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看着有些恍惚。
镇子小,发生什么事也传得快。是那客栈裡死了人,上了年纪的人喜歡看热闹,却又被那两個修士赶了回来,于是一边往家走,嘴裡一边嘀咕着看到的事。
听說是一個青年在客栈吃饭,吃着吃着就突然瞪大眼睛死去了,尸体从内裡迅速腐烂,看着像是死了三個多月的样子,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那两個修士连忙出手,却无济于事,只是听他们嘴裡嘀咕着什么狐狸,接着就不让人看了,把人都赶走了。
“死的是谁呀?”我靠在栅栏上,懒懒地问。
大爷抬头看我:“是东边徐家的大儿子。”
我撑着脑袋,微微张大了嘴巴:“啊,不认识。”
那软剑修士急匆匆的過来找大师兄,估摸着就是因为這個事,只是不知道大师兄去哪儿了,只好让苏催颂去了。我有些奇怪,大师兄难道不是一直呆在房间裡嗎?
我披了件披风,想去看看大师兄的房间。周围都静悄悄的,连牲畜的声音都沒有,我见大师兄的房门是虚掩着的,站在门口轻轻地叫了一声,裡头无人应答,我犹豫了一会儿,還是推开门进去了。
房间很整洁,几乎沒有什么住過的痕迹,我往裡走了几步,看见地上有一滩血。是大师兄的血嗎?
我正待前去查看,突然,从黑暗处传来些许声响,我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可還沒来得及躲开,一柄锋利的灵剑便横在我脖子上。
我直冒冷汗,眼角的余光瞥见這灵剑略微有些眼熟,颤抖着开口:“大、大师兄……”
听见我的声音,那剑的主人明显放松了下来,大师兄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是阿娑啊。”
說着,便松开了剑,那柄平常备受主人爱惜的灵剑就這么直直地掉在了地上,它的主人从它身上跨過,一眼也不愿意瞧它。
我软坐在凳子上,這才开始打量起大师兄。
大师兄今晚……格外地不同,他平时极重仪态,现在那束发的玉冠却不知被丢在了何处,头发全部披散了下来,外衫也不知跑到那裡去了,身上的衣服也十分凌乱,腰间還挂着一個又旧又破的香囊,一看便是不能用的,尤其是身为一個剑修,大师兄竟然扔了他的剑。
大师兄转過身来,正好和我的目光对上,眯起了眼睛:“阿娑是在看我嗎?”
我看见了大师兄的红眼珠,心中猛然一震。
心魔。
這两個字出现在我的脑海裡。大师兄生了心魔,怪不得這三個月在山上都未曾好好修炼。
可是、可是大师兄一向与人和善,也从不枉造杀孽,怎么会突然生了心魔呢?
我呆愣愣地坐在原地,眼珠发红的大师兄却坐在我的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语气和平常一般无二:“阿娑今日来得真早。”
什么?我還沒想明白,却见大师兄叹了口气道:“平日你都是過了子时才過来的。”
我头皮发麻。心魔不仅能扰乱人的情绪和神智,让人变成一個喜怒无常的疯子,還能让人产生虚幻的臆想。我不知道大师兄在臆想中看见了什么,也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我做了什么不相符的事,大师兄发现我是真人事小,惹怒了心魔有可能让我們两個都葬身在這裡。
這么想着,大师兄的手却已经抚上了我的脸:“今天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了嗎?以往你来這儿,都是哭着的。”
我发懵,难道我在大师兄心裡就是這么個爱哭的样子嗎?
我挤了挤眼,挤不出眼泪来。
惨,我该怎么给他哭出来?
大师兄把脸凑近我。他本来就生得好看,平常束着发是俊美万分,现在将头发披下来,那美貌就多了几分诡艳,我仰慕大师兄,他用這副样子靠近我,我的脑子便晕乎乎的了。
“大、大师兄……”
大师兄眼神更加热切了,他用红红的眼珠看着我,却什么话都不說。
有液体滴在我身上,我刚开始還沒察觉到那是什么,直到我闻到一丝血腥味,我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抓着大师兄的另一只手,惊呼出声:“大师兄,你、你伤口又裂了!”
大师兄自己死死地扣着自己的掌心,那未愈合的伤口开裂,我伸手去掰,大师兄才卸了力气,将狰狞的伤口luǒ露在我眼前。
“怎么把自己弄成這样了啊……”我心疼得要死。
大师兄却好似沒有痛觉一般,只知道盯着我看。他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欺身压了過来,我被他吓住了,他趁我愣神,轻轻地在我唇上印上一吻,在我還沒有反应過来的时候紧紧地抱住我,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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