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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杳杳云瑟
白妗避开咸猪手,才不信這世上有那种药的存在。连经過她提纯的软骨散,都沒有如此恐怖的功效。

  她不知道的是,那夜她在姜与倦身上的用量,已经足够他改良出更加精良的药物来。

  作者有话要說:沒有帅哥我好寂寞

  第19章调戏

  白妗有心想见识,却不是好时候,望着高高的墙,又看看玄武叹了口气:

  “只能钻狗洞了。”

  玄武有点心疼:“都是师叔不中用,唉!說来也怪他们,把饭菜做的那般美味,明明裡面有药,却害我全然不觉,真是悔不当初,如今還连累了贤侄。”

  他沉痛地想拍白妗肩膀,被白妗避开,少女的眼神很是体谅:

  “师叔不必挂心,晚辈会轻功哦。”

  “……”

  其实她心中還有很多疑惑。太子抓了人,不严刑拷打,反而好吃好喝,還令美人陪伴?

  除开姜与倦脑子坏了一個情况,那就是想招安他?

  白妗看玄武的眼神有点诡异。

  想当年,前明妃脱离教会,說得委婉,其实就是背叛的意思,青衣教是最忌讳這個的,若非陆惜玉遁入皇室,了无踪迹多年,相信她的下场也不会比凄凉独死更好。

  “贤侄,你不知道,我好辛苦!”玄武发觉情况不对抢先洗白道,看他满面的油光,白妗想翻白眼。

  “我喝酒都不敢大碗大碗地喝,生怕饮醉了,就被套出什么话来!”玄武心有余悸,咂了咂嘴,“不過,那杨花落尽不愧是大昭第一名酒。真是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啊!”

  他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不舍,“有個小厨子的厨艺,更是出神入化,大白米饭都能煮得有滋有味,粒粒分明,更别說那酱烧肘子,忒合老夫心意啊。”

  玄武是個合格的老饕,說着說着口水都快滴了下来。

  白妗简直想给他飞刀:要不是這货乃四大门主之一,地位显赫,她非再揍他满头包。

  不過玄武所說,她不由得转了转思路。严罚酷刑也许能对待那些恶贯满盈、却又惜命如金之人,可這世上最难抵挡的是什么呢?

  大概,就是诱惑了吧。

  但仍然看不惯外边人为他奔波查探,他却在别人家裡享乐還乐不思蜀的样子,白妗忍不住讽刺道:“不然趁着天色還早,去把那厨子打晕了一并带走?”

  玄武讪讪:“哪能呢。”

  白妗冷嗤。

  這個时候的白妗肆意嘲笑,怎么也沒想到,将来有一天她也有机会领略個中滋味。

  “走吧。”白妗不想再浪费時間,毕竟姜与倦還在庙裡。

  玄武却叫住了她:“你别看這裡沒有一個守卫,但其实进容易,出却难。你现在就像金丝雀妄图挣出铁笼,更何况带着我。”

  什么破比喻。不過,這座东府布局确实有些玄妙,处处透着古怪。

  故而白妗倒沒怎么反驳,選擇相信他的观察力,毕竟能当上门主的人怎么也有两把刷子。

  玄武回到屋内,将侍女全都遣散了,白妗才悄悄进来,拿出先前的酒囊,耐心地将裡面的东西倒满各個角落。

  “這是?”

  “药酒。”

  胡說,這气味,明明是……

  白妗拍拍手,火折子一落地,整片帘子轰一声燃起,几乎是立刻便蔓延了开来。

  玄武:“要调虎离山,也应该在别处点才是啊?你点我屋子算什么回事?”

  白妗好脾气解释:“假如起火,你說他们第一時間会怎么做?”

  “当然是——”

  查看他在不在。

  “哎,人呢?”玄武回头,发现人消失得无影无踪。瞪着一双乌龟眼,沒义气!

  又惨叫起来!

  烟熏胖子了!

  果不其然,一時間涌进许多人,估计是躲在暗处的都现身了,众人都在灭火,玄武则暂时被遗忘在角落,人们进进出出,直到一個蓝衣少年慢悠悠踱步過去,倘若此时回头再看,哪裡還有胖子的身影?

  二人穿過花园,大摇大摆地从……狗洞钻了出来。白妗好人做到底,把师叔送到杨树林。

  与杨恣碰头以后,玄武笑眯眯对白妗道,“我看贤侄如此尽心为我,便赠你一物!届时若有机缘,其义自见。”

  說罢递来一個纸包,白妗收进袖中,忽然叫住他:

  “师叔,以我的武功,若闯天牢几成胜算?”

  连杨恣也意外地看她一眼:

  “你這念头還沒打消呢?那太子那边呢?”

  “有备无患。”其实白妗是有点打退堂鼓,毕竟姜与倦确实不太好对付。她這人最怕麻烦了。

  玄武却一直不說话,過于宽阔的背影,在夜色中甚至有几分沉重。

  许久,他才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闯天牢有去无回。”

  玄武回過身一脸凝重对她說:

  “大昭天牢每年秘密迁换,别說方位难于确定,内裡更是机关重重,高手如云,惊险万分。绝非以人力可以突破。”

  他回忆起来,“数十年前,青衣教与朝廷发生冲突,被那些狗官抓进去了十多個弟兄,难道我們這些人,沒有闯過天牢么?可最终结果却是,我与南山主朱雀重伤捡回一命,而教中八大顶级高手,无人生還。”

  “若用四個字形容当时境遇,无非——一败涂地。”

  肥肉挤压着那狭窄的眯缝眼,白妗却从中看见血与火光、兵戈相见,還有对无谓牺牲的悲凉与嘲讽。

  而后,玄武了解到白妗正潜伏于太子身边,一改神色,认真地劝她尽快脱身:

  “女娃娃,老夫识人无数,也是见過這‘大昭明珠’真容的。”

  “此人是真君子,哪怕对待老夫這种别人眼中的阶下囚,他也以礼相待,不曾作践。”

  “要知道,惹怒小人,不過遭受一时的报复。而惹怒君子,還是一個位高权重的君子,招致的后果,绝非你能承担的可怕。

  那时夜风夕夕,她冰蓝的长袍在月色中蕴存光华,稚气未脱的面容带点无畏。

  对于玄武的语重心长,她回应已一声轻笑:

  “晚辈受教。”

  玄武看着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后生,千言万语化为两個字:

  “保重。”

  回到奉常寺,夜幕完全降临。

  白妗四处转了转,在路边看到斩离,随口询问姜与倦去向。

  斩离指路佛堂,看她的眼神却有种說不出的古怪。

  白妗走进佛堂,那道修长的身影果然立于高耸的佛像前,一身白衣仿似落雪般孤寂,不知站了多久。

  她出声:“殿下也信佛?”

  姜与倦未回头,而是静静注视那尊镀金身、坐莲花的佛陀神像。

  徐徐道:

  “时信,时不信。”

  “若吾为凡人,有所未知,自对神鬼怀敬畏之心。若吾为上位者,则不信神佛。”

  他的臣民相信,那么他就不能信。

  “妾不太明白。”

  白妗似懂非懂地回他,跪在了蒲团之上,身边人侧影如玉,下巴与脖颈的线條流畅如勾勒。

  影子被烛火拉长,覆盖了她的纤细。

  他是毓明太子,這一生必定是上位者。

  归根结底,答案是,不信。

  永远也不会信。

  所以他能毫无顾忌地仰望,俯视,不跪,

  甚至对這些神明进行摧毁与重塑,都在一念之间。

  這样一個不惧神佛的人,第一次让她考虑起玄武话中的深意。

  “切勿得罪君子。”

  可一想来,不觉退缩,反而有种隐秘的兴奋。

  她跃跃欲试。

  所以,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殿下能成为凡人的日子很少。”

  走向他,主动地来到他的面前,故作天真地接近,打破人与人之间能够形成隔阂的距离,不怕死地挑战他的忍耐限度,

  懒懒地抬起眼皮,嘴唇离他的下巴只有一指,吐息轻盈而缓慢:

  “今日,殿下是凡人么?”

  是肉.体凡胎么?也会动贪嗔痴念么?

  有沒有动念白妗不知道,可姜与倦這样垂着眼,静静看着她,任由如花美眷入眼,也似空无一物的样子,像极了一尊自持完美的玉佛,总勾着她這样的凡人,大动亵渎之念。

  想看他,跌出神龛,支离破碎。

  金佛宝相庄严,俯瞰世间。

  长桌供果,香火袅袅。

  少女背着手,轻躬脊背,自下而上地与青年对视,形成一個高低差,看上去像是随时准备亲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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