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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作者:就你沒奇遇
加上此事是她设局,心虚间不由挪开了视线,挑着白日裡不重要地說:“今日阳光很好,我想着许久未见芊姨娘便备了礼物送去,未曾想簪子不小心划破了手。”

  垂下眼,声音中带了几分委屈:“我想着芊姐姐也不是故意的,但又怕被大伯二伯知道了后,会重罚她,所以才将她先关起来,等此事過了再放出来也不迟。”

  温延幽幽然看着她,就听着她声音越来越轻。

  “夫君你若是觉得岁岁做得不对,那我现在就去把她放出来。”

  一声夫君,让温延拧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半晌叹了口气:“手伸出来。”

  宋知岁楞了下,抬头看向他,眼裡透着不解,许久才伸手。

  温延握住她的手,小姑娘的掌心很烫,似乎還在冒汗。

  他把袖子掀开,小臂处裹着一层纱布,看不出来究竟伤得如何,但若只是破了皮又何必包着如此严实,而且看包扎的面积似乎還不小。

  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声音中带了些严肃:“這叫只是破了些皮?”

  宋知岁的心跳的极快,忐忑不安地生怕他看出异常,连带着嗓音中多了分颤意:“只,只是小口子。”

  下一刻连忙将手抽了回来,放下袖子遮住。

  耳边是他带着冷意的声音:“芊芊那边便关着吧,也不用放出来了。”

  宋知岁不由自主地点头:“哦,哦哦。”

  明明早就已经在心裡想好了无数的措辞,也知道温延是假的,是带着目的进入城主府,她应该把他绳之以法丢出宁阳城,可在实际面对假温延并撒谎时,她总心慌得厉害,甚至心跳得快到她觉得连温延都要听见的程度。

  幸好温延并不纠结這個事,转了话题。

  “五日后元宵节,内城会举办花灯会。”

  宋知岁瞬间来了兴致:“我方才听二伯說了,我可以去对嗎?”

  “嗯。”

  看见他点头,她开心地在原地蹦了一下,从小到大她鲜少出府,更别說是参加過灯会了。

  但现在問題是温延不可信,她有些怕单独跟温延出门会出事,茶色的瞳转了转,随即转向了阿元,提议道:“那到时我們多带些侍卫,以防同上次回门日一样。”

  温延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将她额前的刘海揉乱,柔声应道:“随你。”

  花灯会之后,他便要离开宁阳城了,时限已到,他不可能为了那东西继续耗時間。

  小姑娘是個聪明人,希望他所做的努力不会白费。

  ……

  夜幕降临,墨色渲染画卷,将橘色晕染成了深蓝,添上皎洁的月,点缀微闪的星,造就新的墨画。

  月光透過窗棂溜进室内,留下一地斑驳的光影。

  温延坐起身,看着身旁安睡的宋知岁。

  房内燃了安神香,小姑娘睡得很熟,她的睡姿一向感人,此时正四仰八叉地占了大半個床。

  视线定在她露出的半個小臂上,那裡缠着纱布。

  临睡前,他特意悄声去了趟隔壁院,屋子被看守的守卫围了起来,不知道的還以为裡面关押着重犯。

  他用轻功从屋顶进去后,就看到牧月了无生趣地坐在椅子上。

  “咳咳。”他轻咳了声。

  牧月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立马起身,又碍着门外的人小声参拜:“属下见過殿下。”

  温延沉着声:“說說白日裡究竟怎么回事。”

  不說還好,一提起這事,牧月就觉得自己特委屈,简直是孟姜女哭长城,冤到家了。

  委屈巴巴地将白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重复了一遍。

  和宋知岁讲的不一样,他說的版本在重要的地方還会特意强调,以此来托出自己所经受的委屈。

  “就是這样,属下用人格起誓,绝沒有碰到宋知岁一根汗毛,她就是故意找理由软/禁我,故意!!!”

  温延听完之后,手指屈起不快不慢地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狐狸眼微挑,眼内划過一丝笑意。

  随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喊姑娘。”

  牧月:“啊?”

  “谁准你喊全名的。”

  牧月:“…………”

  他当初就不该接這個任务,他不配。

  小声又委屈的改口:“宋姑娘。”

  温延扫了一眼门口映出来的守卫影子,不疾不徐道:“你暂且先在屋内待着,陆砚安那边我会去联系。”

  “是。”他应声,犹豫了下又问:“是否按照原计划……攻城。”

  东西找不到,留给他们的只有這條路。

  温延沒回话,神色淡然:“走了。”

  牧月一脸懵逼地看着主子从屋顶掀开的洞离开,一点也沒有想要把這個洞补上的意思。

  牧月:“……”毁灭吧,我累了。

  思绪回笼,温延叹了口气,伸手在不惊动小姑娘的前提下,小心翼翼地把纱布解开,一圈绕着一圈,直到看到底下的皮肤,光滑白皙,只因为包扎過久太闷的缘故隐隐泛了层微红,别說破皮了,一点伤口都沒有。

  可真是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

  怀疑他,怀疑牧月,设计将牧月关起来。

  竟然還敢跟他睡同一张床,也不怕半夜被掐死,虽然从成婚后他一直都觉得小姑娘细长的脖子非常好拧断。

  她是觉得他蠢到一点儿都不会发现她的所作所为,所以才不敢撕破脸,保持着以前的习惯继续同他生活?

  真是不知该夸她聪明,還是笨。

  初秋的夜晚温度尚且偏高,宋知岁似乎是觉得热,踹开了些被子,侧過身来睡。

  温延好笑地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才将纱布重新缠了回去,既然小姑娘觉得自己一点儿都沒察觉,那就让她這么以为吧。

  之后的几日温延越加繁忙,宋知岁几乎见不到他。

  大多时候,温延回来之前她就已经睡着了,而温延早上离开时,她又還在睡梦中。

  芊芊依旧還被关着。

  宋知岁逐渐疑惑,不禁询问阿元:“你說温延都在忙什么?宁阳城的事务有那么忙嗎?”

  阿元此时正在准备灯会需要的东西,随口一答:“好像是因为北蛮的事情,听闻北蛮最近又攻破了一座城池,二位当家正在因此发愁呢。”

  “又?北蛮的野心也太大了些吧,他们是打算把周边的城池都吞掉嗎?”

  阿元摇了摇头:“不知道。”顿了下看向宋知岁,“不過姑娘不用担心,按照我們离北蛮的距离,排也要排到明年去。”

  宋知岁:“……”你心可真大。

  若温延和芊芊都是北蛮的人,那宁阳城都不用排队了,只要他们二人目的达成,就是宁阳城插队之日,但她总有奇怪的感觉,觉得温延不是北蛮的人,而且芊芊被关了好几日,也沒见有什么反应。

  莫不成她弄错了,把事情想得太大了,可能他们只是小偷,只想偷点啥东西?

  装着太多的秘密,又不能跟别人說,她感觉自己被憋得头都要炸了。

  罢了,等花灯会结束,她就去跟大伯和二伯坦白,让他们来决断。

  温延在他们身边跟了這么久,若是真的有大問題二伯不可能会看不出来,她瞎操啥心,這般一想,她瞬间就畅快了许久,和阿元一起捣鼓灯会的东西。

  夜晚来临,宋知岁和温延一起坐在马车内往内城去,阿元坐在马车外,周围還跟着一群护卫,可谓是声势壮大。

  马车在山间小路行驶,温延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宋知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就见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缓缓睁开,墨色的瞳内倒映着自己,男人嗓音喑哑,在夜色中似乎带着些许勾引:“我很好看?”

  宋知岁怔住,良久,像是在掩饰什么,挪开了眸子:“沒有,你继续睡吧,到了我喊你。”

  温延看着她微红的耳尖,闷笑了下,但也再继续逗她,這几日既要联络外界,又要跟宋晓宇周旋确实费了他不少心神。

  宋晓镇倒是個好糊弄的人,但宋晓宇如同狐狸一般,原本对他就不信任,现在因为陆砚安那家伙的擅自行动对他更是起了疑心,为了把事都嫁祸给北蛮可是费了他不少工夫。

  宋知岁忍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温延,月光从被风吹开的车帘外照进,她看到男人如鸦羽般长而密的睫毛,如同狐狸般蛊惑人心的眼睛,挺拔的鼻梁下是唇色极淡的薄唇。

  她還一度因为他唇色太淡觉得他身体不好。

  视线太過强烈,温延再一次睁开了眼,就见视线内的小姑娘以极快的速度转了脑袋。

  他不由失笑:“你若是想看便大大方方地看,我又不会吃了你。”

  宋知岁:“……”

  她只是想认真的辨别一下,依照温延的长相会是北蛮的人有多大的概率。

  北蛮身为游牧小国,常年生长在草原之上,那边的人更为粗犷和健硕,与中原這边的长相不太一样。

  她看来看去都觉得温延不太像北蛮的。

  反而是那個芊芊……

  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還在沉思的宋知岁猝不及防地往前冲,温延须臾将她捞了過来。

  她回過神来,就发现自己坐在温延的腿上,腰间還有一双大手正扶着她的腰,她顷刻间浑身僵住,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這個姿势,心跳在一瞬间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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