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有悲欢
随着一個容貌普通，精神萎靡的少年从祭祖台上走下来，人群中再次发出了热烈的交谈的声音。
“舟紫琪，這妮子可是舟乐元老的孙女，从小就是聪慧過人，涵养有加，又是一個不输给舟健仁的种子啊。”
“是啊，前面已经有了三個良等资质的种子了，加上這舟紫琪就是第四個了，這次的种子未免太优秀了吧。”
“也不看看家主大人是谁，那可是整個古源镇的第一大高手，力压其余三家家主数十载的存在，在他的引领下，我們舟家還有不兴望的理由嗎？”
“是啊，是啊。這些年，家主辛苦操劳，只为我們這些沒能力的族人能有更好的生活，能在外人面前抬起头来，能与他们說尊严讲道义，真是苦了家主了。”
“不過，善有善报，等這些种子彻底发芽，家主也就不用那么费心了吧。”
……
很快，人群的交谈便被有心人刻意的引导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這其中的心机与阴谋稍且不谈，且静看那舟紫琪的表现，那才是人们真正关注的东西。
有些东西，人们表面說的好听，但其心中真实所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些东西。
“良等中。”
随着舟不为那沒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人群的讨论声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我就說嘛，肯定又是一個良等资质的种子，你看看，啧啧，天佑我舟家啊。”
“這下舟乐元老也该安心了吧。”
……
舟紫琪满心欢喜的从祭祖台上下来，走到舟家家主的身后，那裡原本就已经有二三十個少年少女了，這都是开灵结束的人，他们的表情各有不同，或颓废或兴奋，或冷淡或高傲，但隐隐以三個少年的存在为首。
而随着她的加入，這裡的氛围又是一变，隐约形成了四人鼎立的样子。
“下一位，舟辰。”
這次众人的讨论声达到了顶峰，要知道，這可是大元老的二儿子，有可能拥有优等资质的存在，而优等资质，在整個古源镇也不過就十来之数，可以說是万中无一了。
人群中，走出一個十五六岁的少年，他一身白衣，气宇轩昂，颇有几分大将风范，若是去疆场磨炼几年，可以预见，定是個了不得的将军。
他龙行虎步，一身白衣飘飘，自有一番气度，引得台下无数青春少女心中乱跳，毕竟青春年少，难免意气风发，也难免向往爱情。
他走到祭祖台上，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坐下。
一秒，两秒，三秒……
十秒！
一声惊响从其身体之内传出，然后整個大院便是一静，在這個有着近千人的院子中竟是沒有了丝毫的声音。
直到一個沒有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响起。
“优等下。”
人群瞬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声音，有惊叹，有兴奋，有激动，有崇拜，有嫉妒……
在舟家家主身后，四個良等资质的种子，都是一脸羡慕地看向那在高台之上的白衣少年，而在他们身后的其他已经开灵的舟家子弟则更是目光乱转，开始盘算如何站队起来。
此刻的众人兴致空前高涨，场面空前轰动，即使是一直以来面无表情的舟不为也不禁皱了皱眉，显然，他并不喜歡太過嘈杂的氛围。
而坐在祭祖台四個角落中的一個有着国字脸，看上去颇有威严的老者却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用戏谑地目光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老者，意思不言而喻。
“哼。”
坐在那国字脸老者对面的老者咬牙冷哼了一声，就是紧闭双眼，不再言语，他两鬓斑白，鹰鼻深目，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凌厉，仿若一只觅食的夜枭，充满了侵略性，与看上去中正祥和的国字脸老者截然不同。
而相较于這两個老人的争锋相对，另外两個人却是要安静许多，一個年近五十身形佝偻的老妪从始至终都是半眯双眼，不出一言。
而另一個身形健壮宛如三十壮汉的老者却是始终眼观鼻鼻观心，静坐在地，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给人非常的压抑。
……
舟辰从祭祖台下信步走下，一张英武的脸庞上虽有几分欣喜，却是沒有任何的骄傲与自满，与之前的舟健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他走到舟家家主的身后，那些已经开灵的少年少女便很自然地站在了他的身后，即使嚣张如舟健仁也是不得不收敛骄傲，静站其后，而舟紫琪更是眸光闪烁，其中光彩，不言自明。
“下一個，舟动。”
一個身穿黑色练武服，模样清秀的少年缓步走上了祭祖台，他不過十五六岁的面庞虽還稍显稚嫩，但其一双星眸中的坚定却是不言自明。
他缓缓坐下，不一会儿，其体内便传出一声沉闷的低响，而舟不为那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便是在场中响起。
“良等上。”
舟动闻言却是不骄不躁，面无表情地走下了祭祖台，而在那群已经完成开灵的少年群体中，舟健仁却是皱着眉，警惕地看了一眼舟动，而其余众人的表情到還算正常，并沒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情绪。
“下一位，舟炎。”
已经走下台的舟动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人群中一個容貌清秀，但却带着一股子懒散气息的少年，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色。
“加油啊，二弟。”
舟炎听到声音，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终于轮到我了。
他抬头挺胸，一扫先前那的懒散，一张刚毅的脸上满是认真与严肃，给人一种十分靠得住的沉稳感。
他来到祭祖台，缓缓坐下，开始开灵，而众人，也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毕竟這可是家主的二公子，是有机会拥有优等资质的存在。
可就在下一瞬间，舟炎体内便是传出了一声翠响，声音很小，几乎不可闻，但是在台下的舟不为却依然淡淡說道：“劣等下。”
众人哗然，不少人脸上都露出惋惜的神色，不過到沒几個开口侮辱，這毕竟是家主的儿子，不是他们能够說三道四的。
而那些已开灵的“种子”则是露出了放松与幸灾乐祸的表情，這可是家主的二公子，平时不可一世的存在，如今，啧啧！风水轮流转啊，可他们却也沒有多說一些什么，原因很简单，那人是家主的儿子。
高台上，舟炎已经傻了眼，劣等下，怎么可能！
他失魂落魄地走下祭祖台，脸上再沒了先前的那副坚定与刚毅，只剩下一脸的苦笑，和嘴角的那讽刺的嘲弄。
就在场中所有人都冷眼旁观這一幕时，一個容貌娇丽的少女却是慢慢走到了舟炎的跟前，关心道：“舟炎哥哥，你沒事吧？”
舟炎见到来人却是再次露出一丝苦笑：“清儿啊，让你失望了。”
那叫清儿的娇丽少女却是睁着可爱的大眼睛，看着舟炎說道：“舟炎哥哥，你从未让我失望。”
“对，你从未让我們失望過。”
舟动也在此时走了過来，看着舟炎，一脸坚毅地說道。
“让我一個人静一静吧。”
舟炎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還是叹了口气，很是低落地說道，随即，缓缓走出热闹的人群，连同背影，一起消失在這萧瑟的秋雨中。
舟清儿和舟动见此都是目露担忧之色，却是沒有追上去，有些路，只有一個人才能走過去。
……
陌良冷眼看着這一切，却是并沒有多少的感情波动。
人生本就是戏剧性的，曾经被称为天才那只是曾经，不代表你可以一辈子天才下去，真正的强者是用微笑面对现在用坚持向往将来，而弱者只会用苦笑去逃避现在用嘲讽回忆過去畏惧将来。
而相比于這么一出闹剧，那個自始至终也沒有任何表情变化的家主却是更让陌良上心。
即使此刻自己的亲生儿子状况极其糟糕，他的眼裡也沒有流露出哪怕是一丝的关心或者担忧。
他自始至终似乎都如那個站在高台之下的舟不为一般，毫无情感的波澜。
“下一位，舟……”
生硬的声音继续传来，這個世界并不会因为任何一個人的悲伤而停止转动，开灵仪式不過才過去一半罢了。
……
剩下時間裡，也陆续出现了六個良等资质的“种子”，倒是缓解了先前场面的尴尬。
“下一位，舟曼。”
一個身穿白色罗裙的少女从人群中静静走出。
她不過二八年华，身姿曼妙，肤如白玉，发若飞瀑，眼如夜星，容貌秀丽非常，全身透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当真是人间绝色。
她静静走到祭祖台上，并沒有受到台下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影响，优雅地坐下，运气开灵。
一秒、两秒、三秒……
九秒！
随着一声惊响从其腹部传出，便听到舟不为那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
“优等下。”
场面瞬间沸腾，即使几個坐在祭祖台上的元老也是目露精光，脸上有着无法抑制的兴奋。
其中那個身形佝偻的老妪微睁双眼，一直板着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慈祥，而其余几位元老则是默不作声。
而站在远处的舟辰则只是用略带些诧异的目光看了一眼舟曼，便继续沉默，不出一言，而在他身后的其他已经完成开灵的少年少女见到舟辰沒有动作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只是在那裡规规矩矩的站着，视而不见。
舟曼面带微笑地从祭祖台上走下，她的动作依旧静静的，沒有一点因为自己资质而骄傲自满的意思。
“下一位，舟平。”
一個容貌普通，气质普通，扔在人群裡一大把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
他有些激动地走向祭祖台，而周围的人对于此却沒有响起什么热烈的讨论声或者什么忌讳的窃窃私语声，這只是一個简简单单的少年而已。
他坐在地上，开始开灵。
一秒、两秒、三秒……
十二秒！
他的腹部传出一声惊响，而舟不为的声音也是瞬间传来。
“优等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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