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佳丽 中
一张粉脸儿,白裡透红,似乎是熟透的水蜜桃一般,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要涔透出来。嘴唇红艳,借着外面明亮的阳光,王画看到這张嘴唇并沒有擦抹任何一丝朱红,就凭借這些嘴唇,都让人想吻上一口。两條绿黛下,生着长长的眼睫毛,更使得眼睛明亮有神。在這张娇艳无比的粉脸下,穿着一抹黄裙,敞开的衣领裡面是白色的抹胸,露出小半個圆球。尽管這衣服很“开放”,但在這时代,并不奇怪,洛阳大街上,這样穿着的少女,也有不少。
不過這少女的年龄,竟然有如些的伟岸,也是一件奇迹。
看到這明艳的少女,尽管王画让王家那位小娘子微微震撼了一下,還是再次发了一会儿呆。也许就是他前世那些电影明星,经過精心打扮,都沒有這個少女艳丽。
少女并沒有生气,反而因为王画的神情,十分地开心,她狐媚地笑了一下:“见過小郎君。”
“啊,”王画才感到失态了,他连說道:“不敢。”
然后视线才发现,她后面還有两個公公,另外宝林斋的掌柜也低头弯腰地陪在她身后。难怪她进了這個农庄。难道她家就是宝林斋的后台?
他看着贺掌柜,贺掌柜介绍道:“這位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王画脑子裡飞速地转着,他想到了一個人!這让他从一看到這個少女的艳丽,转为极度的失望。知道了,眼前這個少女正是被称为大唐第一美丽公主,如果论姿色,都有可能在杨贵妃之上。可是她的名字也是一個可怕的名字——安乐公主!
甚至王画都知道导致她最后演变成那种样子的原因。武则天有四個儿子,在她将太子李忠谋害之后,唐高宗立她的长子李弘为太子,這個李弘为人谦孝仁恭,心肠软,這一点与宋仁宗差不多。唐高宗与群臣对這個太子很满意,但武则天感到這样下去,她的苦心经营将成为一空。特别是李弘奏請,被她幽禁了几十年的萧淑妃的两個女儿义阳公主出嫁,终于她伸出了手。李弘沒有多久莫明暴死。
然后立她第二個儿子李贤为太子。這個李贤似乎比他大哥做得還要好,处事明察,而且十分有学问。连唐高宗更加满意,于是命他监国。武则天看到如此,于是派人杀害正议大夫明崇俨,载赃于李贤。又命人暗中将兵器放在东宫,于是流李贤于巴州,不久后被丘神绩暗杀。
再立第三子李显为太子,也就是后来的唐中宗。但年青时的李显绝对不是后来昏庸的中宗皇帝,那是被武则天吓傻的。年青时李显颇有作为,龙生龙,凤生凤,這几個儿子天资遗传了武则天的基因,天资都是不错的,但再好的天资也要后天的教导。到最后无论李显,還是李旦,都被武则天整成一個废物了。
但又碍了武则天的事了,于是武则天与宰相裴炎、程务挺等人引兵入宫,将唐中宗废为庐陵王。這就剩下最后一個儿子,立李旦为睿宗。看到两個哥哥惨死,三哥又发配到了房州,长期幽闭起来,李旦吓坏了,只求苟活。最后武则天将面纱全部撕开,正式做皇帝了。
但就是李旦小心如此,武则天還是不放心。借由斩杀李旦之妻刘窦,并且连她们的娘家都借机诛杀。而李旦悲痛在心,還不敢表态,居太后前,容止自如。虽然這有些窝囊,可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种手段。
只是王画不知道的是,李旦让位后,一直被武则天幽居起来。李隆基因为让武则天有些喜歡,還要好一点,可他的兄弟们,就包括他的大妹,以后的金仙公主,都经常被宫人拷打。不然,玉真公主身边的那么公公连现在的王画都省怕得罪了。而且武则天都不让外人朝见李旦一家子,前尚方裴匪躬、内常侍范云仙,因私自朝见李旦,被武则天处以腰斩。就是這样,来俊臣還逼乐工诬陷李旦,但這個乐工安金藏忠义,抢過刀剖腹,并在昏死前說:“公既不信我言,我今剖心以明皇嗣不反。”
這件事传出后,震动朝野,武则天才对李旦一家稍微好一点。到后来,经狄仁杰的劝說,加上吉顼使用巧计,使张易之兄弟都主动劝說武则天立李氏为继承人,李旦又主动請示,让李显为皇太子,武则天才再次对李旦一家改观态度。如果王画提前一年,进入洛阳,李隆基說不定连宫门都不敢迈出去一步。
人伦之间,凄惨如此!
李显一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在流放房州過程中,韦氏产下一女,因当时情况窘迫,匆忙中解下衣服做襁褓,所以取名为裹儿。這個李裹儿也是在去年跟随父亲进京的。不過這时候武则天年事已高,加上明确李旦地位,這回进京,开始风光起来了。进入皇宫后,看到裹儿,武则天也惊讶她的美丽与聪慧,于是封她为安乐公主。
实际這一封号還有另一层意思。以后东宫再也沒有变动了,這個公主以后会過上安稳快乐的生活了,這是向群臣发出的一個信号。
但正因为李裹儿的遭遇,李显对她以及她的母亲韦后感到歉意,才让她们以后欲所欲为。
也许這個安乐公主,到现在心性還沒有变得象后来那样恶毒吧。不過王画就是明确知道她现在心性還沒有改变,也不敢劝說,自己算老几啊。
王画還是恭敬地行了一個礼說道:“参见公主殿下。”
不怕遭到君子嫉恨,就是怕遭到小人惦记。因此《易经》裡說,君子以远小人,不恶而严。最多面容庄严,使小人不敢靠近,但千万不要流露出憎恶的表情。
“不用多礼,”小姑娘落落大方地還了一個礼,說道。然后道:“今天我特意闻听小郎的大名,前来拜访的。”
“不敢,雕虫小技,何足挂齿。”但王画還是看着贺掌柜。自己已经再三說過不希望客人前来打扰自己,就是有可能韦家是宝林斋的后台也不行。为什么他還要把這個主带来,這可是一個麻烦的主。
“你也不要怪罪贺掌柜,這是本公主使了一些手段,强行逼他前来的,”說到這裡,李裹儿再次一笑,婉如春花开放一般。
就是王画定性再好,看到這笑容,還是发了一下呆。
不過他還是立即清醒過来,伸出手来,說:“請坐。”
然后吩咐工匠烧茶。
看着王画如果行云流水一般的茶艺,李裹儿眼中也出现了一丝欣赏。
其实现在宫中也多有所传言,现在看来,也多有夸大之处,论长相,這個王画确实比不上张易之兄弟,就是武家中也有一些子弟,比王画长得英俊得多。
但這個少年举手投足之间,确实有一种罕见的气质,难怪九郎這样夸赞他。
王画斟上了茶,但贺掌柜可不敢坐下,他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王画說道:“請茗。”
“請,”李课儿举起茶杯,然后俯下身体,用小嘴抿了一口。就在這一刹那间,王画還因为她俯下身体,看到她雪白的粉肩上,一对诱人的锁骨,甚至還可以看到一对雪白的酥胸上,一对粉点儿。
明知道她是一個极不善的雌物,王画還是鼻子一热,差一点鼻血流了出来。
他心裡感概道,不知道以后那個士兵,是怎么忍心将這個尤物击杀的。
李裹儿眼睛一挑,正好看到王画痴迷的神情,她更是得意地一笑,头伸了過来,這一来胸前的亵衣垂得更开,一对雪花花的胸脯让王画感到刺眼。她问道:“小郎,我看到你眼光裡好象有些诡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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