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畫情
懷中揣着那副畫像,緊緊的,與他的心膛相貼,竟有種莫名而來的心慰之感,彷彿失去已久的東西,再一次回到了自己身邊的欣喜和激動。
“水月芳……水月芳……”閽飛揚低喃着這個陌生的名子,記憶中似乎並沒有這個影像,那麼,又爲什麼對那副容顏,卻有種心痛之感呢?
心湖亂了,閽飛揚甩了甩腦後柔墨的髮絲,當初在天香樓的執行任務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哪裏不太對勁了,直到那個女人表現出來的舉動,好似認識自己,認識嗎?他們之間有過曾經嗎?
低緩的嘆了口氣,在那張冷酷異常的俊臉上,第一次映下了焦慮,那種渴望知曉的答案,攪得他心神不寧。
其實,閽飛揚想不起水月芳三個字也是正常的,因爲,在他失憶時,他或許記得,有一個女子叫應芳芳,是他在意的人。
健馬快速的掠過灰暗的樹林,不遠處,駭然映出一棟神密而宏大的建築羣,在黑夜下,就像死亡的城堡一般,靜靜凝立,當樹影張牙舞爪時,他又像圃伏在黑暗中的野獸,讓人心驚膽寒。
寂靜的樹野,傳來馬蹄聲,驀然,閽飛揚身下的健馬昂首撕吼起來,前蹄揚起,碗如一陣召喚。
厚重的城門,被八個黑衣侍衛用力的推開,馬兒急速的衝了進去,城門再一次被關緊。
“殿主,你回來了。”閽飛揚從馬背上跳下來,有一個侍衛趕緊上前服侍。
“嗯。”低冷簡短的應聲,顯示出閽飛揚惜字如金的性格,他頭也不擡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紫衣宮主來了,正在您的房間等您。”黑衣侍衛急急的出聲。
“誰讓她來的?”閽飛揚頓住腳步,冷冷的掃了身後的人一眼,嚇的他全身都顫抖。
“呃……是宮主自己來的,屬下告訴了她殿主出門了,可她卻執意要進殿主您的房間。”侍衛有些無辜的回道。
“下去吧。”閽飛揚眉宇輕皺,冷冷的出聲,高健穩重的身影,信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這是一間寬敞的房間,所有的線條都呈現簡約風格,傢俱不多,但每一樣都非珍既貴,房間最引人注目的,當屬那一排排書冊了,滿滿的,裝了一個陳櫃。
冷硬的氣息,似乎與主人非常的相配,吹進來的夜風,撩起了垂在大牀旁邊的帳幔,翻飛捲動。
桌上燈火搖晃,隱隱約約之間,能看見帳幔間,懶懶的臥着一具雪白的胴體,絲被裹住了她的豐滿和私密,只餘兩條修長纖細的玉腿露出來,卻更加風情萬種,姿態灼人。
她眸光半合,並沒有睡着,像是在刻意等着某個人,那個在他生命中扮演着最重要位置的男人。
閽飛揚推開門,脂粉的香味便傳進了他的鼻間,劍眉皺的更緊了,冷冷的跨步進來,一眼就看見牀上玉體橫陳。
“飛揚……你回來了。”牀上的女子聽見推門聲,輕輕的坐了起來,滿臉帶笑的望着走進來的出色男人。
“不是讓你不要到這裏來找我嗎?”閽飛揚語氣中滿滿的不悅,陰霾的落坐到案桌前,就是沒有靠近牀鋪的意思。
“自從你養好傷之後,就再也沒有來找我,我想見你,想時刻呆在你的身邊,飛揚,你不要再拒絕我了好嗎?”宮紫衣傷心的幾乎落淚,這個她愛了整整五年的男人,總是冷漠的把她排斥在心門之外。
“我沒有娶妻生子的念頭。你的情義,我只能暫且留下了。”閽飛揚語氣淡薄,絕情又生冷。
宮紫衣淚流滿面,非常的傷心,她很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思,只是,她以爲柔情可以打動他冷絕的心,到頭來,他依然如此的清冷,讓她都束手無策了。
“我並沒有要你現在娶我,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認爲我不可以生下的你的孩子,我也一定會按照你的意思去做的。”宮紫衣在愛情的面前,一退再退,當初那個高傲的她,如今,竟只想委曲求全,某願做他身邊默默無聞的女人。
“我不值得你這般。”閽飛揚並非無情,只是他把感情藏在深不可測的地方,通常不會輕易的動情,但此刻,他亦覺得自己對她的要求太過冷酷了,便收起了冰冷,慢慢的說。
“值不值得,我心裏很清楚,我不想再孤單一個人住在冰冷的宮裏,我想感受你的溫度。”宮紫衣說的很誘惑,也許,很早以前,就渴望把自己獻給這個男人,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於。
如今,她等不到他動心了,因爲她很害怕,害怕有一天,他又忘記自己是誰,就像三個月前,她把他救回來,他口中呢喃着另一個人的名子,像是失憶了,好在她請來最好的大夫,將氣如遊絲的他救了回來,讓她感到欣慰的是,他醒過來後,就再也沒有去叫那個女人的名子,而且,也恢復了記憶,就算她有意無意的詢問誰叫芳兒時,他也煩躁的打斷她,說不知道。
“我今天累了,下一次吧。”閽飛揚淡淡的丟下話語。
宮紫衣從牀上走下來,幾乎赤露的身體款款來到閽飛揚的身邊,伸出白晰的玉手,圈住了閽飛揚的腰際。
閽飛揚被她如此火熱的擁抱給怔住了,回過神來,周圍的空氣卻被她身體散發出來的幽香給沾染,宮紫衣用女人極致的性感誘惑,喚發了閽飛揚深埋體內的原始慾望……
宮紫衣全身都酥軟了,無力的任由身上的男人爲所欲爲,時而發出低低的深吟……
“飛揚,你怎麼了?”宮紫衣不解的望着他,出聲問道,臉上還掛着因爲情愛而生的暈紅。
“你出去吧。”閽飛揚淡淡的出聲,靜靜的看着手中的畫卷,有些呆怔。
宮紫衣難於置信在這個時刻,他竟然會叫自己出去,她是那麼的渴求他,那麼的需要他啊,這樣,對她太殘忍了。
“飛揚,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所以你要趕我走?”宮紫衣不懂,淚水又注滿了她美麗的眼睛。
“不是,是我的問題。”閽飛揚的目光依然沒有離開過手中的畫卷,他不知道爲何,竟然會被畫中的女人所影響。
宮紫衣終於注意到他手中的那畫卷了,眉宇半皺,那裏面究竟畫了什麼?竟然比她的身體還要呼引閽飛揚的眼球。
看來,今晚是做不了了,宮紫衣不得已下了牀,把褪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身上,緩緩步到閽飛揚的身邊,一低頭,便看見畫中人,姣顏悠然一慘,她不由的後退了半步,臉色變得蒼白無血,指着畫卷顫聲問道:“飛揚,這個女人是誰?她是誰?”
閽飛揚沒有回頭去看她,只是淡淡的回答:“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爲什麼你一直盯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一直盯着她不轉眼?她就是你口中所說的芳兒嗎?”宮紫衣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委屈的淚水滑落在她蒼白的臉龐。
“芳兒?誰是芳兒?”閽飛揚微一頓,轉過頭去看她,皺眉問道。
宮紫衣心下一緊,有些懊悔自己竟然把這件事情給說露了嘴,自從飛揚醒過來後,便記不起口中的芳兒是誰了。
“我只是亂猜的,以前好像有聽你說過。”宮紫衣支支唔唔的回道。
閽飛揚心中更加疑惑,把畫卷起放好,站起身來:“我困了,你出去吧。”
“讓我陪你吧。”宮紫衣仍存留最後的希望,軟聲輕語。
“不必了。”閽飛揚徑直往牀上走去,撇下一臉癡望的宮紫衣。
宮紫衣眼裏閃動着灰暗,她難過的轉身出他的房間,心中卻恨的發痛,那畫卷中的女人,一定和飛揚有密切的關係,不然,他怎麼可能因爲她就失去對自己的慾望呢?她要把這個破壞他們之間感情的女人給找出來,她一定要殺了她。
天亮了,晨曦的光芒普灑大地,絕王府裏,人人惶惶不安,所以越發的小心做事。
冷寒君很早就步出了房門,其實,嚴格來說,他一夜未睡,被那張未完成的畫折磨到了凌晨,卻依然記不住她帶笑的容顏,既然畫不出來,便無法完功,而他也不想污染了她的美麗。
他疾步朝着書房步去,當他打開書房的門,發現桌上的畫卷不翼而飛,頓時,臉色驟變,勃然大怒,對着門外的守衛喝斥道:“誰把我的畫給拿走了?”
“王爺……”侍衛嚇的雙腿虛軟,當場跪地不起,顫抖道:“王爺,屬下不知道王爺所說的畫在哪裏?請饒命啊。”
冷寒君痛苦的幾欲發狂,爲什麼連僅有的回憶,也被人硬生生的隔離?難道……上天真要如此折磨他嗎?
“滾出去……全都給本王滾出去……”他的世界需要安靜,他需要安靜的承受這種失去珍愛的痛苦。
侍衛嚇的連滾帶爬的走出他的視線,全身冷汗不止。
冷寒君跌坐在桌前,俊美的臉龐在這幾天的煎熬中明顯消瘦下來,線條更加的分明俊酷,但濃濃的受傷,卻讓他看上去非常的疲憊。
愛情的魔力,有時候真的很殘忍,冷寒君徹底感受到了,當初,他擁有她的全部,可如今,就連一紙畫像也遺失了。這是要告訴他,緣份已到盡頭了嗎?
“不準……不準這樣結束。”冷寒君失聲低吼,把桌上的所有書冊全部掃落地上,紙張亂飛。
正準備端早餐進來的星池,聽見屋子裏傳來的聲響,嚇的腳步頓住,沒敢再靠近了。
正當他轉身欲離去時,忽然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以爲又發生什麼大事了,急急的上前,只見一侍衛喘氣道:“嚴總管,太子駕臨。”
“太子?快點,到門前接迎。”星池一急,趕緊吩咐。
“可是……王爺他……”侍衛忍不住的擔心。
“主子的情緒不太好,太子來的正是時候,也許他能勸勸主子,走吧,到門口去迎接。”星池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朝着大門方向走去。
金色的華轎遠遠而來,冷云溪端坐在轎中,冠玉般美白的俊臉,顯得急促而緊張,他努力隱忍着兩個月,終於,還是受不住相思的煎熬,跑過來,只想遠遠的看她一眼,便足夠了。
前來絕王府之前,他整整週輾了一夜,方纔提起勇氣前來,但卻沒有任何的奢望,也許幸運的,便能夠見上一面,如果沒有見到,那也只能這樣了。
其實,他有很多話想要告訴給她聽,他想告訴她御花園內,所有的菊園都種上了山茶花,全部都是他精心挑選的野山茶。
輕嘆了口氣,他緊合了合眸,有些低落的想,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那天她所說過的話了。
華轎落下,冷云溪遲疑了半刻,才鑽出轎簾,當他以爲,門口處會站着那抹明媚的身影時,他驀然間,就失望了。
“恭迎太子殿下。”星池帶着一幫侍衛立在門前,恭敬的朝他低頭行禮。
冷云溪不免失落,淡淡出聲道:“起來吧,七叔呢?”讓他感到意外的,就連七皇叔也沒有出來。
“主子他正在書房……”星池遲疑了半刻,方纔出聲。
“書房?”冷云溪更加的怔愕了,心裏升起猜疑,全身一震,嚇了一跳,七皇叔都不出來見他了,該不會是已經知道他對七嬸……冷云溪俊眸染上覆雜和急促,他很想立馬轉身離去。
如果讓七叔知道了他的心思,他真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一個是他尊敬的親皇叔,一個是他暗慕的女子,這兩難的選擇,要他如何去選呢?
“太子殿下莫生氣,主子這幾天情緒不太好,還請太子殿下去勸勸他,讓他不要再爲罪王妃的事情而痛苦傷心了。”星池一見冷云溪變得低沉的臉色,怕他多想,急急的上前說道。
冷云溪眸光一怔,不由的問道:“七叔和罪王妃鬧不和了嗎?”他的心更加緊張起來。
“這倒不是,是罪王妃離開了王府已經十多天了,王爺正爲此事生氣呢。”星池原本不想把府中家事告知的,但如今也只有太子能勸勸主子了。
“什麼?”冷云溪不由的震驚,聲音多了幾份急慮:“罪王妃去哪裏了?怎麼會離開王府?”
“這……星池也不太清楚。”星池趕緊回道。
“七叔沒有派人出去找尋嗎?”冷云溪並沒有發現自己異常的激動。
“有過,但未能找到罪王妃的蹤影,所以……”
冷云溪已經聽不進他的話了,錦服一甩,總個人便跨進了王府,直奔冷寒君所在的書房。
星池一見,急急的跟了上去。
冷寒君一個人獨坐在案桌前,聽見門外有人在敲門,聲音煩燥低冷:“都給本王滾開……”
“七叔……”門外傳來冷云溪溫潤的嗓音,帶着關切。
冷寒君因爲這道聲音,情緒慢慢安靜下來,他低暗道:“云溪,進來吧。”
冷云溪推開房門,看見滿地的狼籍,不由的一怔,緩步朝着神情疲憊的冷寒君走過去,低聲問道:“七叔,你爲何把自己關在房裏?是因爲七嬸的關係嗎?”
“你知道了。”冷寒君的聲音很低沉,有着說不出的壓仰和難受。
冷云溪點了點頭:“星池已經告訴我了,七嬸去哪裏了?爲什麼不派人去找她回來?如果人手不夠,我可以調派皇宮內侍給你。”
“不用了,我想她是不會再回來了。”冷寒君臉上掛滿憂鬱,夜眸緊合,是無法掩飾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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