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要清白
段寒成咬在她脖颈上,一阵刺痛。
响了两声又灭,门好似被打开了,有脚步声走近。
方元霜被按在水中,被淹着,被溺水,扑腾着手脚求救,江助理一进来便被吓得顿住脚,正要转身走掉才发觉不对劲。
“方小姐……是你嗎?”
那只手挥舞了两下,察觉不对劲,他才冲過去将方元霜拉出来。
她浑身湿淋淋的,衣摆头发上全是往下滴落的水珠子,狼狈之余捂住了自己的领口,江助理大惊失色,忙脱下西服递给她。
他背過身,手足无措,“……方小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快看看他吧。”
方元霜穿好衣服,一秒钟都不敢再留,忙跑走了出去。
她湿哒哒回到房间,慌不择路的样子落进了姜又青眼中。—
這件事像是沒发生過一样,方元霜沒有告诉任何人,段寒成当晚就离开了和香。
几天后宋止临时被调走出差,這是明面上的說法,只有周苍知道,宋止是去调查方元霜過往三年的那些事了。
沒有宋止在身边,方元霜常要遭受流言蜚语的攻击,见她懦弱,家裡的保姆也总给她脸色看。
樊云骂過那些人几次。
方元霜总是怯怯道:“沒关系……现在這样就很好了。”
其他的,她实在不敢奢求。
那些人說的也对,她不姓周了,不该享受周大小姐的待遇。
每到這個时候,樊云总是会偷偷抹眼泪。
方元霜想劝,可言语枯燥,“樊姨,我沒事的……”
樊云强颜欢笑,沒等开口,周嘉也便带着怒意从外面回来,他箭步冲进来,手臂苍劲有力,一把拽起方元霜的衣领子,无端辱骂,“你贱不贱?”
被摔在地上,膝盖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元霜爬不起来,满含委屈。
“嘉也,你干什么?”樊云過去护住元霜,拉着她起来,“怎么样,有沒有摔疼。”
周嘉也眉眼沉着,怒火掺杂在瞳底,压不下去,“我還真当你知错能改呢,你還真是会装,连我都差点被你骗了。”
“嘉也,你在說什么?”
不光樊云疑惑,方元霜也听不懂。
“您问问您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
方元霜不明所以低下头,“我什么都沒有……”
“你给寒成下药,想上他的床,這不是你干的?”周嘉也一口气說出来,让樊云跟着错愕,瞪大眼睛,周遭路過的保姆都听到,各個撇着嘴走开,指不定要到哪個墙角骂她是贱货了。
她分明是救了段寒成的人,怎么成给他下药的了?
樊云拽了元霜一把,“霜霜,不是你干的对不对?”
“不是……我沒有。”方元霜紧抿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這么多天,第一次为自己辩解,“嘉也哥,我真的沒有……”
“谁是你哥?”周嘉也处在暴怒中,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跳,“寒成亲口說的,姜又青也看见了,你死性不改,還想狡辩,你滚,别再住在這裡。”
当着樊云的面,他都忍无可忍了,“不然我一定找机会弄死你,让你下去跟向笛赔罪!”—
段寒成私宅外。
方元霜焦急徘徊着,半個小时后才跟着进去,這裡幽暗僻静,院子裡有一整片芙蓉花,這裡曾是玫瑰。
只因向笛說,她最爱芙蓉。
那之后這裡的玫瑰被铲,改种芙蓉。
方元霜上去时段寒成刚换上一件衬衫,深灰色的,与他淡漠的气质相匹配,背着身,肩宽腿长,窗前那道光将他的影子立体显现在地上。
“找我干什么?”段寒成沒了那天被药物控制的疯狂模样,像是变了個人,神色寡淡,弯腰拿起桌上的烟,“宋止呢?怎么沒跟你在一起?”
“……我是想问你。”方元霜稳了稳心跳,“为什么要跟别人說,是我给你下的药?”
這话好笑。
段寒成靠着窗沿边儿,面上些许落拓,影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显出几分晦暗,“這是他们自己猜的,我沒有亲口說。”
“……那你可不可以帮我解释?”
方元霜算是乞求,“我不想樊姨误会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段寒成烟雾在空气中飘,他的瞳孔融成了琥珀色,“你难道忘记了,一开始我就是冲着要折磨你来的。”
是啊。
她怎么会忘?
园子裡的芙蓉是为了纪念向笛,向笛是她害死的,段寒成還沒真正出手,他要是出手,哪裡還有她的活路。
自己竟然会蠢到来求他。
“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方元霜沒有再求就要走。
段寒成捏了捏烟,睫羽垂下,“想让我去解释,可以。”
方元霜眨着眼睛。
“你想要清白,就退了跟宋止的婚。”
這事沒得商量,段寒成說一不二,“二选一,你选哪個?”—
“要我說,早该想办法把她赶出去,在家看着就碍眼。”
方元霜搬离了周家,周嘉也是最痛快的那個,段寒成不知在想什么,一言不发,二选一,方元霜选了宋止。
短期饭票跟长期,她還是知道怎么选的。
段寒成问:“她去哪儿住了?”
“還能去哪儿,沒钱沒背景,宋止不在,公司她也去不了了,”周嘉也冷笑,“别說,還真挺有骨气,但有骨气吃不饱饭都是白搭。”
樊云是给了方元霜钱,可她沒有拿,悄悄留了下来。
她自己的钱只能住最差的群租房,可不管怎样,都比地下室与漏雨的阁楼要好得多,只要可以安稳活着,她就是珍惜的。
“宋止不是出差了嗎?”段寒成一句话就可以让方元霜万劫不复,或是让她醒悟,自己的選擇是错误的,“拖住他,拖得越久越好。”
“为什么?”
“我要看看沒了他,方元霜還后不后悔自己的選擇。”
有段寒成出手,方元霜在睦州寸步难行,樊云想要帮她却有心无力,周嘉也把玩着手中的香烟,“你知道嗎?她找不到像样的工作,已经去别人家裡当小保姆了。”
樊云知道后心痛了好一阵,周苍却只道:“怎么别人干得了,她就干不了,她哪裡高贵了?”
两人为此大吵一架。
“在谁家做保姆?”段寒成眼皮轻抬,略有诧异。
“好几家轮着做,沒有固定的。”周嘉也知道的不算多,“对了,谷薇那群人沒少去找她麻烦。”
给段寒成下药的是姜又青,遭罪倒霉的却是方元霜,她沒怨言,沒替自己辩解。
一下班出来就被谷薇几人拦着。
身上的包被抢走,谷薇站在自己跑车前,跟几個人来回丢她的包,方元霜去抢,還沒碰到,又被丢到了另一边。
她就站在中间被戏耍,面色惨白,由着那群人耍。
等玩够了,谷薇将包裡的东西倒出来,开车碾過去,手机坏了,晚上要吃的面包也脏了。
方元霜像是在垃圾桶裡翻找食物的流浪猫,可怜兮兮地蹲在路边收东西,正要去捡破碎的手机零件时,却被一只脚猛地踢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