死的兔族,想到尸体变冷的兔子妈妈,他就感到自己欠了兔子上百條命。
年轻的时候,他曾与兔子妈妈是好友,他深深爱着她,也尝试追過人家,但兔子妈妈以不是同一個种族拒绝了他,从此他就变成了情场浪子,他从不說种族問題,也不嫌弃性别,只要是美丽的妖族,他照单全收。
父亲知道他這么浪荡,還立下遗嘱将妖王之位传给他,他是很意外的,意外中又有一种自己原来還堪此重用的荣耀自豪感。兔子妈妈要是知道他当上了妖王,会不会很后悔嫁给一只平凡的白兔。
林吾青幻想過這样美好的景象,最后却看到一整個兔族因为守护他的东西而死,他抱着兔子妈妈的尸体几乎要崩溃。如今,他若還不能好好保护兔子,那他如何对得起那些在天之灵?
兔子被林吾白盯上,他必须要自己强大起来。
林吾青一边烤火,一边望着窗外陪兔子练的二十几個妖族。
雪,如鹅毛般纷纷落下,院子裡的绿植全部被染上了白色。
冬天,来了。
蛇,也要冬眠了,大多数动物也要藏起来過冬了。
他法力强大,還能撑着不睡,妖族的那些法力不强的肯定撑不下去了。
他们忙着過冬就不会听林吾白的吩咐還来找麻烦了。
如此甚好,起码這個冬天,他们会過得相对平静。
這個冬天裡,兔子過得那叫一個鼻青脸肿、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二十几個妖族像是拿他当玩具,把他扔来扔去的,他很难获得自己身体的主动权。這些日子他唯一学会的就是如何抗揍。
后来他学精了,能在被抛起的空中强势扭過身来,踹向猫哥,蹿到不爱和他们打闹的狐仙姐姐身后。
红链嗤笑:“哎呀,会躲了,总算有点进步,那接下来就更好玩了呢。”
狐仙姐姐半躺着抽口烟,斜瞥着他,“躲着算什么本事,上去和他们打。”
兔子摇头,“上去不是和他们打,那叫做群殴,我又不傻,不去!”
狐仙姐姐伸出大尾巴,把他卷着送出去,“又不会把你打死,忍一忍就過去了。”
兔子长叹,好,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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