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谈判的技巧
這個事,要细细的琢磨琢磨才行。
若站仇将军的這边,他已经知道宫中出事了,但不知道是我顶替了公主,而是以为公主是被挟持了。我若真的拟一道密旨藏在金子裡交于這小子,他便会来救,但我不還是在姬忠良手中嗎?蠢!就算救到,只怕也是死人了吧。
若站姬忠良那边来看,突然出现個人献仙草,他不来,叫我自行定夺,会不会是他在试探我?我若相告便无事,若是隐匿不說,定是私藏祸心。好奸诈的老匹夫。想来想去,這件事,還是站在丞相這边赢面大些。
思前想后,小蔓拿定了主意,說道:“来人,将此人押入天牢。”
夏一诺听到不禁一惊!才敢抬起头来看公主,想看看這公主为何要如此做,就算是被挟持,或沒看到字條也沒必要马上把我下天牢吧。
难道她沒被挟持认为仙草是假的,可是太医鉴定過了呀!怎么就将我押入大牢了呢!
他想不通,但又不能直接开口问,只能喊着“冤枉、冤枉。”便被侍卫拖了下去。
小蔓命道:“再去請丞相,宣魏定中。”
魏定中如今已升为威武将军,搬进了新的宅子,正在抱着新买的小妾饮酒寻欢。
听到君王召见,心中难免打鼓,他是知道内情的人,知道公主是假的,若是丞相宣嘛,他肯定是屁颠颠的去,若是這公主宣,這唱的是哪一出呢?
问传旨公公:“丞相是否也在宫中啊?”
传旨公公回道:“丞相现在不在宫中。不過君王也暄了丞相进宫。”
魏定中将眼睛觑起来,寻思道:“這就对了嘛,想来是丞相要我办什么事情,需要假公主圣旨,约我們在宫中见面。也不对啊,若是這样丞相应该先在宫中才是啊,难道是那傀儡公主要做什么文章?不行,我要先见到丞相再說。”
客气的說道:“公公辛苦,請回禀君王,我随后便到。”說完還塞给他一锭银子。
此时,姬氏父子正在勾长老的房间。
勾长老被孜敏道长刺中后心,趴在床上,经宫中太医的医治算是捡回一條命,现在正在丞相家养伤。
姬忠良天天从太医处了解勾长老的病情,此刻仍假装关切的說道:“多谢勾长老搭救小儿性命,长老可好些了?”
勾长老气若游丝的說道:“蒙,丞相,关切,死不了了。”
姬忠良希望勾长老尽快将信息送出去,直奔主题,表明了来意:
“那仇老狗今日已将家眷偷偷接走,想来派去的刺客已失败,此事被他察觉到了。我来与你商量一下对策。”
勾长老现在每說一句话,姬忠良都感觉他要攒半天力气,只见他闭着眼睛說道:“直說。”
姬忠良看到勾长老這個样子也不再兜圈子了,毕竟现在要和仇狮子抢時間,說道:
“仇老狗,接走家眷,必是想到了此事是我所为,定将尽起全国之兵来伐我,当下我手无兵权,只能求勾长老速速借望海国之兵,将他困在边境,封锁消息。待掌握了兵权,才保我等不前功尽弃,身首异处啊!”
勾长老沒有說话,依旧闭着眼睛,姬忠良以为他现在虚弱的连抬起眼皮都很困难。
只听他說了两個字:
“钱、粮。”
姬忠良马上明白了,說道:“這個长老自然放心,定少不了望海国的好处,我马上备黄金万两,送到望海国,此次望海国出兵所有用度,我全全负责,只求杀死那仇老狗。”
勾长老還是沒有睁开眼睛,又說了一個字:“人”。
姬忠良马上接道:“人,我已经找了六天了,肯定是掉进河裡淹死了,我儿英武亲眼所见。”
那勾长老听到一皱眉,看来是十分不满意這個答案。
姬忠良又道:“不過长老放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定加派人手继续寻找。”
勾长老的眉头舒展开来,不過却未再說话。
姬忠良,见勾长老确实是虚弱,心中焦急也只能耐心的等着。
姬忠良哪裡知道,此时勾长老是在设计一個万分邪恶无情的计划。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等的姬忠良直搓手,勾长老终于开口說话了,不過還是一個字,“地”。
姬忠良听到這個字,沒有马上接话,他知道勾长老說的這個字是什么意思,他的心裡在权衡。
虽然不日公主退位禅让,自己黄袍加身了,仍是有所顾忌,只得拖延。
說道:“地嘛,不要太過份,也不是不能谈,望海国此次出兵的钱粮我都可以再追加,但不要趁火打劫,你让他们先出兵,地的事让他们来找我谈,你看如何?”
勾长老终于睁开了眼睛,還只說了一個字:“妥。”
当姬忠良从勾长老房间出来的时候,姬英武說道:“爹,如此重要紧急的事情,你怎么托付给這么個說话都說不全的人?万一他今夜死了,当如何是好?”
姬忠良說话的时候非常镇定,很有說服力,又好像是在說服自己。
“教主之下便是他勾长老說了算,我不找他找谁,你别看他睁开眼睛都费劲,那是装的,他长生教立教,靠的就是治病救人,只要是能喘气都能救活。太医天天向我汇报他的病情,当初說沒救了,昨天又告诉我,他一個月内必能下地走路!”
姬英武不解,又问道:“那他为什么要和你装呢?”
姬忠良懊悔的說道:“這個就叫做谈判技巧了,他若不装,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谈,這條件任他坐地起价,我就地還钱,能谈到明天早上去。
若是他装的快死,我必心中焦急,将底牌马上打给他看,好让他死前马上把消息传回去,从而落了下峰。
唉,我也是出来才想明白,着了他的道了,不過无非是多花些钱粮罢了。只要我們坐了這江山,還需要钱么?呵呵。”
勾长老也确实如姬忠良所說,虽然虚弱,但已是性命无忧了。他马上唤来下属,口述一封密信,叫人连夜送了出去。
姬忠良派来监视勾长老的人向他汇报了此事,他才踏实的睡着觉。
就這样折腾了一夜,魏定中在大厅中熬到凌晨,也沒见到丞相。
姬丞相吃罢早饭路過大厅,见到魏定中歪歪斜斜的杵在大厅的椅子上,才想起魏定中曾经求见,两人便一同进宫去拜见傀儡君王小蔓。
虽然說三個人都心知肚明,但是還要作足表面功夫。
一番君臣之礼后。
小蔓拿出了字條,姬忠良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当见到字條上写着“殿下被挟仇兵必来”還是吓的冷汗直冒。
小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說与姬丞相,姬丞相将字條揣在袖子裡。
請了一道:封锁各個关隘,调回所有部队主帅参加大典的旨意。
又对魏定中說道:“魏将军,你现在速去天牢提审那個村夫。”
魏定中有如狗带了铃铛一样,兴奋的来到了天牢。
但凡骨子裡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人,都有一個通病。
就是希望别人也如此跪舔自己。若是沒有,就好像自己吃了莫大的亏或受了巨大的委屈一样。
魏定中就是如此之人,平常总是靠媚上欺下、恃强凌弱来追求人生的成就感。
最让他能兴奋起来的就是问供,他认为這是自己人生中的最大享受和责任。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名正言顺的,从心理上侮辱对手,从身体上虐待对手。
就算是犯人供认不讳了,還是可以不厌其烦的,把犯人从几岁开始尿炕,几岁偷看邻居洗澡等事,都审出来。
挖出别人心理最阴暗的淤泥,从而达到拯救世人,娱乐自身的目的,這是多么高尚啊。
他非常期待此次能遇上一個性格倔强一点的囚犯,以安慰他空等一夜,沒吃早饭的委屈。
夏一诺从昨夜被关进天牢一直沒睡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公主会如此做。
他想破了脑袋,也沒想出来公主已经被人调了包,已经成为了此行最忌讳见到那個人,姬丞相的木偶。
他发誓一定要弄明白事情的真相,拿到公主的密旨,才不枉离别时,大家,特别是陆怡君充满期盼的眼神。
当牢门一响,他被两個大汉架出去的时候,他還在想着,如果再见到公主要如何說。
当鞭子打在他身体上的时候,那皮开肉绽的疼痛才让他开始注意到此时此地情形。
這是一座沒有窗户的审讯室,昏暗燥热,眼前除了刑具,就是一個火盆,裡面的碳火烧得很旺。
自己被绑在一個十字架上,对面坐着一個年纪四十多岁的白面老生。
說老,是因为他眼角的鱼尾纹,一般人看年纪只看头发胡须颜色就可以了,但這個人黑色的头发,却和他多重的鱼尾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啪”又是一鞭打来,夏一诺感觉到自己周身都在疼痛,這种辐射性的疼痛感,有如過电一样,来的突然,去的缓慢,他不受控制的叫一声:“啊!”。
啊的一声,换来对面那個白面老生的微笑,夏一诺明白为什么他鱼尾纹多了,因为他的笑太谄媚了。
当他咧嘴一笑,不但眼角的鱼尾纹更密了,還露出了他的龅牙。
好大!像只湿地中的水豚。
“啪”又是一鞭,夏一诺闭上眼叫了一声,那疼痛让他不由得一哆嗦,但還是可以忍受,习惯就好了,也不是那么疼,只是火辣辣的感觉,挺一下就過去了。
再次睁开眼,他看对面那個人還长着一双招风耳,从正面看,整個头可真想一只尿壶啊,呵呵。
這时那人开口了:“认识一下,我叫魏定中。”
夏一诺自豪的說出了自己的大名:“夏一诺。”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