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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作者:宜休
第三十四章

  這天晚上显然不太安宁。

  都是做节目的,导演杨兆也得知了某個综艺录播时的事情。

  看到宋越明和乔令月過来說明情况,想請一個晚上的假,他很快就答应了。

  晚上节目组設置的活动不多,到时候剪辑也以白天的互动为主,他放人放得爽快。

  等這两人进了一辆车离开,车辆的轮廓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时,他才反应過来,问一旁的编剧:

  “這两人,一個說妹妹有事,一個說朋友有事,說得好像是一個人?”

  编剧正收了东西准备下班,沒想那么多,“可能吧?”

  许冬颜知道实情,但并沒有答话,只在微信上继续跟乔令月說明情况。

  许可爱:听說舒大主唱替人挡了刀,被划伤了手。

  许可爱:她的队友们把家暴父亲打了一顿。

  许可爱:但是他们的鼓手好像被关进局子了。

  乔令月坐在车内,静静的看着许冬颜发来的消息。

  虽然许冬颜的话大多是听說的口吻,但应该也大差不差。

  她整合好信息,大致推断出了事情的经過。

  鼓手小姑娘的家暴父亲在乐队录综艺时前去闹事,小姑娘忍无可忍,想要同归于尽,但是被一旁的舒可陈发觉并制止了。

  最后舒可陈挡了一刀,沒闹出人命,只是自己受了伤。

  她打字回话。

  moon:嗯,我知道了,今天录节目辛苦了,你早点休息。

  许冬颜愤愤。

  许可爱:休息個鬼,你们今天直播被人带节奏了,我還在盯着公关写稿呢。

  moon:……

  许可爱:不過我有一件事還是挺疑惑的。

  moon:?

  “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烁個不停,乔令月等了好一会儿,许冬颜终于发来了問題。

  许可爱:你這么着急,是担心舒大主唱,還是担心宋弟弟啊?

  這问得什么话,当然是……

  moon:都担心。

  许可爱:啧,所以你果然也担心宋弟弟。

  许可爱:宋弟弟可什么事也沒有,你担心個啥。

  许可爱:你看,被我套出来了吧!

  乔令月沒理解她突如其来的兴奋,决定结束话题。

  moon:你盯的公关稿写好了?

  過了半响,许冬颜回话。

  许可爱:再见吧,见色忘友,多聊几句就要打发我了。

  车内一路无话,等到了医院,乔令月跟着宋越明一路走到急诊科外。

  夜裡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只是比白天的人来人往要相对静一些。

  因此,他们从空旷的走道到达急诊科外时,就显得裡面的吵闹声格外的大。

  晚上医院只能挂急诊,沒有意外的话,舒可陈应该就在這裡。

  但乔令月站在门外听了半天,還是觉得裡面這人的胡言乱语声不像是舒可陈,反倒像是什么醉鬼。

  “哇哇哇,天上有风筝在飞啊。”

  “你别拽我,你你你你为什么拽我的风筝线呀!”

  “离我远点!我的风筝都快被你扯掉下来了!”

  裡面值班的医生无奈地顺着劝說:“你那個风筝破了個洞,我给你换一個好不好?”

  還有其他人也在說笑:“不行,她這太有意思,我要拍下来给她醒了看看。”

  “這……”乔令月难以言喻的看向一旁的宋越明,“应该不是可陈吧?”

  宋越明在外面站了两秒,拿出手机,“我打個电话,问问她去哪了。”

  他打开屏幕,看到上面的消息时停了一下,抬眼看向乔令月。

  乔令月被看得莫名,“看我干什么,打电话呀!”

  宋越明视线移回屏幕,唇边勾上似有若无的笑,在拨了舒可陈的电话后,将手机放在耳边等人接通,视线又移到乔令月身上。

  “乔姐姐发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乔令月先前一路上都想着舒可陈的手伤,一时沒明白過来,“什么消息?”

  宋越明正要提醒她,急诊科的门突然被打开,几個年轻人扶着一個醉酒的女人走出来,刚好把两人隔开。

  乔令月慢慢想着,打开手机就见頁面還停留在与宋越明的对话。

  看到那句“沒事,有我陪你。”

  她明白過来,宋越明指的……应该是這句话?

  那條是乔令月来之前因为真心话大冒险所发的消息。

  之前她着急和宋越明一起来看舒可陈,打字时几乎沒過脑子,打完就把這句话发了出去。

  现在這么一看,好像……似乎……是有一点引人误会。

  她开口准备解释,宋越明那边电话拨通,给她打了個招呼,随后侧身走到了墙边讲起电话。

  三五人群走到身侧,面前的人墙终于消失。

  乔令月抬步跟上宋越明,才迈了一步,醉酒的女人突然挣脱同伴的搀扶,扑到了她身上。

  “這是我的风筝吧?”

  “我想要這個新风筝!”

  “可以嗎可以嗎可以嗎?我想要這個……”

  乔令月:“……”

  酒精味充斥鼻腔,熏得她脑袋有些发懵,不禁皱紧了眉头。

  疑似对方朋友的几個人拿着手机還在那拍照摄像,沒有半点不好意思,更不用指望他们把人扒拉开。

  乔令月站稳身子,双手扶住对方的胳膊,想要用蛮力推开人。

  然而不知道這醉酒有什么魔力,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個女孩子双臂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使劲一推,对方還呜咽了一声:“我的风筝,好看的风筝……”

  還好是個女孩子,要是個男的在這发疯,她可能就要直接踹過去了。

  想起之前听到的在值班医生的话,她缓和语气,拍了拍对方的背:“你有风筝了,那你的风筝线呢?找一找你的风筝线呀。”

  醉酒的女人对這话果然有反应,她缓缓抬起头,两颊红润,眼裡一片恍惚。

  乔令月察觉到禁锢自己的手臂正缓缓松开,继续鼓励道:“对啊,你的风筝线呢?”

  “我的风筝线……”醉酒女人茫然呢喃。

  乔令月就要解开束缚,对方却又抱紧她,“在家裡,回家再拿!”

  “……”

  和醉酒的人显然很难讲话,乔令月放弃了,尝试对对方那群看戏的朋友求助,“你们能不能劝劝你们這朋友?”

  一群人年轻人完全不在意乔令月的窘迫:“我們也沒办法,她醉酒……”

  “這位小姐,”

  宋越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通话,走到一边,对那位抱着乔令月的醉酒女人开口。

  他的声音一贯如冷冽与温润并存的玉石,此时還刻意压低了嗓音,温润也被一并浸润,听起来沉冷悦耳。

  动人的声音吸引醉酒女人抬起头。

  宋越明露出一個笑:“這好像是我的风筝。”

  因为一场无妄之灾,乔令月跟着宋越明去找舒可陈时,還觉得自己身上带着若有若无的酒味。

  她对气味不算敏感,唯独对酒精十分敏锐。

  走了一段路后,她都還要下意识地嗅嗅周身。

  宋越明察觉到了,边走边问:“乔姐姐不喜歡酒?”

  乔令月点头,“不喜歡,但也能喝。”

  她拂了拂几不可闻酒味的衣袖,“可陈在哪?”

  宋越明若有所思,“外面。”

  走出医院大门,夜风的吹拂和新鲜的空气终于让乔令月好受了一些。

  宋越明停下脚步,“等一下吧。”

  乔令月“嗯”了一声,沒问为什么,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舒可陈。

  她头发被编成了几股脏辫,头上带了顶银色渔夫帽,将大半的面容遮住,正和自家经纪人站在石柱边。

  从肢体动作的幅度来看,她们应该是在争论什么。

  舒可陈被划伤的手不算严重,鼓手小姑娘动刀时,因为顾及到舒可陈,收了力气,只划破了皮肤,沒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修养不到一周就能好。

  所以他们争论的话题应该与受伤无关。

  能让经纪人這么激动,乔令月想到之前舒可陈给她发的那條信息。

  看来和演唱会有关。

  這种时候,他们外人无法提供任何有效帮助,只能站在一边等她们争吵结束。

  但一直等着,人的思绪就容易乱飞,乔令月放空思绪,从几天前的热搜想到了今天的直播,又从今晚的游戏一路想到了那句還沒說出口的解释。

  只是宋越明看起来沒有继续询问的意思,她自主去解释就显得有些自作多情。

  沉默了好一会儿,乔令月自我心裡建设做好正要开口时,宋越明身形动了一下。

  “可以過去了。”

  “……”

  算了,对方应该沒放在心上,她也不用去解释,以免越描越黑。

  乔令月瞥了宋越明一眼,见对方面色如常,完全沒有要提起之前那句问话的意思,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走過去时,舒可陈正低低地回话:“說好了,不是换一個鼓手,只是找一個临时替补。”

  经纪人妥协:“是的,不换人,但是小袁她现在心态不稳,我找個替补更稳妥,演唱会可不是你们說不办就不办的。”

  乔令月存了缓和气氛的心思,接话:“那我那套演出服還是需要的吧?”

  舒可陈面色动容:“嗯,辛苦月亮了。”

  经纪人沒打扰他们熟人相聚,丢下一句给队友们记得报個平安,转身离开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夜色浓稠,凉风习习。

  三人上了车,宋越明作为哥哥還是问了几句情况,

  提及鼓手替补,他想到曾经的一通电话:“你是不是把程宇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他之前跟我提過,說他表弟的架子鼓還行。”

  舒可陈不太想谈及這個话题:“我說我的亲哥啊,你让我和月亮好好聊会儿天行嗎?”

  “不行。”

  舒可陈:“?”

  宋越明声音淡淡,尾音却上翘含着笑意。

  “她是来陪我的。”

  以为吃到狗粮的舒可陈闭嘴了。

  而乔令月在一旁听到這对话,沉默了一会儿,立刻想到那條因大冒险发的信息。

  ——“沒事,有我陪你。”

  只是现在解释似乎不太好。

  于是乔令月心裡想着這件事,等被宋越明送回家下车时,才道:“那句话是……因为玩游戏发的。”

  她沒有說是哪句话,但宋越明明白了。

  “這样么?”

  他坐在车内,垂眼敛光,眼睑下被睫毛扫落一片阴影。

  “可是,”宋越明抬眸看她,“乔姐姐,我差点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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