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惊喜
闻言,微愣。
向来平静无波的眼底掀起风浪。
而后很快恢复如常。
但他的步伐還是快了点。
像是某种奔赴。
“是挺久了。”
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来计算,大概有好几個秋了。
郁温礼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问:“给你個惊喜,要不要去看看?”
“惊喜?”
温停雪眼底发亮,像是抽去枯枝,重新向阳生长的小树。
充满鲜活气息。
“什么惊喜呀,不能透露一下嗎?”
她仰着小脸,娇俏地问。
熟稔的仿佛這几天的躲避是一场不太清晰的梦。
那就当它是一场噩梦吧。
郁温礼阴郁多天的心情终于变得晴朗。
薄唇微勾道:“透露了還叫惊喜嗎?走吧,哥哥带你去看。”
言罢,不由分說地牵起她手腕,灼热的温度跟记忆裡的如出一辙。
他步伐缓缓地带着她往书房方向走。
温停雪满脸期待地跟在他身后,目光落在他挺括有型的肩背上。
心底愈发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她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处处为她考虑,事事顾她周全的少年。
竟然還想着远离他,躲避他,推开他。
只怕上天都觉得她是個大傻子。
……
“爷爷。”
郁温礼的声音唤回温停雪的思绪。
书房裡郁老正在练字,闻言只是应了声。
头未抬,手未停。
但温停雪還是觉得别扭,扭了扭手腕,想让他放开。
郁温礼不依,又抓了一会儿才松开。
气的温停雪直瞪他,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瞪。
小动作可爱的不得了。
郁温礼弯唇,喜悦爬上眉梢,显得他格外温润。
正好郁老放笔抬头,目光在自家孙子身上停了会儿,而后笑着开口:
“不是想让我教温丫头练字嗎?你還杵這儿干嘛?当摆件嗎?”
温停雪愣了愣,“练字?”
“嗯,”郁温礼解释,“看你那么喜歡,就想着让爷爷教你,不愿意的话也沒关系。”
“不不不。”
温停雪赶紧摇头,而后羞涩道:“我愿意的,但是我怕爷爷嫌弃我……”
她的字确实有些拿不出手。
因为压根儿沒時間练。
奶奶和小婶婶能让她上学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给時間让她练字?
她太单纯,情绪几乎都摆在眼裡。
郁温礼不费力就能看透,心疼地捏了捏她软糯小脸。
嗓音轻柔中带着哄。
“放心,爷爷不会嫌弃你的,那我出去了?”
“嗯……”
温停雪有些犹豫地望了望慈祥的郁爷爷,又看了看郁温礼。
最后鼓足勇气地点头,“好,你出去吧,我能行!”
结尾的三個字更像是对自己的鼓励。
郁温礼忍俊不禁道:“嗯,我妹妹肯定最棒。”
末了,话题一转,“校服還合身嗎?”
“校服?”
温停雪一时沒反应過来,而后有些心虚地牵了牵唇角。
“合……合身。”
郁温礼挑眉,“到底合不合身?要穿一年半的衣服,别委屈自己。”
“哎呀~”
温停雪心裡乱糟糟的,忍不住伸手推他,语气娇娇的。
“真的合身,你快出去吧。”
被推在门外的郁温礼:“……”
很好。
他长這么大,第一次被人推出门。
還是自家的们。
不過還挺高兴的。
小姑娘今天变化太大,对他的依赖几乎都摊在明面上了。
以前可从沒這样。
郁温礼背靠在书房对面的墙壁上,长腿一曲一直的,极为慵懒。
虞秀秀找机会過来,低声问:“你干什么了?一一怎么变化那么大?”
来之前明明還萎靡不振的。
怎么瞬间就变的活波开朗了?
跟喝了神药似的。
即便是深谙人心的郁温礼也百思不得其解。
嗓音闷闷道:“我也不清楚。”
他以为她会继续躲着他的,结果……
小姑娘站在门口的那十几秒不知道想了什么。
突然就转了性子。
虞秀秀意外,“不是你安排的?”
郁温礼诚实摇头,“爷爷才是我安排的。”
打开她心扉的最好方法就是长辈的间接引导。
无论家庭還是社会,年龄和阅历本身就带着某种权威性。
尤其她的心理阴影主要来源于奶奶,那同样年龄的长辈便是最适合的。
他最近刻意躲着她,也是想减轻于雅和对她的压力。
避免她再次受伤。
沒想到,似乎误打误撞,出了奇效?
郁温礼低眸看着脚下的暗色花纹地毯,出神。
虞秀秀呆呆盯了书房门一会儿后,恍然大悟地笑。
郁温礼抬眸,不解地眨眨眼。
带着某种求知欲。
煞是可爱。
虞秀秀突然觉得郁家小子也不是永远神机妙算的。
心裡更开心了。
“傻孩子,你什么都懂,就是不太懂感情,阿姨是過来人。
“一一怕是因为你才改变的。”
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
心连着心,女儿的心思她能猜对大半。
不過,她不打算跟郁温礼說太多。
因为她很吃醋。
非常吃醋。
自己养大的白菜竟然为了一個外人做出改变!
哼!
虞秀秀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還带着一股酸味。
郁温礼:“???”
他說什么了?
正想着,却游打电话過来,“祖宗,今晚江湖救急,能带我上個分嗎?我跟人约好的,不能输啊!!”
郁温礼有点走神,沒应声。
却游想起自己被拉黑的微信,忙不迭地說:
“小妹妹那边我帮你搞定,如果谈钱也不是不行,但今晚真的很……”
一脑门儿的话還沒說完,郁温礼淡淡打断道:“時間。”
“時間也沒問題,只要你开口,我……啊?”
却游反应過来,狂喜道:“是不是和好了?哎哟,听這语气,肯定雨過天晴了吧?”
郁温礼轻笑一声,“時間。”
“九点。”
說完,却游忍不住八卦,“怎么哄的呀?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我和阿瑞打赌,怎么也要一個月来着,你這,一個星期沒到啊!”
郁温礼自己都沒想明白,怎么可能跟他多說。
丢了句‘聒噪‘后,就挂了电话。
仰头看天花板。
虞秀秀的话在脑海裡盘旋——“一一怕是因为你才改变的。”
因为他?
什么意思?
什么都懂一点的郁温礼头一次觉得感情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东西。
因为沒有公式,沒有规律,甚至沒有参考。
只能瞎子過河,一点点摸。
但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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