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乔令月在回别墅的路上收到了微信上的一條好友申請。
申請信息十分简单:
【刚刚见過的。】
刚刚见過的?
乔令月回想了一下刚刚见過的人。
她去到明嘉的展台后,同宋越明的同事们打了几声招呼,又被人热情地邀請去体验各种新奇的东西。
這其中见到的人不少,但应该都是宋越明认识的同事。
她看着好友申請上显示着的头像,浅色底图,一個戴着粉色兔子帽的叮当猫。
可爱但雌雄难辨。
犹豫片刻,乔令月问身旁的宋越明:“你同事有說要加我微信嗎?”
宋越明正在开车,她也不好拿着手机指着头像去问他這人你认不认识。
他的同事们其实打趣着說過要加她联系方式的话。
“乔小姐有投资的打算嗎,咱们可以加個联系方式。”
“乔小姐你别听他的,過来人建议你别加他,天天拉人砍一刀。”
“要不加我吧?我可以推送给你最新前沿信息!”
“你?你难道不是天天喊人给你的推文点赞?”
“不是,我就想加一個漂亮小姐姐,净化一下被你们這群人每天哀嚎的朋友圈怎么了?”
最后是宋越明一句“都去办正事”打断了這群人的你一嘴我一嘴,乔令月甚至沒来得及說上话。
但是显然,這些都是玩笑话,应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人来加她,毕竟她沒透露過任何可以加好友的途径。
所以,在看到這條好友申請时,乔令月是疑惑的。
旁边车辆正好连续鸣了几声笛,越過车窗将乔令月的话压了下去。
宋越明沒听清,问道:“乔姐姐,你刚刚說了什么?”
乔令月正要重复一遍,边上的车又继续鸣笛,声长刺耳,将她要出口的话憋了回去。
前方绿灯转红,车辆停滞成一片,宋越明放慢速度缓缓停下,看了眼那辆刚刚鸣笛作响,此刻就停在他右前方的车。
车辆的驾驶人显然是個急性子,停下之后甚至打开了前车窗。
一個戴着墨镜的男人探出头来,他骂骂咧咧朝前喊:“前面那個实习车,不会开车就别到這地方来,开得慢慢吞吞,能過的绿灯都给你熬成红灯了!”
现在是下班高峰期,這边道路都在堵车,就他们现在和前方的距离,可能還得等两個红绿灯。
戴墨镜的男人声音傲得不行,嘲讽的话一句一句地从嘴裡蹦出来。
一会儿指责人家驾照是拿钱砸出来的,一会儿又說一個实习车還敢开来這路段,该不是来碰瓷的。
乔令月就算不是当事人,听着也不免被感染了一股怒气。
她忍了忍,指着手机问出刚刚的疑惑:“這個是你同事嗎?”
宋越明凑近看了几眼,摇头否认:“不是。”
他看出乔令月被挑起的情绪,又道:“总会有几個這样的人,迟早得出事,過了這段路就好了。”
乔令月点点头,关掉手机沒管那條好友申請。
红灯转绿,暴躁车主扬长而去,宋越明正好在這趟红绿灯的后一個,只好又停下了。
等再一個红灯转绿,他们终于驶出這处拥挤路段。
然而顺畅行驶了一会儿,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辆辆车又堵成一片。
他们斜前方的一辆车内只后车窗露了半边,主驾驶位沒有人,看着车主像是下车去前面查看情况去了。
乔令月和宋越明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一個中年人影走回来。
一辆车降下车窗,问:“兄弟,前面什么情况啊?”
那人钻进车内,打开车门又点了根烟,“哎,别說了,前面有辆车追尾,肇事车主挺狂的,還在那骂人,骂得我這個大男人都觉得难听。”
他抖了抖烟灰,抽了一口又继续說:“结果呢,沒想到人家被追尾的小姑娘是個有身份的,现在报警在等交警来,听說還叫了個律师。”
问话的人听明白了,咂咂嘴道:“你說這什么事儿呢,大周末好不容易出去玩一趟,居然還遇上這茬儿。”
乔令月和宋越明对视一眼,眼裡皆露出些无奈来。
他们其实启程回来的時間挺早的,结果现在路上堵车又遇到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了。
回去迟了也就罢了,主要不知道会不会耽误节目组的拍摄。
乔令月這么想着,接着就接到了许冬颜的电话。
“月亮,你和宋越明结束得這么早,還沒回来啊?”许冬颜的声音有些小,像是工作時間偷偷摸摸打来的电话。
沒等乔令月解释,她声音又小了几度,“现在其他几对嘉宾都回来了,就你们沒回来,杨兆在那聊你们呢。”
“……”乔令月作为打工人的敬业感因這话有些小小的愧疚,回答道:“抱歉啊颜颜,我們這堵车了,前面還发生了车祸……”
她把刚刚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结尾道:“所以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這样啊,”许冬颜声音突然变大,“杨导您听到了吧?他们俩真的不是故意回来迟的。”
原来這是在在试探他们呢。
电话那头传来杨兆的声音:“你们堵在哪儿?”
乔令月看了眼导航,报出名字,就听见杨兆道:“诶,那不远,我們派人去接你们,你们等会把车交给咱们工作人员就行。”
乔令月先问了一句宋越明的意见,见对方点头才道:“那我們走到前面去等你们来?”
杨兆:“行。”
两人就這么下车,乔令月和宋越明在车辆间穿行。
一路上的车主们都在闲聊着前方的八卦。
有的說那人罪有应得,還有的說小姑娘小题大做,乔令月左耳进右耳出,只跟着宋越明向前走去。
听到有人称肇事车主为“戴墨镜的那哥们”时,她有片刻的停顿,心想不会這么巧吧。
宋越明像是察觉她的想法:“看来是罪有应得。”
乔令月想到那人,现在脑子裡還能回想起暴躁车主骂人时脑子裡的阵阵疼痛。
她点点头,“要真是那人,那确实是。”
說完话,她停下来,打开手机看了眼屏幕,本意是想看看時間,却发现自己又收到了那位“刚刚见過的”好友申請。
只是申請信息变了:
【果然见到了你之后会变得特别倒霉。】
【你是回我好友申請最慢的一個人。】
【不对,我以前還沒主动加過别人呢!】
【你怎么還沒加我,你好慢啊。】
這朋友是把好友申請当聊天在玩?
乔令月沒理对方,手机锁屏继续往前走。
终于走到造成堵车的源头,看到肇事人时,乔令月心中不禁浮现出果然是他的感觉。
肇事车主正是那位先前等红绿灯的时候破口大骂的暴躁车主。
现在他和人家小姑娘对峙着,墨镜被他搭在脑袋上,脸上却像是有些被制服的心虚。
而那位据說有点身份的被撞车的小姑娘……
乔令月看過去,和对方四目相对,心想她们今天可真是有缘。
居然会是徐安妮。
意料之外又觉得有些意料之中,大概只有徐安妮這样的性格才能把暴躁车主压得半点脾气不敢发。
徐安妮看到她,走過来:“你怎么在這!”
“我也不想在這,”乔令月示意她身后的车,“原本我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徐安妮不满:“你在责怪我?”
“当然沒有。”乔令月觉得对方真的对她有误会,郑重道,“我支持你找律师处理。”
然而徐安妮并不能体会她的支持,因为固有印象,她始终对乔令月印象不大好。
不過现在她有求于对方,于是语气稍微减了一些针锋相对:“你——”
看到乔令月身后的宋越明,她那点针锋相对立刻消失,声音又小又像是憋着气道,“你怎么還不加我微信?”
“?”
乔令月瞥了她一眼,见她沒开玩笑,试探着问:“你是那個‘刚刚见過的’?”
徐安妮一脸“不然呢”回她:“难道我們刚刚沒见過?”
见過是见過,但是這人怎么突然想起加她好友了?
“我不加陌生人。”
乔令月回完,怕這位大小姐又跳脚,转移话题,“你找谁要的我微信?谭勤?”
徐安妮:“周言天啊,他之前正好在我旁边。”
见乔令月沒回话,她又催促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加我?”
一旁的宋越明插话:“节目组的车来了。”
顿了顿,他瞥了眼徐安妮,状似无意道,“乔小姐,我也沒加你。”
乔令月被他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他一眼。
宋越明這话像是随意一說,沒有后续。
他和节目组派来的工作人员换了车钥匙,又道:“走吧?”
等上了车,乔令月觉得他那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问:“你在提醒着我們還沒互加微信?”
宋越明从方向盘上抬了只手,指着前方的摄像头:“节目组在這看着呢,乔姐姐别乱說。”
乔令月:“……”
所以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過了好半响,宋越明解释:“你要是不想加她,晾着好友申請也行。”
暗色隐藏在角角落落,挡风玻璃前泄了半抹光,倾了几缕月色在他的眼睫上。
他眨了眨眼,光亮跳动间,道:“毕竟我都還沒加呢。”
所以你這還是提醒我加你微信?
乔令月不太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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