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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作者:北陶
傅辞一想到此处,不禁眉飞色舞起来,笑道:“白姑娘身份本来就特殊,這么多年虽然不曾踏足中原武林,但白姑娘的大名還是人人皆知的。且虽然之前曾有些不知真假的传闻,但后来也都证明未必是真的……這样算起来,白姑娘确实很合适。”

  “比我更合适的是你们大师兄,”白璧看了他一眼,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回去和你大师兄說一下?”

  傅辞的大师兄自然是药王谷谷主傅川。傅川是四大世家中最后一位公认的家主,但傅川本人性格却并不适合這一身份,而且他向来低调,想来也并不愿意掺和到這件事中。要是傅辞真的胆大包天地跑過去建议他大师兄——大概傅川会一巴掌把他拍出药王谷。

  傅肖挽着袖子走进来,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慢吞吞道:“师兄可能会直接把你扔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在药王谷,身上也就不再担着那么多的责任,傅肖這段時間看起来都活泼了很多,看起来也不再是冷冰冰的身上沒什么人气的模样了。有时候眯着眼带着点笑意的时候能看出深邃的眼窝毕竟和中原人的不同,虽然肤色略深看起来還是严肃,但冲着他开個玩笑也沒觉得太违和。

  白璧抬起下巴点了点外头:“那孩醒了?”

  “醒了,”不知为何,傅肖的神色似乎有些一言难尽的意思,稍一犹豫,還是說了出来:“他醒了之后一直就要找‘恩公’,我跟他說過救他的人是女人,可他就是不信。”

  纪行之最先捏着杯子笑了出来,回過头看了看白璧,又哈哈大笑起来:“恩公,哈哈,恩公……阿壁看起来也不像男人啊……”

  白璧的五官在相较于一般女子来說略微英挺一些,一双凤目威严冷峻,不笑的时候真有一些锋利,再加上她身材高瘦,穿着一身男装,那孩在迷迷糊糊半昏半沉之中将她错认成了男人,其实也不奇怪。

  胆在场的這几位都非常清楚地知道白姑娘确实是女人……這就有些微妙了,虽然白璧并未刻意避开女子的身份,但她也确实从未像一般姑娘那般梳妆打扮過,江湖中其实也有不少女人,但许多“妖女”本来就借助女子的身份行事,反倒会着意加重作为女子的妩媚,妩媚成为一种武器。

  但白璧从来都不是這样,她最引以为傲的从来都不是相貌和师承,而是自己的本事。试问,中原武林中,敢凭一把刀横闯江湖的人有多少?在這其中,女人又有多少?

  他们也不是看不起女人,尤其他们在南疆,对女人反倒比在中原更宽容。虽然白璧对傅娉谈不上喜歡,但也要承认,在药王谷,除了傅川、傅肖、傅辞三個师兄弟以外,這一代最优秀的就是傅娉這個师妹了,而且傅娉年纪也确实,再過几年,也未必会比他们差多少。

  同样的,纵使傅肖和傅辞与白璧并不相熟,但他们对白璧也从来不曾视過。在之前白璧便能与傅川打成平手,现在白璧在武功一道上已经明显又上一层,更不是他们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看的。更别提和白璧熟得不能再熟得纪行之了,从到大被白璧欺负着长大,他可是从来沒有看白璧的意思的。

  白璧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那個衡山派的孩住的客房,有点郁闷。那孩看着就不怎么机灵的模样,衡山派的那几個人也舍得为他死了……一想到死在关铨手下的那些人,白璧就忍不住有点纠结:這样死,值不值得?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沒有顾及這個傻乎乎的孩,而是分散开来各自逃命,会不会活下来的,远比现在的要多?或者是,他们沒有分散开来逃命,而是聚起来共同对付关铨,难道他们就沒有一战之力了嗎?衡山派树大根深了多少年,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衡山派這么多人,還会连一個关铨都打不過嗎?

  在白璧眼裡,他们的選擇不算理智,但也确实像這群好心的衡山人会做的事。

  待药王谷的几人离开后,白璧问纪行之道:“如果你和钟淙走在路上,”她点了点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钟三公子,钟三公子一脸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白璧皱眉问道:“不对,要是你,肯定也会干和那些衡山人一样的事。”

  纪行之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完全不知道白璧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一直到白璧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說衡山派的那些人,那么多人,救了一個傻子。”

  钟淙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纪行之也懂了,想了想,笑道:“其实這不過是各人的選擇罢了,你何必纠结别人在這样的情况下会怎么做?就是你自己,难道有人要对钟三公子不利,你還会袖手旁观不成?”

  白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钟淙。钟淙正在低着头喝茶,鬓角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一半的眼睛,白璧想了想,道:“但是我們只是一個人。”

  钟淙轻轻舒了一口气,白璧最起码沒有直接否认会救他,虽然他用脚趾都能猜到,白璧更多的是觉得他要是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事,她一定会觉得到时候会对祁阳侯府很难交代,而不是对他有了什么心思。

  他都不知道,白璧這样的人,会不会对一個男人有這种心思。

  有时候他看着纪行之,都会觉得羡慕得不行,羡慕白璧会对他說很多不会对别人提起的话,羡慕他和白璧二十多年的情谊。虽然明知道白璧和纪行之半点多余的关系多沒有,還是会忍不住羡慕。

  他连這点关系都沒有。白璧看着他,首先会觉得他是钟三公子,是祁阳侯的亲弟弟,其次会觉得,這是一個沒什么本事的男人,最后才会觉得,這是钟淙。

  其实也沒有,要是白璧知道他這么想的话,一定会告诉他,见到了這么多更傻更无知更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之后,她发现他其实挺好的。尤其是亲眼看着霍寻玉是怎么被毁掉的,白璧对他也凶不起来。

  纪行之想了想,又把钟三公子拎出来做例子:“那這样,云众倾尽全力来追杀钟三公子,咱们這么多人,”他指了指白璧和自己,又指了指隔壁的药王谷众人,“你会選擇把他扔下来不管不顾我們自己走嗎?還是会带我們一起打一架?”

  白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纪行之道:“有些事不用說出来,事到临头我們就做出来了。想那么周全也不见得是好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何必呢?”

  他向来活得豁达,对這些事很少会主动去寻找答案。白璧犹豫着点了点头,觉得他說的還挺有道理的。两人完全沒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钟淙,钟淙咬牙切齿地想:我的武功就這么差么?至于你们一口一個为了保护我送命值不值得嗎?

  问号在脑子裡過了一遍,自己就回答了:還是挺差的。

  還是纪行之要更细心一点,看着钟淙垂头丧气的模样,含笑道:“你也不必灰心。你在這個年纪,這样的武功,本来就是常态。像霍寻玉這么厉害的,为什么大家人人传颂?就是因为他這样的天赋太少见,当然,像白璧這样的就更少见了。就是我在你這個年纪,也未必赶得上你。”

  钟淙抿了抿唇,刚想說别骗我了,就听白璧点了点头,十分认同的模样:“他說的沒错。师兄在十几岁的时候還沒开窍,他是后来去了常山,宋叔叔一点一点地把他教出来的。在他去常山之前,我十招之内就能把他打趴下。”

  纪行之不满道:“這么多年前的事了,你還拿出来說什么?”

  白璧有些狡黠地笑了笑,有些怀念地低声道:“已经過去十几年了。”

  十几年了,纪行之也早已成为中原武林這一代的佼佼者,斯人已去,青春已老,沧海虽未来得及变成桑田,但水底的石头已经渐渐浮出水面。白璧回想起他们的過往,最先想到的总是平沙莽莽的苍茫岁月。那些在陇川的、少年的、时光。

  而那些时光,久远得仿佛前生。

  钟淙突然直起身,问道:“你们喝不喝酒?”

  白璧挑了挑眉,看了看街上這几日只增不减的人群,突然眼前闪過一道熟悉的背影,白璧轻声道:“阿书?”

  阿书還是如当日一般,一身红衣,左手挽着一只竹篮,右手提着一只酒壶,娉娉婷婷地走過人群,步伐竟是极为悠闲自在。她虽然目不能视,但体态、相貌都是绝佳,虽然戴了斗笠,垂下的轻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依稀能看见极美的影子。来往的行人都忍不住纷纷看了過去。

  白璧都忍不住站在窗子前,多欣赏了一会阿书姑娘的美貌。

  纪行之和钟淙并不认识阿书,只道是白璧遇到了一個熟人罢了。钟淙随口问了一句:“你认识的人?”

  “算是吧,”白璧想了想,道:“当日我們遇到了霍寻玉,在街上不便說话,霍寻玉就把我們带到了這位阿书姑娘的院子中。也算是见過了。”

  纪行之站起来走到窗边,一眼就看见走過人群的阿书。她身侧紧紧跟着两個黑衣女子,紧紧护在她身后,纵使旁边有些江湖人說了些不雅之词,但此时的静安镇中,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也沒有真的在此时动手动脚,徒惹一身狼狈。且阿书看起来就是有大背景的人,還真沒有不知死活硬要上来采一朵花的浪荡子。

  纪行之轻声道:“她身后這两個人武功不错。”

  只看她们两人的步伐和精气神,就能看出来她们不是练了两天就出来糊弄人的。白璧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钟淙也走過来看了眼,惊讶道:“這不是韶华郡主嗎?”

  白璧挑了挑眉,這次是真的惊讶了。读书免費小說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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