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家的
掌声与夸赞,還有母亲赞许的目光一应落到她身上。
但现实却是,三十二圈挥鞭,還差仅仅一圈的时候,她摔倒在了舞台上,思绪断裂间,她的世界也变得四分五裂。
韧带拉伤,骨神经压迫。池溪听着医生和她妈妈說着她听不懂的一些名词。
医院的白炽灯照在她的脸上,亮堂堂的,却让她感受不到一点光亮。
她在等着医生“判刑。”
医生叹了口气,脸上的可惜之情溢于言表。“可能這辈子都跳不了舞了。”
是死刑。
“但是好好恢复還是有可能的。”他看着池溪巴掌大的小脸有些于心不忍,面前的女孩出奇的冷静,竟然一滴眼泪都沒有流。
又变成了缓刑。她想
網上的传闻不断。
【天才芭蕾舞少女池溪陨落。】
她突然不再变得众星捧月,舞团委婉的用暂作休息等待恢复为由让她休息,而其他的人要么在嘲笑她要么在可怜她。
“小溪,小溪。”池溪被一阵温柔的喊声从噩梦中唤醒,“我們到了。”
“你就先在阿姨這裡好好休养着,什么都不要想。”
池溪轻轻点了点头。
沈宁阿姨端庄美丽的脸庞也浮现在眼前,
池溪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這是一片小别墅区,远处眺望是一片青山环绕,夕阳斜落,晚霞呈现一片橙红色。
池溪的腿不大方便,還打着石膏,她现在需要依靠支架走路,這让她很不习惯,她不习惯依靠别人或别的事物。
沈宁接到了個电话,示意池溪要等她一下,挂断后沈宁歉意的朝她說道:“小溪,阿姨有個工作很着急,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喊你周时桉哥哥来接你。”
池溪摇了摇头,缓声道:“不用麻烦了,沈阿姨,我自己過去就好。”
不過沈宁沒有理会池溪的拒绝,就自顾自打起了电话,這次语气不是很温柔,“臭小子,過来接你池溪妹妹。”
池溪和沈宁离得不是很远,因此能听见电话裡周时桉散漫又不耐烦的声音。
“她沒长腿?“
這一下子就戳中了池溪的自尊心,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不再修长灵活,显得笨拙又可怜,這可是曾经她最引以为傲的东西。
沈宁在意的看了眼她的脸色,随即凛声警告着电话裡的人,“哪来這么多废话?快点来门口,不然你看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随便。”
挂断电话后,沈宁换了副面孔,笑意盈盈道:“小溪,你在這裡等着,那臭小子马上来,等阿姨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沈宁是律师,很忙,肯定不是故意要丢下她的,池溪点了点头,她长得清冷,细长的眸尾都染着冷意,可說出的话是真心实意的,“沈宁阿姨,你不用這么照顾我,我可以好好照顾自己的。”
沈宁宽慰的笑了,她一直知道池溪是個高傲的孩子,见面之前還担心她会不会歇斯底裡什么的,沒想到這么安静懂事,安静的好像一点情绪都沒有,這让她有些担心。
沈宁开着车走了,留下池溪一個人在门口,和她的行李一起,听刚刚电话裡那人的口吻,是不打算来接她了。
她拖着行李向裡面走去,门卫大叔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将她拦住,“小姑娘,你沒有门禁卡是不能进去的。”
池溪一愣,门禁卡她肯定是沒有的,只好和门卫解释道:“不好意思叔叔,我刚到這裡,可以通融一下嗎?”
门卫笑了一声,又打量了圈池溪,少女秀丽清雅,眉似柳叶,唇瓣微微抿着恍如红色樱桃,配上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他有些心软了。
“你哪家的总要說出来吧。”
池溪又愣住了,刚刚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沈宁阿姨說是一幢通体红色的房子,很显眼,但也沒說具体是几幢啊。
她的脸上出了一层薄汗,整张小脸透着因为說不出来着急的薄汗,显得红润动人了许多。
“我家的。”不远处传来一声应答,声音清冽,带着些懒散。
池溪望去,对上双冷峭的眸子,少年面部线條干净利落,高冷的鼻梁上有一点红痣,更显得整张脸魅惑张扬,薄而红的嘴唇,加上耳上的两個银质铆钉,一個叛逆少年的样子跃然于纸上。
周时桉走近,扫了扫池溪的石膏,玩味的說道:“還真是個小残废啊。”
饶是池溪這种情绪不外露的,也有点被周时桉這沒礼貌的话给惹毛,但她還是开口问道:“你是沈阿姨的儿子?”
周时桉歪了歪头,好看的笑容在脸上荡开,“不像?”
池溪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回复道:“不像。”
“爱信不信。”周时桉长腿一迈向前走去,他真是吃饱了撑的出来接這小残废。
池溪赶忙拎着行李箱追上去,她第一次遇见這种沒礼貌的人,一点也不绅士。
池溪走得很慢,她努力想要跟上前面少年的步伐,可是怎么也跟不上,腿本来就不听使唤,加上她走得着急,就這么跌倒了。
她的手先着地,顿时出了些血迹,她试着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這让她回忆起那天在舞台上,她也是這样,怎么也站不起来。
正当她难堪之时,一双白皙无暇,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抬头时望进了双如墨般的眸子,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整张脸都透着柔和。
“你沒事吧?我看你腿上有石膏,好像不太方便。”他的语气中含着担心。“我先扶你起来吧。”
池溪将手递了過去,少年手臂用力将地上的她扶了起来,池溪有些脸红,不過很快退了几步,拉远了距离。
“谢谢。”
她并不习惯离人這么近,池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人道谢,想继续走之时,脚踝处一阵剧痛,痛得她一個踉跄差
点摔倒,幸好被扶住了。
“谢谢。”池溪又說了一次。
“你去哪儿,我扶着你去吧。”齐山本来是要去图书馆的,一出门就碰见個小姑娘摔在路中间,要不是看打着石膏,他還以为是碰瓷的。
周时桉走了一会想回头看看那小残废跟上来沒有,一转眼沒影了,他暗骂了声麻烦就回头去找。
跑了几步就看见池溪被人扶着,远远望去像是被半搂在怀裡,他冷哼了一声走上前去,“哟,這不是齐大公子嗎?怎么在英雄救美啊?”
齐山见来人是周时桉,本能的将池溪护在身后,警惕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时桉交叉着手,笑得恶劣,“怎么和我沒关系,你抱着的是老子的人。”
池溪懵了,這個自大狂在說什么?谁是他的人,纵然有再好的教养,還是有些恼怒的反驳:“谁是你的人啊?”
“那你跟他回家吧,小残废。”
“你有沒有礼貌啊周时桉,我不叫小残废,我叫池溪。”池溪从来不和人大声說话,即使在被赶出舞团之时,她也沒這么恼怒過,却在见到這個人不到半小时之内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想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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