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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师兄弟对弈,乾坤未可知

作者:响尾蛇皮袋
關於地下灵脉以及云海剑阵的事儿,其实在云海宗并不算是顶级机密。

  很多长老供奉都知道。

  只有阵眼所在的位置才是机密。

  不過,年轻一代弟子中,多数只知道有這么一個法阵的存在,并不是很清楚法阵与地下灵脉之间的关系。

  “叶小子,此事并不是你一個年轻弟子能处理的,你就不要管了。

  你该干嘛就干嘛,就当這件事从未发生,也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至于后面的事儿,有人会处理的。”

  守祠老人伸手拿起了面前的布帛地圖,慢慢的折叠起来。

  他并沒有将地圖還给叶风,而是自己收入了怀中。

  叶风张了张嘴,但终究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沒错,這种事儿只有戒律院大长老,与掌门师伯能处理,自己還是老老实实的在這裡看守祖陵吧。

  好一会儿,叶风道:“老前辈,如果抓住了暗中吸取地脉灵力之人,掌门师伯会怎么处罚。”

  “根据门规,大概率是活不成了。”

  “哦,那就我放心了。”叶风咧嘴一笑。

  “你還挺开心的?”

  叶风道:“老话說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這個家伙想杀我,并且已经杀我一次,极有可能還会杀我第二次,如果他不死,我那以后可就睡不着觉了。在他死与我死之间,我肯定選擇他死啊!”

  守祠老人翻了翻眼道:“话粗理不粗,行了,该說的我都和你說了,你忙你的去吧,记住今天和你說的话。”

  “嗯,我知道了。”

  叶风起身,拱手告辞。

  老人道:“等等,還有一件事,你小子只被罚到這裡三個月,现在時間已经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又砍那么多绿松竹干什么?還打算建個厨房长住不成?”

  “那倒不是,我是打算建一個烤烟房,老前辈,過几天烤好之后我给你送一点過来……”

  “烤烟房?”守祠老人苦笑摇头。

  不說别的,一根绿松竹的市场价值,至少够叶风在凡尘城池中购买他十年的黄烟叶了。

  這小子为了抽一口烟袋锅子,不仅要自己亲自烤烟,還要自己建造一间烤烟房!?

  這得是无聊的人才能做出這种事儿来啊。

  叶风抱着一個黑皮大西瓜,从祠堂内走了出来。

  此刻已经是中午,闷热的天气让他有些烦躁。

  一边走,一边不断的打量四周。

  心想到底是哪三個女子会来保护自己呢。

  叶风也清楚,以自己在云海宗的人缘,這三個女子多半不是自己的朋友,应该上面想利用自己,抓住那個凶手。

  “我变成鱼饵了?”

  叶风哭笑不得。

  回到竹楼前,小绿毛已经咬死了三只肥硕的山鸡,放在了灶台旁边。

  看到叶风回来,小绿毛第一時間就跳到了竹桌上,吱吱呀呀的叫着。

  叶风明白,這小家伙是想让自己给它做叫花鸡。

  他将黑皮西瓜一刀劈成两瓣,一個大半,一個小半。

  然后拿出了一柄铁勺,抱着那個大半個的西瓜,躺在躺椅上,道:“大中午的,天气又這么热,做什么叫花鸡啊,我等下還要搭建烤烟房呢,叫花鸡晚上再弄,中午咱们一人半個西瓜对付对付就得了。”

  小绿毛還的挺善解人意的,点了点脑袋,开始狂啃西瓜。

  现在叶风的心情很不错,压抑在内心之中两個多月的大石头似乎一下子落了地。

  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那個凶手来杀自己灭口。

  现在不必担心了,有三個女子在暗中保护自己,自己巴不得他早点来呢,如此一来,自己也可以早点安心。

  吃了瓜瓤后,叶风就将瓜皮丢给了小绿毛,然后又抽了一支卷烟后,便开始干活了。

  他先是在竹楼的南侧清理出了一片区域,然后就开始修剪早上砍伐的绿松竹。

  烤烟房的要求并不高,一個密闭的房间就行,建造起来可比叶风的那栋二层小竹楼要简单的多,用料也要少的多。

  唯一麻烦的地方,是竹子建造的烤烟房,无法做到很好的封闭效果。

  這個問題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用泥巴堵住缝隙即可。

  只花了一個时辰,叶风就已经建好了烤烟房。

  但是,活泥巴填堵缝隙,却花费了足足两個时辰。

  黄昏时這才将烤烟房建造好。

  多余的泥巴,顺便就用来做了叫花鸡,算是一点儿沒浪费。

  黄昏,前山。

  掌门别院。

  云逸上人依旧在闭关之中,现在星罗峰上下,還是他的大弟子独孤长空与二弟子傅惊鸿在主持大局。

  今天這二人难得沒有加班,在掌门别院碰见了。

  独孤长空依旧是帅气逼人。

  一身淡紫色长衫,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腰间挂着一枚价值不菲的佩玉,俊美无俦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就他這颜值,這身材,這气度,這衣品,這该死的迷人笑容,就连本书的作者都要退避三舍,自叹不如。

  此刻独孤长空正在院子裡和小师妹苗小柔下围棋。

  苗小柔持的是黑子,此刻棋盘上黑子的局面非常不利。

  被白子分割绞杀,只有右上星附近的区域有点优势。

  但纵观全局,黑子已经无力回天。

  苗小柔的心智不坚,察觉到自己处于颓势之后,率先开辟了天元战场,试图配合右上星的优势跳出大师兄的剿杀。

  可是独孤长空并沒有给她机会,在天元附近对苗小柔围追堵截。

  二人你来我往,开始還是苗小柔在进攻,可是渐渐的攻守便易型了。

  傅惊鸿进入院子,恰好看到這一幕,微微一怔。

  “惊鸿,這么早就回来啦!”独孤长空出言招呼。

  傅惊鸿走了過来,道:“今天沒什么琐事,便早些回来,大师兄真是好雅致啊,竟和小师妹在此对弈,不過大师兄你可要小心点,小师妹的棋品可不怎么样,每当要输的时候就会掀棋盘。”

  “二师兄,你又冤枉我!我很生气!我不下了!”

  苗小柔拎起裙摆,气呼呼的走了。

  大概了七八步,她转头道:“大师兄,今天這盘棋被二师兄搅和了,算是平局啦!”

  独孤长空笑道:“行,平局。”

  苗小柔闻言,這才露出心满意足之色,开开心心的走了。

  独孤长空摇头道:“這小丫头……”

  然后他看向傅惊鸿,道:“惊鸿,我們已经许久沒有对弈,来一盘?”

  傅惊鸿想了想,点头道:“既然大师兄有此雅兴,我就却之不恭了。”

  傅惊鸿坐在了刚才苗小柔所坐的石凳上,二人开始收纳棋盘上的棋子。

  這两师兄弟真是两朵奇葩。

  独孤长空谨慎圆滑,做什么事儿都滴水不漏,生怕被别人說他不稳重之类的。

  傅惊鸿却恰恰相反,从他城乡结合部的非主流发型就能看出,他们二人的性格差距有多大。

  独孤长空一边收纳白子,一边道:“惊鸿,马上就是云海宗内门大比了,六十年一届,這可是我們云海宗的头等大事。

  你现在节制的知客院,负责此次大比的内外事宜,一定很忙吧?如果有用得着大师兄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我从其他几個院抽调一些精干的弟子前去帮你。”

  傅惊鸿笑道:“多谢大师兄,我看就不必了吧,若是繁琐之事,自然得請大师兄出手帮忙,可是這种六十年一次的大比,知客院早就有详细的流程,所有的一切按照以往的流程走的,我几乎插不上手。”

  独孤长空点头道:“话虽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宗门内部事宜都好說,主要是邀請前来观礼的那些门派与散修。

  各门派還简单一些,递上邀請帖就行。可是最近几十年,人间散修前辈仙逝了不少,也有一些散修成长起来了,对于一些名气成长起来的散修,不能忽略,甭管他们来不来,邀請帖是要送過上去的。

  别的不說,单单是這三千裡的天云山脉,就有不少门派与散修,各门各派,各洞各府都要顾及到。

  還有邀請观礼的這些外派前辈的居住問題,座位排次問題等等,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会让别人說我們云海宗闲话的。”

  傅惊鸿道:“大师兄放心吧,知客院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着手拟定邀請名单了,已经核对了三次,沒有什么纰漏,這几日就会陆续发出去。”

  說话间,二人已经将棋盘的棋子全部收纳到了各自的棋篓裡。

  傅惊鸿执黑子,他先落子。

  只见傅惊鸿捏起一枚黑子,直接落在了棋盘中心的天元位置之上。

  独孤长空嘴角的微笑凝固了瞬间,目光瞥了一眼傅惊鸿。

  他笑呵呵的道:“一年多沒与你对弈,沒想到老二你的棋风变化很大啊,落子天元,果然胆略過人。只可惜,围棋对弈,并不是争夺一城一地,要纵观全局,有时候胆略過人也会被人看做鲁莽冲动。”

  說着,独孤长空落子左上星,现占据了一個有利地形,似乎无视傅惊鸿落子天元,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第一步落子天元,是一种非常张扬跋扈的下法,与围棋的“金角银边草肚皮”的下棋准则相违背。

  落子天元属于一柄双刃剑,這种下法看似攻击性十足,实际上也会使自己变得脆弱,容易被对方攻击。

  就宛如两军双方相隔三裡对峙,双方正在排兵布阵。

  你却已经命令弓箭手部队迅速靠近地方军阵,率先出击。

  虽然可以有效的杀伤敌人。

  无两翼护卫,无盾兵保护,派出去這群弓箭手基本上是回不来了。

  這是一种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战术。

  而且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不友好。

  傅惊鸿笑道:“大师兄所言甚是,不過大师兄应该了解我,我不喜歡循规蹈矩,我喜歡剑走偏锋,至于世人对我的看法,我并不在乎,不论后续结果如何,我先占了天元再說。”

  傅惊鸿的第二子就中规中矩了,落在了右下星的位置。

  独孤长空跟上一子,在边角布局,开口道:“說到剑走偏锋,做师兄還真的颇为佩服,只用了叶风师弟三個月的守陵,就帮天俸院收回了四百万两银子的岁贡,马上就是内门大试,正是用钱之际,天俸院财政已经捉襟见肘,這四百万两岁贡,可真解决了师弟你的不少問題啊。

  只是老二,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叶风师弟何时成为你的人了,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沒有?

  老二你這一步,走的真是神之一手啊,不過是不是太心急了?局面不明,乾坤未定,就将神之一手使了出来,就不怕折了這枚棋子?

  既然是神之一手,你应该隐藏到最后,在关键的时候使出来,如此或许才能逆风翻盘。”

  說话间,二人又各落十几子。

  双方在右上区域厮杀的十分激烈。

  傅惊鸿目光一凝,面露微笑道:“我的棋子都快被你吃光了,再不动点真格的,我只怕等不到逆风翻盘的时刻喽。”

  說着傅惊鸿落下一子,围杀了独孤长空的一枚孤军棋子。

  他微笑着提起那枚白子。

  然后道:“說起叶风师弟,最近他估计要倒霉了,上官师妹受辱之事,在云海宗上下闹的沸沸扬扬。

  最近几天,各种受辱的细节都被传了出来。上官师妹长的漂亮,性格和善,在云海宗很受男弟子的喜歡。

  不少男弟子听闻此事,引起了众怒,都說要去找叶风替上官师妹讨個公道,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活着离开祖地啊。”

  独孤长空道:“叶师弟不是你的人嗎?還帮你那么大忙。你不打算拉他一把?何况他還是六师叔的大弟子啊。”

  傅惊鸿耸耸肩,道:“当前我听說他那晚咬了上官师妹的胸好几口,我都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打断他的腿……”

  這对师兄弟很有趣,看似在下棋,又好像不是在下棋。

  似乎将现实中二人的明争暗斗,都在棋盘上给演绎了出来。

  从此刻的棋盘局面来看,傅惊鸿虽然占据了天元,還先提一子,但总体来說,還是独孤长空略占优势。

  占据天元,虽然霸气,却让傅惊鸿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在布局始终落后独孤长空一两步。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胜负未分,双方皆有可能。

  至于這一盘棋最终到底谁胜谁负,暂时還不得而知。

  毕竟双方肯定還有隐藏的布局。

  這盘棋,双方各落子十六枚,才开始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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