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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杳杳云瑟
杜茵轻轻抚過那被白妗放回去的青色袖衫,“若我记得不错,這件乃是江南出任营造司监的姑父,在殿下十七诞辰之际,选用绣工最精细的绣女,连夜赶制,快马加鞭送至宫中的,”

  “即便是旧物,也当珍重才是,嬷嬷难道不懂心意贵贱?被人随意触碰,有所损坏可怎么是好。”

  她說着,眼光掠過五名宫女,特意在白妗身上停了停,又转开。

  送衣者贵,着衣者贵,而抚衣者贱。

  嬷嬷脸色微变。

  白妗拿肩轻轻碰了下杜相思,“你本家?”

  杜相思神色有些奇怪,摇了摇头。

  說:“我們虽都姓杜,可那是御史大夫的嫡长女,皇室内定太子妃,何等尊贵的身份,我岂配与之相提并论。”

  听出讽刺,白妗看了她一眼,神情微妙。

  复看向那红衣少女,她也看来,视线交接之时,杜茵启唇赞道:

  “不過你這奴才,眼光倒是不错。”

  “叫什么名字?”

  白妗一讶,见她唇角虽带笑,眼底浮动着凉意。将目一垂,细声道,“奴婢白妗。”

  杜茵:“好名字,你我以后都是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不必如此拘谨。我见你第一面,便觉得颇合眼缘,来,這是见面礼。”說着褪下了手裡的镯子,二话不說要塞进白妗手中。

  来自生人的触碰,让白妗下意识后退一步,余光一扫過众人。

  全程被无视的嬷嬷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同伴三名少女,见到這样的场景,眼光也有异了起来。

  此举何意昭然若揭,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看来這個内定太子妃不简单,一来就给了一個下马威,很不幸她成了靶子。

  白妗使了些巧力,避過她。

  杜茵不慎脱手,上好和田玉的手镯落在地上,碎成两截。

  杜茵一愣。

  白妗也二话不說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心爱的手镯被毁,仅仅错愕一瞬,這少女再开口时竟然一副歉疚的神情,和气得不得了:

  “唉,都是我不小心。沒伤到妹妹吧?”

  說着要去将白妗扶起来。

  白妗忽然想起小时候去山中玩,在土裡有一种虫子,喜歡爬到你的虎口上,软绵绵的很好欺负,可是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

  跟這個杜茵给她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她借杜茵搀扶起身,仍是低着头,面容温顺而眸光闪动,惶恐得恰到好处。

  嬷嬷打圆场道,“姑娘是贵人,這玉戴在您手上,不知浸染多少贵气,您要给,她還受不起呢。”

  杜茵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也只是一番心意……可惜了……”转头,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将碎片收拾了,同常嬷嬷告辞。

  常嬷嬷望着翩翩离去的红色背影,口中道,“你们瞧瞧。這宫中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许多,可做到极致的人少之又少。沒有這一份功力,何德何能担得起未来国母的位子。”

  她神色淡淡无波,话裡话外听不出赞美還是贬斥。

  白妗唇角微勾。

  宣和十年冬,毓明太子奉圣命剿灭盛京城外百裡浮及山的匪徒,意外发现其中混有前朝余党。

  這些人還有部分混入流民之中,意欲在几日后入京,太子率其暗卫幽均卫数十人,利用地形引蛇出洞,当场处死反贼十余人,将可能引发的暴.乱扼杀在摇篮之中。

  更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行动未伤一位流民性命,半月后,太子殿下回宫向陛下复命,亲自脱冠陈述,請求陛下在城外设立临时寨营,安置流民。陛下赞其仁德,有古君子之风。

  为庆贺毓明太子得胜回来,宫中由皇后操持,于十五举办夜宴。

  一時間宫裡内外喜气洋洋。

  少女着湘妃色衫裙,双髻缀缨红流苏,将美酒满倾了杯盏。

  纤纤玉手,执起杯盏,姿态优雅给身边青年送去:“我听斩离說你受伤了?”

  青年穿绯红软锦,领上一圈雪色懒狐毛,发束白玉冠,中嵌鹅卵石大小的明珠。

  宴会设于宫宴,案几边花团锦簇,月辉清芒洒落,整個人如同坐于月下花海之中,姿容出尘绝伦。

  正是毓明太子殿下姜与倦。

  他转過脸,轻瞥少女,顿了顿,“皮肉之伤,不碍事。”

  “那便是真的了,”少女柳眉一竖,将酒杯撤走,“伤患不能饮酒,不许喝!”說着身子一转,不知从哪個花坛边溜走了。

  姜与倦从袖中伸指,揉了揉额头。

  因是家宴,众人皆有些随意,這方刚走,又有一名少女在他身边落座,柔声道:“公主還是這般任性。”

  杜茵。她今日也特地穿了一身水红,耳上宝石熠熠生辉。

  她为他重新倒了杯酒。

  “殿下的伤真不要紧么?”

  姜与倦颌首,杜茵便举盏,吟吟道:

  “殿下,妾敬你。”盛京第一美人的容貌,以红裳相衬艳丽无匹。

  饮過酒后,双颊也晕红起来,更添风姿,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偏偏最想吸引的人的目光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于案上,不知在出神什么,杜茵不由暗恼:

  “太子殿下……”

  姜与倦握着酒盏的手迟迟不动,听到這一句唤,才抬目,将酒一饮而尽。

  他起身,歉意道:

  “孤宫裡還有卷宗,失陪。”

  作者有话要說:嬷嬷: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悄咪咪說一句:女主很美的!只不過是易容了

  下一章男女主对手戏来了!

  第4章错认

  冬风夜来,月满如盘。

  从宫苑传来的丝竹声隐约入耳,白妗转過翠竹林,拢了拢身上小袄,這是常嬷嬷特意向司衣局批下的,說是如今身份不同,需得体面些,便给她们添了件新衣。

  今夜太子回宿东宫,众人皆知道意味着什么,五名婢女被勒令在房中好生准备。

  白妗却偷偷溜了出来,她打算寻杨恣一趟,向他讨個东西。杨恣如今身份,是东华门守门的一個小侍卫,品阶過低,出入内廷多有不便。

  远远地看见身穿玄色侍卫袍的杨恣,手裡握着個什么发呆,暗紫色,大概是個香囊。

  白妗绕后,习惯性地一拍他肩:“呀,师兄,這是与哪個好妹妹的定情信物?”

  杨恣一低眉,便看见白妗凑過来的脸蛋,眼睛笑成月牙状,夸张而不怀好意,遂将香囊收入袖中。

  带她走到墙壁暗处,杨恣這才低声责备:

  “莫要胡言。”

  白妗眨眨眼,朝他伸手:“跟师兄讨一样东西,允了师妹,我就不把這件事告诉师父。”

  杨恣:“……”

  “你要什么?”

  白妗悠悠吐出三個字。

  “化元丹?”杨恣不解,“你要那东西干嘛?”

  “有备无患。”

  “听說你进了通明殿?”杨恣摸出袖袋,丹药一般都贴身放在其中,边问,“莫非你想从那太子身上下手?”

  白妗:“說来话长,全是意外。”

  神秘道:“也是天意。”

  丹药到手后,白妗挥手道别,杨恣在她身后皱眉,嘀咕了几句。

  白妗将化元丹含在唇齿之间,一股草木清香悠然散开,感觉到全身筋脉如泡在酒中酥软,她知道這是丹药起作用了。

  想起杨恣交代的,此物的效用仅可维持六個时辰,六個时辰后筋脉会恢复与平常无异。

  不免蹙眉,教主不是向来自诩炼丹圣手?怎么制出来的成品都不怎么顶用。跟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也沒差嘛。

  這话要是被他们教主听着,估计得倒吊她抽上三十鞭。

  幸好天高皇帝远。

  白妗拣了近路走,蛋白色的月光下,积雪堆在路边仿似碎银。

  却看见有個人站在树后,這棵梧桐树有二人合抱般粗,那人背靠树干,半倚着有些气力不支。

  白妗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沒有看见,忽有些微的酒气传进鼻腔,气味极为诱人。

  白妗摆過头,与人对视一瞬,愕然:

  怎么是他?

  不免叹了一声冤家路窄。

  姜与倦眼神却恍惚,神色迷蒙。方才他饮下杜茵奉来那杯酒的一瞬间,就知不好。

  毓明太子素日裡酒量是不错的,可他独独碰不得一种名叫“杨花落尽”的美酒,于他而言,此酒入喉的后劲足以媲美烧刀子。

  這致命弱点连斩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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