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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宴請

作者:夜姗阑
夜风微凉,二太太回過神,拢了拢衣襟:“都是小姑娘,随她们闹去,把该操心的事办好才是正事。bsp;周福荃家的附和着轻叹一声:“太太保重身子才最要紧,這府裡大大小小的事還等着太太您操心呢。” 二太太抬了抬手,示意周福荃家的别再說下去。 周福荃家的识趣地闭了嘴。 两人间一阵沉默,直到跨进西院的门。 宴請地点选在滴翠亭,就在榆萌苑北面的榆树林裡。老太爷在世时,经常喜歡一個人坐在這裡,所以此地当时也是修建了一番,翠琉璃,朱漆柱,白纱帷幕,黄金璎珞坠纱边,沿路的小径两旁的树枝上挂着玉钩连云纹灯。白天這裡往来人迹稀少,幽静得很,到了晚上,点亮所有云纹灯,再搁上一個沉香炉在亭内,白烟袅袅如同仙境。只是老太爷過世后,嫌這儿太過偏远,也很少光顾這裡,平日只有榆萌苑的丫头们顺带照顾着。 申时末,杜熙月提早吃完晚饭,叫蜜秋去了滴翠亭做好准备,把沿径的灯都点亮。 “姑娘,灯若全点亮,灯油钱算下来可不少呀。”含巧低声說了一句。 “就是,姑娘可以考虑隔一盏灯,点一盏,两边错开即可。”蜜秋在一旁沉思了一下,附和道。 杜熙月笑着摆摆手:“大头的钱都出了,還在乎這一点,都点上吧。” 含巧還想說什么,蜜秋却福了福,应了声先下去了。 “一会我就不去了,冬梅的头七沒過,我等会找個清净地祭奠一下。”杜熙月叮嘱了一句,也把含巧打发出去。 酉时两刻,滴翠亭旁灯火点点,一路蜿蜿蜒蜒到树林口。 “真沒想到临近榆萌苑還有這么雅致的地方。”漪涟拿着帕子拭了下额头的细汗,语气裡透着几分讥刺的味道,“算是不枉费我走這么远的路。(就到拉牛牛·拉牛牛bsp;花菱在旁边轻“哼”了一声:“你方才不是跟三爷請示,說只来看看的嗎?现在既然来了也看了,就可以回去了。” 漪涟白了她一眼,转眼间看见树林裡有個丫鬟的身影,眼珠一转,提高声音道:“你以为就我們两人就可以露出真面目了?你整日在三爷還有那些小丫头面前装乖卖巧,让他们以为你是一副好人皮囊。你骗得了三爷,可骗不過我。” “你……”花菱指着漪涟正要還嘴,就见蜜秋走了過来。 “我懒得和你计较。”花菱哼了一声,迎了上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坐?”蜜秋笑盈盈地拉着花菱道,又看了眼站在的漪涟,招了招手:“来了,就进去坐吧,都准备好了,就等姐妹们過来呢。” “蜜秋姐的饭我是一定会来吃的。”漪涟走過来,故意在后面用力撞了一下花菱。 看到花菱吃痛地晃了晃,漪涟露出得意的笑容,“哎哟”一声:“花菱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些,還好我站得稳。”說完,用挑衅的眼神看着花菱。 花菱冷笑了一声:“我這儿走不稳,在三爷那走得稳就行。倒不像某些人……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然后漪涟反应,就拉着蜜秋的手,笑道:“走,我們进去說话。” 蜜秋应了声,又看了眼站在原地,脸色气得发白的花菱,陪笑了一句:“大家都是姐妹,就被在這斗嘴了,一起进去吧。”說着,就带着花菱走了进去。 只是這头蜜秋才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后面漪涟哼了一声,跺了两下脚,脚步朝外面走去。 蜜秋刚想转身叫住她,就被花菱拉回来:“你不用管她,她就這脾气。平日裡三爷总让着她,倒把她惯出毛病来了。” “好歹她也是二姑娘請来客人。”蜜秋尴尬地笑了笑。 花菱呲之以鼻:“昨日上午二姑娘就打发人来說這事,她倒好,不应人家也算了,還要给人摆谱。bsp;蜜秋敷衍了一声,沒接下话。 “不過這话,我也就說给你听。你知道的,我能在府裡說上话的人也不多。”花菱忽然停了下来,拉着蜜秋的胳膊,黯然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和漪涟都易。”蜜秋笑道,拍了拍花菱的手。 花菱“嗯”了声,沉默下来。 等两人走到滴翠亭,含巧和茜雪還有秋棠已经闹开了。 “我們今儿的主角儿来了。”含巧拍着茜雪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這儿說什么呢?這么。”蜜秋安排花菱坐下,又笑着望着含巧一行人。 含巧笑道:“我們方才還說,榆萌苑好久沒這么热闹了。” “是啊,要不是托蜜秋姐姐的福,我們哪裡有闲坐在這裡一起聚一聚。”秋棠接话道。 蜜秋笑道:“怎么?你们天天住在院子,還不算天天聚在一起啊?” “住一個院子沒错,但像這么高兴聚一起就很难得。”含巧想也沒想,脱口而出。 花菱看大伙高兴,也凑热闹,道:“瞧你這丫头說的,榆萌苑住那么多姑娘,应该热闹得很才对。” 此话一出,秋棠和茜雪的笑容就有些僵。 大概是从三爷屋裡的,眼裡见的都是府裡好的、贵的,所以說起来话,也是站着說话不腰疼……秋棠悄悄把花菱打量了一遍,见她穿着上等的缎裳罗裙,心裡暗暗冷笑。 蜜秋看桌上气氛有些冷,轻咳了一声,向旁边的丫头吩咐了一声“上菜”,就换了個话题:“一会菜就上来了,你们看看合胃口不。” 秋棠机灵,忙接了下话:“点菜是门学问,我记得有一年园子裡過年办宴就是蜜秋姐帮着老太太张罗的,当时可把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 蜜秋微怔,沒想到之前的事,既然還有人记得……然而也就辉煌了那一次,开春后老太太就把拨给了二太太……這一晃两年,她沒在西院混出個名堂,又被拨到榆萌苑……想想這些年,她才是应了花菱刚才說得那句话,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都是過去的事,提這些還干嘛?”蜜秋低头笑道,眼裡闪過一丝落寞。 “姐姐至少還辉煌過,像我這样的,怕是也闪亮不起来了。”含巧嘟囔道,语气有些发酸。 茜雪看蜜秋脸色有些不好,打了個圆场:“今儿我們来是热闹的,别谈些扫兴的话。”然后又从桌下拿出一個酱黄色的小坛子:“既然說了来吃酒的,沒酒可不行。這是刚酿好的甜酒,我自己亲手酿的,你们尝尝。” 秋棠拿起坛子闻了闻,笑起来:“沒看出来,你围着四姑娘转,還有時間弄這些闲情的东西。” “看来最近四姑娘心情不错。”含巧打趣道。 花菱狐疑道:“酿酒和四姑娘心情有什么关系?” “你不知道……”含巧笑着应道。 话未說完,就被茜雪抢了過去:“,我家姑娘讲究,对這些酿制的东西要求极高。” 這话听起来就像,酒酿的好喝,四姑娘也满意,自然心情也好起来。 “原来是這样呀。”花菱点了点头。 秋棠对她们說的沒兴趣,又瞅了眼蜜秋,总觉得她是一副置之度外,看着她们谈笑的模样,便岔开话题道:“哎,哎,我提议光吃酒可沒意思,我們不如来個行酒令如何?” 拍手笑道:“這個好。” “那我提议的,我先来。”秋棠清了清嗓子,“就花枝,移酒海,今朝不醉明朝悔。且算欢娱逐日来,任他容鬓随年改。醉翻衫袖抛小令,笑掷骰盘呼大采。自量气力与心情,三五年间犹得在。” 话音刚落,含巧急道:“不算,不算,秋棠姐姐這是作弊,拿的东西来蒙我們。” “你怎么知道她作弊?不然你做一個?”茜雪在一旁掩面而笑。 含巧得意一笑:“我做得不好,不過我曾在我家姑娘的案桌上看到過這首诗,名字就叫什么就花枝,是叫白,白什么来着写的。” “白居易。”蜜秋轻笑了一声,“算了算了,我們一群丫头,学什么风雅之士,安安心心把主子伺候好了才是正事。” 秋棠忙借梯子下台:“对对,蜜秋姐說得对,我們伺候好主子才是正事。” “看来大姑娘最近心情也不错。”含巧拿着杯子晃悠晃悠,打趣道。 茜雪点了一下含巧的额头:“就属你是明白人。” 含巧摸着额头,嘟着嘴:“就欺负我最小。” “你小,不欺负你,欺负谁。”秋棠走過来,把胳膊支在含巧的肩头,笑道。 “你们,你们……” 含巧话未說完,一行人哄笑起来。 之后几個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聊起来,虽然谈得都是各房的趣事,不過裡面不乏抱怨的、讽刺的、无奈的……加上酒過几巡之后,话渐渐也說开了。 這场宴席吃了近一個时辰,含巧和蜜秋送了一行人回去后,两人最后进的榆萌苑。 “含巧,含巧……” 含巧跨进门时,听见有人叫她,一回头,一個穿黄裳的小丫头站在不远处朝她招了招手。 “你怎么才来?”含巧伸着脖子,看见蜜秋进了屋,才转過身子,拉着小丫头低声道 无————错————小————說————網 是。无。错。小。說。網。会员,更多章節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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