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
遲早會收回去的東西,也算是謊言,沒有錯吧?
一個多月以前,橫濱那場幾年難遇的大雪。
他抵達警署的時候,梨離已經關在刑訊室第三天了。
那種刑罰他並不陌生,這是他用過的拷問手段之一,每當遇到嘴硬不肯吐出情報的人時,他也會用這樣的手段,折磨對方的意志和心理,就算讓他承認他反社會、反人類,也會迫不及待點頭。
至今沒有一個人在他的手底下撐得下去,總是還沒過兩天就忍不住吐露實情。
他推門而入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向了梨離,而記憶裏目光總在自己身上的梨離,雙眼茫然失焦,沒有再看向他。
揹着梨離走出了警署,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紛紛揚揚,漫天雪白落滿人間,覆蓋了一切。
背上是沉沉的重量,一如送喝醉酒的她回去的那天,也是這樣揹着,只是此時的梨離不會再胡言亂語在他耳邊說着讓人頭大的話。
有雪從面前落下,人間再也不是一眼望到底的黑,他的眼瞳裏倒映着的,目及之處盡是溫柔的白。
原來世界真的可以猶如星河般乾淨,原來日月朝暮以外,還有另一種難得。
“確實,是否可靠還是要親眼確認纔行,萬一撐不住了忍不住
本章未完,請點擊繼續閱讀!第1頁/共4頁透露出什麼,當場殺掉滅口也比較方便。不過,太宰的確是這樣想的嗎?”
事後,森鷗外曾這樣問過他。
的確是這樣想的嗎?
他不知道自己在前往警署前隱隱騰起的一絲希冀是什麼。
或許是臨行前織田作之助在酒吧裏對他說的那句話——
“太宰,是善還是惡,親眼去確認吧。”
親眼確認……嗎。
到達警署前,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自己竟然有一些賭的成分,而天平更多的是偏向了相信她不會說出什麼。
森鷗外問他的那句話——太宰的確是這樣想的嗎?
其實他不確定。
從梨離第一天闖進他視野裏,他就看清了這個人膽子小的要命,怕血,怕死,怕疼,怕黑,怕鬼,警署的刑訊逼供或許比不上黑手黨殘忍,但對於她這樣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也不明白,爲什麼即使如此,心底隱隱還是更傾向於相信她。
就因爲她曾說過不會傷害他、會保護他?
明明那樣的漂亮話只是空口白談,他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
明明嗤笑過她的執着毫無意義,明明從不曾認真掂量她話裏的意思,可她所說的一字一句,他竟然都清晰記得。
她望向他時眼底的純粹,那種感覺就好像——
不問世間如何,只想固執地走向你。
黃昏。落日。
酒吧。醉酒。
電玩城。落雪。你不要死。
…………
……
狙擊手早已待命,組織裏察覺到了黑手黨的動作,命令是一旦黑手黨的人來檢查屍體,當場擊斃。
然而,失了手,那個站在前面的丫頭忽然擋過來壞了他的好事。
這一槍沒打中,卻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正準備開溜,那個黑手黨年輕的幹部卻已經拿起槍朝着他的腿連開三槍。
他從屋檐跌落在地,抱着腿慘叫着。
太宰治淡薄地看着他,眼底沒有屬於人類的情緒,抿着脣一言不發,又擡起槍,朝他的手開了兩槍。
四肢全部中了子彈,卻因爲不是要害,他死不掉,甚至還有被救治的希望,可劇烈的疼痛讓人無法忍受。
儘管,就算救治保住了命,也會落下四肢殘疾的病根,後半生都無法像正常人生活。
太宰就像一個精心設計好待宰羔羊命運的劊子手,眼看着他四肢全部殘疾,才收了槍,卻沒再看他一眼。
電話很快撥通:“西街27號門前,將他帶回去交給紅葉姐,好好照看他,不小心弄死了也沒關係。”
收起手機,太宰治從他身側經過時餘光瞥了他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掃過,連停留都不足片刻,男人卻覺得連靈魂都被震懾,恍若見到了地獄惡魔。
卻又在下一秒,來自黑夜的魔王彎下腰,溫柔地抱起地上的女孩。
動作輕柔,生怕一用力就會弄碎。有力氣再多說一句,還是真的聽了他的話。
車開得很快,抵達了醫院。
太宰治抱着梨離進去,在一系列的檢查以後,梨離進了手術室。
此時已經是深夜,手術室前的走廊裏,高樓層一眼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色。
燈火繁華,綴着這座城市,宛若神明順手挽住的煙火。七八中文最快手機端::
哆啦a夢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到了太宰治一個人。
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塑雕像,醫院頭頂熾白的燈光灑下來,他彷彿與純白對比鮮明的黑夜,一眼無法望盡。
聽到聲音,太宰治轉過頭來,眼睛多了些人類的情緒,“你來了。”
“梨離呢?”
“手術結束了,在裏面休息,還沒醒。”
哆啦a夢鬆了口氣,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每次出門都是特意喬裝打扮過的,長外套,口罩,眼鏡,帽子,不仔細看的話跟普通小男孩差不多。
他苦着臉,“怎麼會受傷呀?我給她拿了那麼多寶貝。”
“她不擋住的話,受傷的就是我了。”
“誒?”哆啦a夢嘆了口氣,“果然……我就知道是這樣。”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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