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作者:紛紛和光
第四十九章

  慕江晚上回來之後,掀開牀帳發現寧繁果然在裏面睡覺。

  他心滿意足了,想着自己太子府上這麼好,不像寧家一堆小孩往前湊,連奶媽過來這種芝麻大點事都要告訴寧繁。以後寧繁最好就在太子府待着,再也不回寧家了。

  他沐浴更衣把寧繁用條毯子裹起來,抱着去了桌案邊。

  寧繁從又輕又暖的毯子裏露出臉,睏倦的揉揉眼睛:“太子要處理公事,何必把我從牀上抱下來。”

  慕江低頭親他一口,目光還在奏摺上:“今天去宮裏,父皇說他不想當皇帝了,他要當太上皇,把皇位先交給孤。”

  寧繁愣了一下:“這件事情只給你說了?他身邊還有沒有其它人?”

  “沒有,說話之前,把其它人都趕出去了。”

  寧繁細細想了一番:“陛下精神不濟,把江山交給你的話,好好休養生息,壽命肯定更長些。只不過,這樣一來那些打算盤的大臣主意就要落空了,他們肯定不安分,會生出事端。”

  慕江自然知曉:“這些都是免不了的麻煩,就算父皇在時不發作,離開後也要發作。”

  族人順理成章霸了對方家產,把頗有姿色的夫人高價賣去青樓,那個小女孩才三歲賣不出錢,可能餓死也可能是冬天凍死,反正沒了。

  寧繁治好了那女人的病,過段時間他去碰瓷盧家的遠房親戚,先給人下毒後給人解藥,訛了對方好大一筆錢,給那女人隱姓埋名換了身份安置到外地去了。

  看着盧帆這副不爭氣的模樣,盧觀險些被氣瘋。

  顏氏不畏懼危險,不離不棄跟在他的身邊,且帶了小兒子討他歡心。

  寧繁臉色一冷:“哦,原來你家都是這樣的啊。將來太子殿下子承父業,也要好好表現一番。”

  慕江眼睛眯了眯。

  寧繁困得打了個哈欠:“太子有心理準備便成。對了,父皇身邊那個叫乘風的太監,他和四皇子有曖昧,還爬上了父皇的牀,我怕刺激到父皇的情緒,導致他病情加重,一直沒和他說。父皇若讓你提前登基,乘風和老四那邊肯定會做些什麼,你小心應對。”

  從此以後,盧家對寧家觀感就很差,盧觀在京城見了寧百泉基本不說話。

  他這大半年來看盧帆越發順眼,幾乎能比肩嫡長子。

  盧帆確實是盧觀的心肝寶貝小兒子,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

  寧繁懶洋洋的擡眸:“好吧,名字這件事情我原諒他。只是他今天一直盯着我看,妄圖調戲我,太子這麼忌憚盧家,改天是不是要把我打包送去盧府?”

  “他比你大幾歲,名字起得比你早,怎麼算是衝撞?只是碰巧而已。”

  “他這個小妾養的敢盯着你看?”慕江眸色變冷,這回他是一點都不想給對方開脫,“孤回頭便把他弄死,讓他骨頭渣子都不剩。”

  寧繁被他摟得有點疼,擡手又推他兩下:“你輕一點。對了,今天晚上我和大哥在外面喫飯,遇見一個人。”

  盧觀本就好長得豐滿成熟性格嬌憨不曉事的女人,這麼多年顏氏是最合他心意的一個。

  “不要胡說八道了。”盧觀冷着臉呵斥道,“哪怕寧繁沒嫁給太子,寧百泉也不捨得把他給你,你知不知道寧家爲了他這個禍水弄殘弄死多少人?這些幾乎都是精蟲上腦調戲寧繁的,有些頑劣蠻橫和寧家對着幹,甚至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慕江臉色頓時黑了。

  “太子殿下的表弟,盧帆。”寧繁道,“他名字衝撞了我,人也衝撞了我。”

  一旦朝廷廢了太子,盧家起兵理由充足,中原又是一場大難。

  寧繁想把他推開:“太子自己坐在這裏處理摺子吧,我回牀上睡了。”

  盧帆一聽這話,拿着繩子就要上吊:“得不到這種美人,那我不如死了算了!”

  他就說夢裏自己出京幾個月,京城怎麼就變了天,傳出皇帝駕崩前改立老四爲太子的消息。

  只是這回盧帆想要的月亮有點難摘,他想要寧家的小公子。

  “你不用擔心,他敢這麼做,免不了一死,父皇這麼大了,你真當他是情種,喜歡一個太監喜歡到死去活來?”慕江道,“父皇是皇帝,那麼喜歡孤的母后,還不是和別的女人生了十多個孩子?眼下不過看乘風模樣清俊,玩着有意思罷了。”

  但凡給他們一個理由,他們就可能發兵北上。

  遠房親戚託了盧家向寧家告狀,哪想到寧家萬分偏袒寧繁,壓根不理會此事。

  慕江不太想鬆手,把寧繁抱緊幾分。

  顏氏自從跟了他便長寵不衰,若不是盧觀的正妻來頭極大,生下的嫡長子貴不可言,他早就扶了顏氏爲正。

  這回入京盧觀本不帶妻妾兒女,因爲京中危險,來一趟不曉得有沒有命走。

  “什麼人?”

  盧帆的親孃顏氏是個美人,年近四十風韻猶存,渾身帶着勾人的媚態。

  寧繁每到一個地方會給人看病,不管男人女人有錢沒錢,只要對方過來他就給看,恰好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女人。

  盧觀從前就聽說過寧繁,知道寧繁是個不省事的。

  慕江捏捏他的臉,忍不住笑了:“又喫醋了?孤不一樣,父皇十多歲時就有七八個侍妾通房,孤沒有。”

  在族人看來這再常見不過,家裏男人死了,留下的妻女基本都會落得這種下場,誰讓那女的沒強勢的孃家撐腰呢?

  那個女人在青樓得了花柳病,她年紀大了姿色不如前幾年,加上身上有病,沒有恩客再來,被青樓的人趕了出來。

  “難怪如此。”

  盧家在西南,西南邊陲原本是個小國,後來併入魏國領土。盧家卻是魏朝人,入西南後他家的勢力一再擴張,已經成了隱患。

  無緣無故造反便是大逆不道,名不正言不順,百姓不服士人不歸。

  現在盧帆在家裏又摔東西又撒潑,哭着嚷着要寧繁當他夫人,盧觀氣得吹鬍子瞪眼。

  兩年前盧家有個遠房親戚,遠房親戚族裏有個男人意外死了,留下柔弱的夫人和女兒。

  對於盧家,慕江有幾分感情。他太子之位坐得這麼穩當,固然有皇帝的原因,另一部分原因便是盧家。

  現在心肝寶貝小兒子栽到了寧繁這個禍水手中,盧觀要多憤怒有多憤怒。

  顏氏只有盧帆這一個兒子,此次跟着盧觀進京倒不是她多愛盧觀,留在家裏的話,她和盧帆只怕會被世子和盧觀的正妻弄死。

  眼下看盧帆哭得死去活來,又要上吊又要絕食,顏氏心疼壞了:“不就是一個男人麼,咱家帆兒既然想要,老爺去討來便是了。沒有咱們盧家撐着,太子位置能坐那麼穩?他不至於連一個男人都不捨得。”

  盧觀七竅生煙:“這是太子正妃,你見哪個把自己正妻倒手送出去的?便是太子同意了,寧家也要和咱們拼命。”

  顏氏哭哭啼啼:“那怎麼辦?從前這孩子要什麼得什麼,如果不遂他的心意,他便死給我們看。咱們在老家的時候,太守正妻都搶得,太子正妃怎麼了?天下太不太平,還不得看咱們府上?老爺,你忍心看着親生兒子死掉嗎?”

  “讓他去死好了。”盧觀轉頭呵斥她,“朝廷大事,你個內宅婦人懂什麼,只長頭髮不長腦子的東西。”

  第二天盧帆便要去太子府裏串門,盧觀拘着他不讓他去,把他狠狠訓斥一頓。

  結果盧帆就病了,飯也不喫水也不喝,躺在牀上和他們賭氣。

  若是世子以外的其他兒子,盧觀就由着他餓死了。

  偏偏這是顏氏的兒子,顏氏整天哭得梨花帶雨,這個女人得寵那麼多年,盧觀知道她腦子轉不過彎兒,顏氏的見識還沒有池塘邊呱呱叫的□□多,偏偏盧觀就喫這口。

  等過了除夕走動親戚串門的時候,盧觀要去太子府一趟,便把不喫不喝的盧帆帶上了。

  一聽說父親願意讓自己去太子府,盧帆喜滋滋的從牀上起來了。

  他整個人打扮得花團錦簇,因爲寧繁長得高挑,盧帆個頭不如寧繁,還特地戴了一頂鮮亮的高帽子。

  這幾日過年家裏忙,太子府要應酬的人着實不少,短短几日見了約摸上百人,寧繁都快把盧家那小子忘記了。

  直到初三的時候盧觀帶着盧帆來府上做客。

  盧帆一見寧繁過來,眼睛瞬間直了。

  而後他又看到了寧繁身側的太子。

  對於太子,盧帆平日裏很是畏懼,就像見了自家兄長似的。

  他覺着兩人身上的氣場有幾分相似。

  寧繁偏頭一笑,不曉得對太子說了些什麼,太子居然面無表情。

  盧帆心裏嫉恨,想着自己如果能把寧繁這樣的美人娶回家,肯定像對祖宗一樣供着,親爹親孃都沒美人親近。太子真是個木頭,對待美人一點都不熱絡。

  那邊盧觀一看寧繁的長相,瞬間明白自家兒子這幾天爲什麼犯相思病了。

  他心裏恨寧繁和寧家人,把盧帆打發出去,說是有事和太子聊一聊。

  盧帆見狀趕緊跟在寧繁身後,左一句“殿下”右一句“寧公子”的隨便喊。

  不知道寧繁身份之前,他敢對寧繁做些下流動作,知道寧繁身份之後,賊心雖然沒有死去,他的舉動老實了很多。

  盧帆道:“殿下,你曉不曉得,我父親一直想把我妹子嫁給太子。”

  寧繁隱約聽過這回事,卻不知道細節:“最後爲什麼沒成?”

  “太子說他比我妹子大好幾歲,見過妹子小時候,起不來那種心思,只當妹妹看待。”盧帆看寧繁感興趣,竹筒倒豆子似的全倒出來了,“說起來,太子這種人不解風情,壓根不會疼人,找男人不能找他這樣的。”

  寧繁“哦”了一聲:“原來這樣。”

  “不過,我爹說了,非得讓自家妹子跟着太子,正妃當不了就當側妃,他倆現在談的應該就是這件事。”

  寧繁忍不住笑了:“你家那麼顯赫,嫁其它王爺不是不可以,爲什麼偏偏想着太子府呢?”

  盧帆看寧繁對他笑就覺得頭暈,整個人輕飄飄的,自己跟着傻笑:“不知道啊,我大哥說的,我爹和我家人都聽大哥的話。”

  “貴府世子?”

  盧帆點了點頭。

  寧繁聽說過鎮南侯世子。

  世子盧焱是個響噹噹的人物,他的生母身份高貴,自身很有能耐,在本朝名氣比寧守、寧樸還大。

  可惜寧繁在西南待的時間不長,未曾見過對方,不知道具體人品。

  原本寧繁對盧帆存着殺心,看這傢伙呆頭呆腦的,什麼都不敢做,自己套什麼他說什麼,殺意慢慢淡了。

  “我大哥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他就是個長毛的孔雀,沒啥真本事,我娘說盧家子弟都不如我,”盧帆一邊偷看寧繁,一邊自誇道,“我是盧家子弟中最俊的,殿下你看是不是和太子差不多俊朗?以後殿下想去南邊的話我來——”

  這時候天冬一個人過來,寧繁看他是寧府的,面上帶着焦急之色,對盧帆做了個安靜的動作,去了前面講話。

  寧府的親信壓低嗓音道:“三爺,那太監死了。”

  寧繁面容冷了幾分:“有沒有套出什麼話?”

  “沒有,那傢伙嘴巴硬得很。”親信道,“昨晚關他密室裏通風的孔道被老鼠堵了,房間放着一個火盆取暖,中炭毒死了。”

  “昨天看管他的人是誰?也死了?”

  “看他的侍衛夜裏偷懶去打牌……二爺已經殺了他謝罪。”

  寧繁心裏不大高興,揮揮手讓他下去了:“別讓人動屍體,有空我去檢查一番。”

  盧帆趕緊湊上來和寧繁講話:“我家在京城也有個大園子,殿下感興趣的話,要不要——”

  他的腦袋沒湊近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這種藥香不是醫館裏常見的那種燻人的味道,而是一些淡而清心的芝蘭草木氣息。

  這時候盧帆肩膀一重,硬生生被人拉了過來:“哦?你怎麼只邀請太子妃過去,不邀請孤去?”

  盧帆回頭便看到太子,險些被嚇到魂飛魄散。

  太子皮笑肉不笑:“孤對你家的園子也很感興趣。”

  盧帆心中鬱悶,惱太子惱得牙癢癢:“表哥若是想去,自己去便是了,還用我親自請嗎?”

  “好不容易見表弟一面,孤心裏高興,走,咱們一起喝酒去。”慕江對寧繁道,“你先回去休息。”

  盧帆難受極了,戀戀不捨的看了寧繁一眼,便被太子拉去喝酒了。

  兩個時辰後,寧繁睡了個午覺醒來,天冬跑來向他彙報消息。

  半個時辰前,喝醉酒的盧公子暈暈乎乎出去找地方睡覺,不知怎麼就到了湖邊,失足掉進了湖裏。

  這個時候湖水結着一層冰,盧公子被冰劃得遍體鱗傷,哪怕不得重風寒,也要養個把月的傷。

  寧繁:“……”

  寧繁剛睡醒有些疲倦,懶洋洋的“嗯”了一聲,低頭親了親懷裏的狐狸:“我曉得了,你先下去吧。”

  好不容易得半天空閒,他想去窗戶旁看會兒書。

  剛剛走過去,便看到太子從外頭進來,寧繁把手邊的茶水推給他。

  慕江卻沒有喝茶,他一隻手按住寧繁的肩膀,慢慢扯下寧繁的衣服。

  單薄衣物順着肩頭滑下,寧繁握住他的手:“大白天的,門沒有關上,太子不要胡來。”

  慕江把他按在自己懷中,仗着身高差距將寧繁桎梏得死死的,他在寧繁的肩頭咬了幾下:“孤真想把你囚在家裏,不讓你見任何人。”

  寧繁把自己衣物輕輕拉上來。

  他知道慕江醉了,把盧帆那個倒黴鬼弄下水還不夠,按着慕江的性子,再鬧下去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

  布巾蘸了溫熱的茶水,他給慕江擦了擦臉,拿了被子給他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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