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攬細腰 第35節

作者:比粥溫柔
榮瀾煙站在那,只見周寒執親自替榮瀾語撂下簾帳,那關切的眼神,輕盈的動作,幾乎無一不在告訴大夥榮瀾語於他周寒執來說有多重要。

  再者,那仲景山不近,這樣來回匆匆忙忙地跑一趟,不可謂不可辛苦。

  她心頭一酸,看了看被甩在後頭的周平道:“轉告你家大人,我先走了。”

  懂事的小丫鬟趕緊接話道:“是,奴婢送二姑奶奶出去。等夫人醒了,一定會感謝二姑奶奶特意來一趟。”

  榮瀾煙嗯了一聲,忍不住回眸又瞧了一眼,卻見周寒執已經坐在榻邊,一字一句地與那御醫說話。她喉頭一緊,看着周平問道:“不是說周大人今日有重要的人要見麼?通政使大人?”

  周平嘿然笑道:“回二姑奶奶的話,大人聽說夫人病了,哪還有別的心思。這是頭一件大事了。”

  榮瀾煙捏緊手裏的帕子,僵着臉笑笑,頭也不回地出了周府。

  聽醫士說操勞過度,用兩劑補身子的藥便好,這一屋子的人才都安下心來。

  “大人。”新荔蹙眉喚了一聲,卻見周寒執的臉色鐵青,是前所未見的難看。新荔心裏舒服不少,語氣也柔和下來道:“大人,只是操勞過度,您別太過擔憂了。”

  周寒執的眉心一緊,說了一句知道了,便示意她退下。

  新荔有些不放心,卻不敢反駁,只能走到門外與清韻一道守着。

  榮瀾語醒來的時候,正好瞧見周寒執守在榻前,自己的小手則被人家攥在手裏。好在身子不好,臉頰本就是緋紅的,倒是不用再擔心臉紅。

  “你怎麼回來了?”榮瀾語聲音啞啞的,卻有種特別的魅惑在裏頭。周寒執的心漏了一拍,隨後摩挲着她的手淡淡斥道:“自己累着了都不知道,我怎麼能不回來。”

  榮瀾語有些不好意思,想把手抽回來卻又無力,只好任由他拽着,語氣懶懶道:“白日裏確實難受過一陣,我以爲只是鬧覺了。”

  巴掌大的小臉被錦被裹着,露出淡粉色的櫻桃小口,灼灼鹿眸,彎彎細眉。周寒執幾乎是難以把持地撫過她的臉頰,語氣卻愈發不客氣道:“要是再這樣,往後就什麼事都不許管了。”

  “那怎麼行。”榮瀾語稍稍別過臉去,可這幅嬌羞的樣子更迷人,那雙大手愈發移不開了。

  她勉強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和,可一張嘴還是膩膩歪歪的聲音。“你不讓我管,我瞧着四處都沒章程,哪哪都不順眼,反倒窩氣了。”

  周寒執拿她一點法子都沒有,卻又心疼她累着,好言勸道:“至少這些日子什麼都別管了。”

  “那也不成,還有一堆事呢。”榮瀾語的聲音帶着央求。

  周寒執忽然明白,這便是撒嬌的樣子。他想起自己質問榮瀾語的那一晚,問她撒嬌是什麼樣。榮瀾語說從未對餘衍林撒過嬌。

  “你怎麼這麼高興呢?”榮瀾語看出他眉間的喜色,擡眸問道。

  “沒有。”周寒執壓下脣角的笑意,一雙桃花眼鎖住榮瀾語道:“還有什麼事是沒辦的,我這就幫你都辦好。”

  榮瀾語還想拒絕,但周寒執已經喚清韻進門了。

  第45章畢竟是面聖

  周寒執很少需要人侍候,除了用膳也不怎麼跟清韻幾個說話。今日頭一回叫她,倒是叫清韻有些緊張。

  “夫人近來都在忙什麼?與我說說。”周寒執淡淡吩咐着。

  清韻這纔想起來,入府以來,幾乎從未見過周寒執發什麼脾氣,真真和自家主子一樣,是極好相處的人。

  陽光照在他如玉的臉頰上,近乎完美的側顏讓人心動不已。再加上挺括的身軀,十足的超拔氣質,讓榻上的榮瀾語忍不住心生依賴。

  “你說吧,清韻。”她柔柔吩咐着。周寒執瞧她一眼,脣邊漾起輕快的笑意。

  見這場景,清韻愈發安心,這纔開了口。

  “頭一樁是兩家鋪子的生意。卿羅閣那還好,這幾日頗見好。但仙鶴緞坊從這幾個月開始便不見太好,夫人想了很久的法子。”

  周寒執打斷她,俊美的面龐轉向榮瀾語,問:“你不是有主意了,之前問過我一次,怎麼不照做?”

  榮瀾語有些羞赧道:“以神佛的名義賺銀子,總歸是不好的。”

  周寒執便嘆:“你總想這麼多。凡事問心無愧,又何必拘泥太多。神佛也知凡人辛苦,又怎會在意這些。”說罷,他把周平叫過來,吩咐道:“從盛京城外的雨台山請一尊佛像回來,放在仙鶴緞坊裏。”

  “這,這跟緞坊的買賣有關係嗎?”清韻一時不解,向榻上的榮瀾語求助。

  榮瀾語與周寒執對視一眼,但聽眼前人笑道:“自然有關係。請了佛像的鋪子,就有神明護佑。這樣的鋪子在百姓眼裏,距離西方淨土也更近一些。不管真假,至少心安。”

  他這樣一說,清韻立時便懂了。果然這主意極好。

  “這話我可沒跟你說過呀。我只是問問你,從雨台山請一座佛像,要多少銀子罷了。”榮瀾語眨巴着眼睛問。

  “你那點心思。”周寒執淡淡一笑。

  旁邊,清韻低頭抿嘴一笑,卻忽然意識到,大人不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由着夫人去做而已。

  “轉告溫長志,請來了要好好供奉香火。”榻上沒氣力的榮瀾語又撐着身子囑咐,唯恐她們做不好。周寒執無奈地將人按回榻上,顯出幾分氣急道:“不準管,只准聽。”

  榮瀾語吐吐舌頭,稍稍側了臉,露出精緻的下頜線。周寒執被氣笑,忍不住上手揉開她的眉心道:“就不該讓你聽着。”

  “可別。”榮瀾語拽着他的胳膊道:“你不讓我聽,我更不放心了。”

  周寒執被軟軟的小手抓了一把,心裏一陣酥麻,好不容易按捺住悸動,又問道:“還有旁的事,再說說。”

  清韻嗯了一聲,卻是一股腦說了一大堆道:“除開府裏的細碎之事,還有梧州的老爺夫人,更有安寧少爺在尚文閣讀書,夫人總擔心喫穿用度不夠;咱們老太爺在寧州住着,夫人也要時不時打點一二。還有前參議夫人那,總要夫人過去陪着說笑,昨兒又添了通政使夫人。咱們夫人處處應對周全,卻不知背後有多少心思在裏頭……”

  等到清韻絮絮叨叨說完,周寒執便擺擺手讓她離去,並未再作何反應。

  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一時又有些擔憂。直到出門從院子裏瞧見屋裏的二位主子似乎還在好好喂藥,才放心下來。

  榮瀾語用胳膊撐在榻上想起身,周寒執先是不許,可又怕她躺得難受,只好扶着她起來,又在身後塞了鵝羽軟墊。

  二人如此平視着,距離倒是更近一些。

  小爐子裏頭溫着的藥因是小藥童開的,早就被棄了不用。方纔小丫鬟重新端了醫士開出來的藥,拿了青窯玉璧底的碗盛了,就擱在榻邊的紅木雲紋案上。

  另有一碟牛乳山楂球,是榮瀾語平素最喜歡的點心。

  周寒執端了藥,拿鶴紋銅勺攪了攪,才遞給榮瀾語。卻不想榮瀾語渾身氣力不足,連拿藥碗的力氣都沒有,竟手一抖,眼瞧着藥碗就要傾覆。

  好在周寒執眼疾手快,一雙大手穩穩扶過去,剛好把她的小手緊緊包住。二人的手指彼此交疊,一個身子虛弱而指尖冰涼,一個筋骨剛強而雙手滾燙。

  藥碗也散着熱度,內外交加的溫熱讓榮瀾語的手很快變得舒服而溫暖。“我自己可以的。”她有些擰巴,從大手裏往出掙扎道。

  周寒執卻不放心,用手虛託着遞到她脣邊,瞧着她昂起修長的脖頸一口口嚥下去。白皙的脖頸微微聳動,便有褐色的藥汁從脣邊滑下來,順着脖頸向下留。

  周寒執喉頭一緊,不敢再看,慌忙取過帕子幫她擦拭。白色的錦緞滑過香滑的肌膚,說不清楚是誰更柔軟。

  “苦。”榮瀾語微微昂起臉,原本晶潤的雙眸此刻寫着難受,皺巴巴的眉毛緊緊蹙在一起。周寒執端了山楂球過來,榮瀾語趕緊咬了一顆,酸甜醇香的口感在口中四溢開來,這才見她的臉上又重新有了笑意。

  “還不如個孩子。”周寒執淡淡埋怨,但端着牛乳山楂球碟子的手卻不曾放下。

  咬着酸味濃郁的點心,榮瀾語的心緒鬆快不少,懶懶靠在榻上,一雙美目看着周寒執道:“方纔說二姐姐來過?”

  周寒執嗯了一聲。

  榮瀾語便嘆:“二姐姐的日子如今並不好過。那位柳家女兒很是有本事。”

  周寒執以爲她擔心榮瀾煙,便寬慰道:“柳家富庶,原本是商賈之家。又因當家老爺爲官後長袖善舞,頗交下了些人脈。只是靠銀子交下來的人脈並不牢固,更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瞧着光鮮,實際上遇事便散了。”

  “那莫文軒如何?”榮瀾語又問。

  周寒執微微搖頭道:“雖說天下攘攘皆爲利往。可一個人若是把精明算計都寫在臉上,弄得人人提防,只怕將來也不會有大出息。”

  “原本以爲大人只知自己辦差,卻從來不會考慮旁的人,旁的事。今日大人三言兩語挑明莫家前程,我才知道,原來大人什麼什麼都能看明白,只是佯裝不懂?”榮瀾語的鹿眸閃着狡黠的光,那是少女纔有的美好。

  周寒執情不自禁地就笑:“什麼佯裝不懂。只是你沒問過,我就沒提起罷了。”

  有些人笑起來的時候,很能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周寒執便是如此。

  榮瀾語一時看得怔怔,心想周寒執生得真好,那一雙桃花眼,簡直是魅惑世人的一大利器。

  卻不知,這一雙水盈盈的鹿眸,也是世間男人所扛不住的。因她臉色有些憔悴,周寒執才按捺下嘗一嘗她的脣的念頭,清着喉嚨道:“至少這些日子,什麼都別想,什麼都別做。有什麼事只管讓她們告訴我。”

  話音才落下,外頭便傳來新荔的聲音。“大人,夫人,協領夫人過來探望,說是知道夫人傳了醫士,特意來看看。還說,還說要是夫人不能管家,她從今日起就可以過來幫忙。”

  周寒執蹙蹙眉,嘲諷道:“這是什麼話。”

  “協領夫人以爲大人不在,就是這樣說的。”新荔垂眸,又道:“奴婢斗膽再說一句,協領夫人不中聽的話說得不少,今日這也只是其中之一,恰好讓大人趕上罷了。”

  三言兩語,便把榮瀾語曾受過的委屈說清楚。

  周寒執心頭微緊,扭頭便聽榮瀾語苦笑着說道:“你還說要我什麼都不管,瞧瞧,這不是又上門了?你也知道這位姨母難纏,巴巴的指望佔咱們府上的便宜。”

  周寒執忍不住替她把眉心撫開,又嘆道:“姨母多少救過我母親,我多少念着些舊情。”

  榮瀾語心裏還沒來得及失望,便又聽他道:“可從秋濃到白媽媽,咱們也算還夠了人情。更重要的是……”

  他慵懶一笑,終於忍不住將脣點在榮瀾語的眉心道:“不能再讓你受委屈了。”

  “請姨母進來吧。”榮瀾語有了主心骨,輕聲吩咐新荔道。新荔應聲而去,很快領着郝玉蓮進了門。

  果然那兩筐雞蛋還緊緊握在郝玉蓮身後一位婆子的手裏,真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不過,一見到榻上的榮瀾語,郝玉蓮便立刻撫掌愛憐道:“外甥媳婦是不是累着了?哎呀,這管家可不是輕鬆的活計。好孩子,姨母給你湊了一百枚雞蛋,這雞蛋可是金貴東西,最補身子了。瞧着不起眼,但比那些人蔘啊,燕窩啊,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你們年紀小,不明白這些。”

  再不明白,也知道一分錢一分貨的道理。

  周寒執微微一哂,瞧了周平一眼。周平很快會意,故意道:“方纔醫士叮囑,夫人病體未愈,屋內的人不可大聲吵嚷,還請協領夫人留心。”

  郝玉蓮臉色頓時訕訕,又狠狠瞪了周平一眼,頗有些下不來臺道:“哎呀,不就是累着了,不要緊的。寒執啊,你年輕不懂事,這女人的病大多都是矯情。其實只要咱們都不在意,那病沒準就好了。”

  周寒執不吭聲,周平便自然地把話茬接過去:“那往後可得跟邱大人說一聲,等您生病的時候,就不請醫士了。”

  “你……主子說話,有你什麼事!”郝玉蓮氣道,又指着榮瀾語道:“你瞧瞧,府裏的下人都被你管成什麼樣了。寒執啊,你這媳婦不中用啊。身子骨又這麼差,這樣吧,這些日子府裏的事我先幫你們打理着吧,這樣你在外頭做事應酬也省心不是。”

  可週寒執依然不吭聲,像是並不把郝玉蓮放在眼裏。郝玉蓮心裏一個咯噔,忽然明白周平哪有膽子故意針對,分明是周寒執惱怒了。

  從小到大,周寒執脾氣極好。但正是這樣的人,生起氣來才越是嚇人。

  雖然不知道外甥哪裏不痛快,但郝玉蓮知道,若是惹周寒執不高興,那往後在周府真是半點光都沾不着。

  她趕緊調整了神色,笑着看着周寒執道:“外甥啊,是不是近來公事繁忙,心情不好。既然這樣,姨母也不多留了。這些雞蛋你們好好喫,好好補一補身子。等姨母有空了再過來看你們。要是,要是外甥媳婦病不好,隨時來找姨母便是。”

  說罷這句話,她扭頭便要往外走。卻聽周寒執終於開口道:“等等。”

  聽見周寒執不讓自己走,郝玉蓮心裏得意,扭頭看了榮瀾語一眼,笑道:“我就知道我這外甥最懂事了。縱使有些人裏挑外挑,也擋不住我們這骨肉親情。是不是啊,執哥兒。”

  周寒執沒應她的話,卻是幽幽道:“姨母想走也不妨事,先爲從前的事給瀾語道歉。”

  屋內,清韻幾人對視一眼,心裏都有些驚訝。

  誰也沒想到,大人能爲夫人做到這個份上。

  本以爲,最多也就是不搭理這位便宜姨母便罷了。沒想到竟然還讓這位得不得理都不讓人的姨母道歉。

  郝玉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連拿手揉了好幾把耳根,這才又問道:“執哥兒,你說什麼?”

  可週寒執的眼底一片涼意,讓人不敢直視。

  周平站在跟前,垂手道:“協領夫人,爲着您從前做的事,夫人也算操了不少心。您鄭重其事道個歉也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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