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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作者:纷纷和光
第四十八章

  第二天宁繁醒来时天色大亮。

  他院子裡伺候的小厮多些,也裡有两個温柔手巧的丫鬟给做针线等细致点儿的活儿。

  除了书房和药房不能擅闯,宁繁自己住的卧室常常有人。

  她俩看着天色不早了,一個端着热水毛巾进来伺候洗漱,另一個端了早膳。

  宁繁還有些困,把另一杯花露和沾了青盐的刷子递给慕江。

  “三爷,外头下了好大雪,咱们院裡只铲出了一條道,积雪要不要清扫一下?”一名丫鬟道,“刚刚奶妈妈過来了一趟,听說您未起床,就沒打扰,只让我們代为问候。太太那边的崔姐姐送来一條绿熊皮的褥子,說是北边的贡品,特别罕见。最近天气冷,让您注意保暖。”

  丫鬟小厮都是府上家奴,都在府上长大的。宁繁小时候在雪天喜歡堆雪人团雪球,每次下雪都不让人把院中积雪扫干净,院子裡的下人做什么之前总要问问他的心意。

  宁繁喝了几口热粥把粥碗放下:“都打扫干净,免得阿彩阿福過来时踩雪滑倒,你们都下去吧。”

  慕江早上压根沒睡醒,现在更沒心情吃东西,看宁繁又躺回来了,他伸手将宁繁捞进怀裡。

  宁朴对太子行了一礼,這才看向宁繁:“沒什么,看你赖床不起,特意過来叫你。沒想到太子殿下也在。既然這样,我先出去了。”

  “普通人家,关系好自然正常。”宁繁调侃道,“毕竟我們家裡沒有皇位,不用为着一個位置争来抢去。”

  宁繁這张床上一股淡淡的药香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床帐被一把撩开,宁朴不耐烦的道:“阿月,都什么时候了你還在睡——”

  宁繁這边困了,慕江睡意全无。

  宁繁随口道:“我二哥就喜歡给人起外号。”

  他低头亲了宁繁一口。

  慕江若有所思的看着宁繁:“你的表字是少月,宁朴为什么喊你阿月?你家裡人不该称呼你小名儿为三郎么?”

  慕江压住宁繁的肩膀:“你试试看。”

  這时候阿彩和阿福从外头跑进来了,两人都告宁朴的状,說是二叔凶他俩。

  宁繁对自家小孩子很爱护,俯身安抚他们一番,让他们两個去桌子上拿麻糖吃。

  话未說完,宁朴僵住了。

  好在宁繁脸皮够厚,他和太子只是亲亲而已,沒做其他過分的事情,被看到也沒什么。

  真要有皇位,宁朴肯定不耐烦当皇帝,就他的脾气每天都要被气死一回。宁繁会圈一处最好的地高高兴兴去当他的闲散王爷,不管宁守愿不愿意,都只能赶鸭子上架承担起责任来。

  宁朴脸黑如锅底,郁闷得想去杀人。

  宁繁拿了外衣穿上,就当什么都沒有发生:“二哥過来做什么?”

  慕江這张脸长得着实俊美,越是凑近越看不出瑕疵,眸深似海鼻梁挺拔,起初宁繁是在拒绝,不知怎么变成了欲拒還迎,两人慢慢亲到一块儿去了。

  宁繁沒他力气大,两人体型和体力都有差距,挣扎一番无果,還是被按在了枕头上吃豆腐。

  宁繁打了個哈欠,困意又上来了,他還想睡個回笼觉,埋在慕江肩膀上闭了眼睛。

  宁繁忍不住笑了:“你别闹,再闹我踢你下去了。”

  “你们兄弟关系倒是亲近。”慕江接過外袍披上,“先前便听人說過,你两位兄长都很护短,你二哥尤其偏心你。”

  姐姐阿彩五六岁了,穿一身月白小袄,头发梳成两個发髻,眼睛又大又黑,看起来特别可爱。

  慕江觉得阿彩有点眼熟,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裡见過。

  京中大户人家的孩子,公子哥儿的话会带出去,小姐基本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是家裡奶娘丫鬟好好照看着。

  慕江从前肯定沒机会见這小孩儿,他想兴许是觉着這孩子和什么人长得有点像。

  宁繁去外头看宁夫人让人新送来的绿熊皮褥子究竟什么样子,他记着自己从前有個這样的褥子,不晓得宁夫人新送来的和之前的是不是一样。

  慕江让太监给他整理過发冠衣饰,招招手让阿彩過来:“你叫什么名字?”

  阿彩的长相和性格像她已经出嫁的姑姑。她有些怕生,不知道這個陌生叔叔为什么和自己小叔住一個房间,她怯生生的道:“我叫华瑛,那是我弟弟文远。”

  “你叫华瑛?为什么刚刚你小叔叔喊你阿彩?”

  旁边丫鬟担心家裡孩子不懂事,說错话触怒太子,忙补充道:“殿下,阿彩和阿福是小姐和少爷的乳名儿,家裡人喊惯了的。”

  慕江挑眉:“哦?你家三爷的乳名是什么?是三郎?”

  丫鬟先是摇了摇头,又陪着笑道:“府上不让下人随便称呼主子的名讳,太子殿下還是亲口问三爷吧。”

  阿彩和阿福年龄還小,府上不拘束下人称呼他们乳名,无论叫彩姐儿福哥儿還是阿彩阿福,家裡人都不介意。

  稍微长大一些就不行了。

  宁家三個公子的名讳,身边伺候的人反正不能随便叫,一過十二三岁,见面都得喊爷。

  慕江下午還有一些公事,嘱咐宁繁晚上回家后,便离开了宁府。

  宁繁教俩孩子写字,一直到半下午,大嫂院子裡的人過来把孩子给抱走了。

  宁繁教小孩写字的时候,宁朴就在旁边磨墨,眼看着熊孩子走了,宁朴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你知道么?咱们表叔家裡有個闺女,十六七岁大了,马上要许人家……”

  宁繁心不在焉的:“二哥你想娶嗎?想娶的话让太太或者大嫂去问问。”

  “我沒那個艳福。”宁朴冷哼,“那妹子原本能嫁個不错人家,结果被家裡的门客迷昏脑袋,和人私奔去了,私奔之后才知道门客有正妻。她想回家,家裡人嫌她丢脸不要她了,堂堂大小姐最后落個当小老婆的下场。”

  “二哥,你怎么对這种事如此上心?”

  宁朴喝几口茶,语气一本正经:“我只想說,被男人迷昏头的,沒几個有好下场,要么当垫脚石,要么当人玩物。”

  宁繁把毛笔放进笔洗裡涮一涮,又蘸了点颜料:“好,等阿彩再长大几岁,我一定把這件事情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相信男人。”

  宁朴猛地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摔。

  宁繁笑眯眯的把一张画放到宁朴眼前:“二哥,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寥寥几笔,画中男子七窍生烟的怒容栩栩如生。

  宁朴:“……”

  宁朴撸起袖子想揍宁繁,反被宁繁揍了一顿。

  从小到大他总是打不過宁繁,心裡再怎么郁闷都认栽了。

  在家住的时候,宁夫人和大嫂都很疼宁繁。

  宁夫人是他亲娘,疼他自然不用多說。大嫂和宁家有亲戚,两家往来密切,宁繁小时候常被大嫂带着玩儿,久而久之大嫂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哪怕宁繁长大了,她還是把宁繁当成小孩子。

  這两位管家的夫人怕他在太子府吃得不合意,整天送来大补的饭菜,再补下去宁繁就要上火。

  昨天晚上太子睡在他這裡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得全府都是,宁繁无福消受一桌子的鹿肉鹿鞭鹿筋。

  宁繁晚上不想在家吃饭,宁朴不愿意跟他出门,晚些时候宁繁拉着宁守去外边吃了。

  宁守听說宋家那档子事是宁繁背后安排人做的,忍不住教育宁繁几句,不让宁繁背后伤人。

  宁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沒有反驳大哥的话。

  “還有你家裡那個太监。”宁守眉头紧锁,“简之說你对那個太监使的手段太毒辣,将人经脉都挑了,废了人家一身武功,還想用蛊毒控制。实在问不出话,杀了便是,何苦用蛊毒折自己的寿。”

  宁繁解释道:“他嘴巴太硬,实在找不出其它可拿捏的地方。”

  “无论如何,你现在的做法都太過分了。你把人弄到家裡来,让我和父亲去审问,自己不能动手。”

  宁繁只得应了一声:“是。”

  两人正說着话,对面桌子上一個穿绿袍的男子频频看向宁繁。

  那個男人的目光极为露骨,上上下下打量宁繁一番,眼中痴迷的神态都快流出来了,发觉宁繁抬眸,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岔开腿做了個很下流的动作。

  宁繁:“……”

  宁繁不晓得自己命犯桃花還是怎么,每次他出门在外,总会招来一群登徒子的调戏。有时候调戏他的不仅仅是纨绔,還有被宠坏的千金小姐。

  今天陪同吃饭的是宁守,宁守不喜歡打打杀杀的。如果是宁朴在這裡,他已经带着人過去剜那登徒子的眼睛了。

  宁守发觉宁繁神色不对:“三郎,你怎么了?”

  宁繁夹了一筷子青菜:“沒什么,大哥,我們继续吃饭。”

  谁曾想那個登徒子走了過来,色眯眯的盯着宁繁看:“公子,你這桌饭菜本公子請了,能不能坐過来一起吃?”

  宁守脸色难看,单手护住宁繁:“不必。”

  “我又沒和你說话,问的是這個穿白衣服的美人公子。”登徒子看宁繁的目光都快粘上去了,“以后公子出来吃饭,我都請了。”

  宁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剑,语气有些危险:“這顿饭钱并不便宜,不用阁下請客。”

  “在下姓卢,单名帆,父亲是当今国舅爷,咱和太子是亲戚,太子的亲表弟,一顿饭還是請得起的。”卢帆眼睛骨碌碌的转,“只想着和美人儿交個朋友。”

  宁繁听到他是卢观的儿子,暂时松开了手中佩剑。

  宁繁早就知道卢观半年前进京,身边沒跟其他亲人,只带了最得宠的小妾和這個小妾生的儿子。

  這個儿子虽是庶出,却很得卢观喜歡。

  卢家虎踞西南,比一些藩王的势力都大,且与太子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這個节骨眼得罪对方实在不可取。

  “太子的亲表弟也好,亲舅舅也罢,都不该打扰别人清净。”宁守觉得他看宁繁的目光恶心,心中不悦,“阁下再不让开,我让家中侍卫把你们一行人轰出去了。”

  宁繁打圆场道:“大哥,你别生气。他既然是太子的表弟,便是我的表弟,都是一家人,沒什么打不打扰的。”

  随后,宁繁微微笑着道:“在下宁繁,敬卢公子一杯。”

  卢帆被宁繁這個笑容迷得头脑发热:“额?”

  活了二十多年,卢帆从未见過如此美色,他晕晕乎乎的喝下宁繁敬他的這杯酒,一時間头重脚轻飘飘欲仙,過了一会儿才反应過来,這個宁繁好像是宁家三公子,当今的太子妃。

  他又垂涎宁繁的美色,又清楚宁家的厉害。

  宁家是不如卢家显赫,但宁繁是宁家嫡子他是卢家庶子,宁繁背后好几股势力,這等身份不是轻易能招惹的,哪怕卢家嫡子来了都得先掂量掂量。

  好在宁繁温柔无比,是他见過最温柔的美人,被冒犯了也不生气。

  宁繁对他道:“卢公子,我和大哥有事要谈,你先回去罢。改日来太子府做客,我和太子好好招待你。”

  卢帆心痒痒得不行,越看宁繁越想弄到手,一步三回头的過去了。

  宁守的好涵养消失殆尽,他冷冷看着卢帆的背影。

  宁繁从小就长得出挑,身为兄长,他很憎恶旁人唐突自己弟弟:“何必与他那么客气?身为臣子,他這样看你是僭越,无论他是不是卢家人,都当以死谢罪。宁家就算落魄了,也容不得他们這种靠女人联姻上位的家族侮辱。”

  宁繁摇摇头:“大哥,除了世子之外,他是卢观最宠爱的儿子。”

  宁繁不喜别人唐突自己,他知道卢帆這個登徒子会死在自己手中,不過不是现在,也不是以這样的缘由。

  卢家肯定有野心,只是不清楚,他们的野心投注在自己身上,還是投注在了太子身上。

  宁繁从前吃過很多亏,现在遇到事情,他能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对宁繁来說,输赢不在一时一刻,以后的路還远。

  今天给卢帆一個面子,暂时饶他一命,就看卢家那边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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